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呢……這邊差不多了,我去掃前廳,你去提水……”
李懷無聊的趴在花壇後面,看着兩個嘴碎的掃園小婢走遠,她默默翻了個白眼,不消停的女人們,你們除了增添了別人無聊之餘的議論話題,你們還能幹些什麽?
深深嘆了口氣,李懷正想起身,頭上的大麗花花瓣被風吹落,花心的粉狀顆粒亂飛,濃烈的香味讓她鼻子只癢,沒等握住,便叫了聲阿嚏……
待她睜開眼,人便在空間裏了。
第二次這樣進空間了,李懷冷汗淋淋的,她明白,這口訣必須的得改了。
輕輕往眉心按了下,叫了聲修改口訣。
系統很快提醒道【修改口訣,請選擇你的新口訣】
李懷想了想,【康雍盛世】
【口訣已修改】
她還修了空間昵稱,改成【悠悠我心園】
剛按上确定,系統就提醒【你的虛拟包即将過期,請盡快添充,或使用】
當時因為小,說話不利索,這空間李懷一直沒打理,以至于空間到現在就一個魚塘,一個溫泉池,連房子都沒有。
李懷想起以前看過的空間文,似乎新開的空間,都會送些必須的物品和裝備,這虛拟包應該就是的,只是不知道虛拟包裏可有房子?
看着面前突然出現的布袋子,她決定打開看看,能用的趕緊用用,不然過期了太可惜了。
才打開,李懷就傻眼了,這難道是個百寶袋?竟然什麽都有。
李懷把虛拟包仔細翻了兩遍,發現裏面的東西和假李氏空間的東西大致一樣,就是假李氏空間多了些各種果樹,兔子,和鴿子。再者就是,她這裏的東西都帶了個大寫的貳字,她記得假李氏空間擺的東西都沒這個字,暗自琢磨了半天,卻始終也沒明白是什麽意思。
懶得多想,李懷晃晃腦袋,便把那些東西都擺好位置,因為懶得想布局,她便參照假李氏空間擺,将一些大型的物件擺好,擡眼看去,竟然有點太平空間翻版的感覺。
李懷抓抓腦袋,覺得不妥,想改卻發現不能改,即便她強行改布局,不一會兒還是會恢複最開始的模樣。
她心想,難道這布局只能是這種?
李懷不死心,便拿出一個還沒擺放過的書架往門口放,就兩秒鐘的時間,那書架便自動回到二樓第三個房間,那擺放的位子,她記得正是假李氏空間書架放的位子。
這樣說來,空間的東西不光相同,擺放都還是一樣的。
只是假李氏有八角竈臺,為什麽她沒有?李懷當是還在虛拟包裏沒看到,便伸着腦袋又找了遍,還是沒找到,她擰眉道:“奇怪,怎麽沒那八角竈臺呢?”
話剛說完,便聽系統提醒道【回答問題,贏取以下物品】
長長的一條橫幅上,列了十幾個東西,有土地,有種子,有動物崽,還有土人(?)正數第三個就是八角仙臺,也就是她說的八角竈臺。
點了八角仙臺,系統就出了問題【690 年,武則天廢李旦自立為則天皇帝,改國號為周,改元天授,史稱叫什麽?】
這個問題,是李懷高考的歷史題上的,她記得當時自己填的是,武周?
