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番,又十分貼心地給這對新婚妻夫關上了房門。
面對沈李氏和小厮的時候梁珏始終落落大方,完美地維持了自己作為大家公子的該有的風度,在面對沈孟的時候,他卻迅速地漲紅了臉蛋,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裏擺放,還是等沈孟解了外頭的衣服坐下來之後,他才有些結巴地問:“我能問問,妻主你先前去哪了嗎?”
“不要叫我妻主。”沈孟一句話便叫梁珏臉色從紅變成雪白。
見着他面上失了血色,沈孟才及時添上下一句:“你別誤會,我的意思是咱們兩個用不着這般生疏。你直接喚我名字就可以了。像這種問題,也沒有必要這種客客氣氣地問我,你是我的正君,沒有人比你更有資格了。”
梁珏的面上的血色又悉數湧了上來,還讓他的臉別先前更紅了些:“我覺得叫妻主更親近些。。”
他不是很想叫沈孟的名字,她的字也有旁人喚她,只有妻主這個稱呼,是獨一無二的,也是屬于他的。
沈孟扯了扯嘴角,盡量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溫和些:“這個也不要緊,你覺得怎麽自在就怎麽叫。”
上輩子的時候,兩個人一開始就不是這樣相處,能見到梁珏如此一面,沈孟心下感慨,也沒有忘記回答先前梁珏的話:“我有個想了許久的問題要查閱書籍,正好這幾日空閑時間多,便去找了些書來看。”
在梁珏和沈李氏對上的時候,沈孟還真去了趟皇城,而且就在翰林院內的藏書閣待着,她倒不是為了表現自己有多麽的盡職盡責,而是為了自己重生這一事。在查閱了大量的資料後,她總算找到了幾本相關的書籍。
原本依着她的性子,在藏書閣裏待上一日也是有可能的。正好碰上個同僚問了她一句新婚的事,她也就想起來家中還有個需要安撫的新婚夫郎。
擱在上輩子,她可能就把梁珏放置在家裏了,但她又記起來重生前的那一幕,腳步不知怎麽就往回家的方向走,等她反應過來,她已經抱着書坐着馬車回了府上。
梁珏看了眼沈孟擱在一邊的書,從名字和封皮來看,都是些雜文野史,不免就有幾分好奇:“妻主也愛看這些書嗎?”
沈孟是正兒八經的讀書人,他對她的了解除了幾面之緣,和遠處默默的觀察外,就只有家中爹娘和親自探聽來的資料。這種書籍向來為文人所輕,便是閨閣的男兒家拿來打發閑暇時光,都有可能被诟病,他實在沒想到沈孟會看這種類型的書。
“還好,只是有些東西要查罷了,這個事情暫且不提。”沈孟稍作停頓,“我聽說,方才父親他已經來過了。”
☆、006
梁珏沒吭聲,先是細致地觀察了一下沈孟的表情,見她不像是來興師問罪的,才小心翼翼地開口說:“父親是來過了,不過他沒有待很久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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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孟的記憶裏是沒有這段對話的,在上輩子,對方剛嫁進來那會,她壓根就沒有怎麽關心過沈孟,更別提和他說沈李氏的情況了。
等到後來,梁珏在這個家裏頭站穩了腳跟,也和沈李氏能能夠互相抗衡,也不需要他去操那個心多費唇舌了。
眼前略帶着緊張羞澀的面孔似乎和記憶裏的梁珏重合到一起,她晃了會神,總算是舍得多說了幾句:“他的話,你不用太放在心上。”
沈孟的母親是禮部侍郎,居五品,官位雖然不算很高,但手上握有實權。沈李氏出身略高一些,又是個霸道性子,為沈孟母親生下了兩位嫡女一位嫡子後腰杆更是挺得筆直。
作為一個後爹,沈李氏的性格并不算怎麽好,不過沈孟這個時候年紀已經不算小,因為天資聰慧,又肖似沈母,沈李氏想養歪她也不算很容易。
沈李氏性格雖然不大好,但也不算蠢,兩個人之間相處一直不算融洽,遇到外敵倒是能夠一直對外,但大部分時候,如果能夠給沈孟找點麻煩,他也是相當樂意。
梁珏應了好,又忍不住多問了一句:“可是這樣的話,會不會對你影響不好。”
沈李氏嫁進來的時候,沈孟差兩年就成年,現在她不僅立了業,還成了家,更是不好願意被這個沒有什麽感情的後爹管束,但梁珏要是做的不好,難免要牽扯到沈孟也被人說閑話。
若是商賈之家也就算了,被人說句不孝影響也不大,但政客除卻才華外,也一樣注重德行操守,他既然嫁給了沈孟,就不能只由着自己的性子來,還得為了她考慮。
回憶起一些不大讓人愉快的事情,沈孟的臉色變了變,又開口:“你下次和他碰上,不要硬着來,也不要讓自己受委屈,你又不花他的錢,何必看他的臉色。”
沈孟這次的态度很明确:“你是我的夫郎,要是有什麽解決不了的事情,盡管向我求助,我自然會為了你解決。”
梁珏的心裏頭像是抹了蜜一般的甜,他應了下來,心下卻想着,若真的是為了沈孟好,他便是受點委屈也是無妨。
臨到更衣的時候,沈孟問了梁珏一句:“身體還舒服嗎?”
