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節日，小孩，玻璃
即使是輕度的果酒, 還是讓晴樹君當晚便醉倒了。
第二日, 元日的這天, 晴樹君被侍女喚醒過來, 只覺得頭隐隐作痛，這還是他在這個世界第一次飲醉, 平日品酒，也是把酒水當做調養身體的飲食而已，大致是離別的情緒，讓他一時失了自控的能力吧。想到這個可能的晴樹君, 在侍女的伺候下，穿上新年的華服。現在還不到寅時, 這麽早起來的原因, 也是因為元日這天, 他要作為領地的主人，代替大家祭拜四方神靈，就和平安京天皇所要做的差不了多少, 卻也不用那麽複雜, 至少這個時間是要起來的。
晴樹君穿戴好, 準備完畢之後, 晴樹君領着衆人來到正院內。在正院搭建好的小祭臺旁，藤堂君, 海藤君, 杏等人都已經在此等候了。他來的時間剛剛好, 正好是寅時, 祭拜各方神靈的時間。
領地上沒有巫女，沒有陰陽師，祭拜一事也就沒有那麽複雜，只是把莊園內今年的收成取了最好的放在祭臺，背出來前兩天記下的祈福詞。
祭拜過神靈後，祭臺在香火燃盡前是不能拆的，不過，他們卻是可以回去繼續休息了的。
晴樹君揮退了一衆人，躺會自己的帳子裏繼續補眠，在睡着前，他不免有些可憐此時平安京的天皇。不說朝堂之中，自己到底掌握着多少的力量，逢年過節，還要如此辛勞，祭拜後就是朝賀等等禮節，完全沒得停歇，就別說像他這樣，睡回籠覺了。
晴樹君是回去睡下了，莊園外同樣醒過來，在外跟着領主大人一同拜神的莊民們卻沒有再睡下了。他們一個個最後再确認一次自家的東西，覺得沒什麽希望的，想要趁着這最後一天，再去碰碰運氣。明日，就是他們為領主大人立下的敬獻日了。
屆時，他們會在小鎮和莊園中間的空地上搭建一片平臺。想要參加敬獻日比賽的人家把敬獻的東西拿到擡上來，可以是作物，可以是獵物，可以是藥植。
元日後的第二日，很快便到來了，莊園外，在晴樹君還沒醒來的時候便已經開始熱鬧了起來。
晴樹君在前一年，便已經知曉了這個節日。畢竟當初，因為這個節日，還鬧出了很大的一個亂子呢。如今，已經紮起了婦人發髻的杏早早便已經起來，候在晴樹君的寝室外，在他傳喚後，帶着侍從侍女進入屋內替他梳洗，整理儀态。
“你們才新婚的第二天，這種事情，放着其他人也是會做的，何必在我這裏浪費這個時間。”晴樹君看着杏為自己紮上還沒元服前的雙發髻，努力忽視自己現在的形象，調侃身後的杏。
杏微微低頭，無聲露出一個帶着些微羞澀的笑意。“今日，莊園外面可熱鬧着呢，廣一郎早早起來去組織今天的事情去了。”
“唔，看來還是我的不是。”晴樹君挑眉。
“沒有的事，我和廣一郎的意思都是，今天是莊民為您設立的節日，其中重要性，自然是比我倆新婚生活要重要的。”
“是嘛。”晴樹君穿戴整齊，站起身來，在一旁侍女端來的桧扇盤子內，選了一個白底，梅花圖的桧扇，和身上這白紗紅衣的華服剛好想襯。晴樹君選好桧扇，執起桧扇，在杏的身側敲了敲。“那就等這節日過後，多休息段時間吧，我準了你們這些時日不用忙其他的事了，這些事情，元日後的事情，中田父子也是能做好的。”
