第34章 ☆、我等了你很久
洗手間裏，水龍頭開着，水流輕快擊打着水池，順着槽壁往外濺起一點點水花，沈瑾呆呆坐在地上，滿臉沮喪，小聲抽泣，腦海裏還浮現着不久前，和沈璃面的場景。
“好久不見，小璃。”
沈瑾見到自己小妹後喜悅又忐忑不安，那是多年久別重逢的歡喜還夾雜着些小心謹慎的複雜情愫。
可是久別重逢總是不如人意，回答她的是沈璃一記幹脆響亮的耳光。那個曾經跟在她身後溫柔膽怯，小心翼翼的小女孩，如今正疏離而冷漠地望着她。沒有相逢時該有的擁抱，沒有噓寒問暖，更沒有熱淚盈眶。
沈璃清冷又帶着警惕審度着她，戒備地問她：“你來幹什麽？”
“我……”
縱使沈瑾有千言萬語想說，可是在接受到沈璃如利刃的淡漠神色，質疑的冰涼話語後。那些呼之欲出的話，如鲠在喉，無法說出一個字。
沈璃又接着警告她：“你以後不要見小笙。”
沈瑾望着對她充滿敵意的沈璃，突然發覺時光真的不是一個好東西，不僅帶走了她愛的人，也帶走了愛她的人。如今的沈璃退卻了當初的青澀，歲月把她的怯懦抹去，讓她由內到外透着一股自信。
沈瑾看着她越發陌生了，毫無威懾力地說道：“小笙是我的女兒。”
沈璃聽到沈瑾的話，輕笑了一聲，似輕蔑打量着沈瑾，諷刺說道：“你還記得你有一個女兒？”
沈瑾啞口無言，只能聽着沈璃數落她這些年的罪責，沈璃又繼續道:“你知道葉廷哥這些年怎麽過來的嗎？你知道他為了你放棄了多少嗎？”
“對不起。”
面對沈璃的質疑，她的憤怒，沈瑾心裏也不好受，她對不起的人太多。沈瑾低了低頭，千言萬語，最終也只能道出三個字。
以前都是沈瑾訓斥沈璃，第一次，兩人反了過來，沈璃如此大發雷霆，去斥責她的姐姐，過去，她引以為傲，又最為令她羨慕的姐姐。
沈璃越來越激動，對沈瑾的道歉一點也不買賬：“你對不起的不是我，而是他們。”
Advertisement
沈瑾啞言，沈璃又補充：“你離開了世上最好的人，你會後悔的。”
“他那麽堅強的一個人，你知道你一聲不響的離開，他有多絕望悲痛嗎？”
沈瑾全程低着頭，兩手攢的緊緊的，沈璃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刺痛着她的心。
後悔？我離開的每一刻，都在後悔。可是，你不是我，你怎麽會懂？
沈瑾也許是忍得太久了，紅着眼望着沈璃，從喉嚨裏擠出幾個字來：“小璃，你不是我。”
“我不是你，可是如果我是你，我不會離開他的。”
“小瑾。”
門內的人已經進去很久了。華旻覺得沈瑾最近越來越奇怪，可是洗手間的門還是被關的緊緊的，裏頭的人也不知道聽沒聽到外頭急切的呼喊。
他不知道是不是和他猜想的一樣，終于她知道了麽？華旻嘴角勾勒出一絲苦笑來，看來很多事情他無法視而不見了。想到此，華旻再看了眼緊閉的大門，又進了書房。
……
這幾天的華思琪貌似感冒了，一陣陣咳嗽聲。華思琪看到同桌遞過來的糖漿，沒有接過手，只是狐疑打量着唐餘，問：“什麽意思？”
“你不是一直咳嗎？”
唐餘正色解釋，二話不說把糖漿塞進華思琪的手裏，還特意說：“這糖漿挺好喝的，不苦。”