梁珏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等到回過神來,臉一下子爆紅,他點點頭又搖頭,正常的聲音瞬間變得和蚊吶差不多小:“還有一點點,不過我覺得還好的。”
他的性子沈孟再了解不過,在她的面前,他幾乎是很少撒嬌的,也很少地向她表露真正的情緒,特別是上一世到後面,他興許是已經失望到絕望的地步,很多事情根本就是隐忍不說,吃了再多苦也是默默自己咽下來。
這輩子他還是個充滿希望的少年郎,對愛情和婚姻充滿了各種幻想和憧憬,但在心愛的人面前總歸是小心翼翼些。
會說不舒服,那是真的不舒服了。顧忌着梁珏的身體,沈孟倒是歇了再食葷的心思,拉着梁珏一同躺了下來。
梁珏身上确實還有點不舒服,要強行做這種事情也不是不可以。沈孟沒有主動,他稍稍松了口氣。但松氣完了,他有點郁悶,難道他就這麽沒有魅力,才一天就對沈孟沒了吸引力。
這麽想着,他沒忍住伸出爪子,在沈孟的身上撩撥了一下,沈孟一動不動,一點反應也沒有給。
梁珏一臉失望,锲而不舍地又撩撥了一下,沈孟渾身僵直,還是不給反應。
梁珏動了第三次手,除了胳膊外,手腳都用上了。這次沈孟總算動了,梁珏大喜,繼續再接再厲地伸爪子撩撥,沈孟終于忍無可忍,翻過身來把梁珏壓在身下。
帳子裏挺黑,但梁珏還是能夠看清楚對方的臉,也能夠感覺她撲在他的臉上,近在咫尺的溫熱呼吸。
他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卻被沈孟輕拍了一下屁股就不了了之,對方一臉無奈地躺了回去,聲音因為忍耐帶上了幾分沙啞:“別胡鬧了,今天我吃素。”
作者有話要說: 趕在今天更新了,阿米豆腐
謝謝梓涵的雷,麽麽噠
☆、007
雖說是要對梁珏好點,但沈孟到底本性冷情,要她一時間變得柔情似水或者熱情如火可能性太低,她也沒有多做太大的改變,依舊是照着上輩子行事的軌跡做人做事。
不過到底是因為重來一回,她這會避開外力因素導致的麻煩,也疏遠了幾個前世落井下石的小人,又更及時地抓住了機遇,在做一些決定的時候少浪費了些時間,目前來看,除了在梁珏這方面改變大一些,她的生活暫時也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
其實沈孟也有想過,因為重新來過,這輩子的梁珏沒有被她傷過心,也不需要她的補償,但要和上輩子一樣,把梁珏的心傷透,她又還是不忍心,糾結了好些時間,最後徹底看開。
她重生前的願望便是對梁珏好些,只要梁珏還是那個梁珏,她就不能再為了所謂的一樣再把他傷一世,那不是補償,那是本末倒置。
沈孟花了兩天的時間想通這一點,正準備暫時擱下手裏的事情,去找梁珏增進一下妻夫之間的感情,結果她這個新婚夫郎主動上門來尋她。
他是端着湯進來的,深秋的天氣,雖然有些涼,但還不能看到呼吸時的白氣。湯碗蓋得很嚴實,但還是能夠看出縫隙露出縷縷熱氣。
梁珏把盛放着湯碗的托盤小心地放在沈孟面前的桌子上,又小心地拿掉上頭的青瓷碗蓋,一股鮮香撲鼻的味道立馬迎面而來。
沈孟垂下眼睑,看了眼乳白色的濃湯,又很是自然地接過對方手裏的碗筷和湯匙,喝完後還稱贊了一句:“味道還不錯,你做的?”她總覺得這味道喝起來有點陌生,反正不是府上廚子常見的手筆。
梁珏見她喝的時候眉眼舒展,知道她這句稱贊真心實意,當下卻有些羞愧:“這這個是五谷魚粉,我覺得湯比較美味些,就只盛了些湯過來。這湯也不是我做的,是我帶過來的小厮半夏的手藝。如果你喜歡吃這個的話,我可以學的。”
