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拜賀

蹬鼻子上臉的小皇帝一不做二不休, 迅速在言婍臉上吧唧親了一口。

然後若無其事地坐回去, 挺直腰板盯着随馬車移動不停晃動的布簾子。

言婍的笑意收不住, 從妩媚多情的眼眸中溢出。

“陛下為了讓我放心,竟是打算把自己整個人都送上來?”她握緊了淩玥的手, 還有意調戲一般,曲起食指, 在那柔軟掌心輕輕撥弄。

“沒、沒有, 還沒有。”淩玥也不知道自己在胡亂答些什麽,端坐的姿勢更加标準,透出一種僵硬和緊張。

她不過用餘光瞥了一眼, 就瞧見言婍臉上饒有興味的笑,頗覺不自在,忽然覺得怪難為情的。

親的時候明明英勇無畏的很。好像都做好了面對太傅發怒的準備。

誰能知道太傅對她笑意溫柔的時候, 她卻又鬼使神差地犯慫了。

這又什麽可慫的?

淩玥連自己都開始惱自己,這點出息, 活該一直瞧見言婍就像老鼠見到貓。

言婍見她如此, 心裏那點不悅并沒有散去,抓準機會開始夾帶私貨地教導起來:“陛下以後不要這樣大意了,雖說那是攝政王的府邸, 但也不可總是屏退所有侍從護衛, 陛下身邊沒有保護的人,我會擔心陛下的安危。”

淩玥立即點頭,相當地鄭重嚴肅,差點要舉頭三尺對神明發誓, “我保證以為不這樣了。”眼珠子滴溜溜轉了一圈又變了臉色,狡猾地問:“所以太傅真的只是因為這個才不高興?”

言婍要笑不笑地瞥了她一眼,“陛下不滿意這個解釋?”

“還行,還行。”

淩玥把自己縮成一團,感受到來自對面的低氣壓。說得好好的,怎麽感覺氣氛又開始不對勁?

言婍臉上本來還有點笑意,聽她說完那句話,就開始飄來陰雲擋住暖陽,毫無預兆地生出一點暴風雨來臨前的預兆。

少數人不介懷感情中的開放關系,然而言婍在感情這方面是不折不扣的大多數,對愛上的人有着獨占欲,希望對方獨屬于自己,更變态一點的時候,會惡狠狠地想着最好對方永遠都只對自己笑,和自己說話,活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內。

以前也就罷了,淩玥那就是個傻孩子,再旖旎婉轉的心意投射到她身上,都能被原封不動地反射回來,在愛情這方面接近麻木不仁。可眼見着傻孩子最近漸漸醒悟過來,撩撥起人來一套一套的,稚嫩是稚嫩,架不住效果奇好。言婍又是雀躍又是煩惱,見她對哪個姑娘小夥兒親熱點,都要提起十二萬分的戒備心,生怕她撩撥到旁人頭上去。

等去了王府,言婍就眼睜睜望着淩玥的眼神駐留在王妃身上的時間越來越長,最後竟然還意味深長地拉着王妃一起“雙宿雙飛”了。

客觀來講,沒有人能否則王妃的魅力。那種魅力不因她的身份、地位或者有幾對兒女而轉移,那是一種由骨子裏散發出來的吸引力。

言婍一邊鄙夷着自己的想法多荒誕,一邊控制不住地想把淩玥快要粘在王妃身上的目光狠狠扯掉。

淩玥感受到馬車內微妙的氛圍好像一觸即燃,小心謹慎地往角落裏擠了擠,離目光不善的太傅距離遠一些。

她用手指勾着衣服上的帶子轉來轉去,借此轉移注意力,埋頭盯着自己在光滑細膩的布料間晃動的手指。

接着就感覺頭頂上方投過來一小片陰影。

淩玥疑惑了一下,擡頭。

正對上言婍的目光。

不知什麽時候,言婍也靠近過來,居高臨下地打量着她,也不知道打量了多久。

淩玥不知道怎麽回事,但是經驗告訴她,這種氣氛不對勁的時候,笑就對了。

言婍盯着她傻樂的臉,問:“好玩兒嗎?”

