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這才是真相

王興接到陳載宇的自首電話時,便通知了楊聰。王興和李算調查嚴诃死的事情,楊聰帶着張齊來到了現場,卻沒想到葉廷竟然在。一個被停職的警務在犯罪現場?

楊聰緊緊盯着他,葉廷也毫不畏懼,葉廷解釋一個人閑的慌,想來看看。

“所以,你是第一個發現現場的人?”

葉廷咬了咬唇,他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他見證了陳載宇的死亡。關于X的标記,他思前想後,驀然就想起很多年前,辛理每殺一個人,便會截下那人身體的一部分。

他會殺作惡的歹徒,斬斷那人的雙手。辛理說,手是萬惡之源,教他們以後不敢作惡。

他會殺遭受家暴的婦女,挖出那人的雙眼。辛理說,眼指引光明,教她們擦亮雙眼,以後不要被受欺負。

他也會殺貪贓枉法的官員,讓他們慢慢流血而死,斬斷雙腿。辛理說,腿走萬路,教他們死後只能被人欺辱。

九年前的辛理,好似一個審判官,判決了一個又一個人的生命。有好有壞,有令警察都抓不到的犯人,卻也有無辜的受害者。

他說,犯罪者該死,受害者怕死。沒關系,他來幫他們結束噩夢。

可是偏執的辛理不知道,他才是很多人的噩夢。

當X出現于嚴诃屍體邊上,一股猜疑湧上心頭。他特意問了B市的同事給他查。

結果,意料之外,又似意外之中。

辛理理應被處槍決,可是那個處他槍決的人死了。而辛理的墳是空的。

2002定一檔案消失不見,他不久前收到的2002定一卷宗。

當猜測被證實,喜悅之外,夾着不安的複雜情緒。

那個人,他沒死。那個人,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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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又不太像辛理的作案風格,要是辛理,應該把嚴诃的雙腿斬斷才對,可是沒有。除了血盡亡,和那鮮紅的X标記,嚴诃的雙腿好好的在那。

想起胡野,陳起村的手被斬斷,他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也許和那個男人有關。

他來到陳載宇家,便看到了陳載宇和姜敏秀,聽到那些對話,看到陳載宇死在姜敏秀面前。然後葉笙出現,帶着姜敏秀跑了。

葉廷直視楊聰,從容回答:“是。”

盛禮玮低頭檢查屍體,死者胸前插了一把刀,倒在血泊裏。那被楊聰搞壞的窗角已經斷了。

盛禮玮給他檢查了一番,死者身上沒有特別的傷痕,致命傷就是胸口的刀傷,死于失血過多。盛禮玮判斷死者自殺。

“刀刃方向朝裏頭。”盛禮玮怕張齊不能理解,難得耐心一次。

張齊聽完,明了之後,便是一陣尴尬,又四處張望,尋找線索。

“楊聰。”盛禮玮喚來他,楊聰葉廷聞言而來。

陳載宇背下,血跡寫下的幾個字:

DH20021201 ——X

“這是什麽意思?”

又是這個數字,張齊咋呼一聲,幾人頓時疑惑起來,似詢問,不解地互相望了望。

如果之前葉廷還不太清楚,可是現在他知道。

這是韓青被槍決的日子,這是2002定一結束的日子。

也許,這是辛理在提醒他。

突然咋呼出聲的是張齊,他像是發現了新大陸,望着幾人道出自己的猜測:“這會不會是什麽重要的日子?”

幾人也恍然大悟,醍醐灌頂。第一次覺得張齊還算有用,楊聰頗為欣慰,可是他還沒欣慰完,張齊接下來的話又否定了他的想法:“難道陳載宇和嚴诃有什麽特別的關系?私生子?”

“……”

……

葉笙也不知道為什麽聽到警鳴的第一反應是拉着姜敏秀跑。反正當她思緒回過來時,她已經拉着姜敏秀跑了很遠了,還是姜敏秀掙脫她,放慢的腳步。

“你怎麽在那?”

大抵是從打擊裏緩過神來,所以姜敏秀眼底帶着些許質疑。

“有人給我發短信,說你在陳載宇家。還說你有危險。”

葉笙有些面色窘意地說完,姜敏秀微微一愣,恢複了常色,不動聲色問道:“為什麽拉我跑?”

“……”

“難道你不覺得是我殺了人嗎?”

