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這人嘴裏還在說道:“徐公子,是你先不仁的別怪我不義。”說着就沖着慕容謹磕頭道:“小的願意和盤托出,只望敬王殿下能夠網開一面。”

“哦~”慕容謹挑高一邊眉梢,來了興致,道:“你且說來聽聽。”說着瞥了一眼鄭淩。

這人低頭說道:“敬王英明,小的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去偷敬王府上的東西啊,奈何小的實在是走投無路,差點餓死街頭。”說到這裏便仰頭瞪向鄭淩,道:“就在前些日子徐公子突然好心遞給小的一袋銀兩,小的不敢多收,只拿了一兩,當即買了一些吃的,吃完後,徐公子又反悔說是小的偷他銀錢,要把小的交給官府,小的苦苦哀求,徐公子後來又說只要小的幫他辦一件事,事成後,此事就一筆勾銷。”

鄭淩嘲道:“原來比起進官府,你更願意偷敬王府上的東西啊!”

這人咬牙狠狠說道:“是你逼我的,你說若我不去偷的話,就要把小的活活打死,還說像小的這樣的升鬥小民就算死了也不足惜。”

圍觀的人聽後,皆怒不可遏,指着鄭淩唾罵。

“禽獸不如!”

“畜生!”

“我呸!”

“人面獸心”

更有甚者懇求敬王立即把鄭淩繩之以法。

鄭淩直想爆粗口。沒想到這人除了栽贓陷害,這倒打一耙的本事更是了得。

相府的小厮哪見過自家少爺這般受人欺辱,各個撸起袖子,對着惺惺作态的這人上去就是一陣拳打腳踢:“叫你誣蔑我們家少爺,叫你含血噴人。”

這人體型瘦小,沒打幾下就昏了過去。

這下可好,一石激起千層浪,衆人紛紛圍了上來,要敬王給個公道,把打人者關進大牢。

守衛們忙橫槍阻攔,示意退後。

兩相對峙時,慕容謹喝道:“住手,本王面前豈容得了你們放肆!”

小厮們忙跪伏在地,瑟瑟發抖。

其他人安靜了下來,但仍站在原地,毫不示弱。

出了一口惡氣,鄭淩面朝敬王拱手彎下腰,行一大禮:“敬王殿下恕罪,他們也是一時氣不過主子被人誣陷,才會失了理智,還望敬王殿下大人不記小人過。”

慕容謹沉聲說道:“此事本王可以不追究,但你得拿出證據證明你确實是遭人誣陷,否則本王只得依法處置了。”

“謝敬王殿下。”說畢,鄭淩命人喚醒那人。

待這人甫一睜開眼時,鄭淩便說道:“雖然你說的有鼻子有眼睛,但謊話終究是謊話,你以為你胡謅幾句旁人就會輕易相信?”

這人對着敬王回道:“小的說的句句屬實。”

“句句屬實?”鄭淩冷哼一聲,高聲斥道:“簡直就是謊話連篇,我徐淵雖是纨绔子弟,但好歹也是丞相之子,焉能行那雞鳴狗盜之事。況敬王手中玉佩雖是難得,但也絕非天下獨一無二,我徐淵就算真心想要,亦會從他處購得,又何必冒險命人去偷?”

慕容謹點頭,道:“的确,相府不缺這些稀罕物。”

這人眼睛轉了轉,又道:“話雖這麽說,但誰人不知徐公子喜歡的人前些日子被敬王納入府中為妾,徐公子懷恨在心,欲以報複,也是合情合理的。”

鄭淩不得不拍掌佩服道:“真是才思敏捷啊!”

慕容謹贊同道:“此事極有可能,而且我手中的這枚玉佩乃鴛鴦佩,是本王與妃雪大婚之時的聘禮,這般想來,的确合情合理。”

“确實合情合理。”鄭淩順着他的話說道:“但我徐淵若果真要偷,又何必只偷這枚玉佩?敬王府中有遠比此物更得徐淵鐘愛的,再者退一萬步說,假使是我命人偷來,敬王以為這枚鴛鴦佩會完好無損?”

慕容謹笑了笑,說:“果然是膽大包天的丞相之子啊!”