不過她也不知道對不對,高考結束後,她都沒認真對過題,也沒認真查過這個問題,只是腦子隐約記得,史稱是叫武周。
正糾結着是不是,便聽系統回答道【回答正确,八角仙臺已添加,請注意查收】
李懷見回答正确,便想把種子,動物崽什麽的也給贏取了,誰知道她點了種子,系統卻說,今日的回答已完畢,請她明日在繼續。
見有規定限制,不能多回答,她便只好放棄。
草草收拾好虛拟包,李懷便去看真李氏,去之前她先摘了個桃子用八角竈臺煉制了兩塊糕點給真李氏吃。
李懷這次沒來及跟真李氏說幾句,便趕緊出了空間。
她折騰那麽久虛拟包,怕不出去,秋秋會以為她沒見了,去找四爺。
這不,她剛出來,就見秋秋匆匆往四爺書房沖去,李懷連忙從花壇裏跳出來,叫住她。
秋秋跑過來,哭喪着臉問直她跑那去了。
李懷不想說謊,便嚷着困了,想睡覺,跑房裏去了。
秋秋擔心她又亂跑,緊跟而上。
武氏搬走那日,碰見假李氏散步,身邊的丫頭竟是小紅,她突然想笑,笑自己終歸鬥不過這群女人。
假李氏擺擺手,示意小紅可以走了。
“李媚己,不過才兩年不見,你真讓我開了眼界。”武氏自嘲的抿抿嘴角,臉色因喝了湯藥顯得很蒼白。
假李氏微皺眉頭,沒言語。
見她依然一副不相識的模樣,武氏諷刺的冷笑道:“當年信誓旦旦保證不會和我争着進四爺府的人哪去了?當年發誓即便富貴風光了也不會忘記我的人哪去了?如今風光了便拿老朋友開刀,你的保證呢,你的發誓呢?”
兩年前的時候,假李氏還不是李媚己,她自是不清楚兩人之間的恩怨,她也不想清楚,因為在她心裏,有關李媚己的事,都和她無關。
不想和武氏多說廢話,假李氏寒着臉冷冷的說了句:“你還想繼續試試麽?我多的是法子讓你永無翻身。”
看着全然不和兩年前一樣的李氏,想着自己從進四爺府,便各種想報複,想害李氏的扭曲心思,武氏莫名覺得心裏發毛,她不敢再多說什麽,惡狠狠瞪了兩眼,連忙迅速走開。
假李氏目送武氏走遠,這才緩緩往回走。半路上巧雲過來扶住她,小聲了說了句,“福晉在房裏等主子。”
頓了兩步,假李氏問:“來多久了?”
巧雲微低眉眼,扶着她繼續往前走,她說:“也是剛到不久,送了好些補品過來,奴婢已經讓人給收起來了。”
“剛好,我也正想找她。”假李氏眯眯眼,事情發展到現在,那拉氏也坐不住了。
巧雲扶假李氏進了屋子,那拉氏正坐在桌子便喝茶,見她進來,便放了手中的茶杯。
“讓姐姐久等了。”假李氏挺着肚子艱難的彎身要給那拉氏請安。
那拉氏見狀,連忙說道:“妹妹這般身子,就別弄這些虛禮了,快過來坐吧。”說着,還讓邊上站着的華蘭給假李氏倒了杯茶。
“謝謝姐姐體諒。”巧雲扶着假李氏坐好。
兩人各懷心思,所以都沒再開口說話,只到一盞茶喝完,那拉氏開口了,“華蘭和巧雲先出去,我和妹妹想聊會體己話。”
“也好,我也想和姐姐聊聊。”假李氏擡眼,看着那拉氏輕扯了下嘴角。連頭都沒回的道:“巧雲,你先出去。”
029
丫頭們退出去後,屋子裏便寂靜下來,許久聽不到半點聲響。其實兩人都有話說,可望着彼此,誰都沒準備先開口的意思。
“姐姐單獨和我處在房裏,就不怕我再次陷害你麽?”許是不喜這靜默的氣氛,假李氏先開口道。
那拉氏沒急着接話,而是先側身為自己倒了杯茶端在手裏,她想暖暖手心,那裏全是冷汗,再擡眼的時候,眉目便已淡定自若,她說:“一種栽贓陷害的法子,用兩次便沒意思了,更何況,你第一次用都還沒管用。”
這話說的不假,上次假李氏陷害那拉氏被四爺關在院子裏不準出府,本想着那拉氏算玩了,委實沒想到卻是讓那拉氏安全的生了嫡子。
假李氏心裏明白,這事四爺定是知曉了,不然他沒理由将計就計的保護着那拉氏,只到安全生下孩子。
她不明白的是,自己到底那裏出了錯,竟然讓四爺看出破綻?