梁珏是個聰明人,所以從來就不撒這種一戳就破的謊。
提到小厮半夏,沈孟便有了點印象,對方正是大婚當天等候在外頭的那個少年,長相很是讨喜,就是稍顯圓潤了些。上輩子其實梁珏也這樣給她端過愛心膳食來吃,不過基本上那些補湯飯菜都被她擱置一旁,都逃脫不開被倒掉的命運。
再到後來,梁珏懶心懶意了,他的小厮也出了幾個貼身的,都在到了适齡年齡後被放出府嫁人,這個半夏也在此列,她當然也就沒有吃過對方做的飯菜。
思及此處,沈孟搖搖頭:“府上的廚子手藝味道尚可,夫郎若是吃不慣,在咱們院子裏設個小竈也可以,犯不着學做這些,你若是覺得閑來無聊,為妻名下還有一大堆産業,加上你那些嫁妝,也需要你打理,做好這些便夠了。”
小門小戶有小門小戶的瑣事,大家主夫操心的事情也是半點不少,要打理好這個家也沒有那麽容易。她這種情況,也并不算簡單,反正梁珏打理起來絕不會輕松惬意。特別是剛開始,他根本就指望不了沈李氏教他什麽,還得地方搗亂作妖。
梁珏不住點頭:“我知道了,在這些事情上我肯定盡心,保證讓你無後顧之憂。”
沈孟伸手托住他的下巴,又喂了口鮮香的魚湯到口中,看着梁珏很自然地咽了下去,她才滿意地收回手來:“行了,別點頭了,再點腦袋都要掉下來了,說吧,你今天過來,還有什麽別的事情”
無事不登三寶殿,梁珏雖然有意親近她,但這湯什麽時候都可以送來給她喝,等她處理完手上的事情回去,顯然要比現在适宜得多。
她這麽直白地捅破了這層窗戶紙,梁珏有點兒不自在,但到底是國公府家教出來的,他很快恢複了原先鎮定自若的樣子,他看着沈孟的臉,用一種略顯小心地語氣試探着問她:“你還記得明天是什麽日子嗎?”
沈孟愣了一下,她腦海裏先是閃過皇帝鄲城,各大節日,又想了想君後的生辰,都對不上,也不是什麽特殊的日子啊。
梁珏見她反應,忍不住提醒她:“我們成婚已經過去兩日了。”
京城的習俗是新婚男兒家三日回門,不過回門這一日并不包括成婚的這一天,他們是前日成婚,明日便是新嫁郎回門的日子。
沈孟微微低頭和梁珏對視,示意他接着把話說下去。
梁珏再接再厲:“我想問你,明天能不能同我一起回去?”
沒有人強制規定做妻主的一定要陪着新嫁郎回門,但若是做妻主的陪着去了,證明女方家裏對男兒滿意,也說明了兩個人感情融洽。
上輩子的時候,梁珏就是一個人孤零零地回門的,因為那個時候沈孟找了個借口忙別的事情。如果真補償,沈孟肯定是要陪他一同回去的,但在這種時候,她卻遲疑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是小雪,我們這邊氣溫突降,都快被凍死了
差點忘了感謝悶聲作大死的雷,晚安
☆、008
沈孟的遲疑落在梁珏眼中,讓他本來暖呼呼的心又涼了半截,因為這婚事是他求來的,能妻夫和睦當然好,但在成婚之前,他就做好了不被沈孟待見的準備。
因為他相信人的心也不是鐵打的,只要沈孟沒有旁的喜歡的人,他就有信心讓沈孟也心儀上他,為此,他甚至小心翼翼地收斂了自己的性子,但沈孟的态度讓他覺得希望滿滿、
結果在這麽一件事情上,她卻露出不情願的神色,就像大冷天裏往他的腦門上迎頭澆上一盆冰水,雖然穿着暖和的厚裘衣,但他整個人就像是置身冰窖,不僅是身上冷,心裏也拔涼拔涼的。他稍稍垂下頭去,長長的眼睫覆蓋住他眼眸裏的失望。
見他神色,沈孟知曉他肯定是誤會了,不過她也沒有打算解釋太多,只開口說:“既然明日要去的話,今兒個就先準備些東西吧。”
梁珏一下子擡起頭來,面上滿是驚訝:“你要和一起去?”
