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江南妮子

大周朝孝明五年，江南水鄉，南省是大周皇朝最為富庶的地方，天下財富，賦稅大多江南所獻，這裏又氣候适宜，水中帶着靈性，讓這裏的女子，冰雪美麗，江南水鄉，宛若溫柔之鄉。

“王爺，這裏就是南省了，我們是不是立即去官府，召見江南總督馬明超？”江南的青磚黛瓦，在駕馭棗紅馬，英姿飒爽的王爺眸子中，都顯得那麽的親切和溫暖。

大周榮王爺，司馬征程，玉樹臨風，少年得志，今年只有十八歲，他的好朋友薛榮，是當今太後的外甥，其父為大周樞密使薛忠，這次，司馬征程奉了父皇孝乾的聖旨，帶着官職為四品帶刀侍衛的薛榮，從燕京下江南，撫慰江南剛剛遭遇水災的百姓們。

“薛榮，你知道我為什麽對江南特別有好感嗎？”征程沖着薛榮舒然一笑，眉目欣喜地注視着诙諧的薛榮。

“王爺，怎麽，你以為我忘掉了？您的母後就是江南人士，可惜您母後過世的早，否則，母後娘娘現在依仗着王爺，母以子貴，那可就享清福了！”薛榮笑嘻嘻道。

“唉！”征程忽然長嘆一聲，勒轉馬頭，沖着小河畔緩緩趕來。

“孩子他爹，這河的水真清，咱們弄一點回去，好給咱們的兒子過周歲用！”小河邊上，一對穿着十分簡陋的夫婦，正竭力用手中的瓷器接水，灌進陶罐。

“這位大哥和大姐，大水過後，整個水質都被污染了，若是不分清污就用的話會引起瘟疫的！”征程跳下棗紅馬，上前向着這對夫婦拱手，朗聲提醒道。

“這位公子，多謝你的提醒，但是，我們除了用這河水，實在沒有別的法子了！”戴着巾帼的婦人，沖着征程皺眉道。

“咦？你們為何不用井水呢？”征程十分驚訝道。

“公子，一看就知道，你是外鄉來的，這裏的井都被官府給控制了，不管是私家還是公井，達官貴人才用得上井水，而我們普通之家，想用清澈的井水，就要交很多銅錢，你說，大水過後，有誰有錢買這些井水？”須眉男子沖着征程訴苦道。

“江南總督馬明超呢？這麽無恥的事，他為何袖手旁觀？”征程頓時怒火填膺道。

“公子，馬大人是個好官，但是朝廷派來的兩江大臣周貴卻是個酷吏，他在京城散布流言，到處诋毀馬大人，最後馬大人落了個貪污赈災款項的罪名已經被周貴囚禁了，那個周貴，真是個大白臉，街市傳說，他上面有人，是當今周皇後的小舅子，嗨，你說誰敢對付他，他又和那些貪官結黨營私，蒙騙朝廷，這次趁着水災，竟然把水井都囤積居奇了，你叫咱們老百姓怎麽活？”男子義憤填膺地對征程說道。

“薛榮，沒想到我們南下才半個月，竟然朝廷又發生這種壞事！”征程頓時回首對着薛榮，一臉惋惜道。

“王爺，看來江南雖然表面上太平盛世，其實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老百姓的生活過的并不好！”薛榮頓時連連點頭，脫口說道。

“什麽，這位公子是王爺？”這對夫婦被薛榮的失言給震驚了。

“喔，兄弟，千萬別聲張，我們王爺就是皇上派來懲處貪官污吏，給百姓們活路的，多謝老兄的提醒，對了，如今江南總督是何人在任？”薛榮窘着臉向男子詢問道。

“原來是王爺，只要你們來，我們百姓就大有盼頭了！現在那個狗官叫王瞻望，王爺，您一定要救救咱們呀，我們的孩子，都好幾日沒有純淨的水喝了！”夫婦倆趕緊給征程跪下，連連參拜道。

“兩位趕緊請起，本王沒有什麽好拜的，不過本王既然已經到了江南，就一定會給江南的百姓們出頭！”征程透出一股英氣。

日暮，征程和薛榮駕馭着戰馬來到周軍虎贲駐防樓，忽然，駐防樓的外面，傳來一陣驚心動魄的争吵聲。

“還不讓開，本姑娘就是要闖駐防樓，什麽禁地？難道老百姓從這裏過都要讓路繞道？太欺負人了！”陣陣的争執聲中，忽然夾雜着銀玲般的調子，似乎是一名待字閨中的少女。

“薛榮，這分明是一個丫頭嘛！本王在父皇的禦下闖蕩了這麽多年，還真沒見過這麽潑辣的小姑娘，走，我們去瞧瞧！”征程不由得會心地浮出一絲笑容，勒緊馬頭，和薛榮，放馬到了駐防樓下。

“喂，這大周的駐防樓，當年是因為太祖平定江南，因為江南賊寇頑固抗拒王師u，太祖才下旨在南省城駐軍，建立了這駐防樓，以後凡是江南百姓，見到這駐防樓，都要恭敬地繞道而行，怎麽，今日竟然有人敢破例？”征程英姿飒爽地駕馭着棗紅馬，來到了駐防樓下呵斥女子的虎贲軍面前。

