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西鳶湖是天然湖,有鳶蘭湖三個那麽大,周圍垂柳飄飄,西鳶牛骨頭的門前坐了好幾排人在排號等候,飯桌都擺到了柳樹下,晚風一吹,賞着湖景吃美味,還挺享受。

就是有蚊子,頗煞風景。

好在店面夠大,雖然排號的人多,叫號卻還挺快的,大概一個小時都沒到,就排到了位置,在三樓靠窗靠湖的大桌,人剛一坐下,菜就陸陸續續開始上來。

方樂捏着小勺一口一口舀綿綿冰,聽服務員跟坐在最外的張予帆說什麽什麽菜沒有了,要不要換一個。

張予帆問,“酸湯水餃誰點的啊。”

葉叢舉手,“我點的,沒了就随便換一個,要辣的。”

“那就...老毛擦手,老媽插手,老...”張予帆縷縷舌頭,索性放棄了,指着菜單上的“老麻抄手”說,“要這個,多放辣,無敵辣。”

服務員秉着禮貌服務客人的宗旨硬生生挺着沒笑,下了單趕緊走掉,留下一桌人笑的東倒西歪,葉叢“哎呀哎呀”的拍拍他肩膀,“別着急,老-麻-抄-手,來,慢慢說。”

“慢個屁,”張予帆咳了咳,“老貓操守...”

闫諾“哈哈哈哈哈”的含着冰還沒咽下去,化在舌根兒上冰的他一顫,“小雨兒,叫你別急,再來。”

“老毛插手...”張予帆“嗷”了一嗓子,恨自己舌頭不給力,倒了一杯桃花蜜清酒一口悶,又說,“老麻擦手。”

陳郁詞和柯夢夢笑的眼淚都出來,付路陽更不用說,梁然慫恿到,“你說一個。”

“我肯定沒問題啊,老麻抄手。”說罷碰碰一旁的闫諾,“哥,該你了。”

“老麻抄手。”咬字清晰,他又碰碰方樂,“你吃這麽多冰,小心舌頭。”

方樂舔舔唇,“老麻抄手。”順溜兒無比不帶卡殼,眼神看向柯夢夢,女孩子清清嗓子,“老麻抄手。”

陳郁詞接力,滿分過關,又轉回到張予帆這裏,全桌都的目光都看向他,他又悶了一杯酒,“老-麻-插嗷-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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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呼聲鼓掌聲一應而起,跟中了六合彩一樣,梁然拿起酒壺示意到,“一起為張予帆慶祝一下。”

八個陶瓷小杯碰到一起,入口是清甜帶辣的果酒味道,張予帆自覺除了上回大紅花表彰之外,沒這麽丢人過,三杯下肚要洩氣,勾搭上小蟲兒就說,“就怪你,偏要點那什麽玩意兒的,走,陪哥出去。”

啪,一顆花生米彈在了手背上,挂在小蟲兒脖子上的那只手背上。

闫諾咬着勺子挑眉,就看着張予帆也不說話,一下子那種校霸的痞子勁兒全出來了,方樂在一旁覺的好笑,咬着炸鮮奶有點兒口齒不清,“兇什麽兇。”

張予帆自覺的回想起來某天晚自習課間他諾哥說的話,“在我面前抽煙饞我,一準兒揍到你們下次不敢。”

不用下次,就這痞子勁兒,當下就不敢,他收回了胳膊,扁扁嘴重複到,“兇什麽兇。”

陳郁詞眉眼彎彎的笑着看他們,對柯夢夢說,“你們鳶高太有意思了,要不我就轉到你們學校吧。”

“好啊,轉到二班去,”柯夢夢玩着雕花小酒杯,“你不是總說要和方樂一較高下嗎。”

“你要轉學?”

“一較高下?”

張予帆和闫諾異口同聲,陳郁詞說,“唔,因為各種原因吧,在考慮轉校的事情。”

“那就轉到我們學校來啊!”by張予帆。

“早就勸你轉校了,我們鳶高民風淳樸。”by柯夢夢。

“嗯,福利還好,午休時間可長了,兩個半小時。”by付路陽。

“宿舍可以随便換,只要室友同意。”by梁然。

“老師優質,還風趣幽默,尊重學生。”by葉叢。

“學生之間相親相愛,沒有霸淩。”by柯夢夢again。

“這麽好啊,”陳郁詞笑到,看向闫諾,“那為什麽會有‘校霸闫王爺’這個稱號?”

闫王爺沒參與誇贊鳶高,他問方樂,“方老師,你收到戰書了,作何感想。”

方樂咬着炸鮮奶吃的認真,他沒理會闫諾,倒是接過陳郁詞的話尾,“我來翻譯一下這個稱號,就是‘二貨’的意思。”

衆人:“... ...”