鄭淩不客氣地回道:“比起敬王,實乃小巫見大巫。”

兩人對視良久,慕容謹突然朗聲大笑,之後睨視着地上跪着的人,道:“你可知栽贓陷害,罪加一等,重責直接處以極刑。”

這人抵死不認,仍舊咬着鄭淩不放:“敬王殿下,小的真是受徐淵指使啊!”

鄭淩直接道:“你口口聲聲說是受我指使,我且問你,我是哪一天指使你的?”

“就是前些日子敬王納妾之日,你親口對我說你見不得自己喜歡的人被別人娶走,所以要偷這枚玉佩作為報複。”

鄭淩哈哈大笑:“偷一枚玉佩作為報複?你是看不起我,還是看不起敬王?”

“若是旁的你定瞧不上,但方才你也說了此玉佩非同一般,旁人摸過會印有指紋。”

鄭淩聳了聳肩,道:“方才我是這麽說了,但我忘記告訴你了,其實我是诓你的。”

這人睜大眼睛,搖着頭:“不可能。”

一旁的慕容謹也說道:“本王可以作證,他确實是诓你的。”

“這……這不可能……”這人支支吾吾地重複着。

“還有,距離那日敬王納妾已過半月,你又為何今日才得手?”

這人此時已經懵了,道:“小的一直在找合适的機會。”

鄭淩緩緩說道:“由此看來,你也是個慣偷啦,連時機的把控都這麽恰到好處,真是行家一出手,就手到擒來啊。”

看到這裏,衆人心裏自有一杆秤衡量,于是也都垂着肩低着頭,再不見先前的半分氣焰。

良久,這人又道:“反正就是你指使我去偷的,你怎麽說都行。”

鄭淩走近些,道:“你可敢發誓?”說完又在心裏對着金鳳凰囑托着什麽。

這人眼眸閃爍,繼而咬了咬牙,挺起胸膛,仰起頭道:“我說的都是真的,有何不敢?”說着就伸出手:“我若說謊,就天……”話未說完,突然響起一記驚雷,轟得一聲徹天震地,緊接着狂風驟起,頃刻間烏雲便籠罩住了整個上空,白日猶如黑夜。

這人吓得一把抱住鄭淩的雙腿,嘴裏一陣亂叫。

慕容謹狠踹他一腳,斥道:“本王面前也敢說謊,我看你是活膩了,還不快從實招來。”

鄭淩看着十分解氣,趁着天黑,也上去補了一腳。

這人被踹翻在地,很快又被守衛壓制着跪好,使其不得亂動,眼見事情敗露,只得說出實情,原是他的一位同行好友被丞相查辦,才臨時想出這栽贓陷害一事。

慕容謹命令道:“押下去,聽候發落”

“是”

這人忙伸出手想去攀扯敬王衣擺,嘴裏也連連告饒:“敬王饒命敬王饒命。”

幾名守衛怕觸怒敬王,忙把這人拖走。

一旁圍觀之人見自己果真被人利用了,皆面紅耳赤地追在這名小偷身後喊着要打。

鄭淩身邊的小厮也跑了過去,又踹了幾腳。

終于真相大白,鄭淩長身躬下:“多謝敬王殿下明察秋毫。”

“起來吧。”

鄭淩站直後,慕容謹看着眼前衣袂飄飄的人,本想多說幾句,奈何頭頂上方雷聲陣陣,只得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而帶着一衆随從離開此地。

“恭送敬王殿下。”

複又坐上馬車,聽着雨水啪啦啪啦地墜在車頂上,鄭淩對着金鳳凰笑着說道:“你這聲雷來得可真是時候,好了,現在可以收了。”

金鳳凰卻說:“我什麽都沒做啊?”

鄭淩一臉的心知肚明,道:“跟我你還有什麽好隐瞞的?”

金鳳凰堅持道:“我确實是什麽都沒做啊。”

鄭淩手指上方,疑惑道:“那這外面又是打雷又是刮風又是下雨的,是怎麽回事?”

金鳳凰反問:“現在正值雨季,這打雷下雨不是很正常的嗎?”

“……”鄭淩嘴角一歪。但也來得太巧了吧。

見大雨傾盆,鄭淩讓車夫把馬車停在城門下避雨,等雨停了再啓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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