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太後壽宴

葉婉柔聞言立刻看向剛剛的那個亭廊,其中已經沒有了楚業揚的身影。

此時天色已經暗了。

壽宴馬上就要開始了。

葉婉柔不得不起身,同樂安公主及賀蘭殊道別。然後,悄眼尋找楚業揚的位置,幾步後,看到楚業揚坐在靠近前殿的位置,正看着她。

心中頓覺一暖,不好做任何表情的回應。微紅着臉,垂眸走進了前殿。

展雲風放下酒杯,看着走向自己的小姑娘。

小姑娘滿面春風的樣子。

展雲風絕美的容顏上,顯出了極豔的笑。那笑裏,帶着一絲諷刺和隐隐的怒意。

只是,這個意味被他的美所遮掩。旁人只看到了厲王的傾城之姿,并為之呼吸一滞。

只能慨嘆,好美的男子啊!

難怪皇帝那麽喜歡厲王!

不只是皇上喜歡,康平公主更是喜歡的不得了。

細想之下,發現皇帝和康平公主可真是親兄妹,都那麽容易被貌美所惑,好在康平公主只喜歡男人,不像她的皇帝哥哥,男女都喜歡,就連身邊的小太監,都選的不是一般的俊俏。

衆臣子瞬間都領悟到了一個可怕的事實:在皇帝眼中,人不是按能力劃分的,是按臉。

也就是說:想做寵臣,得拼顏值!

唉!殿內殿外傳出那些一把年紀,滿臉褶子的老臣們的哀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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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駕到!”

太後的出現,使衆人瞬間收回了各自的心思。

壽宴正式開始。

接下來,就是衆人一一獻壽禮,道壽詞。

太後神色平靜,并不見喜悅之色。

皇帝和皇後坐在太後的左下首,皇後并不十分美豔,但皇帝對她看上去很尊重。

安王周炎烈坐在太後的右下首,他的身後,站着垂首而立的姚碧芊。

姚碧芊今日是以侍婢的身份來的,并非安王命她來,而是她自己求來的,她想提前見一見那個準安王妃,即東陵國的彩雲公主。

葉婉柔自宴會開始後,就不好過了,厲王在一旁不停的讓她吃東西,讓她喝酒。

葉婉柔如今防厲王如防狼,怎敢喝醉了,讓歹人有可趁之機?

于是,便在喝了幾杯之後裝醉,不肯再喝。

展雲風倒也沒勉強。

葉婉柔就這麽熬過了接下來的歌舞表演和煙花盛宴。

歌舞表演中的第一支舞,居然是由東陵國的彩雲公主所獻。

這個彩雲公主,果真與之前的那個彩鸾公主大不同。

聽說,彩鸾公主被押送回到東陵國後,東陵王削其公主封號,貶為庶民,棄之邊野,永不得回首都盾城。

這個彩雲公主,長得眉清目秀,頗有種小家碧玉的柔美氣質。舞姿可圈可點,尤其值得稱贊的是那柔軟的腰肢,看上去不盈一握,讓人有種想要摟入懷中的沖動。

姚碧芊在一旁一直看着,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接下來,最大型的舞蹈表演中,主舞姬是個十分美豔的女子。舞姿婀娜妖嬈,舉手投足間,皆是萬種風情,那氣質,絕非教坊司所出的舞姬。

教坊司的舞姬,不會有這樣勾人的媚态。

後來方知,那是梁都第一青樓的花魁——淩月婵。

淩月婵的美,不單單是體态容貌的美。更多的是撩人的動作和眼神。

太後坐在上面看着,心裏暗罵,皇帝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居然膽大到将個青樓妓子弄進皇宮的地步。

這個淩月婵,要不是她痛斥過皇帝。皇帝非把她弄到後宮不可。

皇帝這個不争氣的壞毛病,可怎麽才能戒掉?只要一聽說哪裏有美人,就一定要收到手。導致後宮裏的女人,越來越多。要是真能為皇家綿延子嗣,也就算了。可皇上把她們收到手就算完了,連見都不見,更別說侍寝了。導致皇帝的女人一大推,皇帝的兒女卻沒幾個。

太後越想越煩,再想想仍在寝宮裏哭得尋死覓活的康平公主,只覺頭都疼了。

最後,太後命人提前開始了煙花的燃放,自己乘着衆人仰頭看煙花之際,無聲的退了出去。

葉婉柔被展雲風拉出去,尋到無人處,抱着她,飛上皇宮的最高點。即藏書閣的頂層閣樓裏。讓她站在圍欄後看煙花。

如今葉婉柔對煙花已經有心理陰影了。

看着天空中不斷散開的火光,她甚至有想抱住頭大叫的沖動。

這時,一雙手臂自她的身後突然伸出來,還不待她反抗,就已經環住了她的腰身。

展雲風的聲音陰森森的響在她的耳畔:“你在怕什麽?”

葉婉柔借着酒勁,毫不客氣:“怕你!”

“怕本王什麽?”

展雲風将自己的臉,貼上葉婉柔粉嫩的臉頰。

葉婉柔歪着頭躲:“做過那麽多虧心事,你難道不怕半夜有鬼敲門嗎?”

