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銷魂

卻說征程帶着邢真真,來到坤寧宮向周後請安,宮女們打了珍珠簾子,邢真真心裏十分的好奇與喜悅,偷眼瞧見,殿內放着兩個黃綢緞的墊子,便和征程趕緊上前,規規矩矩地向周後行了一肅六跪大禮,然後跪在墊子之上。

“程兒,這位姑娘就是你跟母後說的那位金陵知府的千金吧?”周後雍容華服,面色平和,她打量了一下征程身邊的邢真真,見她衣飾俏皮可愛,眉似春山,兩靥桃花,不由得喜上眉梢道。

“小女給周後娘娘請安。”征程故意向邢真真努了努嘴,真真便理了理花色襦裙,欠身潤着甜美的喉嚨,柔聲向周後欠身道。

“乖,真是個美人兒,征程,本宮見你從江南帶回來的這位千金,賢淑可愛,若是在宮裏做一名女官,倒也可以,對了,本宮何不錦上添花,再為邢姑娘安排一門貴重的親事!”周後頓時眉開眼笑道。

“母後,邢姑娘不過和兒臣是朋友之誼,這親事?”征程頓時一激靈,向周後說明道。

“程兒,本宮知道,你的心上人是杭州鹽法道千金淩小玉,但是這位邢姑娘,本宮看着喜愛,也不想委屈了她,你看,邢姑娘做你五哥的王妃,是否合适?”周後沖着征程鳳目喜悅道。

“母後,五哥不是已經有了正妃了嗎,莫非讓邢姑娘作五哥的側室?”征程一時間猶如五雷轟頂。

“哈哈哈,程兒,你這話也是,帝王家的皇子,誰沒有三妻四妾,再說齊王妃方氏這孩子為人大度賢淑,若是邢姑娘嫁過去作為側妃,也不算虧待了她,更重要的是,昨日你五哥已經向母後提出了這門親事,母後原來想促成你和邢姑娘這門親事,可是你卻對邢姑娘無意,你五哥又恰恰巴巴的前來求母後,母後倒也不好拒絕!”周後突然啞然失笑起來。

“母後,這個,您還是讓邢姑娘自己想一想,或許,邢姑娘心裏尚沒有這個想法,再說邢姑娘年紀尚小,這時嫁給五哥,也不适宜,不如再等幾年?”征程暗暗瞧見邢真真一臉不高興的樣子,趕緊上前替邢真真說情道。

“好,程兒,這兒女婚事,都是父母媒妁之言,本宮會告知邢可法大人,到那時再賜婚不遲!”周後見征程态度猶豫,趕緊緩和道。

出了坤寧宮,邢真真一臉氣呼呼的樣子,小嘴嘟着,沖着征程發起火來:“征程哥哥,你就這麽薄情寡義,讓我嫁給一個我從來不認識的人,還是給他做小?”

征程被邢真真一通搶白弄得一臉尴尬,趕緊安慰邢真真道:“真真,我也沒有想到,五哥竟然會看上你,并且提前向母後禀報要你,你放心,若是你真的不想嫁,我一定會替你推了這門親。”

“嗯,這還差不多,征程哥哥,我看咱們還是先禀報皇上,迅速找到淩姐姐,提前把你們的終身大事辦了,這樣也就沒有人暗算本姑娘了!”邢真真抱着粉臂,沖着征程一個小眼神道。

“喂,你看,榮王爺這回從江南帶回來的美人,真是瘋瘋的,喔,王爺的心上人聽說在山東出事了,皇上不讓我們說出去呢!”這時,迎面來了幾個太監,一見到榮王征程和邢真真,便捂着嘴笑,暗中議論道。

“你們兩位公公站住!”征程聽到太監的說話聲,立即攔住他們,向他們質問道:“你們見着本王就敢散布流言,小心本王處置你們!”