淩玥看看她,又看看那根被自己的手指纏了一圈又一圈的衣帶,點頭回答道:“好玩兒啊。”

多麽得理所當然。

簡直讓言婍一時間都找不到合适的切入點将自己心裏的話說出來。

于是兩人對峙着,近在咫尺,誰都不說話。

淩玥最後敗下陣來,頹喪地道:“好吧,你罵我吧,但是罵完記得哄哄我,我很好脾氣的,只要你罵得不是特別……”

剩下的話被言婍的吻堵住,唇舌糾纏間消散得幹幹淨淨。

淩玥選了個好位置,馬車的角落成了一個天然的囚籠,将她困在言婍懷裏,往後退是馬車硬邦邦的車身,往前是言婍軟軟香香的懷抱。

幾乎只花了兩秒鐘,淩玥就想明白了這其中的輕重緩急,調整一下姿勢,伸手就要回抱住言婍,将這個大便宜現場占回來。

言婍以為她要掙紮,一把将她的手按住,禁锢在身後,帶着些警告的意味開口:“”

淩玥發出含糊不清的一段聲音,然後很明智地安靜下來,乖巧順從地不像話。

既然不用主動也能享受太傅的投懷送抱,那就安心享受好了。

言婍感覺到她的順從,那口堵在心口的郁氣漸漸喘順了,然而被她堵在角落裏的小皇帝,呼吸卻是越來越艱難。

在淩玥感覺自己快要斷氣的時候,言婍停住這個漫長的親吻。

卻沒有離開。

唇瓣仍是離得極近,若即若離,鼻尖抵着鼻尖。呼吸交纏間帶出暧昧的餘韻。

呼出來的氣體掃過淩玥的臉。

靜谧的空氣裏,淩玥笑了一聲。聽着還挺開心。

自認為自己剛強吻完人的言婍愣了下神,手掌依舊維持從後面托住她腦袋的姿勢,白皙的手指淺淺地埋在她烏黑的發間,從她眼前退開一點距離。

淩玥被親得一雙眼睛都霧蒙蒙的,從中透出灼灼的光彩,擔心旁人聽去了似的,小聲說道:“我猜對了,你才不僅僅是因為擔心我的安危才一路上沉着臉的。”

聲音雖然,語氣卻比什麽時候都篤定,此時眼看言婍變了臉色還是有恃無恐,繼續說道:“從王府開始,不對,從我換完衣服出來開始,太傅看起來就有些不開心,方才我差點就信了你的解釋,以為你只是在擔憂我落單後遭遇不測,不該莽撞地屏退侍從,和王妃獨處。”

“難道不是麽?”言婍反問。

“那你剛剛為什麽又氣沖沖地把我堵在這裏親個不停?”淩玥将厚臉皮發揚到一定境界,“太傅有多忠誠賢德,竟然要用這樣的方式來表現你對皇帝的關心?”

言婍聽出她言語中沒有真正發難的意思,擡手捏了捏她的下巴,苦惱道:“那怎麽辦?陛下想好要怎麽治臣的罪了嗎?微臣剛剛可是膽大包天,欺君犯上呢。”

淩玥鼓起一側臉頰,感覺自己威嚴全無——雖然威嚴這東西見仁見智,在此之前她也不一定有過。

為了找回自己的顏面,她揚起下巴,做出無奈的樣子,幽幽嘆了一口氣:“朕還能怎麽辦,還不是只有繼續寵着太傅。”

言婍早該想到的,依照淩玥的性子,縱容下去,只會朝着這個奇怪的方向發展。一旦試探出對方态度并無敵意,小家夥就能撒歡打滾耍無賴全都輪着來一遍。

淩玥還沉浸在給自己臨時構造出的人設裏無法自拔,抓着言婍蔥白修長的手指摸摸揉揉,口中問道:“朕的回答,太傅還滿意麽?”

