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長大了就會進醫院?哥, 你騙我麽, 可是你十四歲的時候沒有啊?”
“因為哥哥......哥哥和小冬哥哥長大的時間不一樣, 小月別問了好不好?”
“可我不懂啊,為什麽哥哥你和小冬哥哥長大的時間不一樣啊,那小月是不是也和你們不一樣啊, 哥哥,哥哥你怎麽又哭了, 發燒是不是很難受?”
“哥哥, 小月拍拍你, 你別哭了......”
“......”
洛議之不知道他是怎麽聽完的,他只知道現在腦子裏的怒火根本不受他控制, 原本的疲憊被極度的憤怒和惡心灼燒得一幹二淨,他現在只想把那群人渣垃圾都碎屍萬段!
他怎麽能想到,怎麽能想到!
這口碑一片誇贊的出名孤兒院裏面竟然藏着那樣惡心那樣匪夷所思的龌龊,那些畜生簡直不堪為人!!!
洛議之怒火滔天, 反應過來時他已經沖到了別墅門口,還與正好過來的裴宴淵撞了個結實。
“唔!”洛議之鼻梁狠狠沖撞在裴宴淵結實的肩膀上,頓時疼出了眼淚,嗚咽一聲頓下來捂住了鼻子。
好, 好疼。
“怎麽了?我看看!”被撞了一個趔趄的裴宴淵連忙蹲下, 輕輕扒開洛議之的手,就見那精致小巧的鼻尖已經一片通紅, 像個帶了假鼻子的小醜。
“疼死我了......”洛議之眼裏蒙着生理性淚水,眼淚汪汪地看了裴宴淵一眼, 又低下頭捂住了自己鼻子。
裴宴淵的肩膀怎麽這麽硬!
“喝那個百用去病湯有沒有用?”裴宴淵沉穩深邃的眼底透出焦急和擔心,一手輕輕握住洛議之的肩膀,聲音急切溫柔,“我那還有好幾瓶,你跟我過去,我拿一瓶給你喝。”
洛議之仰起頭,霧蒙蒙的眼睛眨了眨,懷疑裴宴淵腦袋是不是壞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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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撞疼個鼻子而已,過一會兒就好了,居然要拿百用去病湯給他喝,這也太浪費了!
可是他聽到裴宴淵這話,心裏突然覺得有點溫暖是怎麽回事。
見眼淚蒙蒙的洛議之擡起頭看着他,模樣懵懂又可憐,裴宴淵心頓時軟得一塌糊塗,還忍不住心疼,頓時握住洛議之的手腕,把他拉起來,輕聲說:“走,我帶你去拿。”
洛議之從陌生的感覺中回神,連忙搖搖頭:“不,不用,那太浪費了,我鼻子一會兒就不疼了。”說着他就調動起身體裏的靈氣流向鼻子,緩緩修複。
裴宴淵卻是說:“這怎麽能算浪費?”
“就,就是浪費啊,我沒事,真沒事了,鼻子已經不疼了。”
裴宴淵見洛議之鼻子真的消腫很快,而且恢複了正常顏色,沒再堅持帶洛議之過去,只是無奈地看着他說:“不疼就好,你剛剛怎麽回事,怎麽這麽着急?路也不看就悶頭直沖?”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洛議之腦海中的怒火頓時又噌地竄起,直沖腦仁,頓時又要往外跑:“我有事!我有事要忙,一會兒再和你說!”
“什麽事兒?”第一次見到洛議之這麽憤怒又着急,裴宴淵怔了一瞬,連忙把人攬住:“什麽事兒你這麽生氣?!別太沖動。”
“這不是我沖動,是太畜生了!這些人太畜生了!”洛議之氣得眼睛發紅,擡頭看想裴宴淵,眼底的怒火毫不掩飾:“你不要攔着我,你根本不懂!”
“你不告訴我我又怎麽懂?”裴宴淵絲毫沒介意洛議之怒得無差別攻擊了,只是太過詫異,到底什麽事兒能讓他的少年憤怒成這樣,就是之前硫酸案的時候,他的少年也沒現在這麽暴怒到幾乎失去理智。
“到底什麽事兒,你告訴我,我也可以幫忙。”裴宴淵不但沒有介意,反而更加沉穩溫柔,他半攬住洛議之的肩膀,聲音既帶着朋友之間會有的那種輕柔安撫,又帶着長輩對着小輩的那種令人安心的引導:“你現在暴怒成在個樣子,萬一做出什麽不太理智的事情這麽辦,你是要去教訓誰?這樣過去會不會打草驚蛇,你可都想好了?”