沈孟的語氣相當自然:“你是我的正君,不是我陪你去。難道你想要讓別人陪你去?”
“沒有沒有!”梁珏連忙搖頭,聲音裏都帶了幾分喜氣,他氣勢弱下來幾分,“我只是想以為你不會陪我去的,有點太高興了。”
沈孟覺得好笑,只是件小事罷了,也沒有耗費什麽時間,她也不知道梁珏這麽高興是作甚麽。她肯定會做許多比這個更好的事,但思及前世,就是這樣的小事她也不願意為梁珏做,允諾的話湧到她的唇邊,又被她咽了下去。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她現在還不能保證自己一定能夠做到想做的那些,還是不要輕易許諾的好。
籌備回門禮的事情主要還是梁珏來準備的,在他嫁過來的第二天,沈孟就把自己名下的産業賬本悉數交由他來打理,回門的東西沈孟做主添了幾件,大致流程還是梁珏先拟了個單子,讓沈孟過目一下,沒有問題就開倉庫把東西裝好、
沈孟答應的是痛快,第二日的時候又有些後悔。正好昨兒個晚上不知哪個地方刮來了一陣邪風,原本還是跑兩步就會沁出汗珠的天氣,到了夜間,冷風刮得人直哆嗦,雨水裏甚至夾了一些小小的冰粒,噼裏啪啦地打在青瓦屋檐上,吵得人心煩意亂,連覺都沒睡好。
而且當天晚上沈孟依舊吃素,一個是為了讓梁珏養身體,免得折騰太過不好見人,一個是因為她想到明天的事情就煩躁得很,壓根就沒有閑心去想這些事。
不同于沈孟的不情不願,梁珏對回門這一事倒是熱衷的很,他一大早地就扯沈孟起來,想着要早些回府上見爹娘和長姐,但沈孟則以天氣太冷的緣故,愣是在家裏拖上了一個時辰,等着太陽都出來了,才慢吞吞地爬上早就準備好的馬車,和梁珏坐在一塊,後頭的車帶着一大堆大包小包的東西往國公府的方向行駛。
梁珏的興奮勁過了,就又想起來要顧忌沈孟的感受,他其實也能夠隐隐察覺沈孟是不大樂意陪他過去的,但既然她最後還是開口說願意,那心裏頭肯定有他,只是為了別的原因而猶豫。
他往沈孟地方向坐了一點,旁敲側擊地問她:“身體是不是不舒服,我看你好像沒有什麽精神的樣子?”
沈孟搖頭:“沒什麽。”
梁珏還打算追問,沈孟卻不松口,從身邊小桌子的盤子裏拿了個甜甜的小點心塞到梁珏的嘴裏,及時地堵住了他的嘴。
梁珏剛吃完,沈孟就問他:“味道怎麽樣?”這小點心是鹹香味的,外頭是有點甜味的金黃蛋酥皮,裏頭是帶着點鹹味的柔軟夾心。
梁珏很喜歡這種味道,也不吝啬自己的誇贊:“味道很好。”
“好吃的話就多吃一點,不然冷了就不好吃。”沈孟往自己的嘴裏塞了一個,又伸手往梁珏的口中甜了一個。
食不言寝不語,梁珏口裏吃着酥餅,也就不好開口說話。等到沈孟給他塞第四個的時候,他總算是意識到了她的真正意圖,正要拒絕,車子卻停了下來,他們的目的的已經到了。
既然達到目的,沈孟也就不再給自家夫郎塞食物,她用指腹輕輕擦拭掉梁珏嘴角邊上沾上的一點白芝麻,又主動地牽起他的手:“我們一起下去吧。”
梁珏被她的主動弄得整個人暈乎乎的,也就任由她牽着,什麽問題也不去想了。
梁府的下人早就知道這嫡長的少爺今兒個要回門,管家和幾個得力的一等仆婦都一大早就在門口候着,還有原先在梁珏院子裏伺候又沒有陪嫁到沈家的人也都在。
見梁珏回來,有些個小厮甚至還激動地抹起眼淚來,當然這淚水裏有幾分真心那就不得而知了。
沈孟是因為成婚有幾日的休沐,他們過來的時候,梁家當家的兩母女還在朝中上朝,只有梁父接待了她們兩個。
新嫁郎回府,和爹親總是有說不完的私密話,沈孟為父子兩人留出了時間和空間,百無聊賴地坐在大堂的椅子上打量着四處的環境。