言婍只想把她按住再親一遍,讓她沒心思像現在這樣自以為威武霸氣地裝腔作勢。

思考不過兩秒,就雷厲風行地付諸行動。

半個月後,言婍收到青州來信,信中提及生母病重。

次日,言婍當着文武百官的面,向玉階之上的皇帝告假,請求回青州侍奉病中母親,床前盡孝。

淩玥在人前,皇帝當得已經有模有樣,關懷太傅幾句,便準了她的請求。

攝政王依舊閉門不出,對外說是養傷,淩玥從回宮後切身體會了一把身為皇帝的勞碌,如今她沒有那麽多時間玩鬧,認真對待起來的樣子,好像也沒那麽令人不放心,又有能力出衆的忠臣從旁輔佐,朝中看起來倒是風平浪靜。

皇帝收了性子,開始勤勉向上,幾個像左丞相那樣時常憂國憂民的老臣恨不得振臂歡呼,都說從前小皇帝能鬧出那麽多亂七八糟的事情,純屬是閑出來的。

淩玥表示不想說話。

光是看各種寫得洋洋灑灑其實一句話就可以概括的奏折,就已經讓她頭皮發麻。

何況言婍還要回青州。

這一去,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見到面。

退朝時淩玥将她單獨留下來,早朝議事時的氣勢消散了一大半,委屈巴巴地問:“你一定要親自去嗎?”

言婍望着淩玥一身尊貴的華袍端坐在上方的少女,壓下心頭複雜情緒,狀若輕松地道:“那是臣的故鄉,陛下其實不必擔心。”

淩玥嘆了一口氣,想耍耍無賴表達一下自己同樣煩亂複雜的心情,可一瞥見身上這威嚴端莊的屬于皇帝的禮服,以及頭上傳來的冠冕的重量,就有點不好意思。

終歸是處境不同了。

緊接着言婍就眼睜睜望着她的小皇帝站起來,踩着玉階一步步走下來,來到她跟前,站定。

四目相對。

言婍想說點什麽臨別感言,發現喉嚨像被堵住,不能輕松地發出聲音。

淩玥還是比她矮上一些,不過又好像已經追上來一些了,望着她的時候,微微仰着臉。

言婍笑了笑,組織着措辭,想像往常那樣,對她交待些話,前朝的,宮內的,情感上的,方方面面。

這樣全都叮囑一遍,好像才安心。

她想,淩玥應該也需要她接下來帶着哄勸和寵溺意味的叮囑。

淩玥卻只是張開手臂,燦爛地笑:“太傅,來,抱一下。”

沒等言婍有所動作,她就抱了過來。

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抱上去,雙手繞到背後,拍了三下背,然後輕聲說道:“一路順風。”

言婍忽然覺得自己那一肚子亂七八糟的絮叨也是多餘。

淩玥說完,就從她身邊退開,繼續望着她,威風凜凜地揚言:“你回來之前,朕絕對不會給別的小妖精一個眼神,保證心裏只裝着朕的太傅一個人。”

言婍捏了下她的臉頰,手感綿軟,問道:“我是不是要跪下謝恩?”

淩玥把臉往她跟前湊,邀請道:“你親我一下吧。”

言婍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二話不說就轉身走了。

再待下去,她怕自己會動搖。

此次青州一行,侍奉病重母親是幌子,其實別有它意。

言婍為官,少年時意氣風發,覺得耀武揚威的感覺很不錯,後來也不過是在其位盡其責,要說什麽達則兼濟天下,她是不敢承認自己有這麽高尚的思想的。

言婍離京第二日。

議事殿上,某臣子狀告攝政王淩煦有謀逆之心,拿了淩煦資助亂賊的證據,又帶上來幾個管賬的先生,另外論證說皇帝幾次遇襲,不論圍獵還是赈災,都是由攝政王一手承辦,進一步證明他以權利之便勾結亂賊,裏應外合,企圖取皇帝而代之。

淩玥冷着臉聽完,神色間一片平靜,叫人看不出這個曾經還很稚嫩的小皇帝現如今心裏到底在想着什麽。

于是氣氛更加詭異。

淩玥沉默,心想這走勢果然和商議時說的差不多。

等空氣快要凝結成一根根的冰錐刺穿人心的時候,出聲打破這折磨衆人的沉寂,說道:“朕決定好如何處置之前,将王府重重把守起來,沒有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