正是安靜如雞只有梁然在輕笑的時候,服務員端着兩盤清蒸龍蝦,一大盆油焖大蝦,一大鍋牛骨頭,一大碗老麻抄手和一堆配菜上來,八人大桌瞬間就嫌擁擠了。

老麻抄手被張予帆親自端到了葉叢面前,“你就吃這個就行,吃完了看着我們吃,給我們滿酒。”

葉叢笑罵道,“滾蛋。”

說到酒,方樂把最後幾滴青梅酒倒進杯子裏,“沒了,那兩瓶還有麽?”

“這就沒了?”闫諾吃驚,看到方樂臉上倒還好,耳朵卻紅了一片,“你你你慢點喝。”

沒想到另兩瓶也都見了底,梁然招招手,估計三瓶不夠,又要了五瓶來,“說不定後勁兒挺大的,你們都悠着點兒。”

陳郁詞和柯夢夢碰了碰杯,“我回去就和我媽說說看,要是能轉到你們學校就太好了。”

“嗯,要是需要我助攻,我立刻就去敲你家的門。”

為了友情,幹杯。

豐富的一頓大餐,付路陽盯着清蒸龍蝦不放,梁然自己沒吃幾個,光顧着給他剝了,闫諾也拿着剛剝好的蝦仁,問方樂,“你要蘸醋嗎?”

方樂看他,“你自己吃。”

“蘸醋?”

“...奶油。”

闫諾:“... ...”

闫諾站起來伸長了胳膊去南瓜餅的乳酪碟裏蘸了一下,拿回來放在方樂的盤子裏,盯着他夾起來吃下去,“怎麽樣?”

“還,可以吧,這個乳酪不夠純,有點兒沙。”方樂對着他笑的特別好看,“你自己吃,不用管我,我剝蝦很快的。”

雖然都吃的熱火朝天,但柯夢夢還是目睹了心上人給學霸剝蝦的全過程,心酸的就跟喝了桌上所有的醋碟一樣,她收回了目光悶頭啃牛骨頭,就見盤子裏就多了一枚蝦仁,陳郁詞對她笑笑,低聲說,“我們夢夢也有。”

友情萬歲。

方樂那句“我剝蝦很快的”收到了三個人的挑戰,張予帆,梁然和闫諾,兩個女孩子作為裁判,付路陽舔着嘴角的湯汁和葉叢說,“賭一波啊小蟲兒。”

葉叢說,“行啊,方樂吧。”

付路陽皺眉,“哎,其實我也想堵方樂來着,那委屈一下就梁然吧。”

梁然笑着看他,“接下來別想我給你剝,你就自力更生吧。”

“準備好了麽,預備,”陳郁詞看着腕表,“三、二、一,開始!”

四個男生為了排除手套沾上了不同程度油膩的因素,還特意都換上了新的,四個紅通通的清蒸蝦,幾乎不分先後的被剝掉了外殼,柯夢夢眨眨眼,“這怎麽辦,你們三個差不多快,就張予帆最慢。”

于是氣呼呼的張予帆被罰酒一杯。

方樂的心情就跟青梅酒一樣,越回味越甜,很久沒這麽放開了吃,他安慰自己今天白天一直在耍一直在動,不像平時在學校一天下來沒點兒運動量,于是又夾了一塊牛骨頭,正心無旁骛的一雙手一張嘴與之奮戰之時,闫諾在一旁碰碰他,他歪着腦袋看過去,骨頭上的醬汁沿着嘴角一路滑到了脖子上。

“別動別動!”闫諾也不知道怎麽想的,伸手就去捂那道醬汁,捂上去了才意識到自己的手套還沒摘,摸了人一脖子的油膩。

方樂:“... ...”

其他人都沉醉在自己的口欲之中,沒看到這邊兒兩人的沉默對望,方樂放下牛骨頭,說,“闫諾。”

兩個字就把闫諾給教訓了一頓,他又不敢松開手,扭着身子邊去拿紙巾邊為自己求情,“我看只剩下最後一個炸鮮奶了,想問你要不要。”

越擦越油乎乎,方樂無奈的摘了手套,起身去衛生間,闫諾聳拉着耳朵跟在後面,付路陽追着兩人的背影,塞了滿嘴也堵不住嘴巴欠,“陳郁詞,你理解了沒,什麽叫做校霸就是二貨。”

陳郁詞嘬着手指頭,“那是在方樂面前吧。”

梁然立刻就給這個姑娘點了贊。

衛生間裏。

方樂高高仰着頭,雙手把衣領拉低,露出整段脖子給闫諾,他還是氣不過的質問,“你怎麽想的。”

手上的紙巾浸了洗手液,一擦就冒出沫沫,闖禍的人連眼睛都不敢擡,“手比腦子快。”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男洗手間。

