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二節課,就開始布置教室

☆、章節 16

在陳裏夏還沉浸韓劇男色中無法自拔的時候,她的大學生活馬上就要進入大三的下學期。

大三的下學期,是大學的一個分水嶺。

大多數的人陷入三難選擇,考研,工作還是出國留學。

有的人準備考研,争做一名“學無止境”的踐行者,有的人準備直接勇敢地面對殘酷社會,也有的人想要換一種方式繼續吃喝玩樂。

在“未來何處去”的這個難題上,陳裏夏和姚歆深夜徹聊過。

聊到最後的結果就是,學地理的陳裏夏準備考研,學會計的姚歆得忙着考證不打算考研。

就如陳裏夏的班導所說,人啊,不去逼一逼自己,你都不知道自己的意志力有多堅強。

一改之前的懶散狀态,陳裏夏每日都是起早貪黑,去人氣火爆的自習室或者圖書館占得一席之地。

漫長的考研日一結束,就是他們的解放之日。

日盼夜盼,放榜之日的到來也是讓人等得人心惶惶。

不過,努力終會有收獲。

陳裏夏考上了本校的研究生。

每個人的人生都被自己妥當安排好後,各大高校也迎來了每年的畢業季。

剛進大學的時候,陳裏夏覺得四年會很漫長,可是真到了要拍畢業照的時候,她才突然驚覺,原來四年這麽短啊。

拍畢業合影的時候還是笑容滿滿,到了畢業酒會就已經是熱淚盈眶,戀戀不舍。

一夜宿醉後的陳裏夏在宿舍床上醒來,吳楠已經在開始收拾行李了。

“老吳,你是坐明天幾點的火車來着?”陳裏夏爬下床,皺着眉頭問她,宿醉後的頭痛讓人特難受。

“明天晚上七點的。”

“那我們四個人今天晚上再聚一聚吧。”陳裏夏提議道。

其他人忙點頭答應。

大學畢業後,宿舍全體再聚在一張桌上吃飯的機會遙遙無期。

這天晚上,酒足飯飽之後,四人正準備轉戰KTV,陳裏夏的手機響了起來。

她從包裏掏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疑惑,“洪揚?”

雖然洪薇薇上了封閉式高中後,陳裏夏就不再是她的家教了。但是她依然還會和洪薇薇聯系,包括洪揚在內。在網上也會聊天,一來二去就熟悉了,成為了好友。

剛接起,洪揚就在電話那端問,“出來玩嗎?”

“怎麽?你回家了?”

“嗯。我們在海岸演出,來吧。”

陳裏夏瞥了一眼正在八卦她的室友,說,“我在和我室友聚餐。”

“那正好,你和你的室友都過來吧。”

“......行,我們馬上到。”

陳裏夏挂了電話,對她們說,“走吧,帶你們去看演唱會。”

一行四人來到海岸,毫不意外,除了陳裏夏的淡定,另外三人都是一臉驚詫。

“趕緊進去吧。”

海岸和酒吧不同,它是Live house,一種小型的現場演出場所。

昏暗燈光下,一群青年男女圍着舞臺席地而坐。一個抱着吉他的短發女人坐在聚光燈下,眼神缥缈地彈唱着陳裏夏他們沒有聽過的歌。

徐瑩瑩坐在吧臺前,随手撈過一瓶啤酒,直接往喉嚨裏灌,“欸不是,我說咱們來這兒幹嘛?”

“嗯,洪薇薇的哥哥今天在這兒演出。我們今天可以免費觀看。”

王靜雅睨了她一眼,“那個誰來着,洪揚?”

“有情況。”

徐瑩瑩一聽,立馬就往陳裏夏那邊湊上去,八卦兮兮的。

陳裏夏笑,随後說,“你們都看着我的眼睛。”

“幹什麽?”