命令就這麽傳下去。

一時間,龐大的禁軍隊伍穿過半個京城,将曾經的攝政王府邸圍了個水洩不通。

府中人人自危。

有人嘴上不敢說,心裏卻是大膽地猜測着,其實攝政王謀逆到底是真是假已經不重要了,小皇帝這舉動,明明就是要收權了。

歷來幼帝親政收權,都是一場腥風血雨,要麽對外腥風血雨,兵刃相接開疆擴土,建造豐功偉業,樹立毋庸置疑的權威,要麽對內腥風血雨,踩在權臣的屍體上,用死去的人的不堪反襯出自己的正确和偉岸。

小皇帝出手決絕狠辣,當真叫衆人看傻了眼。

有了這樣的認知,暫時誰也不敢有作亂的心思,生怕成為幼帝親政道路上的墊腳石,落個身敗名裂的結局。

又過了半個月,皇帝誕辰。

親政後的第一個誕辰。

正是衆臣表忠心的好時候。

淩玥掐着手指算,太傅都走了一個月了,不開心。連書信往來都很少,一來路途遙遠,傳來傳去的實在多有不便,二來是怕橫生枝節。

正想着,殿外有宮人來報,呈上了從梨州傳來的奏疏。

奏疏是淩玥的舅父元淮送來京城的,說是抱病在身,不便前來替她慶賀誕辰,恐将晦氣傳染給她,只能令家中小兒代替自己前來。

淩玥想過元淮大概不會來,畢竟查探到的消息處處昭示其狼子野心,密謀多年,眼下幼帝親政不久,攝政王被幽禁府中,青州言氏憂心于主母病重,朝中勢力松散,是難得的好時機。

元淮等了這麽久,又怎麽會在這緊要關頭将自己送到對手身邊,以身犯險。

最後淩玥等來了元家的二公子,一個膽怯懦弱、好象一陣風都能吹倒的青年。

這是她的表兄,也是她舅父的一枚棄子。

棄子搖曳着來到殿中,朝她行禮:“家父抱病,恐将病氣傳染給陛下,唐突陛下,托小人前來拜賀。”

說話中規中矩,淩玥也沒指望在對方身上抓住什麽把柄,表面上關心了幾句元淮,就擺擺手叫他下去。

宴席時間是晚上,宮殿裏觥籌交錯,輝煌熱鬧。

然後就鬧了刺客。

淩玥親眼瞧着元家二公子和他身邊的随從袖中亮出白刃,在她命令他們退下的時候,将鋒利劍刃對準她,勢不可擋地撲過來。

殿中一片驚呼。

病怏怏的元家二公子忽然就脫胎換骨一樣,眼神淩厲,出手狠厲,口中喝道:“小皇帝拿命來!”

淩玥不慌不忙地往旁邊閃過,心想這是刺殺界的規矩還是怎麽着,動手前一定要喊一句麽……

她沒做完那個閃躲的動作,提前埋伏在殿內的宮衛已經從簾幔和屏風後一躍而出,将她團團保護在中間。

“元家二公子”等人迅速落網。

淩玥望着被按在地上的幾人,什麽也沒說,使了個眼色,幾人被堵住嘴,帶離殿內。

一切進行得有條不紊。

誕辰一過,兵部和大理寺忙着查明宴席上的刺客來歷。

淩玥裝腔作勢地去信利州,詢問元家情況,信中說道:“入京之人查明并非元家二公子,不知是否路上遭遇不測,被賊人冒名頂替,混入宮中行刺殺之事。”

回頭元淮就痛不欲生地說:“犬子的确蹤跡全無了,想來定是半路已經遭遇不測。臣備傷心欲絕,病重之軀不堪打擊。”

