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之所以選在這個地方的這個村落，也是有講究的, 這個村子封閉、年輕人少、經濟發展程度不高, 和《堰塞湖》裏的事發村落環境類似, 這點後期剪輯的時候, 會由旁白來講述, 拍攝的時候就不提了。

其實北京周邊這樣的村子有很多，之所以選在這, 是江靈雁手下調研發現，就這個村子年輕人最少，基本上全是老年人和小孩，這樣的年齡層有個很棒的優勢, 就是不會關注明星藝人。

江靈雁帶着節目組過來，即使知道了這些人都是演員，村民們也不會像城市人一樣大呼小叫，在他們眼裏, 演員就是一種職業而已, 看着雖然新鮮，卻沒什麽大不了的。

導演組前面放着一張桌子，上面有八個看起來一模一樣的信封，聶開元率先走過去，池秋緊随其後，大家挨個拿桌上的信封, 剛要拆, 副導演就制止了他們, “等一下，信封要等沒人的時候才能拆。”

沒人才能拆，難道裏面的東西見不得人？

……

韓飛絮捏了捏手裏的信封，很薄，裏面應該只有一張紙。

八個信封都擺在桌子上，誰先拿後拿也沒有順序，江靈雁要是想在信封裏“照顧”她，可能性太低，看來她準備在角色分配的時候坑她。

韓飛絮現在的心态就是達摩克利斯心态，她腦袋上懸着一把無形的劍，一開始她很慌張，不知道這把劍什麽時候會落下來；現在她很焦灼，她希望這把劍快點落下來，別再折磨人了= =

三位評委從遠處走過來，他們都是著名的影帝影後，葉明心年紀最小，段未央年紀最大，三人走過來，選手們相繼鼓掌，張昊和池秋還吹了幾聲口哨。

原繼澤性格內斂，只對大家微笑點頭致意，葉明心和他差不多，不過她的笑容更燦爛，段未央是最沒有架子的一個，她走到選手們面前，特別開心的跟他們挨個握手，“哎呀你好你好，啊你也好你也好，咦戚清，又見面了哈哈哈哈，好巧哈哈哈哈……”

大家互相打過招呼，副導演繼續說規則。

“各位選手出演的角色由三位評委共同安排，排練時間共24小時，從今天下午一點開始，一直到明天下午一點結束。當排練結束以後，大家将會在現在我們站的這個位置，搭起一個臨時舞臺，為劉家莊的老少鄉親進行義演。”

“同時，評委會給各位選手打分，結合上一期比賽的成績，八位選手中男女各分值最低的那位，将會不幸淘汰。請大家注意，評委打分的标準只有一點，就是角色的塑造成功與否。”

“好，接下來請三位評委老師給各選手分配角色。”

三個評委裏，段未央是資歷最老的前輩，葉明心和原繼澤都沒說話，就等着段未央先安排。

段未央年齡雖大，但風韻猶存，她笑着把所有選手都看了一遍，“來之前，我已經了解過各位選手的情況了，既然我來安排第一個，那我就安排一個熟人吧。”

“戚清，我們之前合作過《滅蒙傳》，我對他了解的更多一些，我覺得他很适合周沖這個角色，不管是長相還是性格，這個角色都應該由他來扮演。”

戚清對段未央鞠躬道謝，下一個開口的是原繼澤，“那我也先給熟人安排吧，這麽多人，我跟張昊最熟，衆所周知，我倆是好朋友。我也不坑你，張昊，魯貴你來演吧。”

張昊一時沒想起來魯貴是誰，他問旁邊的聶開元，“魯貴是那個領導工人反抗的年輕英雄麽？”

聶開元：“不是，是那個油膩又缺德還總偷錢賭博的中年渣男。”

張昊：“……”