“我......”洛議之還憤怒着,大喘了兩口氣,稍稍冷靜了兩分,但還是氣得指尖發抖,“我想好了,我就是要讓那些畜生得到該有的教訓!要把他們碎屍萬段!”
一聽洛議之的口氣,裴宴淵微微皺了下眉,意識到這事兒可能真的不是一般的嚴重,強制把他拉回門裏,“這到底怎麽回事,你跟我說,我幫你出主意,如果真的很嚴重,你一個人怎麽能對付得了?”
“我能!”
“你怎麽能,你是想把那些人都揍一頓,還是都斷胳膊斷腿兒?這是法治社會!”裴宴淵聲音帶了些微嚴厲:“你是想也把你自己送進監獄麽!”
洛議之被教訓得一愣,也是紅了眼,說不上是在氣誰,就是憤怒得生理性淚水忍不住湧了出來,不自主大吼:“對啊,你們這是法治社會,法治社會!我看就是說得好聽,什麽狗屁法治社會,那些畜生,那些qj十幾歲露頭根本就是個孩子的畜生,怎麽一個都不抓,怎麽都還過都那麽好,那麽風光!那麽大搖大擺!!!”
“都是騙人!!!”
洛議之一邊争論,眼淚一邊嘩嘩地淌,這倒不是他因為過度委屈,而是他從小就有的“毛病”,一旦過于激動或者過于憤怒地要和別人争辯,他就會非常沒出息地淚如泉湧,根本控制不住,所以在仙界的時候,他根本不會和別人争,一個不爽就直接開打,把人打得嗷嗷求饒或者屍體都不剩,多幹脆爽快,還不會留下什麽影響他高傲霸氣的形象的把柄!
可現在,他又不能和裴宴淵打,結果沒說幾句就控制不住眼淚,簡直讓他更生氣更憤怒了!
裴宴淵卻是一怔,一向沉穩淩厲的眼底起了漣漪,浮上再也掩飾不了的柔色和心疼,一把将人攬住,輕聲又着急地哄:“是我錯,我說錯了,別生氣,別哭了,你說一說這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兒行不行?你相信我麽,相信我能幫你麽,能幫你教訓那些畜生,幫你遮掩好尾巴,讓這事兒得到最好的安排和結果,你相信我嗎?”
洛議之微微仰頭,看着與自己距離不過十公分的裴宴淵的臉,心裏莫名就安定了幾分,卻是又忍不住開口說:“你保證不管我一會兒說出什麽,你都要......”
洛議之這麽說着,卻又停下了,皺着眉,他要讓裴宴淵保證什麽呢,保證他不會提前把孤兒院的事兒說出去麽,他肯定不會的,還是說讓他保證他不會把他能畫符咒的本事說出去?裴宴淵應該也不會,他要是擔心這個,還不如擔心煉藥的事兒會洩露,那他到底在擔心什麽......
“我保證不管你說出什麽事兒,我都會保密,并且......”裴宴淵卻是突然開口了,認真地看着洛議之說:“并且不會影響到任何我們之間的任何約定和關系。”
洛議之一愣,心髒莫名就回到了原處,他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的。
“現在可以說了麽?”此時的裴宴淵似乎有着無盡的耐心。
“可以。”洛議之攥了攥手指,深吸了一口氣,“我今天不是救了一個跳樓的十五歲男孩麽,醫生檢查說他跳樓前和女人發生了關系,體內還有催.情.藥,疑似被qj或迷j,警察查到他是東郊福娃孤兒院的孩子,我就覺得他又是孤兒,又遭遇了這樣的事兒絕望自殺,太可憐了,也想幫忙查,就偷偷潛入了那個孤兒院,想看看有什麽線索,卻沒想到......”
裴宴淵面上神色也微微變了,似是想到了什麽不好的事情:“怎麽了?”
洛議之諷笑一聲,咬牙切齒:”那個孤兒院表面上光輝得不行,內裏根本就是個肮髒惡心的畜生窩!他們根本就是罪魁禍首!”
“我聽到有小孩說他們在某種意義上長大後,就會被qj或mj,我不能确定都是孤兒院的那些領導幹的還是孤兒院的領導把他們送到外頭被人qj,但是他們肯定是罪魁禍首之一!肯定!”
裴宴淵斂眉:“你怎麽聽到的?确定嗎?”