“王爺饒命,小的們不過是一時沒事,說了幾句,請王爺千萬不要告訴皇上”,兩個太監吓得跪下叩頭道。

“好,要本王饒了你們也行,你們先告訴本王,什麽淩小姐出事了,皇上不讓人告訴本王,到底發生了何事?”征程注視着兩人厲聲質問道。

“王爺,小的不敢說。”兩個太監吓得瑟瑟發抖。“嗯,你們不說,那還是一個死,本王現在就去告訴皇上!”征程故意要向養性殿走去。

“王爺饒命,小的說,杭州鹽法道淩大人的千金,在山東前線出事了,軍報說,一支鮮卑騎兵攻擊了山東腹地,燒殺搶掠,淩大人奉旨率兵迎戰,淩姑娘也随父出戰,但是一場大戰後,婦女便雙雙殉國,我軍也全軍陣亡!”太監十分惋惜地告知征程道。

“小玉!”征程一時間急火攻心,忽然從喉嚨中滲出一口濃血,當場噴出,吓得兩個太監趕緊叫人。

“征程哥哥,你怎麽了?”邢真真也一時間手忙腳亂,趕緊命兩個太監扶着征程,去太醫院診治。

“王爺!”這時,恰恰薛榮和幾名侍衛也從禁宮走了出來,發現征程當場口吐鮮血,昏厥于地,吓得紛紛上前,扶起征程,幾個人護送着征程慌慌張張地回到榮王府,須臾,馨兒請來了袁太醫,仔細替征程把了脈,袁太醫立即對薛榮和邢真真言道:“兩位,榮王爺不過一時傷心欲絕,才會突然昏厥,雖然出了血,但是只要悉心調理一個月,應該沒有大礙。”

“皇上皇後娘娘駕到!”聽說榮王征程突然悲恸吐血,吓得面無人色的荒地孝乾和皇後周氏立刻擺駕榮王府,親自探視征程,當聽說征程已經知悉淩家父女在山東戰場殉國的事後,頓時沖着侍衛大發雷霆:“你們這些奴才,為什麽不聽朕的命令,擅自把這事透露給王爺?”

侍衛吓得趕緊跪下,紛紛叩頭道:“啓禀皇上,榮王爺為人機警,是王爺自己誘騙太監,知道這件事的。”

“征程這孩子,真是一個情種,和淩家姑娘尚未成婚,便如此癡情!”孝乾不由得長嘆一聲道。

“皇上,程兒現在傷心欲絕,身子很差,恐怕調理半年都不容易見好,臣妾建議,何不再為程兒主持一門親事,給程兒的病沖喜?”周後十分憂愁地對孝乾建議道。

“梓童,程兒既然痛心,那麽他必然醒來後,不願立刻成親!”孝乾搖首道。

“那皇上何不給克兒納一位側妃,也可以替程兒沖喜!”周後忽然記起征克的請求,趁勢告訴孝乾道。

“薛榮,你讓本姑娘嫁給那個惡少齊王做小,告訴你,不可能!”次日,薛榮來到邢真真的閨房,向邢真真提起了齊王提親的事,邢真真沒等薛榮說完,頓時柳眉直豎,大聲發火道。

“邢姑娘,其實我也不想讓你嫁給那個風流成性的齊王,可是君命難違!”薛榮皺眉道。

“那你就把本姑娘往火坑裏推?告訴你,你們這些皇親國戚,就是自以為是,說明白的,本姑娘早就有意中人了!”邢真真一臉認真地反駁薛榮,嘟着小嘴嗔怒道。

“邢姑娘,原來你早有心上人?”薛榮突然舒然一笑。

“喔!”邢真真自知把話說漏了,幹脆一本正經的說:“是呀,就是你的那位王爺哥哥,但是,征程哥哥中意的不是我,而是淩姐姐,現在淩姐姐生死未蔔,你讓我怎麽幹?”

“邢姑娘,我早就知道,你對我們家榮王爺有心,可是,王爺現在這個樣子,你忍心再給他心口灑毒嗎?”薛榮哭泣道。

“薛榮,邢姑娘斷然不可以嫁給五哥!”突然,征程從床上坐了起來,來到了邢真真和薛榮的面前。

“王爺,你作死啦,穿着睡衣就下來,小心傷了風!”邢真真見征程憔悴的樣子,趕緊關切地上前替征程披上長袍。

“真真,我這幾日昏着的時候,一直夢見你淩姐姐,小玉是為了天下百姓,與淩大人血戰敵寇,包圍我大周山河,我作為須眉男子,竟然什麽都沒有做,其實,我早就下了決心,和小玉終身相伴,比翼雙飛,如今,小玉出事了,我不能再看到她的朋友再被毀掉。”征程面容憂郁,扶着邢真真的肩膀,深情地言道。