看着那拉氏端着茶杯,一副早已知曉的淡定模樣,假李氏想問的話,又咽了回去,她實在不想示弱,特別是在那拉氏面前示弱。
“茶裏放了鶴頂紅,姐姐難道沒嘗出來麽?”
那拉氏正在喝茶定神,聽了假李氏這話,手一抖,連茶帶杯子都落在地上,那白玉般的杯子摔的粉碎,茶水濺了一地,還險些燙了她的腳背。
好不容易暖下來的心,瞬間冷似冰窟,那拉氏再也裝不下去淡定自若。
見那拉氏方寸大亂,假李氏反倒笑了,她擡手又倒了兩杯茶,一杯推到那拉氏面前,另一杯端起抿了兩口,然後才不痛不癢的道:“剛剛和姐姐開玩笑的,看姐姐吓,臉都白了,你可真不經吓。”
那拉氏沒碰那杯茶,袖管裏的雙手十指幾乎嵌入肉裏,她極力讓自己能鎮定下來,不讓李氏看了笑話去,深深吸了口氣,她方才冷聲道:“一朝被蛇咬,自是怕蛇惦記,要知道,這不是普通的蛇,她是條毒蛇。”
假李氏不置言語,那拉氏死死盯着她,接着道“還是一條連自己都不善待,連親生女兒都不放過的毒蛇……李媚己,你可還記得當年的自己?那個善待別人,愛護的自己的李媚己,你可還記得?”
“我忘了。”假李氏冷哼,語氣深冷,“因為,她已經死了。”
又是這個問題,那拉氏最不想談的就是這個問題,“這府上女人也不少,你為何偏偏針對我,難道就因為我曾經害裏落水?”
這個問題,讓假李氏怔了下,但她很快恢複常态,“你說是,便是吧、”
如此模棱兩可的答案,倒讓那拉氏糊塗了,她真不知道除了這件事,還有哪件事能值得李氏連親生女兒都不要了,也想要陷害她。
“李媚己,咱們大人的恩怨,便由大人解決,你別扯上孩子,以後你想怎麽樣,我奉陪到底。”那拉氏越來越看不懂李氏,她甚至發覺,沒和李氏說句話,她都能感到莫名的心亂,和擔憂。
假李氏微挑了下眉頭,諷刺的扯了下嘴角“這麽快就擔心弘晖了?”
“不光晖兒,還有懷兒,他們都還小,你別總想着将他們算進咱們的恩怨裏,被爺知曉你也拿孩子亂來,你認為自己會比武氏好到哪裏去?”那拉氏見她這滿不當回事的模樣,心裏略感不安,連忙出聲警告。
假李氏活了這麽久,真沒被人威脅過,以至那拉氏這話,沒達到警告的效果,反倒增添了假李氏的鬥志,她冷聲道“你信不信,若我真做了,便不會讓任何人知曉,更不可能會讓爺知曉。”
那拉氏沒想到會起反效果,但她不相信李氏若真做了會沒人知道,至少她會知道,四爺也會知道,只是時間的問題。
“你可知道為什麽這幾個月那道姑沒來偷偷找你索要銀子??”那拉氏也不等假李氏開口,自顧自的又道:“因為爺給她請到大獄吃牢房去了。”
假李氏的表情終于變了,那拉氏看在眼裏,不免嗤笑,“從懷兒昏睡不醒開始,你便算計着怎麽給我添堵,你覺得懷兒可能活不成,所以便找了個地痞裝道姑,說你和懷兒八字不合,要得把懷兒放在丁亥年生的火命人面前養,你算定爺會把懷兒給我養,你想着若懷兒夭折在我房裏,爺定會覺得是我這個嫡母沒好好養的過錯,然後不待見我。”
“不過你沒想到,懷兒隔日便醒了過來,你不甘心,便又開始算計怎麽奪回孩子,還能順便讓爺不想看見我,于是,就有了你說自己是武後的事。”
那拉氏一口氣講完,最後總結似的來了句:“我沒說錯吧。”
此時假李氏臉上已經恢複了常态,她看着那拉氏,語氣清淡的道:“你說錯了一點,那就是我本就知道懷兒沒病,她只是嗜睡。”
“所以,你一開始打得就是嫁禍的主意?你知道爺疼懷兒,你就故意制造出我想害懷兒的情景,爺愛女心切,自然是不會多想。可你萬萬沒想到,爺竟然無意間撞見那道姑在騙人,從而有所懷疑。”