接下來就是葉明心了，韓飛絮安心下來，大家都先安排熟人，這裏和葉明心最熟的，肯定就是她了啊，而且葉明心不可能坑她。

葉明心勾起唇角，剛要張口，就聽不遠處的江靈雁咳了一聲，她頓了頓，“都先安排熟人啊，可是我和這裏的大部分人都挺熟悉的，那我就反其道而行之，先安排不熟的人吧。性格我不清楚，反正大家都是演員，性格是可以演出來的，只看長相的話，我覺得韓伊人可以演周繁漪，你們都很漂亮、都有那種熾烈的氣質。”

韓飛絮可憐巴巴的看着她，葉明心卻愛莫能助，江靈雁專門找到她，警告她不許插手比賽之中的事情，不然她就去找韓飛絮，把她以前的黑歷史全都抖落出來。

在自己的完美形象和韓飛絮反串出演之間，葉明心毅然決然的選了前者。

再說了，她也挺想看看韓飛絮扮演男人是什麽模樣的。

雷雨裏的重要角色一共八個，五男三女，勢必有個女演員要反串，如果是正經的雷雨話劇，池秋反串最合适，但這不是正經的雷雨，而是經過江靈雁策劃改編的沙雕版雷雨，把反串角色交給韓飛絮，是最好不過了。

接下來，三個評委跟排排坐、分果果一樣，非常和諧的就把角色分完了，張同輝最黑，演礦上的工人魯大海，聶開元很有舊社會資本家的氣質，于是去演大家長周樸園了，盧爾思看着年輕陽光，四鳳的角色交給了她，池秋則被分配飾演苦命女人魯侍萍。

所有人都有了着落，韓飛絮默默咂摸了一下“周萍”這個名字，聽着耳熟，她想不起來這是誰了，是周沖的姐姐嗎？

……

《雷雨》是高中語文必修4的節選課文，一般都是高二下學期學，按理說韓飛絮應該剛學過這篇課文，可是，她不上課，教材發下來，她先籠統的看一遍，然後就扔一邊去了，等到最後上課的時候，她再跟着老師的複習思路看第二遍。

韓飛絮的記憶停留在青年節那天，老師還沒開始複習這篇課文，她只記得自己看過雷雨的課文，有印象，但要說細節，一個也想不起來。

最後給她安排角色的是原繼澤，知道她要反串出演的時候，大家都特別興奮的看着她，在腦海裏想象韓飛絮扮成男人的模樣，看大家表情不太對，韓飛絮也察覺到自己可能遺漏了什麽，她悄悄問離自己最近的韓伊人，“周萍是誰啊？”

韓伊人奇異的看了她一眼，似乎很奇怪她怎麽會不知道周萍是誰，畢竟上過表演系的人都會排雷雨的話劇當考核。

“周萍是周家的大少爺，”頓了頓，韓伊人補充道，“是周家第二渣的渣男。”

……

卧槽。

一天之內要把所有的臺詞都背下來可不容易，雖說大部分人都排練過雷雨，可那時候他們飾演的不是現在的角色，臺詞還是要重新背，而且，他們手裏還拿着傳說中“極具特色”的角色特點呢，不管剛分配到了什麽樣的角色，都要配合着這個特點來演。

副導演讓大家帶着自己的行李去各家民房先安置東西，到了地方，才可以打開信封，然後休息一陣，看看劇本，吃吃飯，等到下午一點，再集合起來，一起排練。

這個村莊很小，能住的人家就更少了，青壯年全都出去打工，沒人願意留下種地，還住着的人家，大部分都是留守兒童和年邁的老人們，偶爾有幾個中年村婦，就已經是鳳毛麟角了。

節目組也是費了很大的勁，才找到了四家可以借住、還方便拍攝的民房，按照上期的個人成績，男女分開，兩人合住，成績越好，住的地方就越好。

于是，韓飛絮和韓伊人分到了最好的一間二樓小洋房。

聽說這還是一對小兩口的婚房，小兩口剛結婚就雙雙打工去了，這裏空閑下來，正好租給節目組。

看到小洋房的時候，所有人都發出了羨慕的聲音，然後也不知道誰起的頭，羨慕的聲音就變成了搞怪的聲音。

每個綜藝都要組cp，炒cp能大幅度的增加收視率，只是韓伊人上周還是和戚清cp，現在就換成韓飛絮，好像不太好。

江靈雁始終在不遠處看着，她正琢磨着回去以後把這段剪掉，就看見發小走到了自己旁邊，她壓低聲音，聽着有點陰森森的，“你故意的吧？”

