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43)

的,說話也似有哽咽道:“我從小捧在掌心來寵愛的女兒,從沒想過,她現在會受這樣的苦。雖知道男歡女愛,乃是兒女們自己的事情,但是庭钰,你自己想想,從小到大,阿媚對你的情意,難道就是妹妹對哥哥的情意嗎?”

“你們是打小的情分了啊,現在卻為了……”吳正剛酒喝多了,人卻并不糊塗,當着安舒童的面,他也不敢如何诋毀安木楊,只能說,“庭钰,既然你現在退了婚,那麽叔叔今天做主,就将阿媚嫁給你。”

齊庭钰忙說:“吳叔您言重了。”

“什麽言重不言重?我在說你跟阿媚結婚的事情,你別打岔。”吳正剛搖搖晃晃的,舉着酒杯出了座位,要去齊庭利那裏。

吳夫人忙拉着丈夫,小聲說:“你別在今天這種場合丢人,快別說了。有什麽話,過了今天後,單獨找齊家說不行嗎?”

“你別管我。”吳正剛不管不顧,掙脫開妻子的束縛,跑到齊庭利那邊去,“雖然你平時從來不喊我一聲叔,不過,我總歸是你長輩。當年你父母還在的時候,對我也是敬畏三分。我們兩家,認識有二十多年了,算得上世交。如果說庭钰結婚了,也就算了,但是他現在單身,難道也不願意娶我的女兒嗎?他到底有多矜貴!”

“爸!”吳媚也坐不住了,尤其當她看到齊庭钰臉色不對勁的時候,心下更是有些發慌,她怕到最後,連朋友都做不成。

吳媚将她爸爸拉了回去,打圓場說:“我爸爸就是這樣,平時不喝酒的,今天齊大哥大嫂請吃飯,他高興,就多喝了兩杯。酒後失言,還請大家不要笑話他。”

“我敬大家一杯酒吧……”吳媚仰頭喝了一杯五糧液,辣得她精致的一張臉,都扭曲了,喝完就伏着桌子趴在一旁幹嘔起來。

恰好安舒童坐在她旁邊,見狀,忙倒了杯白水遞過去。

“喝點水吧。”

吳媚結果,見是安舒童,她道了聲謝謝。

這麽一鬧,當事人都挺尴尬的,而別的人,也有些尴尬。整個飯桌的氣氛,明顯不對勁了。吳正剛酒量不行,被拉回來後,就醉得趴在酒桌上。

吳夫人笑說:“不能喝還要喝,這真是自己找罪受。”

齊夫人道:“喊服務生來,去訂個房間吧,讓他好好睡上一覺。有些事情,等就醒了,咱們再說。”齊夫人說着,就要出去找服務員,吳夫人拉住了她。

“我自己去吧,你招待霍總他們。”吳夫人怎麽敢勞煩齊夫人,便只自己架着自己男人的胳膊,出去了。

Advertisement

那邊,齊庭钰也是一杯接着一杯酒的下肚子,喝得整個人爛醉如泥。等到飯局差不多結束的時候,齊庭钰自己也是不省人事。可嘴裏,卻只念叨着一個人的名字,那便是安木楊。

安舒童就坐在離齊庭钰不遠的地方,聽見他喝醉後,嘴裏還一直不停念木楊的名字,一時間,有些恍惚。她相信,齊庭钰是真的愛木楊的,就像當年的二哥愛自己一樣。本來都已經是訂好的婚姻了,結果非要為了別的男人使勁作,到最後,傷害的,其實還是那個對自己好的。

比如說,她曾經深深傷害了二哥。又比如說,木楊傷害了齊庭钰。

“二哥,我們走吧。”安舒童心中既酸又暖,酸的是,她忽然想到,二哥以前是不是也如齊庭钰這般難過過?是不是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喝酒買醉,然後嘴裏不停喊着她名字?