也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外頭就突然熱鬧起來,冷風夾雜着幾個熟悉的聲音向她席卷而來,吹得沈孟不自覺打了個哆嗦。
她從椅子上下來,剛站好,就對上她最不願意對上的臉張臉。一個是她曾經,也是現在大姑子,也就是梁珏唯一的親姐姐梁榮,還有一個人,相貌儒雅,眉宇間帶着幾分憂郁,不是旁人,正是一直對她家夫郎虎視眈眈的王叔越。
作者有話要說: 突然一夜冷風來,我的爪子已凍僵
☆、009
情敵相見,總是格外讓人眼紅的,盡管沈孟并不大喜歡在人前表露感情,她還是沒有松開拽住梁珏的那只手,反而和他湊得更近了些,還摟住他他纖細的腰身,把往自己的懷裏帶了帶。
梁珏受寵若驚,擡起頭來看着她,壓根就沒有注意到王叔越的青梅竹馬的存在。
沈孟朝他笑了笑:“天冷,咱們兩個人一起暖和些”
妻夫兩個這邊含情脈脈,作為大姑子的梁榮倒是頗覺得欣慰,她到底還是盼着這個弟弟好的,不然梁珏再怎麽拿命相比都沒有半分用處。
這輩子梁珏沒有因為沈孟做的那些糟心事傷心傷身,她對沈孟自然也就沒有那麽深切的敵意。
但她态度淡然了,這場上的另外一個人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平心靜氣,盡管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看着這個喜歡牽挂了這麽多年的人被別的女人摟在懷裏,只要是個女人就沒有辦法忍受的了。
但忍受不了也得忍,王叔越盡力避免自己滿懷嫉妒怨恨的目光被梁榮和梁珏看到,只死死地盯住沈孟,一雙烏亮的的眼睛燃燒着涼簇小火苗,恨不得把沈孟擱在梁珏腰間上的手扒拉下來,換成自己的手放着。
她越生氣,沈孟心裏就越是舒坦,幹脆把摟着梁珏的手摟得更緊了一些。
正好馬上要開飯,幾個人還得從這地方走到專門用膳接客的大堂去,梁珏不好意思讓她這麽攬着腰身走,沈孟就改成和他十指緊扣,親密程度不比先前低,但總歸是低調些。
臨走的時候還回過頭來看了王叔越一眼,唇角微微向上翹起,帶着一股子嘲笑意味在裏頭。
王叔越原本是站在門口,但因為梁珏的緣故,就一直站在門口沒動,直到她們妻夫兩個跨過門檻走出去,她才僵硬地擡起頭來,結果就對上沈孟那頗為嘲諷的笑容。
這分明就是挑釁!王叔越簡直被氣得腦充血,但冷風一吹,理智還是回到了她的腦海裏,她再怎麽生氣,梁珏也已經是沈孟明媒正娶的正夫了,她又有什麽資格去和人家比呢。
一想到此處,她就心下黯然,還是梁榮拉了她一把,她才回過神來,臉色難看地跟在妻夫兩個人後頭進了府。
她到底還是不死心,也牽挂着梁珏。正好這次機會她可以看看,若是那沈孟敢對梁珏不好,她說什麽也要把梁珏給搶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 加班八點半才回來,手套沒有帶回來,超冷的,今天就做個愉快的短小作者吧明天我争取更個3000
☆、010
為了招待客人,梁家的飯菜做得尤其豐盛,桌上梁母妻夫二人,梁榮和她的正君,沈孟妻夫兩個,再加個王叔越,坐在桌子上的也就是七個人,擱在桌子上的卻足足有九葷九素,另外添了兩個湯,正好十全十美。
沈孟看了眼菜,也不知道這府上的小厮是怎麽布置的菜,都是些她不喜歡的。這也就罷了,她畢竟是外人,負責布菜的人不知道她的口味也是自然,可這裏都是梁珏不喜歡的飯菜,梁珏先前在府上這麽受寵,不至于對方犯這種錯誤。
這個時候,沈孟又回想起她重生前梁榮勸梁珏再嫁時候的場景,興許梁珏在府上受到的重視比她想的要少得多,不知為何,她心裏隐隐有些不舒服.