“我當然确定,你不相信我?!”
“當然不是,只是這件事太過匪夷所思,對于孤兒們又太過殘忍可怖,沒有證據的話,你想讓那些人受到懲罰?不可能。”裴宴淵聲音低沉,輕握住洛議之的手腕:“我當然相信你說的話,所以這件事......我和你一起解決,讓那些人渣得到應有的教訓,有事情不要瞞着我,千萬不要擅自行動,答應我。”
裴宴淵心髒發沉,洛議之還單純得很,根本不知道這種事兒意味着什麽,東郊福娃孤兒院是京城有名的好口碑局孤兒院,院長張炳升還是上過感動華夏的人物,光是輿論就難以輕易搬動,更別說裏面更深層次的東西了。
一個孤兒院要是真的要做到随意qj孤兒,并且把孤兒送出去讓別人亵玩的程度,還把風聲捂得那麽嚴實,單是一個孤兒院可做不到。裏面恐怕要牽扯出不少警察甚至是政府官員,恐怕層級還都不會低。
這麽一個緊實嚴密層層勾結的利益網,根本不是說撼動就能撼動的,到了這個地步,就算是拿到了證據,恐怕都做不了什麽,真以為有了證據就可以讓任何罪犯得到懲罰?
太天真了,怕是還沒傷害到那些人渣一分就要自己脫層皮。
不過真有證據的話,他也絕不會就讓這些畜生安安穩穩地坐在原位,沒有能力就罷了,他現在身在華夏首富的位置,財力勢力并不差,為了所謂的“安全”“太平”就裝作什麽都看不到,別人可能做得到,但他裴宴淵怕是不行。
只是要想拔掉這些畜生紮的根,也怕是很困難。
洛議之其實有些不服氣,但被裴宴淵過于嚴肅的眼神看着,便只好答應:“我答應你就是,我不擅自行動,但是你有什麽好辦法麽?”
要他說,還不如他偷偷把孤兒院那幾個人都抹了脖子,他隐身後幹掉他們,很容易!
“你先告訴我,你是怎麽聽到這些信息的?”
“我......我用了竊音符和隐身符。”既然要坦白,洛議之自然也不會再瞞着這個,只是心裏莫名有點發虛:“我會畫符咒,偷偷潛入了孤兒院,在那個跳樓男孩的好朋友身上貼了張竊音符,聽到了那個男孩和他妹妹說的話,我還在院長辦公室和孤兒院的醫務室貼了一張,但是還沒來得及聽。”
“竊音符?只能你聽到麽?”裴宴淵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異樣,他心裏是很驚訝,但是并沒有因此而産生絲毫的戒備或隔閡,反而更加意識到他的少年是有着多麽不可思議的奇才,從而産生了更加濃烈的危機感。
——他要是不盡快把他的少年追求到,讓人離開了,他恐怕找都找不到了。
見裴宴淵面上除了有些驚訝外,沒有其他什麽情緒,洛議之莫名就松了口氣,心裏還有點暖,雖然他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暖個什麽。
“只要我聯系竊音符就可以聽到,但是你想聽到的話也不是不可以。”洛議之皺眉,“不過那就要我耗費很多靈......耗費很多精力。”
裴宴淵裝作沒有聽出任何馬腳,只說:“能讓聲音重現在這個房間裏麽?”
如果可以,那他們用錄音筆錄下,未嘗不是一樣證據!
“這個......”洛議之咬了下腮,說:“可以是可以,但是我要再畫一張萬能現形符,而且這個符很難畫。”要耗費他不少靈氣,畫完他今天就虛了。
“那現在能畫麽,我去拿錄音筆過來,如果你聽到那個院長或者那些老師們說了什麽重要證據,就把聲音重現在這個房間裏,我們可以錄下,當做證據。”
“......行!我這就畫!”洛議之一聽能做證據,也就不再考慮他畫完會不會虛弱了,連忙點頭。
半個小時後,洛議之看着他畫好的兩張萬能現形符,整個人都虛了,也沒管裴宴淵從後面半攬住了他會不會太別扭,靠在背後那張緊實溫暖的寬闊胸膛上,連手指都不想擡。
他呼吸了口氣,試探着聯系了一下院長辦公室裏的符咒,想看看能不能有發現。
結果他什麽都沒聽到。
洛議之有點沮喪,又聯系了一下醫務室裏的那張符咒,一陣隐忍的哭聲在腦海裏出現。
“!!!”洛議之連忙發動了萬能現形符,然後戳了下裴宴淵。
裴宴淵立刻點開了錄音筆開關。
黃色的萬能現形符在空中飄飄蕩蕩,然後突然定格,帶着哭腔和抽泣的聲音在整個房間裏陡然炸開,仿佛就在耳邊。
“王老師,王老師我什麽都沒說,沒說,你......啊!”
