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結識新友
皇宮,太後壽宴。
壽宴在太後的德儀宮舉行。今日的德儀宮張燈結彩,宴席成行。皇親國戚,文武百官,外邦使節紛紛來賀,賓客雲集。
然而,今日的主角,壽星太後,卻沒有在前殿坐鎮,而是在寝宮裏神色恹恹的看着在一旁一直哭鬧不止的康平公主。
還真怪不得康平公主在這樣的日子裏給太後添堵,實在是有事情讓她無法承受。東陵國的彩雲公主作為和親公主即将嫁給親王周炎烈,大梁怎能不送一個公主給人家呢?
送誰?不送康平公主還能送誰?
康平公主堅決不從,跟太後提議,選公侯将相之女封公主替嫁。
可惜,皇帝不同意。
當人家東陵人傻嗎?
人家送個親公主過來,你送人家一個朝臣之女,不是不行,是眼下對東陵國不行。
論國勢兩國旗鼓相當,可是,近些日子,潭雲十三州那裏突然不太平起來。
這個時候這麽做,莫非是有意開戰?
皇帝都想不通,原本和東陵國好好的,事情怎麽突然就演變成這樣了?
若是此時與東陵國交戰,保不準安王會做出什麽來?
跟自己的龍椅比起來,一個妹妹,還真算不得什麽。
康平公主此刻哭死哭活,一點公主的樣子都沒有了。
要她去東陵國,那種貧窮落後,民風彪悍的蠻夷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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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今後要怎麽過活?
尤其,那東陵王已經是年過半百的老頭子了,再一想,自己那風華絕代的準驸馬。康平公主只恨自己怎麽沒能早點嫁給厲王。
德儀宮前殿。
葉婉柔坐在展雲風的身旁,目光不時的在殿內巡梭,可惜一直沒有發現楚業揚的身影。
“婉柔……”原本正在與旁人說話的展雲風,突然轉頭看向她,思索了下,說道:“殿外有一些游戲雜耍之類,你可以去走走看看。”
葉婉柔看着展雲風,一時間有些不确定他的用意。但是展雲風說完就轉過頭去,繼續與旁人說話,并沒等她做出什麽反應。
葉婉柔看看周圍,随後緩慢文雅的站起身,垂眸目不斜視的向殿外走去。
風遙不遠不近的尾随着她。
殿外聚集的人遠比殿內多很多。
事實是,品級不夠的官員,及其家眷,只能在殿外的偏廳及庭院的席位上就坐。
在殿內坐的,只有幾個皇親國戚,一品大元,及外邦來使。
葉婉柔站在殿門處環顧四周,這裏同殿內一樣,有歌舞伎的表演,有各種雜耍,她一一看去,很快就發現了楚業揚的身影。
只見殿外的亭廊內,一群書生裝扮的年輕人,正聚在那裏。
他們大多是尚德書院的學子。尚德書院非一般的書院,乃是皇家書院。裏面的學子,非富即貴,均是官宦子弟。
楚業揚先前在尚德書院時,就是其中的翹楚。如今,更是有梁都第一才子之稱。所以,這會兒正被一群學子圍着吟詩作對。
葉婉柔望着亭中一身淡青色長袍的楚業揚,一如那年中秋賞燈會時的模樣,豐神俊朗,周身透着書生的傲然意氣。
這樣文雅俊逸的男子,怎能不使女子為之心動?
葉婉柔看着楚業揚的身影,慢慢的走過去,在距那亭廊只有幾步之遙時,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下,随即,聽到一爽朗女聲,問道:“嗳,你知道那男人叫什麽嗎?”
葉婉柔停步,看向來人,只見一個發辮高束,身穿束袖寬腰帶胡服,眉目棱角分明的年輕女子,正站在自己的身邊,看着自己。
風遙這時已閃身到葉婉柔的身邊,立在那女子的身後。
那女子側身瞧了眼自己身後的風遙,又轉回頭看向葉婉柔,突然哈哈一笑,說道:“冒昧了,我沒有惡意,我叫賀蘭殊,是賀蘭洪德的女兒。剛随父親從邢州回來,在這梁都也沒什麽熟人,不知可否與姑娘交個朋友?”
葉婉柔看着這個言談舉止英姿飒爽的女子,淡淡一笑,回道:“我叫……”
她突然想到展雲風上次進宮前,囑咐她不要說自己姓葉。
他囑咐自己的姓是什麽來的?
賀蘭殊奇怪地看着她,快人快語地問:“你忘了自己叫什麽?”
“我叫晉婉柔,很願意結識姑娘,這樣性格爽朗的朋友。”
葉婉柔終于想起了那個怪怪的姓氏。
賀蘭殊當即道:“真的嗎?那太好了!”
說着,她不拘小節地拍拍葉婉柔的肩膀,又道:“一會兒一定要帶你去見見我爹,免得他總說我沒有女孩家的樣子,更交不到文靜的女子做朋友。”
賀蘭殊邊說邊拉過葉婉柔的胳膊,張望着再次問道:“那男人,你知道是誰嗎?就那個,被他們拍手稱贊的那個,穿青藍色袍子的。”
葉婉柔順着她說的看過去,嘴角含笑地答道:“華陽侯府的世子楚業揚。”
賀蘭殊聞言點點頭,自言自語道:“原來是他啊!”