她認真地說,“我和洪揚只是朋友,他把我當兄弟,我把他當朋友。等會兒見着人別亂說哈。”

徐瑩瑩這才忙點頭,“知道了知道了。唉,我說你這萬年單身什麽時候也能開朵花啊?”

還想說什麽,一個男生從吧臺裏冒出來,叫了一聲,“陳裏夏。”

陳裏夏聞聲擡頭,沖那人招了招手,“洪揚。”

徐瑩瑩定睛一看,哎喲,還是個帥小夥兒。

“這是徐瑩瑩,我舍長。這是王靜雅,吳楠。”陳裏夏簡單介紹了一下。

洪揚朝她們一一點頭,彎起嘴角,“我叫洪揚。”

“我知道,你是洪薇薇的哥哥。”徐瑩瑩熱絡地回應他。

提起洪薇薇,陳裏夏也有一年的時間沒見她了,便問,“薇薇最近怎麽樣?”

“挺好的。封閉式管理應該有她受的。”

沒聊幾句,洪揚就被催去演出。

“等會兒結束了再來找你們。”他撂下一句話就走了。

“裏夏。”徐瑩瑩叫她。

“嗯,幹嘛?”

“洪揚有沒有女朋友?”

“我說了他和我不是......”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徐瑩瑩打斷。

“我又不是幫你問的。我就問他有沒有女朋友,沒有的話我去追他。”

這時吳楠和王靜雅擡起頭看她,都一臉無語。

“你一有男朋友的湊什麽熱鬧?”

陳裏夏也是一愣,笑說,“你家老曹知道你現在在思想出軌嗎?”

“大家好,我們是鷺島。”

臺下一片歡呼聲響起。

陳裏夏将目光投向舞臺,中間說話的是鷺島樂隊主唱,嚴格。

而洪揚,則站在左側擺弄他的吉他。

洪揚在大學的時候跟同學組建了這支兩人獨立組合,名為“鷺島”,也就是“廈門”的別稱。

他們的音樂類型捉摸不定,在年輕人裏還頗有名氣。在網絡上的音樂小站也有那麽一席之地,也擁有自己的粉絲。畢竟能夠在海岸現場演出的都是實力派。

徐瑩瑩抓起陳裏夏的手,激動地說,“他們的歌都好好聽啊。我現在已經是他們的腦殘粉了。”

這時,鷺島要演唱最後一首歌。

洪揚接過嚴格遞來的話筒,說,“今天,是鷺島在海岸的第一場演出。也是我們畢業後的第一場巡演。感謝你們的到來,和傾聽。這最後一首歌,就唱《送別》吧,送給畢業的我們和你們。”

前奏一響起,陳裏夏的腦海裏突然閃現出在高中上最後一堂課的那一天的畫面。

好像那天,學校的廣播也是放了這首歌。

在快要陷入回憶的時候,被徐瑩瑩的聲音拉了回來。

“回神了回神了,你想什麽呢?”

陳裏夏咧嘴一笑,“沒什麽。”

鷺島專場結束,洪揚和她們坐在一起。

嚴格和徐瑩瑩她們相見恨晚,聊得甚歡。

陳裏夏問洪揚,“你們也畢業了?”

“嗯,前幾天吃了散夥飯。”

“我們也是昨天辦的畢業酒會。你畢業後準備去哪兒?”

“先去巡演吧。海岸是我們的第一站。”

陳裏夏愣了幾秒,粲然一笑,說,“所以,你們要做全國巡演了?”

“路還長着呢。這次也就去四五個城市吧。”洪揚溫聲回答,淡然的語氣。

“那也很棒了啊。我等着那一天呢。”陳裏夏使勁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說。

随後她往包裏掏出一本鵝黃色筆記本,然後遞給洪揚。

洪揚不明所以,問,“做什麽?”

“給我簽個名吧。以後你要是紅了,估計很難再見面了。”

洪揚眉眼一挑,接過筆記本和筆,翻開第一頁,提筆寫起字來。

陳裏夏歪頭看他寫的字,嫌棄道,“你的字,和薇薇說的一樣。”

“哪樣?”