“這是邵餘的聲音!”洛議之一急。
“沒說?小餘啊,你以為老師這麽多年鹽是白吃的?你刻意露出馬腳,說小冬不認識孤兒院外的人,還說他認識的你都認識,你這居心......老師覺得不純啊。”
“我......我真什麽都沒說啊,這都是為了迷惑他,他們......啊!王老師,別打了,別打了,他們知道小冬不會認識別人,就不會再懷疑孤兒院了,不會了,真的!”
“啧......小餘啊,你讓老師怎麽原諒你呢,我還是覺得你那天表現得不夠好啊。”
“王老師,王老師,我......我下次一定好好說,你讓我說什麽都行!”
“下次?可老師不想等下次,這樣吧,我覺得你造成的危機呢,就需要你去補償,但是你現在又發燒,這樣吧,你上次服侍的那個孫爺爺啊,他其實不光喜歡小男孩,還喜歡小女孩,我覺得小月就......”
“王老師——!!!”
邵餘都聲音陡然破音,包含着極端的恐懼和絕望:“王老師我求求你,我妹妹才十一歲,才十一歲啊!”
“十一歲不怕啊,之前你們杜文哥哥就是十一歲被劉伯伯看上的啊,而且十二歲就出了精,又被幾個五十多的富婆看上了,給咱們孤兒院拉了不少捐款,他可是很勤勞很讨喜一孩子,可不像你們,現在一個個嬌氣得不行,你昨天才幹了多點活,就病成這樣!小餘啊,我跟你說,太偷懶可不行。”
“王老師,王老師!我求你!我求你!我給你磕頭,給你磕頭!我可以的,我現在就可以,不要讓我妹妹去!不要讓我妹妹去!我求你,求你!”
磕頭的聲音清晰傳來,洛議之手心要被掐出血,看着裴宴淵:“我受不了了,我這就要......!”
“先等等。”裴宴淵按住洛議之,臉色也沉得厲害:“先聽他們要去哪兒。”
“你求我?”那王老師的聲音還帶着笑,“行吧,看你這麽有誠意,那就先定了你吧,小月就算了,小餘你就去好好陪陪小冬昨天陪的王阿姨吧,記住,王阿姨雖然年紀不小,可能五十六了吧,但你可不能叫奶奶,也不能叫阿姨,她喜歡小男孩叫他姐姐,昨天小冬的事兒讓她很不高興,你好好哄哄她,知道麽。”
“知,我知道,知道!”
“這就乖了,王阿姨可是大善人,給咱們孤兒院捐了不少錢呢,你可得好好報答她,做人可不能忘恩負義。”
“這樣吧,這次就不去外面了,不安全,一會兒你跟我去808,好好洗幹淨等人來,知道麽?”
“知道,我知道。”
“啪!”
洛議之實在聽不下去了,惡心得胃酸直冒,擡手一揮,那定在空中的符咒瞬間變成齑粉。
“我要去孤兒院!那畜生的意思肯定是要把那個女的帶去孤兒院,不敢出來了!”
裴宴淵頓了頓,沒有阻止,直接讓李成樹備了車,“我和你一起去。”
“一起去?”洛議之不同意,“不行,隐身符你不能用。”
他畫的是特殊符,要靠自己用靈氣維持效用,裴宴淵又不能修煉,哪裏來的靈氣。
“不必擔心,我想進去的話,不需要隐身符。”
“但你也不能大搖大擺進去逛遍孤兒院。”
“能。”裴宴淵神色微冷,“如果裴氏想捐款,且捐款的前提是提前參觀孤兒院所有地方的話,他們不會拒絕。”
作者有話要說:
會狠狠虐這些畜生人渣的,大家不要着急。
我相信在那個世界裏,一只會有辦法讓那些人渣要麽死,要麽生不如死。想要壓根不坐牢或者待幾年牢就出來?甚至有的只是剝掉官級或者換個崗位當官,就當沒事了?不好意思,不存在的。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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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熙 66瓶;別打我敲兇 5瓶; 何怨 3瓶;你的桃子吖、sakusaya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