葉婉柔感覺到展雲風在笑,笑得胸膛都在微微顫動。

只聽那惡魔大言不慚地笑道:“本王沒做過虧心事。”

葉婉柔不屑與他争辯,只覺得這高處的夜風,真是冷,冷得牙齒都要打顫了。

“我好冷。”葉婉柔硬聲道:“我要下去。”

展雲風把她整個人都摟進懷裏,回道:“說些讓本王高興的話,本王酌情而定,說得不好聽,就把你留在這裏。”

葉婉柔氣道:“祝王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展雲風又被逗笑了:“今日又不是本王的壽辰,說這些給本王何意?不好聽。”

葉婉柔咬牙,磨着牙又道:“祝王爺事事順心,日日如意,平安健康活到九十九。”

展雲風握住她的雙手,和她十指交握,忍笑道:“本王想聽更好聽的。”

葉婉柔咬牙切齒,從牙縫裏擠出音:“祝王爺金玉滿堂,六畜興旺,獨占鳌頭,百福具臻,福壽康寧。”

展雲風還未再開口,葉婉柔已經以一種,你敢再說不好,我絕不再理你的眼神,看着他。

展雲風便興致盎然地與她對視,當葉婉柔從那目光中發現不對勁時,為時已晚。

葉婉柔覺得,一定是哪裏出了問題,才會一次又一次的,被這個登徒子非禮。

因為是側身窩在展雲風的懷裏,為了抵抗,她把自己的身子往下縮。可是,她的那副小身子,實在是力量有限。

展雲風輕松将她提起來,抱進懷裏,又吻了吻。

葉婉柔恨極,終于罵道:“你卑鄙無……”一張口,瞬間被人得了空子。

掙紮無濟于事,只能……嗚嗚的哭出聲。

見她流淚,展雲風馬上停止了自己的惡行,說道:“這裏風大,不要哭。”

他擡手為小姑娘擦淚。然後迅速抱住人,從藏書閣上飛了下來。

天上的煙花仍在逐一綻放。

葉婉柔之前喝的酒,這會兒終于上了頭。

絢麗的色彩中,仿佛看到了兒時,與父母一起的美好畫面,聽父親讀兵書,與父親在沙盤上比賽排兵布陣,輸了就如此時這樣的哭鼻子。那時,父親也是笑着為他擦淚。母親同樣是笑看着她。

父母的笑,真好看。

當展雲風進到馬車裏時,懷裏的人已經睡了。

眼角還帶着淚,他輕輕的,将那滴淚珠擦掉。

看着安安靜靜窩在懷中的小姑娘,展雲風突然有種茫然又懊惱的感覺。

從何時起,那個不為外物所動,沉着冷靜的厲王,竟然變成現在這樣了?居然會一次又一次的弄哭一個小姑娘?

或許,就該任由她和那個楚業揚一起私奔算了。

幾日後,華陽侯府。

華陽侯楚衛忠将兒子楚業揚叫入書房,同時命管家将家法取了來,吓得楚夫人和楚老夫人也一起趕到了書房門口。

華陽侯看着一臉決然,不知所謂的兒子,壓住火氣道:“你未經為父允許,私自跑去向皇上那裏請職的事,為父就不跟你計較了。為父現在要跟你說的是,賀蘭洪德将軍日前約為父喝茶,其中提到有意招你為婿。”

楚業揚聽得一驚,完全不知賀蘭将軍還有個女兒。

華陽侯繼續說道:“你既然做了賀蘭将軍的監軍,那做了他的女婿也好有個照應,我們決定在梁都為你們舉辦訂婚宴,婚禮在梁都舉行怕是來不及了,你随賀蘭将軍到了邢州再舉行婚禮也是一樣的。”

楚業揚看着父親,平靜了下心緒,道:“父親難道不明白,皇上命孩兒做邢州監軍的用意何在嗎?怎能讓孩兒給賀蘭将軍做女婿呢?”

華陽侯氣道:“這二者之間又不矛盾!難道你還能置為父在梁都的生死于不顧,在邊關同你岳父一起造反不成?”

“父親!”楚業揚梗着脖子,道:“父親難道不知孩兒已經訂過婚,是有未婚妻的人嗎?為什麽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孩兒另娶他人?”

“反了你了!”華陽侯的火氣終于爆發。揮手摔了桌案上的茶壺,随着嘭的一聲炸響,只聽華陽侯吼道:“自古哪個婚姻不是父母之命,何來逼迫一說?為父哪件事不是為了你好!?你不要以為別人不知道你和那個卑劣女子在布坊裏做的好事!如此與男子私相授受,不知廉恥的女人,休要妄想能嫁入我們華陽侯府!”

楚業揚瞪大了眼睛,眼中充滿血紅之色,倔強地争辯道:“我與婉柔的婚約,是雙方父母當年親口所定,此等父母之命,怎能叫私相授受?”

“婉柔是我的未婚妻,與我的所作所為,發乎情,止乎禮,絕非不知廉恥之人。”

“如今,因為她家破人亡,父母不在,府門沒落,就不認帳。這分明是背信棄義,見利忘義。”

“你……”華陽侯怒氣攻心,一口血湧出來,當即氣昏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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