“征程哥哥,但是你那五哥,他肯定不是什麽好東西,要是你為了我,再度得罪他,他惱火了,對付你,應該怎麽辦?”邢真真雙眸含淚道。

“邢姑娘,你放心,我們王爺在江南,查到了齊王秘密招兵買馬的證據,若是齊王膽敢來硬的,我們王爺也不會輕易就這麽算了的!”薛榮正色對邢真真說道。

“薛榮,我現在心亂如麻。你們不要再說了,讓我好好的想一想。”征程忽然拉住了薛榮和邢真真的手,黯然道。

“邢姑娘今日在府中嗎?”此時,府外,侍衛傅猛進來向征程禀報道:“啓禀王爺,齊王府幕僚方凱有要事求見王爺。”

“方凱?他是五哥在府裏的管家,深得五哥信賴,他急匆匆地前來,莫非又是為了催婚的事?”征程眼睛一轉,趕緊讓丫頭請方凱入內。

須臾,方凱笑容滿面地入內向病榻上的征程行禮,然後樂呵呵地說道:“王爺,我們家齊王爺今日在城外踏青,想請邢姑娘也一同前去。”

“什麽?齊王讓我前去陪他游山玩水?”邢真真氣得幾乎發瘋,正要沖着方凱發火,薛榮立刻止住了邢真真,客氣地向方凱拱手道:“方大人,邢姑娘今日要去宮裏,實習女官的事務,恐怕沒有時間遵守約定。”

“薛大人,我們家王爺只要一句話,邢姑娘便可以直接升任女官,王爺也是一片好意,請薛大人不要阻攔!”方凱一臉威脅地向薛榮拱手道。

“豈有此理,齊王的人如此嚣張,竟然敢威脅邢姑娘前去,若是邢姑娘嫁過去,就齊王那沾花惹草的性子,說不定變成深宮棄婦!”方凱走後,一肚子窩囊的薛榮沖着征程連連抱怨。

“薛榮,我五哥從小就是專橫跋扈,他想得到的東西,無論如何,都要最終弄到手,方凱這次碰了硬釘子,我看五哥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征程有點擔心道,。

過了半晌,果然門外有人禀報,說是齊王征克親自登門探病。

“王爺,真是沒想到,齊王親自回城了?”薛榮頓時吓了一跳。

“七弟,身子骨如何,男兒何愁無妻,不就是那個淩家千金戰死了嗎?大周的美人多的是,你向五哥要求,五哥一定給你找個傾國傾城的!”征程話還沒說完,齊王征克已經披着熏貂大衣,雍容華貴,氣質非凡地來到了征程的寝殿。

“原來是五哥,請恕小弟身子不好,不能下床行禮。”征程趕緊在床上拱手道。

“七弟,你身子骨不好,趕緊躺着,把身子養好,我們兄弟,還有政事要在水龍書人殿替父皇分憂呢!”齊王征克目光炯炯,故意瞪了征程一眼,似乎有威脅的樣子,征程忽然記起在江南調查虧空,并且替馬明超平反的事,頓時不寒而栗。

此時,齊王征克十分嚣張地起來,目光迅速移到了一身粉紅襦裙,嬌小可愛的邢真真身上,看了許久,嘴上浮起一絲輕笑。

“齊王爺,我是榮王爺的朋友,請您自重!”邢真真十分輕蔑地瞪了齊王征克一眼。

“邢姑娘确實是嬌俏可人,還這麽倔強,對了,本王今日在城郊新修了一座莊園,不知=邢姑娘可有興趣與小王一賞?”齊王征克潇灑地露出了笑意。

“齊王爺,小女只是一個卑賤的丫頭,哪裏敢勞齊王爺錯愛。”邢真真故意把嘴一嘟,很矜持道。

“邢姑娘,本王是個說一是一的人,說愛那就是真愛,既然本王對邢姑娘十分垂青,當然就要善待邢姑娘!”齊王征克不由得呵呵笑道。

“王爺真是家大業大,在郊外也有莊園,不過小女不知,這些莊園是不是兼并百姓的土地所建,若是如此,那小女真是不敢放肆了。”邢真真沖着齊王征克,舒然一笑道。

“哈哈哈,真是沒有料到,邢姑娘竟然如此有個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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