“還真是醜啊。”

洪揚瞪了她一眼,作勢停筆。

“哎哎哎,我開玩笑呢。你的字有個性,特別有辨識度。”

“給。”

陳裏夏翻開第一頁,最醒目的四個字就是“畢業快樂”。

“就畢業了。”

“嗯,畢業快樂。”

吳楠離開學校沒兩天,徐瑩瑩也卷了鋪蓋回家。

這天晚上,陳裏夏跟王靜雅在學校田徑場上散步,李浩林打來電話。

“在幹嘛呢?”

陳裏夏回他,“散步。”

“還挺悠閑啊你。”李浩林說。

“嗯哼。”

李浩林笑了笑,“我聽小姑說你過幾天就回家了?”

“嗯,大後天的火車。”

“現在才五月份,這麽早就回去?”

“我都畢業了還呆學校做什麽?”

“哇,你就要畢業了?我還以為你現在大二呢。”

陳裏夏也笑,“對啊,我也總覺得我還在讀大二。”

聊了幾句後就挂了電話,一旁的王靜雅笑着問,“誰啊?我可聽見了一個男生的聲音哈。”

“我表哥。”

“真的?”

“真的欸。”

陳裏夏哭笑不得,為什麽總是有人懷疑自己和李浩林的關系。

倆人沿着跑道慢悠悠地走着,王靜雅突然問她,“裏夏,你現在有沒有喜歡的人?”

話題切入太快,陳裏夏都還沒反應過來。

“難道你沒看出來我是屬于清心寡欲的那種人嗎?”

陳裏夏攤手,裝作一臉無奈。

王靜雅笑說,“清心寡欲?那你整天對着電視劇裏的明星各種犯花癡算什麽?”

“那又不一樣。”

“那你高中喜歡的那個人你現在還喜歡嗎?”

陳裏夏腳步一頓,斜眼看她,啐了一句,“徐瑩瑩那個大嘴巴。”

王靜雅哈哈一笑,說,“她這四年可是為你的終身大事操碎了心。那你還喜歡高中的那個人嗎?”

陳裏夏低頭思考了幾秒,說,“不知道。現在我可能都忘了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感覺了。”

“裏夏。我覺得吧,有一個喜歡的人其實也是一件挺好的事情。至少生活不會那麽無趣。”

“那如果是愛而不得呢,多累。傷了自己還擾了別人。”陳裏夏不贊同。

王靜雅也沒跟她糾結這個話題,只是問她,“你記不記得我們大一上學期的那個思修老師的名言?”

陳裏夏回想起大一的老師,印象裏出現一個模糊的影子。

“那個老師我還有印象,不過什麽名言?”

“他不是說過,你們這些年輕人,喜歡就去追啊。在感情上,不要總是磨磨蹭蹭的。”

王靜雅模仿着思修老師的語氣,逗得陳裏夏哈哈直笑。

“對對對,我想起來了。他不是還跟我們講他是怎麽追的他妻子的嘛。”

此時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你的閱讀。

☆、章節 17

二〇一七年一月的某一天。

此時夜幕已經降臨,整個城市開始被各個角落裏炫彩的燈光照得燈火通明。

恰逢周末,街上車水馬龍,人群熙熙攘攘。

“梁亦澤,你能不能走快點兒?”許朝陽一邊急急忙忙推開川菜館的大門,一邊扭頭催促着身後不緊不慢的人。

“趕去投胎?”

梁亦澤語氣淡然地回了這四個字,氣定神閑地走在後面。

任由許朝陽怎麽催,他絲毫沒有要加快腳步的意思。

“餓了一天,你他媽的快點兒啊!”許朝陽急沖沖地朝他吼道,然後接着往前走。

這時,迎面走來一個年輕的女服務員。

服務員瞥了一眼走在後邊的梁亦澤,心裏直感嘆他的顏值。随後臉上堆起滿滿的笑容,問道,“歡迎光臨!請問先生您有幾位?”