“是。”杏和外面候着的中田父子倆一同跪服行禮，應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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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日的比賽從早上就開始了，晴樹君走出莊園，還沒有坐上牛車，便聽到了忽近忽遠的小孩的笑鬧聲。
“我也要參加節日早上的對比，看，我在海邊撿了特別漂亮的海螺，領主大人一定會喜歡的。”
“領主大人哪裏會喜歡這種小孩子的玩意兒。”聽聲音，這個孩子要更大一些，也成熟一些。
“可是，領主大人就是小孩子啊。”稚嫩嗓音的主人很是天真爛漫。
“這，可是……不對……反正領主大人肯定是看不上你的東西的。”那大些的孩子是被他這麽說得有些不知道該反駁些什麽。
“噗……”晴樹君被這兩個小孩的對話給逗笑了，連忙用桧扇遮擋着不雅的笑容。在上牛車前，晴樹君用桧扇敲了敲杏那只提着籃子的手，沒多說什麽，便鑽進了車內。
牛車慢慢悠悠行走在主幹道上，沒過一會兒，便又聽到了那兩個孩子的聲音。
“啊，那是領主大人的牛車。”
“不要亂用手去指，大人的牛車過來也要低頭，你這樣是對領主大人的不敬。”聽聲音，大些的孩子這是在教不懂事的小孩正确的禮數呢。
坐在牛車內的晴樹君手抵在唇邊，輕咳了一聲。牛車旁跟随的杏側頭看了一眼牛車內，下一刻便脫離了車隊，向着路旁站着的那一大一小的
杏提着精巧的小籃子，走至兩個孩子面前停下。晴樹君聽到的，那個稚嫩的小聲音的主人，是個目測才三歲的小女孩，此時她正捧着一個成人巴掌大的海螺，愣愣地看着杏，眼眸裏有些許的膽怯。
杏面上帶着淡淡的笑意，打量這小女孩手中的的海螺，乳白的海螺帶着規律的花紋，這麽看，确實樸素又顯得精致，是自然雕琢出來的美。她看過後，撩開手中小籃子上蓋着的棉布，從中撚出了什麽東西，舉到兩個孩子面前。“來，伸手。”
兩個孩子後知後覺地伸出手來，三個牛眼珠大的脆棗落入手中，在他們的手心滾動着，留下一點黏黏的感覺，脆棗表面泛着一點金色的光澤，竟是裹着蜂蜜制成的糖塊的。雖然如今低等的饴糖，平民也能舍得買上寫，但是蜂蜜這種珍貴又美味的東西，他們別說吃了，見都是沒有見過的。大一些的男孩子，有幸見過一次蜂蜜。
他是山民的孩子，有一次族裏的人，誤打誤撞發現了遠處有一只野熊在弄蜂蜜吃。那人也是幸運的，剛好站在野熊的下風口，那天又有輕風，沒有被野熊嗅到氣味。野熊吃完蜂蜜，便滿足離開了，留下一地的殘骸。蜜蜂在攻擊野熊不成後，已經開始了轉移。那山民等蜜蜂散去地差不多了，采取撿起那個破碎的蜂巢，野熊粗蠻，其中浪費了許多的蜜。他把這些殘骸帶了回去，那孩子就是那時見過的，只不過，他們并沒有嘗過，因為那帶着蜂蜜的蜂巢殘骸，最終是被敬獻給了那平氏的領主，抵掉了一部分的稅收。
比起口腹之欲，更重要的是生存。
這大些的男孩子，都有些不敢相信，手裏的這是蜂蜜裹着的冬棗？他們能拿這麽奢侈的東西嗎？
“拿着這個海螺去參加節日吧，領主大人喜歡各種新奇的玩意兒，雖然可能得不到第一，卻也能被他看中喜歡呢。領主大人感懷你的敬愛之心，讓我拿些小玩意兒給你們，拿去吃吧。”