假李氏抿抿嘴,若是想到那女人會被四爺撞見,她就應該直接找人給滅口了,省的留下把柄,讓人查到,不過現在說什麽都晚了,已經成了事實,“我确實是沒想到,可那又如何,爺至今未責問,便表示他還信我。”
那拉氏笑了,笑假李氏還沒認清事實,她說:“爺沒責問你,不過是念你沒鑄成什麽大錯,又懷有身孕而已。若我舊事重提,你有幾分勝算爺不終究?”
假李氏心中沒勝算,可她知道,那拉氏如此說,不過是想讓她低頭示弱,她自是不想如其所願,今兒若是別人,她興許會低頭,但是那拉氏,她怎麽都不可能低這個頭。
只聽她譏諷地道“姐姐大可去提,權當你再殺我一次!”
那拉氏渾身一震,心口莫名有些窒息,她本想着先拿這件事壓下李氏,繼而好提不準傷害孩子的事,卻沒想到李氏也拿舊話來壓她。
“你別以為我不敢,大不了我和爺坦白。”當年那件事是她這輩子最不願提起的,可若李氏不依不饒,她也不想在自我欺騙下去。
“坦白?”假李氏冷笑,“坦白你曾經為私欲殺了一對母女?即便爺會因為你娘家不會對你怎麽樣,那弘晖呢,你想過他沒有?他的母親是殺人兇手,以後院裏的孩子都會這樣說他,都會怕他,都會離他遠遠的,因為他母親曾經是個殺人兇手,因為別的孩子會覺得有其母必有其子……”
“夠了!”那拉氏猛地站起身,單薄的身子在微微顫抖,李氏的話無疑是打了她一巴掌,她可以不介意受到責罰,那怕是被四爺休,她都沒怨言,可是弘晖現在還小,他是府上嫡子,以後還會有大好前程,她不能因為自己的過錯,毀了弘晖應有的尊貴和榮耀。
即便以後弘晖不會恨她,但她會無法原諒自己。
假李氏輕擡眼簾,不溫不火的道:“姐姐可真不經說,你這般火大,莫不是我說錯了?”
那拉氏張嘴,欲言又止,李氏沒說錯,是當年的她錯了,以至才會被人抓着把柄不放,才會任人宰割。
“說吧,你想讓我做什麽。”那拉氏深吸了口氣,不在糾結那話題,她妥協,“只要不是違背做人底線的事,我都盡力辦到。”
假李氏等的就是那拉氏這句承諾,“我現在可以保證不動弘晖,但我希望姐姐在我未生下孩子之前,确保我和孩子平安。”
聽小紅那話,宋氏是故意給武氏那個盆栽的,那就表示,宋氏才是整個事件的元兇。但武氏送花之事發生之後,宋氏卻絲毫沒受牽連,這足以說明,這女人比任何人都高明。
假李氏想過,她現在懷有身孕,做什麽都不方便,沒生之前還會好些,可她可以多防備些,可等她快生,活着要生的時候,就不好說了。
四爺也許會顧着她,可他整日那麽忙,不可能時時刻刻陪在身邊,更何況,那産房也不是一個男人能進的,所以只要有人在她快生的時候,遲找來産婆,或者在産房裏動個什麽手腳,都有可能讓她一屍兩命。
真到那時候,她怕是做鬼都不會甘心。
那拉氏盯着李氏看了許久,正準備答應,巧雲推開門道:“主子,爺帶懷格格來了。”
她話音剛落,四爺抱着李懷便走了進來。
李懷窩在四爺懷裏,睡眼惺惺的,她昨晚趁秋秋睡着,跑進空間折騰到大半夜,整了下書房,又在真李氏待得魚塘裏種了些荷花,想着花開聞着香,葉大還能遮陽,又能吃,便把魚草給扒了,全種上了荷花。
真李氏也挺贊同,說是四爺喜歡吃曬幹的蓮子,每年都會讓府上弄很多儲藏在庫裏,閑暇的時候就讓廚房做些蓮子味的吃食,不過大多時候,四爺都會把幹蓮子敲成碎末,泡茶喝。
李懷來四爺府也快三個年頭,可從未看過四爺這麽喝過茶。她不知道是真李氏的記憶出錯,還是四爺近些年不愛這麽喝了?