也許連他都未察覺到自己問出這話時,輕微的顫抖,以及期待。

他就這麽拿他頗有蠱惑力的墨瞳直盯着葉笙。他的眼眸深不可測,偏生又帶着一股神秘的魅惑,輕易地讓人卸下防備來。越發誘人,又越發致命。

“我相信你。”

大概姜敏秀覺得自己聽覺出了問題。他們之間最脆弱不堪的便是信任。可是他偏生對她的信任耿耿于懷,大抵是當年的事,她的謊言,在他心尖留下不可磨滅的傷痕。可是,他又是那麽渴望,他最珍惜的人的信任。

她認真地望着他,一字一字異常清晰:“姜敏秀,我信你。”

那坦誠,又鄭重其事的模樣,擊打在他心尖,那些曾經的猜忌,曾經的怨憤,都在她坦坦蕩蕩的目光裏,分崩離析。

心底的兩個聲音在争辯,吵鬧,結果,他還是想毫無保留地再靠近她。

他突然一把把她拉進懷裏,手輕輕扣在她脖際。

葉笙只感受到一股拉力,撲面而來都是他身上淡雅的清香,聽得他低沉如清泉冷冽又溫柔的聲音:“葉笙,不要讓我失望。”

葉笙,不要讓我失望。

她曾經讓他失望過,她一直讓他失望。大抵他知道的話,還是會失望。

她靠在他胸口,手攢着他的衣角,道:“對不起。”

“葉笙,不要再和我說對不起。”

姜敏秀在她耳畔淺淺低喃,就好似告誡她,也告訴自己。他們之間不堪一擊的信任,那些破碎的過往,就此翻過。她不要再對不起他,不要再騙他。

可是那些過往呢?真的能就此過去嗎?

人失憶的機遇并不大,可是因為突發狀況,難以接受的意外,也會選擇性失憶。失憶就如沉睡的嬰兒,平靜無害,不知道何時會蘇醒。可是一旦蘇醒,就如海嘯,波濤洶湧,連綿不斷。

一周都是陽光明媚,金色的陽光肆意灑下,似乎要趕走每一處的黑暗。即使到了下午五點,天邊的陽光依舊刺眼,十月的B市還有些微熱。

葉笙是被武靈攔在教學樓後的,同學加鄰居,要說葉笙對武靈的态度,有些淡漠,也不對,葉笙對除了姜敏秀以外的人都淡漠。姜敏秀和武靈的謠言,讓葉笙對武靈生出一絲怨憤來。

偏生葉笙不來找武靈,武靈卻來找葉笙,這才有了教學樓後山的針鋒相對。

“他說,會對我負責的。”

“你和他說去。”

“我們都已經在一起了。”

突如起來的宣示主權,葉笙頓時好笑,毫不客氣地說:“還不知道是被誰睡了,讓姜敏秀當那個冤大頭。”

“你說什麽?”

面對武靈的糾纏,葉笙沒有和她說下去的興趣,可惜武靈不讓她走,似乎還有些激動,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一把美術刀朝葉笙刺去。葉笙抓住她的手,聽得她恍惚又陰狠:“你走開,去死。”

葉笙不知道她不清不楚的意思,只覺得她越發不對勁,狠狠把她推倒在地。

兩個人都坐在了地上,武靈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麽,身子連帶着顫抖,葉笙狐疑要去拍她肩。可是武靈異常激動,不讓葉笙碰她:“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葉笙聽到她斷斷續續地說:“走開……救命。”

“姜敏秀,救我。”

葉笙大概猜到姜敏秀根本是被冤枉的,突然感覺心情明媚起來,如釋重負。擡眼再望向武靈時,卻發現武靈詭異地望着自己。

一道陰影籠罩下來,武靈撲在葉笙身上,一把刀刺向葉笙,嘴裏還在念叨:“我要殺了你。”

葉笙狠狠抓住武靈的手,她不能放也不敢放,也許一刀下來她便死了。葉笙抓住武靈手的刀刃換了方向,一個翻身,刀沒入武靈的胸口。

葉笙撲在她身上時,便發現她一動不動,滿手是鮮血。她吓得拍了拍她的臉,可是武靈就這麽躺着,眼睛瞪的大大的,吓得葉笙坐在地上往後連連退,也不知過了多久,葉笙突然起身往一旁跑去。

她一直在洗手,手顫顫抖抖,臉也是病态的白,洗掉鮮紅。手已經幹淨了,可是她卻覺得怎麽也不夠。

再跑到武靈那裏時,看到了蹲在一旁的姜敏秀。她也不知道怎麽,在姜敏秀回頭之際,拿起地上的板磚就砸向姜敏秀的後腦勺。

葉笙終于知道,每當她和葉廷說當年殺人事件時,一貫大公無私的葉廷,那般拐彎抹角。其實都是因為她。

他的傷是因為她。

他的牢獄之災也是因為她。

原本她以為,他是魔鬼。可是現在才發現,真正的魔鬼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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