華思琪望着手裏的糖漿，本來感動的心卻被唐餘下一句話拉回現實。只聽得唐餘感慨：“太吵了，都聽不清課。”
“唐餘，你……咳咳咳……去死。”她才提起來的聲音卻因為嗓子疼而壓下。
“少說話。”唐餘有些蹙眉，警告她，被華思琪突然一本書砸過來。
唐餘無奈摸了摸頭，解釋，“我是關心你，看不出來？”
“真的看不出來。”宋晚陽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身旁，看好戲地把胳膊搭在唐餘的肩上。
平時只有唐餘兌擠他的份，現在終于輪到他了。唐餘白了他一眼，直接無視他。
“喲，真是嬌氣。”看到葉笙有些慢的腳步，羅欣諷刺。
葉笙不理會她，羅欣又繼續道：“不行就放棄。”
葉笙沒有理會她的冷言冷語，只是咬牙努力跟上節奏。突然一雙手抓住她，阻止葉笙的是宋晚陽，“別練了。”
“放手。”葉笙執拗說完，便又朝一邊走去，回答她的是宋晚陽直接把她扛在肩上往外走。
“宋晚陽。”突如其來的失重，腳步騰空，葉笙有些生氣，叫喚他，或是用力打他，宋晚陽一點反應也沒有，在衆目睽睽之下，加快腳步，把她扛了出去。
“你這女人真是……”宋晚陽被她打的生疼，才放下她。
“你……”葉笙氣結地一拳揍在他頭上，他躲不及，葉笙又警告：“你以後別碰我。”
“好心沒好報。我是在救你。”宋晚陽狠狠道：“你沒發現羅欣是故意整你的？”
“你還是練好你的球，少來管我。”
葉笙說完往前走去，才走兩步，宋晚陽又攔住了她，好心道：“我載你。”
葉笙想也不想立馬拒絕：“不用。”
宋晚陽面對葉笙的固執不禁無語：“葉笙，你能不能別這麽固執？”
“不能。”
比賽的前一天，華思琪的嗓子徹底啞了。
“你還好吧？”唐餘問她：“你肯定是沒吃我給你的藥。”
“我不喜歡吃藥。”
華思琪的聲音很低，唐餘湊的很近，才能聽清她的話。他擡眼發現離她那麽近，耳尖一紅，往後退了退，沒好氣說：“誰喜歡吃藥？”說完便生氣的大步離去。
一只手把藥瓶扣在了桌子上，發出低低的悶響，華思琪擡頭便看到是葉笙。
“上次你不是也給我了嗎？”葉笙平緩說道。
這時唐餘也回來了，華思琪問他：“你幹嘛去了？”
唐餘剛想從口袋裏拿出藥，眼尖地瞥到華思琪手裏拿着的藥，沒拿出來，只是兩手合着，不自然地說道：“你管我。出去方便不行嗎？”
唐餘耳紅脖子粗的辯解，華思琪只覺得他莫名其妙，拿起自己的水杯，剛要喝水，手裏的杯子便被搶走了。華思琪狠狠瞪着唐餘，不耐煩地問：“你幹嘛？”
“嗓子啞成這樣還喝涼水？”
“你管我。”
華思琪下意識的頂嘴，唐餘卻不理她，語速頗快小聲說：“我給你打點熱水。”
“什麽？”華思琪皺眉，她是一個字也沒聽清。
“喲，唐餘你行啊。”
宋晚陽這厮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唐餘只說了一個字，“滾。”便往前走去。
接着葉笙也回到自己的座位。
“葉笙，你別走啊。”宋晚陽跟着她。
“你煩不煩啊。”葉笙沒好氣道。
宋晚陽還真認真想了下，回答她：“不煩。”