江靈雁嘆了口氣，葉明心哪裏都不好，尤其這個愛吃飛醋的毛病，最不好。

……

“與我無關，第一期還沒開拍的時候，我就已經安排人把這裏定下來了，我這個節目可沒有控分的機會，誰得第一，那都是他們自己有本事。”

韓飛絮和韓伊人率先走進住處，放下行李箱，她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看信封內容，拆開各自的信封，看着卡片上的字樣，兩人都是一愣，然後擡起頭，互相對視。

韓飛絮：“你寫的什麽？”

韓伊人把卡片拿過來，她有點不明白，“這……是什麽意思？”

韓飛絮也不懂，“是說你的角色喜歡這種東西吧。”

“那你的呢，你的卡片上寫的什麽？”

韓飛絮把卡片翻過來，亮給韓伊人看，韓伊人伸過頭看了一眼，擡手捂嘴，“噗。”

韓飛絮：“……”

她很懷疑，江靈雁是不是會什麽巫術，不然怎麽完全公開透明無規律的抽卡，都能被她抽到這麽非的一張啊！(╯‵□′)╯︵┻━┻

再無法接受，也要接受這個事實，他們早上八點出發，到這的時候十點半，副導演講了那麽半天，一直到現在，已經十一點多了，韓飛絮摸了摸肚子，“我有點餓了。”

就跟心有靈犀一樣，她剛說自己餓了，房主大媽就來叫她倆下去吃飯。

大媽很熱情，說着一口河間話，問她倆叫什麽名字，聽完以後，大媽道：“這麽說，你們是姐倆？”

姐倆在這邊就是姐妹的意思，韓飛絮笑着搖頭，“不是，我們不是姐妹。”

大媽頗為驚訝，“呀，我看你們長得挺像的啊。”

大媽說的沒錯，韓飛絮和韓伊人确實有點像，韓飛絮五官立體、長相精致，眉眼深邃，有種異域美人的姿态，韓伊人沒她那麽明顯，她的眼睛很黑，下巴尖尖的，不說話不笑的時候，氣質清冷神秘。要說的話，也說不出哪裏像，但如果問她倆像不像，所有人都會點頭，真的很像诶。

韓飛絮和韓伊人相視一笑，韓飛絮挑眉，“姓韓的，你是我妹妹嗎？”

韓伊人也上道，做出一副高冷不好惹的模樣，“姓韓的，你什麽時候成我姐姐了？”

高冷的樣子保持了不到兩秒，倆人就一起忍不住笑出了聲，跟拍的攝影師看着她們，也沒忍住，露出了十分猥瑣的姨母笑。

……

說是給大家休息的時間，其實誰都沒休息，大家都在抓緊看劇本，背自己的臺詞，同時還要揣摩怎麽把特點融入到角色當中去。

十二點半的時候，大家就都出來了，集合的地方在村委會空禮堂，大中午的，如果在外面排練，不出半小時，這八位裏就得暈一個。禮堂裏雖然沒有那麽炎熱，但還是沒有空調，江靈雁叫人拉了一個立式空調過來，卻不能照顧到所有人，一旦走遠點，還是會汗流浃背。

評委們坐在臨時擺放的三把戶外椅上，他們除了點評，還充當導師，選手哪裏不對，他們也要幫忙指導的。不過他們指導時間不長，就一個小時，一小時以後他們就可以回酒店吹空調了，可憐的選手們還要在這裏掙紮。