許朝陽擺了擺手,說,“不用。我們開了包間。”

他輕車熟路地走到走廊盡頭,使勁拍了幾下五號包間的門,沖裏面喊道,“裏面的人快開門,查房了查房了。”

跟在後面的梁亦澤擡頭瞥了他一眼,沒有理他,徑直走上去。

許朝陽見包間裏沒動靜,自己扭開了門。

站在旁邊的梁亦澤便早他一步走進包間,擡眼便看見姚歆在和一個短發女人說着話。

這個短發女人背對着他,看不見臉。

梁亦澤還在想此人是誰,今天這聚會不是給......

他頓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不确定地問,“陳裏夏?”

短發女人虎軀一震,聞聲緩緩轉頭。

與他四目相對。

幾分鐘後。

陳裏夏正襟危坐,而坐在一旁的姚歆則是對剛才徐朝陽的幼稚行為表示鄙視,說,“許朝陽,你說你是不是智障?真不知道國家怎麽會錄用你這樣的智障兒童。”

許朝陽沒理會她的話,而是把她的位置挪了挪,自己坐到陳裏夏的旁邊。

“陳裏夏,咱們有多少年沒見了?你要再不回來我都以為你跑去西藏當喇嘛了。”他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笑嘻嘻地問。

陳裏夏瞪了他一眼,喇嘛......你才喇嘛......

許朝陽心情不錯,揪着她的短發玩了起來。

“陳裏夏,你怎麽把你的掃帚頭給剪了?”

“腦袋一熱就去剪了。不過剪完之後還挺方便的。”

她揉了揉自己的超短發。

梁亦澤坐在她的對面,和一旁的周遠安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天。

周遠安仰頭喝了兩口啤酒,問,“哎,我聽許朝陽說你和黃靜怡分手了?”

“......”

“還真分了?你上個月不是還帶着人家見過你爸媽了嗎?”周遠安有些驚詫,還以為許朝陽只是随口一說,沒成想是真的。

“誰說的?”

“許朝陽啊。”

“他這嘴,什麽時候能縫上?”

“怎麽就分了?你們倆不是挺好的嗎?”

“你什麽時候跟許朝陽一樣八卦了?”

周遠安撇撇嘴,好心當成驢肝肺。

雖然梁亦澤有一副讓很多女生都趨之若鹜的好皮囊,但是在他二十七年的感情生活裏,交過的女朋友一個巴掌就能數過來。高考之後前前後後談過三個,最後卻都不了了之。

眼看着快奔三十了,梁母,也就是趙琳,就在一邊經常旁敲側擊,想探探梁亦澤的口風。

無奈梁亦澤自己對這事兒都不上心,趙琳一個巴掌也拍不響。

結果有一天周末,梁父梁母難得休息,二老跑去逛街。剛好就碰見梁亦澤和一個女人在餐廳吃飯。

這個女人就是黃靜怡。

好消息來得猝不及防,都沒有一點防備。

和黃靜怡打了個照面後,趙琳整個晚上都笑得合不攏嘴,直誇黃靜怡漂亮懂事。

這會兒,梁家二老還不知道自己到手的兒媳婦又飛了呢。

聊着聊着,話題自然就扯到在外游蕩許久的陳裏夏身上。

許朝陽打趣道,“陳裏夏,姚歆都要當媽了,你怎麽還不找男朋友?”

她淡淡一笑,回答,“單身貴族不需要男朋友。”

“嘿,我就聽你在這兒扯犢子。有能力談戀愛但是不想談的人家才叫單身貴族,你這種一看就是欲求不滿,叫得好聽點那就是單身狗。”

然後話鋒一轉。

“陳裏夏,你高中的時候有沒有暗戀過咱們班的誰?”

她不由得一愣,眼神很自覺地往對面一瞥,警惕地問,“你問這個幹嘛?”