而她那個時候,人又在哪裏呢?肯定是開開心心挑選着婚紗,準備嫁給她自以為最愛的男人吧……

暖的又是,不管過去如何,至少現在,他們是在一起了。成了夫妻,相親相愛,馬上還要有愛情的結晶了。

與齊家夫婦道了別,霍江城帶着妻子離開。上了車後,安舒童也不顧前面是不是有司機在,她只抱着男人手臂,然後往他懷裏鑽。有幾分撒嬌的意味,小女人姿态十足。

霍江城摸摸她腦袋,漆黑的眸子裏,亮晶晶的,仿佛透着光。

讓前面司機開車後,他則抱着妻子,讓她縮在自己懷裏睡覺。他一雙大手,不停輕輕拍撫着她後背,一下一下的。那手掌溫熱而又具有力量,安舒童舒舒服服趴在他懷裏,聞着他身上的味道,感受着那股子力量,很快睡着了。

雖然沒喝酒,但是酒桌上一直坐着,她也挺累的。這一覺睡得有些沉,一覺睡到第二天一大早。

已經入秋了,天氣也是一天比一天涼爽下來,早上天亮得也比以前晚了些。微涼的清晨,覺總不夠睡似的,安舒童醒來後也不想起床,賴在床上,看着站在床前的男人一件件穿衣裳。

霍江城收拾好後,轉過身來,坐在床邊說:“不想起來就繼續睡,中午開車回來接你,帶你去吃飯。”

“這麽好?”安舒童有些不敢相信,“你可是勞模啊,恨不得晚上都睡在辦公室裏。怎麽現在,中午都有空回來陪我吃飯啦?”

霍江城黝黑的眸子盯着人看,似笑非笑:“什麽時候沒空陪你?我要是時時刻刻陪在你身邊,你受得了嗎?”

“不得了了,二哥也會頂嘴了。”安舒童故意裝着害怕的樣子,身子滑進被子裏,只留出一個腦袋擱在外面,“你……你不會想家暴吧?”

“別鬧了。”霍江城摸摸她腦袋,湊得更近了些,“在家乖乖的,這幾天不舒服,就別操心別的了。”

安舒童這幾天妊娠反應有些厲害起來,常常不愛吃飯,還常常孕吐。本來霍江城不同意她跟着去齊家的酒宴,偏她執拗,非說他身邊肯定有小姑娘在,霍江城沒辦法,才帶着她去。

“我知道。”安舒童手捂着嘴巴打哈欠,“我就當是給自己放個假,好在報社裏有賈青在,我也放心。”

霍江城握住她手,在床邊坐着,直到等她睡着了,他才輕輕替她掖好被角,然後出去。

霍江城下樓的時候,舒雅正在樓下來回徘徊,瞧見霍江城了,忙問:“童童呢?”

“她有些不舒服,我讓她繼續睡了。”他幽深的眸子盯着舒雅臉看了會兒,見人臉色不對勁,忙問,“媽是不是有什麽事?”

舒雅說:“剛剛她二嬸打來電話,說是木楊出事了。木楊昨天晚上被齊庭钰一個電話叫出去,結果卻……”她有些難以啓齒,但是咬咬牙,還是說了道,“結果卻瞧見齊庭钰跟那吳家大小姐睡在一處,木楊受到驚吓,當場從房間跑出來。可外面下了雨,她淋了雨,被人送進醫院去了,人現在都還沒醒過來呢。”

霍江城安安靜靜盯着,目光稍黯了點。

“這件事情,暫時不要告訴童童,我怕她擔心。”霍江城縱然是同情安木楊,但是也緊緊限于那麽幾分同情,在他心裏,自然以妻子身子為重。

舒雅說:“我也跟你想的一樣,童童這幾日孕吐厲害,我也實在不忍心她再操心。行了,我也不告訴她,等吃完早飯,我親自去醫院看一看。”又說,“這都是些什麽事情。”

“我讓陳叔送你。”霍江城說了句。

舒雅匆匆忙忙趕到醫院的時候,薛蓉正哭着坐在床邊,她手緊緊握着安木楊的手。

門外面,齊庭钰也在。看着樣子衣衫不整,該是匆匆忙忙打酒店趕過來的。舒雅見平時溫文儒雅儀表堂堂的男人,現在變成這個樣子,一時間也是感慨萬千。

她搖搖頭,走過去喊了聲:“庭钰。”

齊庭钰本來兩眼無神,目光只空洞盯着一處看,聽到聲音,這才回過神來。

“伯母。”齊庭钰站直了身子,他下巴有些青色的胡渣,眼睛裏也有血絲,整個人憔悴極了。

“你怎麽在這裏,木楊她媽媽不讓你進去?”薛蓉聲音溫和,問話的同時,朝病房裏看了眼,“木楊怎麽樣了?”