她掃視了一下周圍的菜,比較清淡的口味也就是一道金玉滿堂,她用小勺子盛了一些擱在沈孟碗裏,後者朝她露出個甚是甜美的微笑來,把她夾的菜都默默地吃了下去,也伸手夾了些菜到沈孟碗裏頭。
說起來也是奇怪,她們兩個在家中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的次數也不多,但和上輩子一樣,梁珏總是知道她的口味如何,給她準備的飯菜和夾給她的也絕對是她喜歡的,而且他的口味和她相近,是難得的好飯友。
若不是因為為了自己追求的東西,她也不會選擇放棄梁珏。沒有人可以否認梁珏作為正君做得無可挑剔,也正因如此,她當初選擇最溫和的和離手段,也處處給他留了幾分情面。
回憶起梁珏得知她要和他和離的時候的表情,沈孟原本愉悅的表情突然僵硬在臉上,一直關注她的梁珏小聲問了一句:“怎麽了,是這個菜不好吃嗎?”家裏下人完全是按照他的口味來布菜的,擱在他邊上的幾乎都是他喜歡吃的。
但他的口味和梁珏差別還挺大,他環視了一圈,才在自己右手邊稍微遠點的地方找到沈孟應該愛吃的東西。結果沈孟根本沒有動筷,面上還露出幾分陰郁之色。
她才回過神來,搖頭說:“沒有,我覺得挺好吃的。”
說着她就把梁珏夾給她的菜吃了,還露出很美味的表情來。梁珏沒敢再給她夾菜,後續看她又夾了幾次先前他夾過的那種菜,神色也不似勉強作僞,這才放下心來了。
沒過兩分鐘,妻夫兩個又你來我往的互相喂食。便是梁榮看了都覺得心裏頭直泛酸,也不甘示弱地給自家正夫夾了一筷子菜,搞得後者受寵若驚,把吃都不吃的辣椒都給喂到他自己嘴裏。
看兩個小輩這樣,梁母和梁父也是不甘示弱,只剩下王叔越這一個孤家寡人屢屢受到暴擊。
梁家雖然為書香門第,但又有話叫做飯桌上什麽都好說。當然在梁家兩個人還是克制一些,本來就不是什麽熱衷在旁人面前表現的人,即便是交談聲音也壓得很低。
饒是如此,對王叔越而言,那也是在她本來就千瘡百孔的心上割出一道又一道的傷口,剛剛結痂的傷疤又被殘忍地撕開,血淋淋的好不可憐。
她近乎機械地往自己嘴裏塞着飯菜,喜歡吃的不喜歡吃的,她看也不看就夾到嘴巴裏,反正要是沈孟不在。梁珏可能還會注意她一點,偏生梁珏和沈孟新婚,有自己的妻主在場,梁珏看後者都看不夠,怎麽可能會分心到她身上。
還是梁榮發現她竟然連蝦都往嘴裏塞,忙驚呼提醒:“叔越,你不是不能吃蝦嗎?”
她提醒的有點晚,話音未落,王叔越就把蝦子咽下去了。等她反應過來,面上迅速起了紅疹。梁珏這個時候才關心地問了兩句,還是梁榮立馬安排了下人帶王叔越過去,順便把自家正君備着的藥拿過來給好友用着。
後者又看向梁珏,結果發現對方又把視線重新轉移回了沈孟身上,當下黯然神傷的退了下去。
興許是對這麽就把自家兒子娶走了的沈孟很不爽,在飯桌上,梁家母女兩個愣是給她灌了不少酒。沈孟的酒量雖然不錯,但喝下這麽多,一時間也有點微醺,午膳後就到梁珏以前待着的房間睡了一覺。
她睡之前的時候,梁珏是守着她的,結果等她醒過來,外頭的天色已然暗沉下來,梁珏人卻不在房間裏。
她起身穿戴好衣物,推開房門來,就見今兒個接待她們兩個的一個小厮守在門口,便随口問起梁珏的去處。
那小厮答道:“少爺他有些事情出去了。”
他說話的神态有些慌張,像是生怕沈孟知道些什麽,沈孟便追問了幾句:“他去什麽地方了?”