說罷，杏也不等兩個孩子回神了，快步走回主幹道上，在那裏海藤君不知什麽時候，迎了過來，此時正站在那兒等着她回來，兩人一道加快了步子，趕上了前面慢慢悠悠行走的牛車。
“一郎哥，那是領主大人身邊的侍女嗎？”三歲的小女孩到底是什麽都不懂的，在杏走後，便沒那麽怕了，一手捧着自己撿回來的海螺，一手捧着兩三個裹了蜂蜜糖的冬棗，懵懂地問身邊的男孩。
“嗯。”名為一郎的男孩回過神來，點點頭回答。
小女孩托起手裏的棗子。“那，這是領主大人賞賜給我們的嘛，外面好像裹着金色的糖，甜滋滋的味道。”小女孩忍不住嘴饞，伸出小舌尖，舔了口冬棗表面的蜂蜜糖，真是要比母親買回來的低等饴糖要好吃太多了。
“你別貪嘴吃了，這外面裹的是蜂蜜，可是比糖還要貴得多的東西。”
“哎~~那不能吃嘛。”女孩兒很是可憐的模樣。“一郎哥你不吃嘛。”
“額……”一郎捧着那那三顆冬棗，也思考了一番。“這是領主大人賞賜的東西，我先帶回家，爺爺一定是要供起來的吧。”
“那壞掉怎麽辦？”
“壞掉之前吃掉吧……”
“那不是還是要吃掉嘛。”
“哎呀，不一樣啦。”
……
牛車慢慢行至為了節日搭建的臺前。不是很大的木臺周圍已經圍上一群的莊民。大多兩三人一堆，拿着自家的東西，用看上去不是很舊的布包着，讓周邊的人都看不大清楚，他們擡着拿着的到底是什麽東西。不過，每個人臉上喜氣洋洋的神色是蓋不住的。
藤堂君等武士，其實是沒必要過來的，但是職責所在，讓他們前來維護安全，以免沖撞到了源氏的小公子。海藤君安排得很是不錯，至少目前是沒有發生什麽意外。
晴樹君下了牛車，在衆人的視線下，坐上木臺上莊園內一早鋪好的榻榻米和蒲團。蒲團前一個案幾。杏為首的侍女上前，分別從自己手中的籃子裏取出點心，放在案幾上。
晴樹君正式在臺上坐下，這邊海藤君也開始組織一個個等級的人家，來臺上向晴樹君展示自己家敬獻的最好的東西。
平民對于氏族的固有印象，讓他們敬獻上來參加節日的東西，放在其他領主那裏，确實是會喜歡的。例如山中挖到的藥草，最有價值的，就屬山民的那只還不到百年，卻也差不了多遠的人參了。又如海魚或者活物，有鲔魚，很是漂亮的山雞，甚至晴樹君還見到了豬崽，這也是山民抓來的，野豬他們聚集人起來也是能捕殺到的，但是并不确定晴樹君對于他們殺野豬的态度，幹脆費了一番心力，弄來了三四只野豬崽子。能在山裏生活這麽久的，到底有些常人沒有的本事。
這三四只豬崽，也不只是有意還是無意，竟然剛好公母齊全，晴樹君面上不顯，但是心中卻是記下了，在上一世曾經看過，他們飼養的肉豬，其實也就是野豬訓話來的，從小馴化是最好的。若是以後想到了吃肉的借口，單靠莊民去獵殺，是坐吃山空，不夠的。而且獵殺多了，還會被人抓住把柄。自己飼養，生殺了，也沒旁人知道。
除了藥材，活物，當然也有一些天真的孩童拿着些讓臺下大人發笑的玩意兒上臺來給晴樹君敲。像是在路上的小女孩兒說的漂亮海螺，貝殼，又或者是漂亮的石頭。是的，就有那麽一個看起來髒兮兮的孩子捧着一堆石頭上來，遞到了晴樹君的面前。
“那是誰家的孩子？竟然今天就讓穿成這樣出來了。”