“不是,我看現在很多人都是和初高中同學在一起了。咱們班就出了好幾對呢。你告訴我你暗戀咱們班誰,許哥幫你牽紅線去。”

許朝陽對于說媒這種事情一直都保持着亢奮的狀态。

許朝陽你不說話大家還是朋友啊。

陳裏夏瞥了一眼對面和周遠安聊天的人,繼續面不改色地說,“許朝陽,你還是操心操心你自己吧。”

“別啊,咱班除了已婚有對象的人,單身男士還有二十好幾呢,你就沒一個喜歡的?你要不喜歡男的,女的我也能給你介紹啊。”

然後語氣一頓,“你不會是暗戀我吧?也行啊,那咱倆在一起吧,知根知底的。我不嫌棄你矮。”

陳裏夏依舊給了他兩個白眼。

“呵呵,可我嫌棄你黑。”

許朝陽自從進了警校後,就開始往自黑的這條道路上越走越遠,估計無法回頭了。

經過幾年的日光浴,終于黑得跟塊炭似的。全然沒有了高中時代的少年感。

他一聽不服氣了,把袖子撸了起來,“敢問這位小夥子,是誰給你的自信這麽說?”

然後把手往陳裏夏胳膊邊兒上一對比,激動地說,“看看,到底是誰比較黑!”

幼稚的人幼稚起來沒完沒了。

這時姚歆看着微信,高中班級群因為一個消息炸了。

她朝他們幾個晃了晃手機,說,“看微信。李雯和肖明皓年前要結婚了。”

“什麽?你說誰和誰?”

陳裏夏一愣,急忙拿出手機上微信。

沉寂許久的高中同學群因為肖明皓發的這個消息一下子炸出了好多喜歡潛水的人,比如陳裏夏。

“吼吼吼,恭喜班長!”

“老肖終于拱到李白菜了!”

“來,老規矩,新郎新娘來個紅包,讓我們也沾沾喜氣。”

“周末就是來虐我們這些單身狗的吧。”

高中班級群難得的一波刷屏。

應衆人要求,準新郎連發了幾個紅包。

陳裏夏手氣最佳。

這一消息提示出來,有人就炸了。

“喲,英語課代表出沒了!”

“難得難得,上次看她發消息應該是好幾年前吧?”

陳裏夏連忙發了幾個鼓掌的表情,“嘿嘿,恭喜班長!”

幾輪刷屏唠嗑後,班級群又開始陷入沉寂。

陳裏夏放下手機,特別好奇地問,“李雯什麽時候和肖明皓在一起的?”

她在群裏活躍度一直處在末尾,鮮少冒泡發朋友圈。

姚歆回憶了幾秒,回答她,“好像是前年同學聚會吧。那時候兩個人都單身,然後就被我們撺掇一起去了。”

“是不是後悔沒來聚會啊?”許朝陽笑。

陳裏夏不明就裏,“我為什麽後悔?”

“......現在的聚會就等于是相親會。說真的,咱們班的優秀單身男青年還有好多,你要不要考慮考慮?”

得,繞來繞去又回到了這個話題。

陳裏夏見到久違的老友,喝了點小酒,聊了點過去,已是最溫暖的幸事。

晚餐結束,時間已經接近九點了。

這天夜晚寒風肆虐,陳裏夏和姚歆站在路邊吹風,等着周遠安和梁亦澤把車開出來。

這時,一輛黑色的越野車急速地在她們腳跟前停下,陳裏夏吓了一跳,忙伸出手環住姚歆,有些惱火地皺了皺眉。

車窗緩緩降下,陳裏夏正想拉着姚歆往後退,往車裏一瞥,看見許朝陽的側臉。

“許朝陽,剛剛差點就撞上我們了!”姚歆一把揪住許朝陽的耳朵,弄得他直叫痛,指着一旁坐在駕駛位的梁亦澤,“梁亦澤開的車,又不是我。你擰我耳朵幹嘛?”