132我對不起誰,都不會對不起你

提到木楊,齊庭钰又想起來在酒店那一幕。他隐約記得昨天晚上喝醉了酒,好似迷迷糊糊中給木楊打了電話。之後,他就抱着木楊滾去了床上。他以為自己抱着的是木楊,可早上酒醒了事情辦完了才知道,昨天晚上跟他睡在一起的人不是木楊,而是吳媚。而木楊大半夜的确過來找他了,但是看到了不該看到的一幕後,她就走了。

結果,人卻淋了雨,現在還昏迷不醒。

醫生說,她受到的傷害實在太大,她根本就是不願意醒來。伯母不讓他進去,他又不敢硬闖,怕找了木楊。所以,他只能站在病房外面,遠遠看着幾眼。

“這件事情,都怪我。”齊庭钰擡手抹了把臉,他皺着眉心說,“我也不知道,事情怎麽會搞成現在這樣。”

“你先在外面等等,我進去找薛蓉。她現在在氣頭上,不願意見你,也是正常的。”舒雅搖搖頭,推門進病房去。

見舒雅來了,薛蓉忙起身來。朝舒雅身後望望,沒見到安舒童,她詫異:“舒童呢?木楊也就聽她的話了,她不來,一會兒誰來安慰木楊,我真怕她想不開。”

舒雅說:“這件事情我沒告訴舒童,她這幾天孕吐厲害,我不想她操心傷身。木楊是我看着長大的孩子,我的話,她也該是會聽幾句的。”

薛蓉心中有些不高興,但是也沒再說什麽。

舒雅坐在床邊,看着安木楊慘白的一張小臉,有些心疼地說:“這孩子也是命苦,三天兩頭往醫院跑。本來身子就不好,還這樣糟蹋……這往後,真怕她越發落下什麽病根。”

“這件事情說起來,真不怪我們木楊。”薛蓉真是有一肚子苦水要倒,本來昨天晚上齊庭钰給木楊打電話,她還挺高興的。

木楊大半夜跑出去,也是她慫恿的。本來她也是好意,想着木楊能夠跟齊庭钰順順利利在一起。可是誰又想得到,木楊去了後,見到的,卻是齊庭钰跟別的女人睡了。

不是喝醉酒後穿着衣服躺在那裏那麽簡單,他們兩個是……是真的發生了男女關系。

“這種時候,你也比說這些話了。要我說,昨天大半夜的,你既然知道,就不該讓木楊出去。”舒雅是越來越不喜歡這個妯娌了,覺得她以前還算好,現在所作所為,真是一再刷新了她的三觀,“木楊身子本來就不好,現在夜裏天涼,你還叫她往外面跑?”

“是齊庭钰那小子給她打電話的呀。”薛蓉委屈。

舒雅說:“你是木楊母親,心裏應該有數。那麽晚了,就算齊庭钰親自打電話,又怎麽樣?有什麽事情那麽着急,非得大晚上去說?第二天不能說?”

“大嫂,你這麽說,那我真是沒法說了。你這心明明就是長偏了的,你對我有偏見,我說什麽,那都是錯的。”薛蓉氣得一屁股坐在旁邊,索性不再說一句話。

舒雅也不再理睬薛蓉,只握住安木楊的手說:“這個世上,沒什麽坎兒是過不去的。一個人走了,總還會有別的人為你而來。咱們的命都是自己的,生活也是自己過出來的。所以,或許離開一個人會覺得痛苦,但是痛苦傷心難過之後,我希望,你還是能夠堅強的活下去。”

“人都是為自己而活的,而不是別人。或許再過個幾年,你會覺得,自己現在的這種行為,很傻。人都會慢慢成長的,伯母知道你是個純良的好孩子,希望你能夠快快樂樂的。”

安木楊眼角流出淚來,人卻依舊沒有醒。

薛蓉看到了,忙喊:“醫生!醫生!”