“喂，你是誰？難道和這個丫頭一起來攪事的嗎？”正在争吵的虎贲士兵，十分張狂地瞪了瞪騎在馬上的征程和薛榮，大聲呵斥道。

“放肆，見了王爺還不跪下！”薛榮臉色一沉，從懷裏取出了皇上的金牌。

“原來是榮王爺，小人不知王爺大駕前來，真是罪該萬死！”幾名虎贲軍一見金牌，頓時吓得戰戰兢兢，一起跪下叩首道。

“好了，幾位兄弟，前面搗亂，非要過駐防樓的是誰？”征程沖着士兵詢問道。

“喂，本姑娘剛剛聽到你這個小白臉是什麽王爺，趕緊下來，本姑娘要問問你，是你要咱們江南的百姓見着這個駐防樓，都要繞道嗎？”征程的面前，忽然十分滑稽地跑來了一位香汗淋漓，瘋頭瘋腦，柳眉如畫的貴族小姐，她芙蓉嬌憨，寶鴨斜插，看起來确實一位天姿國色。

“喂，你是誰家的丫頭？這麽沒有家教？知道這是當今朝廷的軍事要地，一般平民和百姓不能從這裏通過嗎？”征程喜滋滋地目視着這位小姐，故意把手一抱，出言威吓道。

“喂，你就是王爺嗎，本姑娘雖然也是出于官宦之家，但是我就是看不慣官府欺負老百姓，不就是一個破駐防樓嗎？太祖年的事，你們這麽一攔老百姓，那城南來城北看病的，就要繞着城跑一個圓圈，這要是錯過救治良機了你們償命嗎？”驕橫小姐氣呼呼地嘟着嘴，雙臂向着腰際一叉。

“喂，你是哪來的野丫頭，這麽沖撞我們王爺，有本事你就趕緊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你父親什麽官，否則，我們王爺饒不了你！”薛榮氣呼呼地瞪着這姑娘道。

“好，本姑娘就愛多管閑事，本姑娘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本姑娘姓邢，叫邢真真，我爹是江南省的知府，邢可法，你是王爺，要找就找我爹吧！”俏皮的姑娘沖着征程狠狠地做了一個鬼臉，然後帶着身邊的丫鬟榮月，一陣風走了。

“嘿嘿，王爺，真沒想到，這江南還有如此刁蠻的姑娘，還那麽愛狗拿耗子多管閑事！”薛榮不由得差點笑昏了。

“薛榮，江南省水災，現在水源也被官家勾結劣紳地主霸占了，剝削百姓，邢可法這個蘇州知府一定難辭其咎，咱們現在就去找他！”征程腦子一合計，趕緊拉住薛榮道。

“榮王爺，小的是江南總督王瞻望大人的師爺，大人聽說王爺駕臨江南省，特意率領百官，替王爺接風洗塵！”這時，駐防樓外恭恭敬敬跑來了一班打着儀仗的隊伍，為首的人見到征程，趕緊向征程拱手行禮，向征程禀報道。

“王大人親自迎接本王，好，本王正為赈災的事，要請教他，帶路！”征程沖着師爺威嚴一笑，駕馭着棗紅馬和薛榮威風赫赫地來到了江南省總督的大堂衙門。

“臣王瞻望，叩見榮王爺！”征程還沒有勒住棗紅馬，此時富麗堂皇的衙門之前，一群戴着烏紗的官員，簇擁着一個長胡子老臣，谄媚地來到征程的馬前，一起倒頭就拜。

“王大人，快快請起，諸位大人也請起吧！”征程沖着大家欣然一笑，趕緊下馬，扶起了王瞻望和衆臣。

“王爺，這裏面是不是有那個邢可法？”薛榮忽然向征程瞥了瞥眼睛，故意提醒道。

“王大人，蘇州知府邢可法可在迎接人群中？”征程很壞地一笑，沖着王瞻望問道。

“邢可法？哎呀，王爺，真是不巧了，邢大人正在安排迎接王爺的酒宴！”王瞻望趕緊拱手笑道。

征程故意沖着王瞻望笑了笑，帶着薛榮赴宴，宴席上，征程故意提起邢可法，把邢可法奚落一頓。

邢府，一臉氣惱的邢可法坐着轎子，氣沖沖地回到府邸，迎面正好看到了鬼鬼祟祟的榮月。

“小丫頭，你們小姐在閨房又和誰家千金淘氣？”邢可法走到榮月身後，故意拉住榮月，小聲問道。

榮月回頭一瞧是老爺，差點沒吓出聲來，趕緊對邢可法小聲回答道：“老爺，小姐正在和淩姑娘談詩學琴呢。”

“淩姑娘？是杭州鹽法道淩大人的千金淩小玉嗎？”邢可法頓時臉上現出一絲喜悅。

“是的，老爺，淩小姐終于答應，收我們小姐為徒了！”榮月忽然眉飛色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