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兩個女人

葉婉柔垂眸認真的思索。

她身上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不只是現在,很早以前就沒有。可是,厲王既然這麽問了,就說明她有厲王想要的東西。

靈光一閃,葉婉柔突然想到了那把小巧的彎月刀。

記得鄧府被抄家的那夜,厲王就曾拿走過她的彎刀,後來又還了回來,莫非……厲王喜歡那把刀?

展雲風垂眸看着自己掌中的那只纖嫩如玉的小手,女子的手,原來真的可以用芊芊玉手,柔弱無骨來形容。

他正握着那只小手體會得仔細,就見葉婉柔從腰間拿出了那把鑲嵌着粉紅色寶石的彎刀,猶豫着遞到他面前,說道:“把這個,送給厲王,不知……厲王可願意?”

展雲風原本已經柔和的目光,瞬間因為葉婉柔的這個行為,而又變得淩厲。

他盯着葉婉柔,問道:“你要用這個交換?”

葉婉柔肯定的點點頭。

展雲風閉了閉眼,穩穩自己的情緒,然後睜開眼,看着她,耐着性子,問道:“你舍得?”

葉婉柔猶豫,說實話,不舍得,可是……除了這個,她拿不出任何值錢的東西了。

葉婉柔再次點點頭。

“你不是說,贈予之人交代過,不許你将它送人嗎?”展雲風面色嚴肅,“你難道是這麽背信棄義的人嗎?”

葉婉柔被問得面紅耳赤,臉頰比剛剛還要紅,一時間無言以對,只覺羞愧難當。

沒想到自己之前編造的謊言,竟是給自己挖了個坑。她只能低頭,看着手中的那把彎刀,将之緊緊握在手中。

展雲風突然掐着她的腰,将她舉起,放到了自己的腿上。

Advertisement

葉婉柔因為心有所思,竟是忘了掙紮,就這樣,被以一個十分羞人的姿勢,跨坐在了男人的腿上。

她反應過來,想要掙脫下去。

展雲風卻雙手環住她的腰,說道:“不要動,聽我說。”聲音竟很輕柔。

葉婉柔氣道:“你又這樣,堂堂王爺,竟總是做出如此有辱斯文之事,你……”她好想說出後面“卑鄙無恥”四個字,可是忍住了。

展雲風看着她氣鼓鼓的模樣,輕聲問:“我在你的心中,是怎樣的人?”

葉婉柔抿唇不答。

“你讨厭我嗎?”

葉婉柔想答何止是讨厭,簡直是痛恨至極。

但她依舊沒回答。

“你怕我,是嗎?”展雲風繼續引導着問。

葉婉柔不但不答,也不再看他。只撐着他的身體,不想和他靠得太近。

展雲風自答道:“男人志在千裏,征戰沙場,理所應當,怎能不殺人?”

葉婉柔不服:“鄧府不是沙場。”

展雲風很滿意她能開口,回道:“可鄧晖該受此懲罰,他害死的那些人,遠不止死了他的全府就能抵消。”

葉婉柔眼中浮上淚水,倔強道:“你濫殺無辜,還強詞奪理。劉嬷嬷是好人,她什麽壞事也沒做過,可你害死了她。”

展雲風輕聲哄道:“劉嬷嬷的事,是個意外,不要哭……”

他擡手,将她落下的淚拭掉,“并沒有找到劉嬷嬷的屍體,說不定,她還活着,我幫你找她,好不好?”

葉婉柔在心中估量着劉嬷嬷還活着的可能性,有些不能确定。

展雲風看着懷中哭得梨花帶雨的小姑娘,臉頰紅紅的,一對嬌唇更顯粉嫩。

葉婉柔覺得這樣跨坐在男人身上,不單是讓人感到羞恥,同時也很不舒服。

她再次掙紮着想下來。手中的彎刀突然被拿走,放到了一旁的桌案上,同時,見展雲風的臉再一次的逼近到了眼前,在距離她的臉頰只有一寸時,聽他輕聲道:“不動,不反抗,明天就帶你進宮。”

微涼的唇,再次覆上來。

葉婉柔的唇,再一次被她眼中的大惡魔給吻住了。

葉婉柔怎麽可能不掙紮?

可掙紮也無濟于事。

輾轉纏綿間,她有心想咬掉惡魔的舌頭,卻又覺得那樣……太殘忍,太血腥,太可怕了。

不知到底過了多久,展雲風終于停止了親吻。

他看着一臉羞憤的小姑娘,攬着她的腰身,話裏有話,道:“你想要去體驗的,我就讓你去,讓你知道,那到底是不是真的有趣。”

葉婉柔捂着自己的唇,怒視着眼前的人,只覺他是天下第一大惡人。

越想越氣,鼓足勇氣擡手,誓要打他個惡有惡報。可是舉起的手還沒落下,就突聽她一聲驚叫,身體本能的一縮。

展雲風順勢抱緊她。

“怎麽了?”展雲風順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後背。

只見那只小猴,正從他的肩膀處,露出毛絨絨的半個頭。

小猴見他們都看過來,便讨好地,學着葉婉柔此刻的樣子。用自己的小手,捂住了自己的小猴嘴。

展雲風當即就笑了。

葉婉柔則覺得,自己被兩只獸……欺負了。

入夜,安王府。

華麗的卧房內,有微黃的燭光在閃動,拖長了房內飾品的影子。

寬大的床榻旁,坐着一個嬌美的女子。

女子披散着烏黑的長發,身上帶着沐浴後的慵懶。她望着半開的窗子,一動不動了很久。

丫鬟夏蓮快步進來,邊關窗子邊說道:“小姐,小心着涼。”

姚碧芊收回目光,平靜地說道:“熄燈睡吧,不必等了。”

夏蓮面露焦慮,走近說道:“小姐,奴婢拿些點心來,小姐去給王爺送夜宵吧!”