至于到底傷不傷心,也看不出來,反正從信中所寫看來,是挺傷心的,寫信的先生文采斐然,看得淩玥都差點要抹眼淚了。

于是她力邀舅父前來京城養病,說要替他尋最好的大夫,換個環境,換個心情,順便還能前來親身參與找出殺害他親生孩子的兇手的過程。

一堆理由列得滿滿兩頁紙,快馬加鞭送往梨州元淮的手中。

元淮萬事俱備,只欠東風。青州與梨州接壤,又占據梨州通往京城的一條主道,言家夫婦恩愛,只等青州言家那位夫人病逝,趁言家囿于喪偶喪母之痛,一舉攻占,奪得這天然屏障之地,以此為據,進可攻,退可守。問鼎中原改朝換代近在眼前。

乳臭未幹的小皇帝這時候邀他去京城,他自然想方設法拖延。

攝政王被幽禁,使他以為自己一直以來的私下行動滴水不漏,所以還并未察覺異常。

午後,淩玥坐在四叔一家人中間,正在發呆。

她今天過來,外人對她的目的有各種猜測,比如過來賜死,又比如過來炫耀自己如今的成就,等等。

淩玥被坐在對面的王妃看得有點慌張,幹笑道:“嬸娘,你莫急,再等等你們就可以自由出入了。”

小堂妹天真地問:“為什麽要出去?現在每天都可以和爹爹還有娘親在一起,爹爹再也不用每天忙來忙去總見不到面了,我喜歡現在的生活,娘親你說是嗎?”

王妃沒表态。她到底是不能全然信任淩玥,總擔心淩玥這次會趁機将自己的丈夫一起給治了。

淩玥被這母女二人的态度弄得更是不知從何說起,好像怎麽說都洗不清身上嫌疑。信任這種事情,考驗的是人心,不信的人,鐵證如山面前,依舊能給自己的心找到借口。

“帶着孩子去歇息吧。”淩煦開口,為二人騰出清靜的地方。

淩玥望着消失在門口的背影,這才說道:“我擔心太傅,如若舅父肯乖乖來京城,不掀起這場風浪就好了。再這樣下去,不論誰先動手,我都怕太傅會從中受傷。”

淩煦笑出聲,覺得不可思議:“這是發生了什麽,你以前不是最怕太傅,恨不得繞着她走,怎麽現在對她如此牽腸挂肚?倒比新婚夫婦還要膩歪起來。”

他的傷已經養好了,打趣起淩玥也很不客氣,這些天表面上一副被幽禁的凄苦慘狀,私下裏沒少給淩玥的種種決定把關,出主意總比凡事親力親為操心一切要輕松很多,氣色越來越好,淩玥想着可能也有與家人呆在一起心情愉悅的原因,她這才來了多久,就見了好幾回笑臉。

只是即便這樣,也不能任由他取笑了去,便大大方方地承認道:“我就是娶了太傅又如何,以前害怕,那是因為不了解,不知道,現在了解了,知道了,我就不怕她了。想想還覺得以前我定是被恐懼蒙蔽了雙眼,不知道太傅有多好,錯過那麽多時間。”

淩煦聽得微微一怔,順勢想起長公主。關于這個親妹妹,歷來行事張揚,所以很容易瞧出異常的地方,她和淩玥邊上那位貼身女官的事,終歸瞞不過淩煦的眼睛,那次淩煦一問,長公主幹脆就承認了,且伴随一句相當嚣張的反問:“有問題嗎?”

現在看淩玥這個語氣和神情,就頗有她那長公主姑母的嚣張風範……

淩煦被自己的念頭吓到了,望着自家侄女半響,沒有說出一句話。

淩玥好奇,問他:“四叔你是在考慮我的提議麽?”

四叔:“什麽提議?”

“就是等元家的事情一完,我就娶了太傅的提議啊。”

淩玥說得太自然,太坦蕩,以至于她的四叔的思維迅速打了個轉,将她的言辭劃分到玩笑話這一類。

“這話你要是敢親自到太傅面前去問,那我什麽意見也沒有啊。”四叔來了個自以為非常漂亮的回擊,認為這下可以讓滿嘴大話的淩玥吃一回癟。

哪知道淩玥思考過後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恍然道:“是啊,這個問題我應該問她的意見啊,關四叔什麽事。”

淩煦心道你就繼續硬撐,我倒要看看太傅聽完會不會拔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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