八位選手齊聚一堂，大家互相看看，誰都沒說話。

段未央以前從沒來過綜藝，她不知道江靈雁的風格，于是很天真的問葉明心，“為什麽他們看上去都愁雲慘淡的？”

葉明心：“可能，是被角色的悲慘命運感染到了。”

原繼澤：“……”許久不見，葉明心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又提高了。

張昊先開口，“需要把各自的特點都彙報一下麽。”

戚清：“我覺得不用，就這麽演着看吧。”

臺詞大家都背了一部分了，就先從第一幕開始。

原劇本裏開頭是十年後，周公館已經被改裝成了基督教醫院，那段需要很多別的角色，就被砍掉了，他們拿到的劇本，一上來就是十年前，那個悶熱的上午。

最先出場的人物是四鳳和魯貴，魯貴是四鳳的爹，準備找她要錢花，大家換好衣服，張昊和盧爾思站在中間。

張昊喘了兩口氣，然後開始念臺詞，“四鳳！四……等會兒，四鳳同學，你能把眼睛睜開嗎？”

盧爾思站着，手裏沒有任何東西，她就裝作手裏有東西的樣子，正在閉着眼睛濾藥，聽見張昊的話，她轉過頭，睜開了眼，“不行，我的特點是盲人，等真正上臺的時候，我要把眼睛綁住演，到時候什麽都看不見，現在我就得練練啊。”

一開始戲份最多的就是四鳳和魯貴，韓飛絮在一邊看着，她看了半天，疑惑道：“我怎麽看不出來張昊的特點在哪。”

別說她，其他人也看不出來，戚清和張昊住在一起，只有他知道張昊的特點，“你看他手是不是一直亂動，總想歸置東西。那就是他的特點，強迫症。”

韓飛絮仔細看了一會兒，确實，張昊每說兩句話，就要擺一擺道具的位置，生怕它們歪了，她笑着轉過頭，看向戚清，“他這特點好，容易演。”

戚清非常認同她的話，他低着頭，一邊繞狗鏈，一邊說道：“可不是。”

韓飛絮奇怪的看着他，以及在他身邊一直用後爪給自己撓癢癢的狗，“這條狗哪來的，你帶來的？”

把狗鏈繞到差不多的長度，戚清面無表情的擡起頭，“不，這是我的道具。”

“啊？”

戚清的聲音很蕭瑟，“我的特點，就是犬類愛好者，走到哪，都要牽一條狗。”

韓飛絮想了想，“其實，也還好啊，周沖是二少爺，喜歡養狗也說得過去，而且牽着狗一塊演，挺萌的。”

戚清幽幽道：“是嗎，那你看着。”

他往前面走了兩步，想拉動節目組給他分配的這條據說全村最溫和最有靈性的一條小土狗。

“走，該上臺了。”

小土狗就跟黏在地上一樣，死活不動，剛剛它還在撓癢癢，見戚清要帶自己上臺，它立刻放下腿，爪子緊緊扒着地面，戚清又不敢使太大勁，一人一狗較了半天勁，小土狗脖子上的肉都擠到臉上來了，它也是堅決不站起來。

真是一條堅持原則的好狗子。

……

累個半死，戚清走回來，一臉冷漠的看着韓飛絮，“看見了嗎？”

韓飛絮：“看見了= =”

第三個上臺的是張同輝，他聲音很磁性，念魯大海的臺詞別有魅力，一句“我恨他們”，裏面好像隐藏着壓抑多年的情緒。韓飛絮都差點被他帶入戲了，如果，他不總是撓肚子的話。

一個壯漢，動不動就撓胳膊、撓肚子，真的很讓人出戲好嗎？你是身上長虱子了麽！

聽到張昊的吐槽，張同輝無辜的放下胳膊，“可這是我的特點啊，我的特點是嚴重荨麻疹患者，就得一直撓。”