“姚歆,周遠安在後邊。”梁亦澤往邊上側身探過頭,對着車窗外的人說,“陳裏夏,你坐我車走。”

“不用了。我坐地鐵就可以了。”陳裏夏搖頭,并不想麻煩他。

“我們三個都順路。快上來,這裏不能停車。”

不容拒絕的語氣。

陳裏夏只好坐上車,在封閉的空間裏還沒坐多久就開始感到有些呼吸不暢,頭昏腦漲的。

梁亦澤從後視鏡看着嘴唇有些泛白的她,說, “你們倆都喝了酒,車裏難聞。我把窗戶都開着通通風。”

說着他便低頭摁了幾個車鍵便繼續專注開車。前後的四個車窗都被降下來,冷風一吹,陳裏夏才緩過點神來。

坐在副駕駛的許朝陽看着窗外的燈火輝煌不禁感嘆時間太早,“本來現在夜生活才剛開始呢。”

陳裏夏軟綿綿地靠在車窗邊,閉着眼睛睡自己的覺。

窗外一閃而過的城市光怪陸離,不同于白天的匆匆忙忙,一股特有的鮮活氣息都在晚上湧入這座繁華城市。

等陳裏夏迷迷糊糊地從短暫的睡夢中醒來,許朝陽已經不在車上了,而車已經停在她家小區門口了。

“到了?”

“嗯。”

她半睜着雙眼,面無表情地打開車門,還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謝謝你送我。回去的時候一定要慢點開。拜拜。”說着便把門關上,往前走去。

剛走幾步就被下了車的梁亦澤叫住,“等等。你的包沒拿。”

陳裏夏轉身一看,自己的包還挂在他手上。

這時冷風簌簌,陳裏夏的意識清醒了許多。她急忙跑到他跟前接過包,說,“啊,謝謝。不早了,你快回家吧。路上小心點。”

直至梁亦澤的車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裏,陳裏夏才轉身走進小區。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你的閱讀。

☆、章節 18

喝了點酒,一覺就睡到了大天亮。

腰上還穿着圍裙的李桦站在陳裏夏房間門口,敲了幾下門,見沒人應聲,便自己開了門,發現床上的人還在躺屍,絲毫沒有要起床的意思。

她徑直走到床邊,彎下腰,在陳裏夏的耳邊喊,“陳裏夏,你可真能睡啊。這都到吃午飯的點了!”

耳邊的聲音就像是河東獅吼,床上的人濃眉一擰,哼哼兩聲又轉身繼續睡。

李桦白了一眼,騰出左手掀了她的被子,說,“趕緊起來了。今天你要去你舅舅家。”

陳裏夏這才緩緩睜開睡眼,從溫暖的被窩裏伸出一只腳,感受到了冰冷的溫度後急忙抽了回去。

“趕快起來,吃完午飯去看看你外甥女。”說完便抄着鍋鏟跑廚房去了。

十分鐘後,陳裏夏頂着一頭已經翹得不成樣子的短發出了房門,大聲地問,“媽,家裏還有新的牙刷嗎?”

“你爸昨天剛給你買了,就放在衛生間的架子上。”廚房裏傳來李桦的聲音。

“噢,看見了。”

吃飯的時候,李桦聊起了她的工作問題。

“想好找什麽工作了?”

“還沒。應該會等四五月份的教師編制考試吧。”陳裏夏回答。

在外游蕩了這麽久,都快忘了自己是個需要找工作的成年人了。

“嗯,前幾天你舅媽聽說你快要回來了。就問我你有沒有興趣去她學校先做代課老師。”

“代課老師?”

