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柳少欽總算是被弄醒了，跳下車嚷着要吃飯，少年點頭，打斷自己和店主的談話，店主會意，便去吩咐廚下準備。不時便是擺了滿滿一桌，四人入座，狐萌萌看着桌上各式各樣的菜肴，光靠色香味就知道這些價值不菲，握緊了自己僅有的銀錢，眉頭皺起，總算在桌上找到了饅頭，如獲大釋。

少年也不動筷，依舊是和店主攀談不斷，餘光掃過狐萌萌在默默啃饅頭，嘴角笑容一轉：“老板，不如将這一頓飯記到我爹賬上，也算我給你帶來的一點生意。”

“诶喲，公子可要多多照顧老小兒我啊。小公子站得高看得遠，我們這些市井游民不知天高地厚，還請小公子指點提醒啊。”

“老板言重了。獨木怎能渡災？”少年朝着狐萌萌眨眼，又配合點頭。狐萌萌重新看了眼桌上的菜，已經被吃掉不少，柳少欽還在狼吞虎咽吃着。狐萌萌一把放下自己小心翼翼啃了半天的白面饅頭，抄起筷子開吃，甚至幾筷子搶在柳少欽之前。

吃飽喝足，老板安排幾人房間，狐萌萌又是一陣緊張：“我是來打工的，不用這麽好的房間，我去睡馬廄就好了。”

“我管吃住。無須擔心。”

狐萌萌有些吃驚，還未回過神已被帶到房裏歇下，床很軟，還有熱洗澡水。梳洗幹淨，狐萌萌換了自己僅剩的一套衣服，準備去河邊散步消食。出門幾步卻聽到柳少欽的聲音，像是在道謝。狐萌萌無意去聽，只是本想繞道走開，不識路又走了回來，好在柳少欽已經走了。狐萌萌以為無事，轉角卻見白天那位少年站在月光裏橫笛欲吹。見狐萌萌來了，少年放下手裏的笛子：“姑娘何事？”

“我只是出來散步，我吃太多了。”

“如姑娘所言，能吃能睡是一種福氣。”少年已經換衣服雖然衣角依舊是虎紋斑斑，頭發散開在肩上曬着，在月光下依稀能看見水汽蒸騰起來。

“你聽到了。”狐萌萌覺得有些尴尬，“讓公子見笑了。對了，我叫狐萌萌，公子貴姓。”

少年面色有些為難，狐萌萌覺得他已經幫了我這麽多次，而且出門在外，身不由己不能報真名的情況亦是不少，便連連擺手：“我，那個，我就這麽一問，沒想知道。啊不不不，我是說不方便也沒關系。”

“姑娘見笑。”少年拿着笛子拱手一禮，“姓确實不方便說，我姑且借我師兄的，暫且姓蘇罷。名是見字如晤的那個見和晤。不過我爹和師兄們都叫我小晤兒。”言罷覺得自己好像說錯什麽話，又補上一句“姑娘怎麽叫都可以的，如果沒這麽熟的話。”

“是哪個字啊，我不知道那個見字什麽的，能寫給我看看嗎？”

“啊？好啊。”少年釋然一笑，“手掌向上，給我。”

蘇，見，晤。一筆一劃寫完，蘇見晤會心一笑：“萌萌看明白了嗎？”

狐萌萌皺着眉頭，只是覺得手掌心一陣酥麻。蘇見晤見她皺眉，覺着自己剛剛稱呼确實不妥，想要道歉，卻見狐萌萌搖頭：“沒有，不明白。我還是跟着那個老板叫你小公子吧，剛好我也給你打工。你叫我萌萌就好，就是狐萌萌的萌萌，以前在山裏的時候，他們是這麽叫我的。我聽着也順耳，我知道那是在叫我，你們一口一個姑娘的，我都不知道在叫誰，路上這麽多姑娘，誰知道你們在叫誰。”

蘇見晤啊了一聲，算是應了。

“你要吹笛子嗎？那我不打擾你了。明天要趕路吧，我明天要幹活，先回去了。”狐萌萌說完轉身準備走。

“等下，我吹，你裝作聽一下麽？”

“你要我聽？”

沒等狐萌萌反複确定，蘇見晤已經橫起長笛，發出一聲清嘯。音調倒是不悲不喜，狐萌萌也不懂，就是聽了不想哭也不想笑。那長笛，似是白玉雕琢，尾部還綴着青藍色流蘇，煞是好看，狐萌萌看得入神，也就沒有專心聽，蘇見晤瞟了一眼，沒說什麽，只是吹完後輕聲叫醒狐萌萌，讓她別再屋外太久，別着涼。

作者有話要說： 經過我的觀察，狐萌萌是七秀，秀坊最窮的七秀

柳少欽是二內霸刀的丐幫

蘇見晤是發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