“我不認識，不是原來我們村子裏的。”
“我也沒見過莊子裏有這孩子。”
“但是，能來參加這節日的，總不可能是領地外的小孩吧。”
一時間，臺下嘈嘈雜雜，具體說了些什麽，晴樹君還真的沒有聽真切。不怪臺下的莊民們如此，這個孩子對比之前上來的孩子和平民，實在是有些髒亂的。不說那又髒又破的衣服，有破洞甚至沒有打補丁，而是又在外面裹了一層衣服。黝黑的頭發也滿是油光和髒污，淩亂地披散着，遮擋住了些這孩子的樣貌。甚至晴樹君連着孩子的眼眸都看不太清晰，當然也有這孩子微微低着頭的緣故。
“唔。”那孩子固執地把一手的石頭遞到晴樹君的面前，髒污的手就差戳到他的臉上了，一旁的杏和海藤君看到，想要上前把那孩子逼退，卻被晴樹君擡起桧扇止住了動作。
晴樹君認真打量這個孩子，正如他聽到的直言片語，這孩子既然能來參加節日，那麽就是在他領土上的子民，如今，有這麽一個有別于別的莊民的人出現在他的面前，晴樹君不能不在意。他所定下的稅收，還會讓這麽孩子這麽難以生存嗎？現在想想，還真的有可能，如果這孩子沒有父母家人，沒有勞作的力氣，确實很難生存。這孩子看起來比他大一些的樣子，手裏捧着五彩斑斓的石頭，看上去是海邊或者溪水裏撿到的漂亮石頭。
“這是你要敬獻給我的東西嗎？”晴樹君面帶笑意，親和地問着這個孩子。
“嗯。”這孩子十分認真地點頭。“他，他們說……你要是喜歡，會給，好吃的東西。”
原來，竟然是沖着吃的東西來的。晴樹君失笑，倒是不在意這小孩髒污的手，就這他捧着的手，一個個挑揀這些石頭看着。不得不說，這些雖然只是石頭，卻都是很好看的，或是純色，或是混雜着其他顏色，構成一個漂亮的圖案。晴樹君手中現在拿的這個，天青色的圓石中間，白色的石塊，很像是一直端坐的白狐，他還是挺喜歡的，可以用來做鎮紙。
就這麽挑揀這看的時候，晴樹君慢慢翻出了下面的石頭，知道看到一個有他小拇指指甲蓋那麽大的石頭的時候，愣住了。不，嚴格來說，那并不算石頭。
晴樹君放下手中其他的石頭，把那個晶瑩透亮的東西從各色的石頭中挑了出來，捏在手中打量。這個特別的礦石，在晴樹君的指尖，陽光投下，竟然透過了它，光線直接地打在了案幾上。
“這個……”海藤君看到晴樹君指尖的東西，直覺有些眼熟，又有些不同。
當然是眼熟又陌生的，被杏編纏在紅繩裏有棱有角的晶瑩礦石，是在現世裏價格高昂的鑽石，能天然形成。而晴樹君手中這個，表面一部分較為圓潤，一部分帶着尖角，卻同樣剔透的，卻是在現實裏價格便宜的玻璃。不過，重要的是，這個東西，幾乎是不可能天然形成的！玻璃，可是要由沙子在最少1000多度的高溫下，經過配比才能形成的！所以，這塊玻璃，到底是……
“你，喜歡嗎？”那孩子依舊說着不太通順的話，在看到晴樹君明顯中意這塊石頭的時候，藏在亂發後的眼眸亮了亮，也讓晴樹君看到了這孩子的眼睛，那是一雙很有靈氣的眼眸，執拗的，不服輸的，堅定的眼睛。
“嗯，我喜歡。”晴樹君捏着這塊玻璃，細想一下，古代也不是沒有那個可能自然形成玻璃的，在海邊空曠的地方，雷電落在比例恰好應對的沙子上，高溫讓沙子和其他物質融化，最終形成那一點的玻璃。一想到這種可能，晴樹君心中的失望便擴大了幾分，這孩子，大概也是誤打誤撞恰好見到了這塊玻璃而已。