葉笙只是搖了搖頭，下意識看到一邊的白子路正在做試題，她突然搶過他的書，指着那題道：“诶，這題我不會，你教我。”
白子路看着自己的書被搶，遲疑了下。葉笙卻推了推他，完全當宋晚陽沒存在，道：“趕緊啊。”白子路才開始講，一旁的宋晚陽氣憤看着兩個無視他的人，橫眉豎眼道：“你們兩個好歹尊重一下我好吧。”
“宋晚陽，梁老師找你。”韓夏跑過來叫他。
“什麽事啊。”宋晚陽淡淡看了眼韓夏，不耐煩問。
“你交白卷的事。”
迎上葉笙的目光，韓夏也沒有了平時的溫和，視線交錯，韓夏便偏過頭，不去看葉笙的眼睛。
“誰說我交的白卷，我寫了名字。”宋晚陽認真說。
韓夏看着死性不改，沒臉沒皮的宋晚陽，無語評價道：“奇葩。”
等宋晚陽走，葉笙才松了手，把書給他：“謝謝啊。”
“我說你什麽時候那麽愛學習了。”白子路有些好笑故意說。
葉笙瞪了他一眼，低頭不語。
……
秦玥趴在辦公桌上，翻看着手機，生怕錯過任何來電顯示。作為一個急診室醫生，她遺留的一點休息時間都用來發呆等電話了。
“小玥，要不要吃點東西？”
“不去。”她直接拒絕和她一同的同事。
“看你瘦的，忙了一天也不吃點？”
“沒胃口。”秦玥心不在焉回答，看着還沒有離開的同事，她催促道：“趕緊去，等下又吃不成了。”
“……”
……
沈璃看到一輛豪車停在家門口，有些納悶，卻在看到那張保養姣好一如往常年輕的臉時，瞬間拉長了臉：“你怎麽在這？”
“小璃。”
“看你這身行頭，過的不錯。”沈璃冷眼道。
“小璃，我們這麽久沒見，你一定要對我冷嘲熱諷嗎？”沈瑾眼裏滿是真誠還有愧疚。
也許沈瑾始終是她姐姐，所以她對沈瑾狠不下心，或許她并不是一個心硬的人，沈璃半天才有些不自然地回她：“我和你沒什麽好說的。”
“我們就不能好好聊聊嗎？”
沈瑾哀求道。沈璃何曾看到過沈瑾這般，有些心軟，卻不理她，徑直開了門，然後看了眼在原地沒動還有些怯懦的女人，冷冷開口說：“你想讓我站在外頭和你講話嗎？”
沈瑾竊喜地看着她，跟着她進屋。
……
“幹啥呢？”
季耒在食堂碰到和秦玥同科室的同事才知道她一天下來什麽也沒吃。季耒便去了神經1科，看到那個興致蔫蔫的女人，大步邁過去，問她：“飯也不吃了？”
“嗯，不餓。”
秦玥只是看了他一眼，沒精打采的，繼續低頭看手機，肚子卻不經意叫了，她尴尬看了一眼他。
“真不餓？”季耒提着一個袋子在她面前，故作遺憾道：“那可惜了，只能扔了。”
他轉身便要走，就被秦玥攔住：“別啊，多浪費。”
她伸手去拿，聞着香味，問道：“是什麽？”
“糖醋小排。”
“真的。”這是秦玥最愛的食物。
“你先吃。”季耒看着她吃着排骨津津有味的樣子，滿意離開辦公室。
……
昏黃的燈光下，男人看到身後拉的細長的人影朝他加快腳步，他在轉角處避開，等到那人探出頭，看清來人的臉時，他無比驚訝。
“敏秀哥。”
陳載宇有點尴尬地抓了抓自己的後腦勺。
“你跟蹤我？”
姜敏秀清冷的聲音聽不出他的情緒。
“那個……”陳載宇剛要開口解釋，一個突然出現的人影打斷了他。