“我也不太清楚,等會兒你去了你舅舅家,你舅媽會跟你詳細說。”

“行吧。”

吃完午飯沒多久,陳裏夏提着東西站在自家門口。腳上的鞋帶都還沒系好,就被李桦趕了出來。

“我和你爸下午都還有事,就不跟你一起去了。你趕緊的啊,浩林和芸芸也都在家呢。你小外甥女剛開始學說話,超級好玩。”

說最後一句的時候,李桦的臉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李浩林在二十六歲這一年和自己的大學同學蔣芸步入了婚姻的殿堂,在二十七歲這一年有了他們的第一個小孩,取名李爾雅。

這個名字,還是陳裏夏給取的。

李爾雅出生的那天,還是在春節。

陳裏夏跟着李桦去醫院看她。

“李浩林,取名了嗎?”她在搖籃旁邊,看着嬰兒皺巴巴的臉問李浩林。

“還沒有。你也幫忙想想,讓我們做個參考。”

攬了取名字這個活兒,她掏出手機,剛想點開網頁搜名字大全的時候,發現這天是2月22日。

“欸,李浩林。我給她想好了小名兒了。”

李浩林本來還在和蔣芸輕輕說話,一聽這話擡頭看她。

“小名兒叫小二怎麽樣?”

李浩林本來還挺期待,聽完之後立馬變臉,換了一個“你是認真的?”的表情。

“真的,你看,今天正好2月22日。小二聽起來多朗朗上口。”

陳裏夏沒瞅着他的表情,還有點激動地把手機遞過去給他看日歷。

李浩林無語道,“陳裏夏,你能不能靠譜點?”

“嗯......小二不靠譜?那總不能叫二貨吧。”

陳裏夏嘴裏一直念着“二”,念着念着就冒出來一個名字。

随後她轉頭看向一旁正在睡覺的小寶貝,笑着說,“欸,那就叫二丫吧。二丫,等着,小姑再給你取個好聽的大名兒。”

這天,陳裏夏在醫院磨蹭了一晚上,沒幫着換尿片而是坐在那兒想名字。

“李浩林,大名叫爾雅怎麽樣。二是第四聲,爾是第三聲。和二丫的拼音正好是一模一樣的。”

“李爾雅不錯。但是,不準叫她二丫。”

“二丫,你的名字就叫李爾雅了。”

“......”

後來李浩林去給小寶貝上戶口的時候,差點就給填了“李二丫”,還好頭腦瞬間清醒,把“李爾雅”填了上去。

李浩林家離得不遠,坐公交車只要四五站的時間。

陳裏夏拎着沉甸甸的東西坐電梯上十三樓。開門的是李浩林。

“喲,這是誰啊?什麽風把你給吹來了?”李浩林假裝驚訝地問。

陳裏夏瞪了他一眼,連忙把手裏的東西塞給他,然後直接脫鞋進了門。

“二丫,二丫。”她一邊往裏走一邊喊着自己給李爾雅取的小名。

幾步走到客廳,李浩林的爸媽正坐在沙發上有說有笑的,二老旁邊還坐着一個年輕女人,李浩林的妻子蔣芸。

“舅舅,舅媽。芸芸。”她一一打了聲招呼。

“欸,夏夏來了啊。”李毅正逗着懷裏的小孫女,一聽聲響便擡頭,露出和藹可親的笑容。

陳裏夏一愣,有些驚訝,李毅雖然是她的親舅舅,但是在他們這些晚輩面前,表情經常是那種不茍言笑的。能見到這麽不嚴肅的笑容,應該只有在他小孫女面前了。

大部分的人,還是很喜歡小孩的。

嬰兒,還真是一個神奇的存在。

和他們坐一塊,陳裏夏從李毅懷裏抱來快兩歲的李爾雅,對她說,“二丫,叫一聲姑姑來聽聽。”

李浩林在一旁立馬糾正她,“陳裏夏,說了多少遍了,她的小名兒叫阿雅。不準叫她二丫。”

“二二,來,叫姑姑。”

“......”

和李爾雅玩了一會兒,小家夥就困了,蔣芸便帶她回房間哄她睡覺了。

舅媽謝小清問正在吃水果的陳裏夏,“夏夏,你是什麽時候回來的?前幾天去你家也沒見着你。”

“舅媽,我昨天中午回來的。”

聊了些家常事後,自然就問起了她的工作。

“工作呢。有沒有想好做什麽工作?”