“你小點聲音。”舒雅皺眉睇了眼薛蓉,而後伸手,替安木楊将臉上的淚漬擦掉。

安木楊這才緩緩睜開眼睛來,其實她早醒了,她只是不想醒,不想面對所有人,這才一直閉着眼睛裝睡。

薛蓉看到這一幕,都驚呆了。

“木楊,你醒了?”薛蓉猶猶豫豫問,“還是說,你一直都是醒着的?”

安木楊臉很蒼白,嘴唇也沒什麽血色。聽到媽媽的話,看了眼,她沒說什麽。

“齊庭钰在外面嗎?”安木楊聲音很低,帶着點沙啞,“我想見他。”

“他在外面呢,媽去給你叫去啊。”薛蓉雖然将齊庭钰攔在了外面,但并不是真的想女兒跟他徹底斷絕了關系,她這樣做,不過就是想讓齊庭钰覺得愧疚木楊罷了。

薛蓉走到門口,冷眼看着齊庭钰:“木楊醒了,喊你進去呢。”

齊庭钰一怔,立馬推門闖進病房裏來。伏在病床前,看着躺在床上的面色蒼白女人,他愧疚得滿臉痛苦。

“對不起,木楊。”齊庭钰悶着腦袋,他雙手緊緊攥住安木楊的手,男人痛苦得哽咽。

舒雅起身說:“你們兩個有話好好說,把事情都說開了。”又看向薛蓉道,“你陪我出去,給他們買點吃的。”

薛蓉有些不願意走,就怕她走了,女兒會說什麽放棄不放棄的話。

舒雅道:“讓他們兩個安安靜靜呆會兒吧,你呆在這裏,叫他們怎麽說話。”

薛蓉皺着眉頭離開了,舒雅出去後,順便将門帶上。

安木楊望着齊庭钰,見他一夜間,仿佛蒼老了許多,她心中也不是滋味。

“我知道,你肯定不是主動的。”安木楊還是願意相信他,“你喝多了酒,幹了糊塗事情,我也不會怪你。其實,我是沒有資格怪你,我算你什麽人?”

“不,木楊,這是我的錯。”齊庭钰見她說得可憐,心中更是難受,他緊緊攥住她手道,“是我的錯,是我對不住你。”

安木楊扯唇淺淺笑起來:“你怎麽會對不起我?庭钰,其實說起來,是我對不起你。想當初,如果不是我自己矯情的話,現在,我們應該已經結婚了。如果不是我,大哥大嫂也不會對我有意見,而你,也就不會喝酒買醉了。”

齊庭钰悶着頭,不知道是笑還是哭。

安木楊伸出另外一只手去,輕輕将男人腦袋抱進懷裏:“庭钰,我真的不怪你。我只是……我想,我是吃醋了。看到你跟別的女人睡在一起,我很難過,我很羨慕,又很嫉妒。我也怕,怕你離開我,怕你真的徹底不要我了。”

“怎麽會?我怎麽會不要你……”齊庭钰抱着安木楊,下巴抵着她肩頭,溫柔的聲音響在她耳畔,“我不要誰,都不會不要你。”

安木楊昨天晚上的确是生氣難過,但是今天,又覺得心中松了口氣。之前那事情,是她對不起庭钰,但是現在,兩人算是扯平了。既然扯平了,那她以後在齊庭钰跟前、在齊家大哥大嫂跟前,就不必再低聲下氣。

但是安木楊完全忽略了一點,那就是……齊庭钰睡的不是別人,而是現在當紅女星吳媚,也是吳家大小姐。

這件事情,就算齊家願意私了,吳家那邊,也是不願意的。齊庭钰一整天都呆在醫院陪安木楊,差不多到了傍晚,接到了自己大哥大嫂的電話。

“好,我現在回去。”齊庭钰接電話時候的表情特別嚴肅,挂了電話後,他對安木楊道,“家裏出了點事情,我現在得回去。”

“那你快去忙吧,我沒事的。”安木楊也不無擔憂說,“你放心吧,我會好好養病。”

“等我。”齊庭钰俯身,在安木楊額頭上親了下,這才念念不舍離開。

齊庭钰離開後,薛蓉笑着進來說:“木楊,還是你厲害。這樣一來,庭钰整顆心,可都在你這邊了。現在他覺得愧疚于你,你這輩子,都能永遠牽制得住他。”

“你覺得這是很值得高興的事情嗎?”安木楊冷臉看着自己媽媽,“媽,你拿我當什麽了?”