但看真李氏說這話的時候,就像是回憶昨日般清晰,似乎不像是假的?
真李氏還說,她進四爺府的時候,正值夏末,蓮蓬剛收上來,都還沒剝出來,四爺那晚提了半籃子蓮子去了她院裏,兩人坐在燈光下剝到半夜……
030
那天晚上,李懷又偷溜進空間,直說那蓮子炖雞湯味道很好,她喝了兩碗,都覺得意猶未盡。
“阿娘,我喝得好飽。”她笑眯了眼,但想起四爺那碗都沒動,很是可惜的道:“阿瑪的那碗都沒喝,我要不是喝太飽,就幫阿瑪喝了。”
她孩子氣的說,小眼睛都彎成了月牙兒。
“爺怎麽沒喝?”真李氏游出水面,瞅着趴在小船上的李懷,晃了晃水面。那小船是李懷剛才回答問題贏取的,她想着每次都趴在魚塘邊上和真李氏說話,怪累的,便将小船放在了魚塘裏。
“以前每次我煮,爺可都會喝上兩碗的?!”真李氏喃喃說,像是自語。
李懷發現種的荷花長葉子了,正稀奇的探頭去看,倒沒聽見真李氏的喃喃話語,她算了下種荷花的日子,滿打滿算才兩天,竟然這麽快就長葉子了,看來,不用等到外面夏天就能結蓮蓬。
新鮮的蓮子很爽口,她想想就流口水。
“阿娘,我準備建個房子,你想要什麽樣的?”李懷想起剛才翻虛拟包看見有建造房子的零件,便突發奇想建房子,裏面的布置也自己弄,最好能弄成現代兩室一廳的樣子,然後真李氏和四爺一間卧室,她自己一間卧室。
兩間卧室可以門對門,睡覺的時候便可以道聲晚安。
李懷覺得,世上最幸福莫過于此!
“房子?”話題轉的着實太快,真李氏都還沒反應過來。
李懷趴在小船邊,對着邊上游者的李氏點點頭:“這裏可以建造房子,阿娘希望我們的家是什麽樣的?你說說,我去建。”
許是家這個字眼讓真李氏動容,她用魚尾打了下水面,“阿娘希望有個不大的房子,那樣就不用去看看爺的時候走上半個時辰,想你的時候找不到你,最好我們能住門對門,如此便可以在你踢被子的時候,很快來幫你蓋好被子。”
李懷沒想到真李氏竟然和她有一樣的想法,遂愣住,好半天過去才晃過神,她說:“阿娘,我還希望,家裏就三人,你,阿瑪還有我。”
這顯然是奢侈,真李氏清楚,但她還是笑着說好。
李懷也在笑,卻笑的心疼。
隔日,宋氏去給那拉氏請安,意外看見假李氏和丫頭在花園裏接露珠,假李氏的肚子已經顯懷,圓圓的肚子很是惹眼,她下意識摸摸自己的,眼裏有着說不出的嫉妒,自從她生下四爺長女,已經過了三年,卻始終沒能再孕。
四爺來她房裏次數雖少,但每個月還是會來幾次,她想不明白,為何至今未能懷上?若說是吃了李氏送的東西的緣故,她早就沒吃了還,實不該懷不上的,難道真是運氣太差?