楚業揚恰在這時向她們這面看過來,随後儒雅一笑,那笑中帶着對心愛之人的示意。
葉婉柔回以羞澀一笑。
這時,她已經不好意思再走得離亭廊更近了。便跟賀蘭殊一起,就近尋了處人少的地方,坐下。兩人剛坐下閑聊了幾句,就看到一個頭上未梳發髻的錦衣小姑娘,走了過來。
小姑娘走到距離她們幾步時,緩緩停了腳步,有些猶豫的樣子,最後,竟打算轉身離開。
賀蘭姝疑惑地叫住她:“小妹妹,你有事嗎?”
樂安公主看着與自己說話的女子,溫聲回道:“本宮剛剛,是坐在這裏的。”
葉婉柔和賀蘭殊對視一眼,立刻起身跪拜道:“參見公主,請公主恕罪!”
樂安公主走近道:“快都起來吧!”
待二人平身後,樂安公主看着她們,說道:“如果你們願意,可以和本宮一起坐在這。”
葉婉柔和賀蘭殊又互看一眼,立刻道:“當然願意,這是我等的榮幸。”
二人恭敬的坐回去。
尴尬無聲了片刻後,樂安公主輕聲說道:“本宮可以和你們做朋友嗎?”
葉婉柔聽得一愣,擡眼看向這個年紀小小的公主,粉嫩嫩的臉頰,水靈靈的大眼睛,模樣很是嬌俏可人,身上完全沒有半點公主的驕縱高傲,與那康平公主簡直是天上地下的區別。
賀蘭殊毫不含糊地回道:“好啊!我叫賀蘭殊,你們叫我阿殊就可以了。”
樂安公主立刻笑了,顯出臉頰上一對甜甜的小梨渦,說道:“那你們叫本宮樂安就好。”
賀蘭殊大氣地拍拍她的手背:“那你也別本宮本宮的自稱了。”
樂安公主笑着點頭,十足的小女孩模樣,然後看向葉婉柔。
葉婉柔趕緊說道:“叫我婉柔就好。”
樂安公主看着葉婉柔,問:“本……我剛剛看你從正殿走出來,你是哪個府上的小姐呀?”
葉婉柔只好不情願地答:“我是厲王府的。”
“厲王?”
樂安公主瞪大了眼睛,驚疑道:“是康平皇姐要嫁的那個厲王嗎?”
看到葉婉柔點頭稱是,樂安公主眼中顯出些許同情的意味。
想必是把葉婉柔當做是厲王的妾室了。
葉婉柔怎能看不懂樂安公主此時心中的想法,心裏頓覺無比懊惱羞憤,可她又不好再同人講自己是厲王的小姑姑,以免再發生上次馬車裏那樣的事。
由馬車裏的那個親吻,她又聯想到了昨日,厲王把她抱到腿上親吻的畫面。
臉不知不覺就紅得發漲了。
賀蘭殊不明白她們之間發生了什麽,看看樂安公主神情怪怪的,又看看葉婉柔臉蛋紅紅的。
她用手背蹭蹭葉婉柔的大紅臉,發問道:“你們在說什麽?厲王是誰?”
樂安公主回問:“你竟然沒聽說過厲王?”
賀蘭殊理所當然地回道:“沒聽說過,我從小跟我爹在邊關軍營長大,你們京城的事我都不知道。”
樂安公主又用同情的目光看着賀蘭殊,說道:“那豈不是生活的很辛苦?很寂寞?”
賀蘭殊大搖其頭:“不辛苦,他們都很照顧我,也不寂寞,從小跟我弟一起學功夫,還比賽騎馬射箭。肯定比你們呆在深閨裏有趣的多。”
樂安公主聽了,神色黯然了下去,輕聲自言道:“那的确是比我要好的多。”
賀蘭殊回頭看眼前殿,說道:“樂安你是公主,怎麽坐在外殿?時辰差不多了。你快進去吧!要是等太後出來了,你再進去就不好了。”
樂安公主輕輕搖頭:“我還是坐在這裏比較好,她們看不看到我都是一樣的。”
樂安公主看向還紅着臉的葉婉柔,安慰道:“婉柔,你不用太擔心,康平皇姐雖然有時刁蠻了點,但其實心地不壞的。前些時日,有個戲子被太後降罪,要不是康平皇姐跪着哭求,太後一定會命人把那戲子打死的。”
葉婉柔心道:那戲子就是梁成文吧!不知他拿着那些銀子去做了什麽?現在過得怎麽樣了?
她正跑題的想着別的事,就聽樂安公主又道:“厲王肯帶你來這種場合,想必是很寵愛你的,将來也必定會護着你,不會讓婉柔你受委屈的。”
葉婉柔不想任由樂安公主再誤會下去,開口道:“我和厲王的關系,不是……”
“小姐……”風遙突然在她身後開口道:“厲王請小姐回去前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