姜敏秀看到那人朝他們刺來的刀，他一手把陳載宇推開，一腳踢向那個男人，那個男人往邊上一側，躲開了姜敏秀。兩人打的不分上下，姜敏秀也猜不到他是誰，那人帶着口罩，那雙眼睛裏流露出一份淩厲還有戲谑，他不記得他和這樣身手的人結過仇。
“你先走。”
姜敏秀話才落下，那男人便朝載宇刺去，快的連姜敏秀都有些反應不過來，只來得及把載宇攔在身後。那短刀直接沒入了他的腹部，一陣疼痛襲來，那男子又把刀給抽了出來。
舊傷覆蓋新傷，姜敏秀只覺得眼前有些發黑，他手捂住腹部，那帶着黑色鴨舌帽，臉覆口罩的一身漆黑的男人，握着染紅的刀，沒有了進一步動作，就這麽冷眼看着快要倒地的姜敏秀。
男人淩厲的眼神又瞥到了癱在地上有些發怵的陳載宇，男人玩味地說：“走，或者死。”
男人故意壓的低沉的聲音在漆黑的夜裏淡漠空洞，讓人害怕。
陳載宇怔怔看向同樣偏頭看他的姜敏秀，那個曾經救過他，無條件幫他的人，可是在生死面前，他怯懦害怕，猶豫不決，讪讪開口：“我們不能一起走嗎？”
“你選擇，你死還是他死。”
男人又一次強調，态度更加決絕，似乎帶着些不耐，又冷言說：“給你三秒鐘。”
“一，二……”
男人此刻清冷的聲音鞭撻在他心上，莫名生畏。
“三。”
三才落下，陳載宇便本能地起身，以最快的速度頭也不回地離開。
男人嗤笑一聲，玩味看着昏黃燈光下略顯單薄的姜敏秀，戲谑道：“這就是你舍身救的人？”
姜敏秀淡漠的臉上沒有絲毫起伏，就好像他早知道了這個結果，沒有失落，也沒有抱怨，也許他早就麻木了，習慣了被抛棄。
他有些發黑的眼集中盯在男人臉上，有些無力地開口：“你是誰？”
可是半天，那男人也沒有回答，轉身離開。姜敏秀也沒有了力氣，無力地倒在了地上，陷入無邊的黑暗。
……
門鈴突然響起，沈璃跑過去開門，是葉笙。關于這個意外之人的到來，沈璃眼裏滿是慌亂。
“小姨。”葉笙有些奇怪沈璃臉上浮現的慌亂不安，狐疑叫了她一聲，想進屋，卻被攔住。
“小笙，你怎麽來了？”
沈璃不自然地問她，眼光不自然地瞥向裏頭的沈瑾。
“我爹沒和你說他去B市了？”葉笙詫異，沒有察覺此刻微微不自然的沈璃，道：“我見你沒來我家，就過來蹭飯。”
沈璃突然想到了什麽，半天才支支吾吾擠出幾個字來：“那個……我忘了。”
“哦。”葉笙淡淡點頭，打算擡腳進屋，卻被沈璃一手攔在門外。
葉笙奇怪沈璃的怪異行為，狐疑看着她問：“小姨，你幹嘛攔着我？”
就在沈璃在思考怎麽讓她走時，葉笙已經微微側了側身子，邁進去，她低頭看到地面的高跟鞋，放眼望去，沙發上坐着一個長發女人，熟悉的人。那女人朝她看着的眼神很奇怪。那個人是華思琪的母親。
葉笙一點也不知道沈璃和華思琪的媽媽竟然認識，葉笙看向沈瑾時，眼裏滿是訝異，心裏也徒然升起一絲不明的奇異感覺。
“小笙。”沈瑾看到她，心裏有份不知名的喜悅。
本來還有些失神的葉笙被這一聲叫喚蹙了蹙眉，除了熟悉的人，她不習慣別人這麽叫她。沈瑾這麽親切的叫喚，讓她有些不習慣，卻也不讨厭。
“你認識她？”
沈璃有些不可思議看向葉笙，開口問出的話也夾雜着緊張。她記得上次就是沈瑾把葉笙送回來的。
“嗯，班上一個同學的家長。”葉笙又恢複了淡漠的樣子，想了想又看向沈璃問：“不過，你們認識？”