宋氏正想着,便聽見身邊的丫頭唐唐在說:“主子,那不是爺麽?”
她連忙擡眼看去,正好看見四爺牽着李懷走進李氏,四爺沒說什麽,只是不動聲色的接過李氏裝露珠的缽盂遞給邊上站着丫頭,然後像是說了句什麽,便抱着李懷往那拉氏院裏去了。
李氏像是欲追,但走了兩步,便沒動了,也不知在想什麽。
四爺很快消失在轉彎處,李氏這才緩緩轉身走開,宋氏看着她輕撫着腹部,表情那麽期待,她突然很希望那個孩子能消失。
最好,母子都消失。
也不知站了有多久,宋氏終才回神,想起四爺在那拉氏院裏,便急匆匆趕了去,誰知道去到的時候四爺和那拉氏都不在房裏,門口的丫頭青芽說,那拉氏陪四爺去看弘晖,順便在偏室吃早飯,還沒回來。
可能因為孩子少的原因,四爺極愛孩子,繼而對孩子的母親也多為照顧,像李懷和李氏,像現在的弘晖和那拉氏……宋氏覺得,只要有個孩子,四爺看在孩子的面子上,都會多待自己好。
這個想法很美好,可她摸着肚子,卻莫名哀傷起來,幾年都沒懷,她很擔心會不會懷不上了?想起上次陳嬷嬷說有種懷子秘方,她決定回去試試。
宋氏想通,便轉身欲走,倒是忘了她是來請安的,最後還是青芽叫住她,“宋主子,福晉說你要來,便等會兒,她有話事同你說。”
青芽沒多說,宋氏自是也不好問,只得壓下想回去的沖動,坐下來等。
等了差不多快一個時辰,那拉氏才領着華蘭回來,“宋妹妹,不好意思,晖兒鬧了會兒,讓你久等了。”
宋氏放了手中的杯子,連忙起身,“給姐姐請安。”
“妹妹起身,你先坐着,我淨個手。”弘晖剛才尿了褲子,那拉氏剛給他換了身衣服,都還沒來及淨手,便沒去扶宋氏。
在華蘭端來的水裏洗了洗手,她才又道:“今兒想同宋妹妹說個事,這事我也想了幾日,覺得還是交給宋妹妹來做最合适。”
宋氏被那拉氏說的一頭霧水,見她頓話不語,像是等自己來問,忙道:“姐姐有事直說便是,妾身聽着,能做的,定不推脫。”
那拉氏就等她這話,“最近府上是多事之秋,事多又忙,李妹妹懷有身孕,但胎兒一直不穩,需要人多照顧,你也知道爺孩子少,總是擔心孩子保不住,我本想親自顧着點的,可晖兒還小,抽不開身,想着宋妹妹比較空閑,便想請宋妹妹幫顧着李妹妹。”
宋氏愣愣,久未出聲,那拉氏這話雖然說的很客氣,可卻也明顯是故意的,府上婆子嬷嬷丫頭何其多,李氏身邊斷是缺不了人,可她卻說讓自己去照顧着李氏,怕是別有居心。
那拉氏如此做的原因,宋氏覺得有兩種可能,一是,那拉氏想借她的手害李氏肚子裏的孩子,二是,那拉氏怕她會對李氏的孩子下手,所以先把她安置在李氏身邊,要是李氏的孩子真有事,她是第一個難辭其咎。
這兩種可能,一個是借刀殺人,一個是懷疑和警告!
