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燕京

“淩大人不是杭州鹽法道嗎？怎麽會突然攜家帶口離開金陵城呢？”榮王司馬征程十分失落地凝視着邢真真，黯然神傷道。

“王爺，淩姐姐留下信箋，說淩大人被朝廷派遣到山東，修築水城，防禦鮮卑，所以淩姐姐恐怕不會在江南了！”邢真真從懷裏取出信箋，鄭重地交到了征程的手中。

“小玉！”征程深情地注視着信上娟秀的字體，不由得滿目傷感。

“王爺，淩姑娘也是暫時去了外地，等到咱們回到燕京，再派人尋訪，淩姑娘是丢不了的。”薛榮沖着征程欣然一笑，诙諧地安慰道。

“王爺，淩姐姐因為搬家，暫時無緣陪伴王爺，那我就代淩姐姐，陪王爺上京吧！”邢真真眸子裏含着靈氣，沖着征程悠然一笑。

“傻丫頭，還喊我王爺，從今日起，你就喊我征程哥哥！如何？”征程忽然收起了愁容，沖着邢真真的孩兒面龐善意地微笑道。

邢真真兩靥通紅，如同梅花。

榮王征程和薛榮、邢真真，以及馨兒和幾十名保駕的侍衛，駕馭着駿馬，馳騁在江南水鄉到中原平原上，大家有說有笑，走了半個月，才回到燕京。

燕京對于邢真真這名長大于江南水鄉的姑娘，确實十分的神秘和陌生，這一切，使得邢真真對北方感到饒有興趣。

“征程哥哥，從江南到燕京，聽人說現在是太平盛世，可是有些村莊城鎮，并不像江南那樣繁華呀，雖然江南遭遇水災，不過我想，中原的一些村鎮還不如遭災的江南。”邢真真大眼睛萌萌地凝視着征程，小小的心思在征程的眼中發酵。

“喂，你這個大小姐，以為大周朝哪裏都像江南那樣繁華嗎？不過你說的對，大周朝一些城鎮确實比江南的情況還要危急，雖然大周境內幾十年沒有打過仗，但是百姓并非都能過上安全富裕的生活，貪官污吏貪贓枉法的情況還很多，唉，要是朝廷多幾個像馬明超馬大人那樣的清官，就好了！”征程連連感慨道。

燕京，作為大周朝的國都，已經有了百年的歷史，這裏聚集着各地來的商賈，和皇親國戚達官顯貴，所以特別的繁榮昌盛，邢真真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對于這麽繁華的城市，還是第一次見識，所以在街市上，得瑟的不得了，到處玩耍，征程只好和薛榮陪着邢真真，在京城游玩。

“王爺，咱們一點也不排儀仗，回京連一個招呼都不打給朝廷，到時候沒有人知道咱們回京，這慶功宴豈不是眼看沒了嗎？”薛榮幫着征程拿着包袱，不由得很奇怪地詢問征程道。

“薛榮，你這個傻子，咱們下江南這一趟，明裏暗裏得罪了官場不少的人，咱們還不趕緊裝平靜點，你還指望鬧得滿城皆知？再說我當然要躲避朝廷設下的大宴，不然咱們就要被那些企圖拉攏拍馬的家夥包圍了，大哥和五哥知道我這麽風光，一定會生出疑心，那我們就賠了夫人又折兵了！”征程對薛榮說了一通原因，把薛榮講得連連附和道。

“老七，你回京，怎麽連個招呼都不跟父皇打，自己就這樣随随便便的回來，五哥可真是想你呀！”這時，大街上，一匹千裏馬迅速來到了征程和薛榮以及邢真真面前，一名面若冠玉，英俊潇灑，衣飾華麗的公子跳下馬來，向三人拱手致意道。

“五哥！七弟也是不想鋪張浪費，給父皇和大哥五哥惹麻煩，所以就悄悄的低調回京了。”征程見是五哥齊王征克，頓時滿面春風，沖着征克拱手致意道。

“對了，七弟，這個丫頭是誰？馨兒我認識，她是你從江南帶來的美人嗎？”征克忽然把目光聚焦在征程身邊嬌憨可愛的邢真真身上，沖着征程詢問道。

“喔，五哥，我還沒介紹，這位是江南金陵知府邢可法大人的千金，邢真真姑娘，七弟在江南奉旨赈濟百姓，調查馬明超冤案的時候，多虧了邢姑娘的大力幫助，所以七弟回京，就帶着邢姑娘上京玩一圈，邢姑娘現在可是七弟的朋友了。”征程凝視着顧盼的邢真真，喜上眉梢地向齊王征克介紹道。

征克也是一名好色王爺，一雙眼睛盯在邢真真的芙蓉面上，不由得心中小鹿直撞，趕緊向征程安慰道：“七弟，你在江南幹的好呀，非但替父皇宣揚了朝廷愛民之心，還懲處了王瞻望這個貪官，我看這樣，你若是真對這位邢姑娘有意，五哥可以向母後去提，讓父皇答應你娶這位新王妃進門，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該是娶一門正室了！”征克拍了拍征程的肩膀，舒然一笑道。

次日，辰時，景陽大鐘在紫禁城上空轟然振響，百官穿着紅色的朝服，排班走上玉階，進到莊嚴宏偉的水龍書人殿，按照官職向端坐龍椅的大周天子孝乾三跪九叩，山呼萬歲，水龍書人殿，一時間鴉雀無聲，禦香缥缈。