那小厮一開始支支吾吾的,說自個不知道,後面在沈孟銳利的眼神下說了實話:“少爺這個時候應該是在花園裏頭,其他的我什麽事情都不知道。”
說完這個,他就慌慌張張的走了。
沈孟盯着那小厮的背影,神情若有所思,這小厮的表情實在是太誇張做作。先前慌張的态度和之前接待她們時候的自然大方簡直判若兩人。而且她詢問的時候,對方一開始咬定了什麽都不知情,她後面不過是眼神盯着看了一會,對方就馬上改口。
很顯然,這是有人故意要引了她過去。雖然明白着是個局,但沈孟直覺這梁珏肯定是在花園沒錯,只是有些人想要她看到自己不會樂意看的東西。
沈孟随便問了個下人花園的位置,從曲折的回廊穿過去,果然見到了梁珏,只是梁珏并非單身一人在花園裏,他的身邊還有一個人,而且還和他摟抱在一起,姿态極其親密,不是旁人,正是
苦戀他多年的王叔越。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
☆、011
夫郎新婚,卻在自己單獨午睡的時候和別的女人摟抱在一起,這個女人還是前者的青梅竹馬,對他一片心誠,是個人都會想歪,要是換成別的女人,指不定立馬就沖上去質問。
心裏頭既然埋下了懷疑的種子,聽或者不聽解釋,心裏都難免留下疙瘩,但沈孟并沒有急着走出去。
她站在假山後頭,王叔越似乎沒有發覺她的存在,還摟着梁珏,苦苦地訴着衷情:“阿珏,你這又是何苦呢,我剛剛在飯桌上都看見了,那個沈孟壓根就不喜歡你。你一味的付出,也求不得她心,更何況,我還聽說……”
沈孟在這個時候走出來,語氣冷冰冰地開口:“你還聽說什麽?”
一直被王叔越摟在懷裏沒有任何反抗的梁珏回過頭來看她,面上滿是震驚和害怕,簡直一副和他人茍且,結果被正主抓奸在床的樣子。
王叔越顯然被吓到了,但她剛松開手,就感覺梁珏整個人要摔跤,下意識她要保護梁珏,反倒把後者抓得更緊。
這副情态,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沒有辦法能夠忍受。若是沈孟還是上輩子的那一個,怕是會氣得拂袖而去,或是當場休夫。
但沈孟卻沒有,她只是向前兩步,打開王叔越抓住梁珏的手。王叔越還抓住梁珏不放呢,沈孟眼神銳利如刀地盯着對方那只礙眼的手,聲音好似凝了一層冰霜:“王翰林,你抓夠了沈某的正君沒有?!”
她把正君二字咬得很重,一字一句猶如細針戳在王叔越手上,後者到底是心虛,當下就松了手,沈孟這回很順利地将梁珏拉了回來,把人直接帶到懷裏去。
當然她也不是完全不生氣,至少這一拉一帶她用了不小的力氣,甚至把梁珏雪白的手腕上都掐出來鮮紅的痕跡。
看了眼未曾辯解的梁珏,她直接把人抗了起來,只剩下王叔越在原地失魂落魄。
一路上,沈孟什麽話也沒有說,什麽話也沒有問,直接把人抗回去擱在床上,在後者的身後塞了個枕頭,又給他倒了杯水,這才問他:“說吧,到底怎麽回事?”
她面上瞧不出喜怒,但語氣冷冰冰的沒有什麽溫度。梁珏緩過神來,小心翼翼地問她:“如果我說的話,你會相信我嗎?”
沈孟瞧了他一眼:“如果我不相信你,在看到你和她摟在一起的時候我就會當場離開,或者是直接休掉你。”
本朝對男子還是格外寬容的,也沒有什麽男戒男則之類的條條框框束縛他們,男女大妨也沒有那麽嚴格,但再怎麽不嚴格,這種沒有血緣年齡還相仿的兩個摟抱在一起的情況是絕對不允許的。
更何況,畢竟執政着為女子,這個世道女子地位高于男子,女子可多娶,男子卻不可同時嫁給幾個女人,女子只要不是和已婚的男人勾搭,把人娶了納妾便是,男子的下場卻不會怎麽好。
梁珏臉色慘白,但沈孟這麽說,到底還是給了他幾分信任不是嗎?他又稍稍有了幾分信心,鎮定下來理清楚思路,條理分明地講給沈孟聽:“我是被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