闫諾仔細的又用清水擦洗了兩遍才算完事,他又跟在方樂身後回到餐桌,發現罪魁禍首炸鮮奶正咬在葉叢嘴巴裏,哎,頭好疼。

大餐被掃蕩的差不多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多,這麽一算差不多吃了兩個小時,再數數酒壺,十八個酒壺放在桌子一邊,付路陽沒少喝,他打着不知道是酒嗝兒還是飽嗝兒歪靠在梁然肩膀上,“按照劇本,此時應該要拿出一個瓶子放在桌子中間轉一轉。”

梁然笑着拍拍他額頭,“真心話大冒險麽,還沒玩兒夠。”

張予帆先打斷他,問兩個女孩子,“這麽晚了你們倆沒事兒嗎,家裏有沒有門禁?”

“大概,還可以玩上三四局。”陳郁詞笑的眉眼彎彎,柯夢夢攬着她胳膊補充到,“或者五六局。”

女孩子都沒問題,那麽就開玩兒吧,圓肚細嘴的酒壺放在桌子中間,壺嘴對着誰,誰就是被命中之人,被左右兩邊兒的人出懲罰。

第一輪,付路陽轉酒壺,咕嚕嚕沒幾圈兒酒壺就停下來,葉叢命中,“我選真心話,反正也沒什麽秘密,随便問。”

張予帆勾住他肩膀,“小蟲兒,請問,初吻還在不?”

“早就不在了。”

衆人:“哦哦哦?!!”

“給小蕊蕊了。”

衆人:“哦。”

闫諾笑道,“這個妹控,估計問什麽都能把公主拿出來說事兒,直接過算了。”

梁然點點頭表示随意,葉叢樂不得,由他轉瓶,陳郁詞命中,“我也選真心話吧。”

柯夢夢先,她調侃到,“在坐的哪位最帥氣啊?”

“唔,葉叢吧,疼妹妹的男生魅力無窮。”

葉叢面上謙虛,話說的倒是樂屁了,“過獎過獎,受之無愧受之無愧。”

然後坐在她右邊的張予帆發問,“怎麽看待學習成績不好的同學?”

“沒什麽特別的看法,就希望他們能好好學習吧,做這個年紀該做的事情。”

張予帆表示“OK”,陳郁詞轉瓶,付路陽命中,他看看左邊和右邊,一個鬼畜一個大爺,“我,我選真心話吧,真心話保險一點兒。”誰知道大冒險能搞出什麽鬼來。

梁然先,“成人禮想要什麽?”

付路陽還以為他會問些牛鬼蛇神的問題,沒想到居然這麽正經,“旅游,去秋葉原,二次元的天堂啊!”

梁然看他那憧憬的小樣兒心裏喜歡的不行,伸手揉揉他的腦袋毛,“陪你去。”

闫諾接,“真心話啊,我還真沒什麽想問你的,那你帆哥和你室友在不會水的情況下掉水裏了,你救誰。”

張予帆無語,“哥,你這麽不是明擺着想讓我淹死麽。”

“選,室友吧。”付路陽說完就對着張予帆抱歉,“帆哥我對不起你,我們來生還做好兄弟。”

張予帆繼續無語,“滾蛋。”

付路陽轉瓶,方樂命中,“選大冒險。”

女士優先,柯夢夢說,“我不敢對你下手啊,要不你就...你好像還蠻喜歡青梅酒的,要不你就再喝一壺?”

方樂笑笑,“可以。”招招手又叫服務員上了一壺酒,陶瓷塞子一翹,直接對着壺嘴就開喝,闫諾在一旁盯的一瞬不瞬,“你慢點。”

青梅釀的,有點甜酸,還有清酒的辣味,方樂喝的很穩,一壺見底只沾濕了嘴唇,他舔舔唇,熏紅着臉蛋看向闫諾,“該你了。”

闫諾琢磨了小片刻,“那你就...唱首歌吧,怎麽樣?”

方樂笑得眼睛都彎起來,“你怎麽知道我喝了酒喜歡唱歌。”低低的嘟囔了一句後拿起筷子就敲了兩下盤子,算是前奏,剛潤過的嗓子還濕乎乎的,連帶着嗓音也墜着酒香。

“Oh my love for the first time in my life

My eyes are wide open

Oh my lover for the first time in my life

My eyes can see

I see the wind

Oh I see the trees

Everything is clear in my heart

I see the clouds

Oh I see the sky

Everything is clear in our world

Oh my love for the first time in my life

My mind is wide open

Oh my lover for the first time in my life

My mind can feel

I feel the sorrow

Oh I feel the dreams

Everything is clear in my heart

I feel life

Oh I feel love

Everything is clear in our wor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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