張昊：“……”除了他，就沒有其他正常的特點了嗎！

好像，真的沒有了。

張同輝演的還行，可他總是撓自己，段未央笑點低，在下面笑的已經不能自已了，葉明心和原繼澤還能忍，等到戚清拉着一條十分倔強的狗子好不容易上場，結果狗子一個回身把戚清也給拽跑的時候，他倆也忍不住了= =

而這還只是一個開始……

大家臺詞都背的磕磕絆絆，笑場的時候比排練的時候還多，等到韓伊人穿着一身紅綠配色的花大褂、花褲衩出現，連最不茍言笑的張同輝都演不下去了。

見過長白山農村婦女打扮的周繁漪嗎？沒見過的話，現在你見到了。

戚清拉着狗子，看向坐在自己旁邊的紅綠配色韓伊人，半天，他幹巴巴的叫了一聲：“媽。”

韓伊人：“……哎。”

戚清和韓伊人對臺詞的時候，韓飛絮就在下面準備着，馬上就該她上臺了，她郁卒的看了一眼紙條，感覺自己馬上就要成為一名笑星。

看完紙條，她又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葉明心，很巧，葉明心也在看她，她對韓飛絮笑了笑，韓飛絮卻崩潰的扭過頭去，差點哭出聲。

葉明心：“……”不就是對視了一眼，至于嗎？

現在已經排了快半小時，池秋還要等好一陣才會出場，她翻着劇本，“接下來該你了。”

“嗯，我知道。”

池秋好奇的看着她，“你的特點是什麽？”

韓飛絮已經戴好了假發，她默了默，“你馬上就知道了。”

韓伊人演技很好，雖然造型相當辣眼，但她和戚清你一言我一語的，很快就漸入佳境，馬上，就該是韓飛絮出場的地方了。

韓飛絮披上劇組給的藏青色綢袍，來到戚清旁邊。

戚清擡頭，叫了她一聲，“哥哥。”

韓飛絮身姿挺拔，穿着民國時期的綢衫，眼神迷離又空洞，和劇本中“美麗的空形”描述十分接近。看慣了韓飛絮長發飄飄的模樣，突然她把所有頭發都綁了上去，露出優美緊致的頸線，所有人都是眼前一亮，開始期待起她的表現來。

按着劇本的标注，韓飛絮先打了個呵欠，然後點點頭：“你、你你、你在、在這啊！”

戚清：“……”哦豁。

韓伊人早就知道韓飛絮的特點是結巴，但聽見的時候還是很想笑，她擋了一下嘴，把笑意忍下去，然後擡起頭，看着她：“萍！”

韓飛絮：“哦？您、您您您也在、在這啊！”

韓伊人聲調都變了，一看就是強忍笑，在這種情況下，她能想起臺詞是什麽已經很不錯了，“我剛下樓來。”

聽到大家全都竭力忍着但根本忍不住的細碎笑聲，韓飛絮很無奈，她繼續說道：“父、父親沒、沒沒、沒出、出出出出去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韓飛絮你太逗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陣爆笑爆發出來，韓飛絮吓一跳，她轉過頭，看見段未央捂着肚子，笑的腿都擡了起來，本來她身邊的兩位評委也在笑，但在她笑了三分鐘還沒停下的時候，他們不再笑了，他們有點擔心了= =

原繼澤糾結的拍了一下段未央的肩，“段未央？”

原本段未央笑的幅度和聲音都減小了不少，看着要恢複了，可被原繼澤這麽一拍，好像打開了她身上的某個開關，她又爆出一陣笑聲，笑着笑着，還打了一個嗝，剛吃過中午飯，段未央感覺中午飯都在往上湧，她趕緊捂住嘴，往村委會的廁所跑去。

韓飛絮：……

原來，笑到吐這個說法是真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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