“哦。”沈璃眼神有些躲閃，半天才支支吾吾道：“以前的同學。”說完還朝沈瑾使眼色。
“哦。”葉笙并沒有多想。
“是啊。”沈瑾笑了笑，帶着些苦澀。
“你先回家，今天自己吃飯，聽話。”沈璃不想讓她逗留，催促道：“小姨今天還有點事。”
沈璃從口袋掏出一百元遞給她，葉笙也不接，只是挑眉好笑反問：“小姨以為我老爹連一頓飯的錢也沒舍得給我？”
“好好好，知道你老爹舍得。”沈璃收好錢，沒好氣道。
一旁的沈瑾看到她們兩人之間親密的感覺竟然讓她有些羨慕，又嫉妒。
“好吧，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在沈璃的再三推搡下，葉笙半信半疑地答應，離開了沈璃家。
“你和小笙關系很好。”沈瑾澀澀說道。
“小笙是個懂事的好孩子。”沈璃提起葉笙，是滿滿的驕傲，就好似葉笙是自己的孩子。
……
“秦玥，有急救病患。”
“來了。”聽到門口着急的叫喚，秦玥放下手機迅速走了出去。
桌上的手機吱吱的震動，在沉寂空蕩的辦公室裏顯得格外響亮清脆，手機來電顯示着“姜大笨蛋”。
這個世界還是挺奇妙的。葉笙怎麽也不會想到小姨會和華夫人認識。一個人慢慢走在路上，剛從家過來天就已經黑了。現在，路上昏黃的路燈打在地面，她慢悠悠走着，正想去便利店買些吃的，卻看到昏黃微弱燈光下趴在地上的人影。
葉笙自己并不是一個心善又或是好奇之人，可是卻偏偏停住了腳步，不自覺地朝那人走去，她狐疑蹲下去拍了拍那人的肩，“喂。”
那人卻是趴在地上，半點反應也沒有。葉笙把他身子側了側，便看到了他的面容。泛黃的路燈一深一淺打在他的側臉上，只消一眼，她便認出了他。
姜敏秀？有多久沒見他了？眼睛往他身上瞄，她用力扶起他，他卻絲毫未動。好不容易把他拽起身，不知道碰到了何處，滿手都沾上了微熱的血。她詫異之餘，夾雜着一絲驚慌。
“姜敏秀。”葉笙叫喚他，她不知道他哪受傷了，可是那人卻閉着眼，理也不理她。
她着急地大聲叫喊，但這條路人煙稀少。第一次，那麽無助，不知道該怎麽辦。
她想着打120，卻發現自己沒帶手機。她蹲下伸手去摸他的口袋，摸到腰間的濕熱，是血。她手停駐了幾秒，然後從他口袋摸到了手機。在葉笙拿出手機時，一只略顯粗糙又骨節分明好看的手抓住了手機另一端。
“小笙，你來了。”
姜敏秀微微睜開了眼，偏頭看向她，燈光下，那人的臉由模糊逐漸清晰，低沉無力的話裏卻是滿滿的安心，還有欣喜。他輕柔微弱的話，就如羽毛在葉笙心上撓了撓，就好似他一直在等待她的出現，此刻的他收起了菱角，就像個孩子，連同他的眸光也被柔和取代。
葉笙突然想起很多年前，敏秀總會在她無助孤立時來到她身邊一樣，葉笙第一次覺得他不是無堅不摧的，他就像個受傷的孩子，眼裏滿是脆弱。
“嗯，我來了。”
她輕輕應答，姜敏秀朝她輕輕一笑，那一笑單純美好，讓她有些恍惚。
他頭輕輕靠在她肩上，輕聲低喃：“我等了你好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