“榮王征程，此次奉旨下江南赈濟災民，可謂勞苦功高，此外還查出南省總督馬明超被謠言诽謗，含冤入獄，現在馬明超已經平反複職，繼續安撫江南災民，朕心甚慰，榮王，你要何賞賜？”孝乾龍顏大悅，沖着榮王征程，露出了和藹的笑容。

“啓禀父皇，兒臣這次能夠在江南建功，其實都仰仗父皇英明，和江南官員的配合，兒臣沒有什麽要求，只希望父皇可以讓兒臣休息一段日子。”征程跪下舉笏禀奏道。

“哈哈哈！”聽完征程的進言，滿朝頓時響起一陣哄笑之聲。

“榮王，你真是懂事，好，朕就準你休息一個月，此外，朕賞你白銀一千兩，薛榮跟随有功，亦賞賜五百兩，加官為虎贲軍統領！”皇帝孝乾凝視着榮王征程，心花怒放地封賞道。

“啓禀父皇，七弟這次初出茅廬，正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能夠辦好父皇托付的差事，大周朝後繼有人，兒臣見七弟已經年滿十八，尚未娶妻，不如恩請父皇賜七弟一門親事，讓七弟娶一位王妃如何？”這時，太子征龍笑呵呵地上前，向孝乾進言道。

“太子所言甚善，榮王，你可看中哪家姑娘，朕可以為你做主！”孝乾不由得眉目欣喜，目視着榮王詢問道。

“這個？”征程忽然想到了淩小玉，正想跪下向父皇禀明，忽然齊王征克搶先站了出來，向征程喜滋滋地問道：“七弟，你的心上人是不是那位金陵知府，邢可法的千金，邢真真？”

“五哥，這個？”征程頓時有些羞澀。

“哈哈哈，承認就承認嘛，男子漢大丈夫，害臊什麽？”征克不由得舒然笑道。

“五哥，其實七弟的心上人并非那位邢姑娘，而是杭州鹽法道，淩忠直的千金，淩小玉。”征程穩住了心思，鄭重向父皇表白道。

“淩忠直的千金？莫非就是上個月朕派去山東修築城池的淩忠直的女兒？”孝乾頓時眉目欣喜道。

“是的，父皇，兒臣此生非淩小玉不娶！”征程鼓足勇氣，跪下朗聲言道。

“征程你先回府吧，若是你真的屬意淩家姑娘，朕會命淩忠直帶女入宮，朕要親自選秀！”孝乾頓時眉開眼笑道。

水龍書人的丹墀，退朝後，一臉狡狯的齊王征克，來到了征程的面前，拉着征程的手道：“七弟，這次在江南，多虧你查案的時候，沒有向父皇提那些鬼事，五哥心裏是感謝你的，對了，下回多管閑事，你先得向五哥我禀報一聲，免得惹上無端之禍！還有那個邢姑娘，你既然不屬意她，何不将她轉送于五哥？”

征克目光詭異，瞪着征程，好像有一股威懾的力量。

“五哥，七弟畢竟年輕，有些不懂的地方，請五哥指導，至于邢姑娘，七弟當她是閨蜜，過幾日，七弟想帶她進宮觐見母後，若是讓她當一名女官，也是邢姑娘的福氣！”征程心裏頓時一驚，趕緊敷衍道。

回到王府，邢真真和馨兒有說有笑，被征程安排到一處幽靜的別院小憩，當看到榮王府雖然儉樸，卻也十分清幽清爽，正所謂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邢真真在後花園怔怔地欣賞着幽香的梅花，不由得黯然銷魂。

“真真，明日我就帶你入宮見母後，對了，你在王府，就像在自己家一樣，缺什麽，盡管跟馨兒說，否則直接找我就行！”征程喜滋滋地凝視着邢真真，沖着邢真真欣然吩咐道。

“征程哥哥，在你這個王府，我不知道是怎麽了，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對了，你那個五哥，雖然長得威風凜凜的，但是一看他那架勢，就讓你矮他一輩，你不會常常受他欺負吧？”邢真真柳眉活潑，笑靥如花地凝視着征程，嘟着嘴道。

“真真，五哥是母後親生的兒子，其實，我在三歲的時候，親生的母妃就不在了，是母後撫養我和五哥長大的，五哥這個人，文武雙全，又威武潇灑，可是就有一個缺點，為人十分的跋扈，我作為弟弟，當然得順着他一點，不過你也放心，他不敢拿我怎麽樣的，至于你，有我在，也不會出事的！”征程對着邢真真的鼻子輕輕一碰，眉眼彎彎道。

“征程哥哥，雖然這樣，但是我還是勸你，對你五哥要小心防範，人不可有害人之心，但是也不可無防人之心！”邢真真十分體貼地勸說征程道。

次日，日上三竿，丫頭們替邢真真用心梳妝打扮，邢真真嬌憨可愛，梳着油光光的兩個小辮子，由蝴蝶絲縧束着，額上蓋着劉海，鬓發上斜插着寶鴨簪子，在征程眼中，一臉呆萌，于是，邢真真跟随征程，乘着轎輿，心花怒發的進了金碧輝煌，瓊樓玉宇的紫禁城，午門雄壯，玉階瑤池，邢真真得瑟地蹦蹦跳跳下了轎子，随着征程，規規矩矩地來到了坤寧宮。

邢真真和征程，心中十分期待地候在珍珠帷幕外面，忽然，身段苗條，穿着小襖的女官會心，輕盈地打了簾子，向着征程欠身，輕啓丹唇道：“榮王爺，皇後娘娘請。”

邢真真和征程，欠身向周後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