姚碧芊看着夏蓮,慢慢的搖頭,她知道夏蓮的心思,可是……做這些,怕是已經無用了。

夏蓮是安王當年從軍妓營中選出來,給姚碧芊做丫鬟的。夏蓮深知,自己的榮辱,與小姐密不可分,若是有一日,小姐不得寵了,恐怕她的命運,就是打回原形。所以,當夏蓮今日下午,聽說太後送給王爺的賞賜裏,居然有五個年輕貌美的侍妾時,頓時就緊張得魂不守舍。

當夏蓮把這個消息告訴給姚碧芊時,姚碧芊正帶着疼痛,從安王的書房裏出來。

聽完夏蓮擔憂無比的話,姚碧芊只是木然的嘆息。

就算沒有太後所賜的五名侍妾,也還有皇帝所賜的王妃,無論哪一個,都是她……無法相提并論的。

姚碧芊看着此時跪在自己腳邊的夏蓮,擡手撫摸她還有些稚嫩的臉頰,輕聲問道:“你原本的名字是什麽?”

夏蓮搖頭不肯答,眼中卻有了淚水。

往事都是她們心中的傷,一觸就痛。

夏蓮也必定是罪臣之家出身,不然做不了官妓。

真讓人惋惜,她的年紀比自己還要小些。

看到夏蓮眼中的淚,姚碧芊慚愧不已,開口道:“你跟了我兩年,我什麽好的也沒給過你,反倒讓你,一直過得擔驚受怕,我……真的很沒用。”

姚碧芊很想給夏蓮一句承諾,一個保障,使她不用再擔心自己會被送回軍妓營去。可是,她連為自己求一個良籍的身份,都沒有求來,哪有保障可以給她?

姚碧芊安撫地拍拍夏蓮的頭,再次說道:“去休息吧!不要想太多,很多事,”她頓了頓,目光黯然,“是我們左右不了的,與其煩惱,不如就順其自然吧!”

說完,姚碧芊自己攤開被子,躺了進去。

床帳很快被放下,室內的燭火也依次被熄滅。

黑暗很快包圍了她。

姚碧芊側身抱住被子,與安王睡了兩年多,突然一個人睡,她竟會有些不适應。

安王很偏執,他喜歡黑色,就幾乎将所有他的物品,都做成黑色的,就連他的枕頭,也是黑色的。

她曾有心想在顏色上讨安王的歡心。可是,她總不能穿身黑色的衣裙?沒有正常的女子會那麽吓人的打扮。于是,她嘗試着繡制了一件黑色的肚兜。可安王當時看了,臉上也沒什麽特別的表情。

安王真的是個心思難測,喜怒不顯的人。

姚碧芊覺得,自己遇到這樣一個男人,是幸運中的一種不幸。

門口傳來腳步聲,随後是夏蓮歡悅的跪拜聲。

緊接着,房門被推開。

姚碧芊聞聲立刻起身,随着房內燭火的依次點亮,她看到,安王高大的身姿,已經走了進來。

姚碧芊訝異的迎了上去。

周炎烈邊解袖扣,邊看眼為自己寬衣解帶的姚碧芊,問道:“你在高興什麽?”

姚碧芊不敢隐瞞,實話道:“芊芊聽說,太後賜了美人給王爺,以為,王爺今晚不會到芊芊這裏來了。”語氣裏帶着一點點小心的嬌嗔。

周炎烈把身上的外衫脫給她,邊走向浴室,邊随口道:“本王把那些都送人了。”

姚碧芊聽得一怔,太後賜的侍妾,居然敢轉送他人?

想一想,又覺得安王是做得出這種事的人,他時常會,做些出人意料的事情。

片刻後,周炎烈穿着寬大的黑色中衣,走出浴室。

姚碧芊正站在桌旁,手中拿起剛倒好的一杯茶水,轉身遞向他。

周炎烈大步過去,把茶水接到手中,然後,拿着茶杯,盯着姚碧芊看,直看得姚碧芊的面容,從溫柔的笑意,到茫然的無措,再到有些畏懼的小心陪笑。

終于,周炎烈仰頭将茶水喝下。然後,将姚碧芊一把抱起。帶着她一起倒到床榻上。

周炎烈把姚碧芊揉進懷裏,在她的胸前和頸項間大口的吸氣嗅聞。如一個孩童,抱着安睡娃娃一樣,将姚碧芊摟進懷中,半壓在身下。最後,就維持着這個姿勢……睡了。

姚碧芊對這一切,早已習慣。

安王每夜,不一定會要她承歡,但一定會,這麽在她身上聞一聞,嗅一嗅。然後,緊緊摟着她入睡。

她從最初的無法安睡,到如今,已經可以随便被怎麽抱都能睡了。

姚碧芊窩在周炎烈的懷中,心中暗想:就算送走了侍妾又能如何?侍妾可以送人,難道王妃也能送人嗎?她現在可以做什麽?

祈禱皇上賜給安王的那個王妃,是個善良大度的人,将來不會随便将她打殺賤賣嗎?

姚碧芊微微仰頭,借着透過床帳的微光,看着周炎烈的面容。他睡着的樣子,可以任她随意的端看。除卻了白日裏的冷峻嚴肅,睡着的安王,真的很好看,俊朗英挺的五官,是會讓女子心動的模樣。

姚碧芊突然很想知道,那個皇帝賜給安王的正妃,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女子?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