想着那拉氏和李氏平日的關系,宋氏覺得前者的可能極大,她心裏明白,這事不能如其所願,不然最後的贏家只會是那拉氏。
不想領這苦差事,宋氏正想這個合情合理的理由推掉,便聽那拉氏又接着說道:“剛才和爺用早飯的時候,我也同爺說了這事,也說挺好,還說宋妹妹當年懷大格格的時候也是身子不好,對這種事定有自己的想法,若有宋妹妹照顧着李妹妹,他也可以放心。”
連四爺都給拉了出來,宋氏即便知道這差事不好當,她也沒理由拒絕了。
隔日,假李氏醒來,便被巧雲告之,宋氏給她做了碗養身的湯,說是對胎兒發育很好,她愣了愣,沒反映過來。
不過随後便想起那拉氏答應她的事,沒想到這個女人的動作挺快,法子也這夠絕,把敵人留在身邊,雖然危險,卻也最安全。
自古以來,都是明箭易躲暗箭難防,所以躲在暗處的才是最可怕的,宋氏想害她的孩子,她一直都知道,但因為不躲在暗處,她苦無對策。
如今宋氏在她身邊,這便透明化了。
這種情況下,宋氏若還敢下手,那只能說,這女人夠蠢。
這日之後,府上倒真平靜不少,李懷望着突然和睦的後院,都有些懷疑自己精神錯亂,莫不是以前的血腥和争鬥都是她錯覺?
六月,假李氏勝利生下一個小阿哥,不過孩子沒足月,看上去小小的,瘦瘦的,不是很健康,但因為是帶把的,還是讓假李氏很高興。
特別是看着四爺抱着孩子的時候,假李氏的表情,就想是在說,她和四爺終于有個孩子了。
李懷撇撇嘴,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也就是這個不文雅的表情,好死不死十三爺看見,他拍着李懷的腦袋一本正經的說教道:“懷兒,翻白眼是很不淑女的行為,你是王府格格,怎麽可以做這麽不雅的行為呢?以後不準這樣了,聽到沒有?”
看着如同老媽子般唠叨的十三爺,李懷覺得很幻滅,她明明記得十三爺不是話痨哇,怎麽現在變成了話痨呀?
她很想跑去找四爺,無奈被十三爺抱住,李懷癟着嘴,擺着一張很認真的小臉問:“淑女是什麽?好吃麽?”
十三爺眉頭一挑,也下意識翻了個白眼!剛好也被李懷看見,這次輪到她說教了:“十三叔,翻白眼是很不男子漢的行為,你是皇子阿哥,怎麽可以做這麽氣短的行為呢?以後不可這樣了,聽到沒有?”
十三爺一個沒站穩,險些摔在地上。
李懷捂嘴偷笑,趁他在穩住身形,連忙拔腿跑開,找四爺去了。
假李氏生的孩子,康熙爺賜名叫弘昐,李懷印象中,這個孩子好像是不滿三歲就夭折了,連齒序都沒有。
弘昐自打生下來,至今剛過月餘,可傳太醫的次數卻在不斷增加,他身子非常羸弱,致使連滿月酒四爺都沒辦,就是怕這孩子吹到風又病了。
看着兒子這般模樣,假李氏也心疼,常常跑去空間煉制些補身子的東西喂弘昐,想着弘昐能好起來。
弘昐倒也争氣,吃了些日子,身子便慢慢在好轉,不過在怎麽好,底子卻也還是比平常孩子差很多,特別是和李懷站在一起的時候,那真是一副生龍焉虎的對比,以至假李氏每次看見李懷都想掐她臉上的肉肉,表情很哀怨。
李懷明白,假李氏是覺得為什麽身子差的不是她,偏生是弘昐。
同是一個肚子裏出來的,待遇卻這麽大,李懷很郁悶。但等晚上的時候跑去空間,看着真李氏銜着顆蓮子給她的時候,李懷突然就想通了,這世上的最無私,最偉大的母愛她有,假李氏哪兒涼快哪兒去吧,她不稀罕。
想明白了,李懷便盡量不去假李氏那裏,偶爾去了被假李氏掐臉上的肉肉,她也都會在弘昐落單的時候掐回來。
前兩年弘昐還小,李懷怕小家夥哭,只敢輕輕掐。今年小家夥會說話了,她更不敢掐了,怕他找假李氏告狀。
這日六歲的李懷又被假李氏掐了臉蛋,她很氣憤,掐了三年,臉都被掐瘦了,還掐,真是讨厭!