“我可以，給你很多，很多！我只想要吃的，和暖的。”那孩子如此說道，只是他口中所說的話，讓晴樹君實在難以相信，就算是雷電，自然造成的玻璃，也不可能有很多，這孩子憑什麽許諾會給他很多的玻璃，是玻璃，還是鑽石礦？他應當是分不清楚的吧。
晴樹君張了張嘴，不管這孩子是否騙他，在他的領地上，他是不能一直瞧着這孩子，吃不飽，穿不暖的樣子的。“你不用騙我，我是知道，這種漂亮的石頭，是很難産生的，你要吃的和穿的，我都會給你，也會給你房子住，以後替我工作，慢慢還就是了。”
“不！”
本以為這件事就這麽揭過了，誰知道，晴樹君的好意，這小孩竟然很是厲聲地回拒了，而且，還一副氣鼓鼓的模樣，活像是上一世，晴樹君在垃圾桶邊見過的炸毛的小髒貓。
“要交換，我能給！”
明明自己已經缺吃缺穿了，卻依舊固執要做交換嗎？不過，什麽叫他能做？
現在這個時代，可沒有人能弄出1000度以上的高溫來啊。
似乎是看出晴樹君眼裏的不信任和懷疑，這個執拗的孩子幹脆扔下手裏所有的石頭在晴樹君面前的案幾上，一下子竄進了臺下的人群當中，只留下了一句。
“你等着。”
要等什麽，晴樹君不懂。那孩子，竄進臺下的人群裏，竟然沒有一個大人能抓的住他的，一眨眼，就消失在了眼前。
這孩子的出現，似乎就是個意外，節日的盛會，在短暫地沉默後，又重新恢複了熱鬧，如火如荼地繼續開始。
一個個或大或小的東西被帶上臺來，送到晴樹君的面前，給他看。晴樹君面上帶着淡笑，除了在看到那不知名的孩子手裏的石頭，臉上露出驚愕，見其他的敬獻品時，都是一副捉摸不透的樣子，讓臺下的平民完全不知道誰的東西更得領主大人的喜愛，奪得第一的位置。
這場節日的比試，在晴樹君的心裏，最終是沒有結果的，他的心神早就被那孩子帶來的玻璃帶走了大半。若是，能在在和個時代，擁有玻璃的制作工藝，那麽他還會缺錢嗎？障子門，大約是這個時代最風雅，卻也最脆弱的。
稍大一些的風就能吹破障子門上糊的薄紙。特別是海邊的鳥取。
要知道，晴樹君已經是不知道多少次，見自己寝室外的侍女們，夜裏起來，拿着漿糊和紙，這裏破了補這裏，那裏破了補那裏，實在沒有個停歇的時候。他們只要一停下，那風就會肆無忌憚吹進室內，凍着他們的主子。
就在晴樹君的思緒翻飛的時候，臨海的邊上，突然凝聚起了一片烏雲，晴樹等人的頭頂還是一片晴空。
“那是什麽，是神明，還是……”妖怪？
沒人敢把後面的那個詞給說出來。
那一小片烏雲越來越濃厚，最終在衆人的視線下，打下數十道雷電，卻是沒有降下一點兒的雨滴。
望着烏雲凝聚的那片沙灘地方向，晴樹君的腦海裏突然凝聚出一個可能。安倍晴明有讓人帶話回來給他，說他要找的人，今年會自己出現在他的面前，讓他不要費那個心力去找。這個時代，若是有人能夠弄出1000度以上的高溫的話，就是控制雷電的神明，和擁有強大靈力，能使用雷電法術的巫女或者陰陽師了。
我的天，貔貅的木雕，難道說真的有用的嗎？這短短的時間，竟然為他帶來了他所要尋找的巫女，和能賺大錢的玻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