“還沒呢舅媽。可能會等四五月份的教師編制考試吧。”陳裏夏把回答李桦的原話照樣說給了謝小清聽。

“嗯。對了,你是學什麽專業的來着?”

“地理科學。”

這時,謝小清站起身,沖她說,“那正好,你先在這兒坐一會兒,我去書房拿樣東西給你看。”

說完“噔噔”地走向書房。

趁這會兒空當,李浩林才和陳裏夏說得上話。

但是他一開口,就是想要搞事情。

“裏夏,你比我小了三歲。今年也有26了吧。”

不錯,不愧是從小一起玩到大的兄弟,年齡比李桦記得清楚。

不過,陳裏夏怎麽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果不其然,李浩林的下一句話就驗證了她的不祥預感。

李浩林幸災樂禍地問,“怎麽樣?打算什麽時候結婚啊?”

正戴着老花鏡看報紙的李毅也順勢擡頭,對她說,“還別說,裏夏你都26歲了啊。現在有沒有男朋友啊?”

陳裏夏直接一個惡狠狠的眼神掃過去,李浩林,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舅舅,我不急,我還單身呢。”

李毅剛想接着往下說,謝小清就從書房裏走出來,手裏還托着筆記本電腦。

謝小清将電腦挪到陳裏夏面前,說,“育樹年前在春季招聘,招志願支教,也就是代課老師。正好一般來應聘地理老師的人沒有語數外的老師多,你可以看看。學校會給兩年時間給代課老師考編制,如果能在上半年過了編制考試,就能直接成為育樹的正式老師。”

陳裏夏認真掃了一遍育樹的招聘公告,說實話,正合她意。

準備考試的日子枯燥又漫長,這上半年如果一直都用來準備考試必然很乏味。

“怎麽樣?你可以一邊準備考試一邊做代課老師。”

“舅媽,我等會兒一回去就報名。”

“好。我把這個網址發到你微信上,你這幾天回家好好準備準備,18號筆試,19號試講,20號就綜合面試。”

“我知道了,舅媽。”

走之前,陳裏夏進屋看了幾眼睡着的李爾雅。

她伸手捏了捏李爾雅的小胖臉,小聲地說,“二丫,小姑要走啦。下次再來看你。”

然後轉頭看向蔣芸,笑着對她說,“那我走啦。”

蔣芸溫婉一笑,點點頭,“路上小心點。記得經常來看看。”

李浩林将她送到自家門口,湊到她耳邊,神秘兮兮地問,“真沒有男朋友?不會這26年都沒談過戀愛吧?”

這人還真的是......欠打。

“陳老師,慢走不送。”

回了家,陳裏夏就把報名登記表發到育樹中學的郵箱。

無聊刷網頁的時候,姚歆打來了電話。

“做甚?”

“在幹嘛呢?給你發微信也不回。”

“剛剛在填報名表呢。”

陳裏夏瞥了一眼手機,通知欄裏閃出了一個微信的圖标。

“報名表?什麽報名表?”

“育樹在招代課老師。”

“育樹?不是直樹麽?”

陳裏夏呵呵附和兩聲,回她,“這個笑話,不好笑。”

“啧。不過你都離開學校多久了,還會教學生嘛?”

“嗯,以後別讓你兒子女兒栽我手裏哈。”

“哈哈。他們都是你幹兒子幹女兒,我相信你會好好教他們的。”

“說吧,找我幹嘛。”

“李雯和肖明皓結婚的事,他們倆22號辦酒席。李雯說想邀你當她的伴娘。”

什麽情況?伴娘?

“我怎麽沒聽她跟我說啊。”

“誰叫你不看消息。我都給咱們仨另外建了個讨論組。”姚歆在電話那端嗔怪她,“我已經幫你答應了。”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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