要不是每天得來請安,李懷為了臉,都不會想來假李氏這裏,但想歸想,做歸做,這請安是避免不掉的。
四爺是個極重孝道的人,看他日日去宮裏請安,風雨不間斷便知道。
有個這樣的阿瑪,李懷不光得日日來給假李氏請安,還得去給身為嫡母的那拉氏請安。
李懷給那拉氏請過安,出門便看見讀書的弘晖,“姐姐臉又紅了?為何姐姐每次見到我都臉紅?”
望着才三歲半的,卻一副小大人模樣的弘晖,李懷猛抽了下嘴角,臉綠了,“亂說個什麽,姐姐臉紅是因為太陽光太大,曬紅的。”
弘晖放下手中的三字經,擡眼看了看天,陰天,似乎還有雨,着實沒看到太陽在什麽地方?
李懷卻不管他怎麽想的,反正她說是太陽曬的,就是太陽曬的。
弘晖沒和她較真,他從懷裏掏出一盒胭脂遞給李懷,極其認真的說:“姐姐以後莫擦太紅的胭脂了,不好看,這盒胭脂給你,是淡紅,會比較好看。”
他說完,也沒管李懷要不要,便将那胭脂塞在她手裏,然後拿起三字經,又搖頭晃腦的讀了起來。
李懷望着手中的胭脂,又看看認真讀書的弘晖,只覺手癢,她将胭脂往桌子上一扔,對着弘晖的臉就掐了起來,沒好氣的叫道“大紅的胭脂好看,姐姐給你也抹點大紅的胭脂。”
弘晖到底是小孩子,捂着臉只求饒。
李懷見他小臉兒被自己掐的紅彤彤的,和自己也沒啥區別了,撲哧聲笑了出來。
弘晖捂着臉正哀怨的看着她,見她突然笑了,也跟着笑了。
這時四爺剛好進來,見兩孩子紅着臉在傻笑,問了句:“這是怎麽了?”
李懷連忙捂着臉,像是很羞澀似得嚷嚷着跑開,說是胭脂抹多了,要回去洗臉。
四爺挑挑眉,看向同樣紅着臉的兒子,“你這也是胭脂抹多了?”
弘晖‘呃’了聲,半晌過去,才認真的道:“估計姐姐也給兒子抹多了,兒子也去洗臉。”說着拔腿就跑。
只留下四爺,一臉沉思的看着門口,不知在想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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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吃晚飯的時候,四爺遞給李懷一盒胭脂,正是弘晖送的那盒淡紅的胭脂,看了眼今年剛六歲的女兒,他語重心長的道:“懷兒,你現今還小,這東西偶爾抹些便好,不可日日弄。”
李懷看到胭脂時就有些愣神,誰知道又聽到四爺這說,不覺紅了耳根,捏着那胭脂惡狠狠瞪了正擡頭裝模作樣看天的弘晖,好似在說,都是你害的!
弘晖當着全然不知,拿着三字經,歪頭看着天,嘴裏就差沒說句,今兒天氣真好,适合看書啥的。
這副模樣,看得李懷忍不住又手癢,不過鑒于四爺在場,沒敢發作。
尴尬的從四爺手裏接過胭脂,忙迅速收了起來,正想要不要辯解兩句,便見四爺已經走向弘晖,“晖兒今日學的如何?”
見四爺準備例行檢查功課,李懷想起她的詞選還沒抄完,貓着身子就想往外走,誰知道剛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