133兩百萬就想買斷愛情嗎?

“木楊,你怎麽這樣說媽媽?媽媽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薛蓉是實在不能理解女兒的,明明她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們母女兩個好,為什麽木楊總是一副看仇人似的看她。

“好了,不說這些了。”安木楊躺下去,側身睡着,想着自己的事情。

那邊齊庭钰開車回家後,就見吳家夫妻跟吳媚都在。自家大哥大嫂也在客廳坐着,見到他回來了,笑着招手示意他坐過去。

吳媚也在,齊庭钰瞄了她一眼,神色有些不自在。從小到大,他是完全拿吳媚做妹妹待的,從沒有過一點那方面的肖想。他也覺得,他跟吳媚不合适,雖然兩家多次有意撮合,他都拒絕了。

一個從小被自己當做妹妹的人,結果他卻睡了人家,這讓齊庭钰總歸不自在。

“庭钰哥。”吳媚倒是落落大方,她爽快地站起身子來,指着自己旁邊說,“你坐這邊來吧。”

齊庭钰淡淡笑笑,沒過去,只在最外邊撿了個位置坐下。而後,目光落在吳父吳母臉上,開始道歉說:“對不起……那件事情……”

吳正剛哈哈哈大笑起來:“你們男未婚女未嫁的,有什麽?再說了,現在都是什麽年代的,也不時興什麽婚後才能同床那套。我們吳家管家女兒雖然嚴格,但是也沒有到變态的那一步。你跟阿媚從小關系好,咱們兩家知根知底的,誰還不放心誰?我看這樣,不如趁這個機會,将婚事定下來吧。”

“訂婚?”齊庭钰黑眸驟然暗沉下去,他顯然是沒有想到的。

“不然呢?你睡了阿媚,就是白睡的?”齊庭利面色鐵青,他真是想不到,這個弟弟,竟然是這種人,“庭钰我告訴你,是你對不起阿媚,現在吳家叔叔嬸嬸不跟你計較,你別得寸進尺。”

“不是……這件事情,是當時酒喝多了。其實我跟阿媚……我們……不适合。”齊庭钰說話有些語無倫次起來,他看向吳媚,一臉嚴肅,“阿媚,你怎麽說?”

吳媚昨天晚上也喝醉了酒,不過,她沒有齊庭钰醉得厲害。所以,做那種事情的時候,她是清醒的。

她本來就喜歡齊二哥,現在又把自己完完整整全部給了他,她自然是願意一輩子都跟他在一起的。就算……就算昨夜他嘴裏一直喊着的是別人的名字,她也不在乎。

“庭钰哥,你想讓我說什麽?”吳媚覺得難過,“你我現在都已經這樣了,難道,你想當做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嗎?我是在娛樂圈裏混,但是我有今天的這一切,都是靠着自己演技爬上去的,我的私生活,很規矩。”吳媚情緒有些激動,她很快眼裏便有了淚,紅着眼圈說,“你應該知道的,昨天晚上,是我的第一次。”

“夠了!”吳正剛聽不下去,壓低聲音斥責女兒,“也不看看現在都是些什麽人在,又不是只有你們小兩口,怎麽說話呢。”

吳夫人拉着女兒坐下,又看向齊夫人道:“庭钰這是什麽意思?難道,這事情,就打算這麽算了?”

“不可能的。”齊夫人保證,“庭钰不是那種不負責任的人。”

“那……那個安家的小姐呢?她可是霍夫人的姐姐,要是……”

“你放心吧,那個安小姐跟庭钰的婚禮,早就取消了。”齊夫人說,“而且,還是安小姐自己親口說的。至于霍夫人那兒,我也親自去問過了,她說一碼歸一碼,感情歸感情,生意歸生意。談婚論嫁這種事情,與霍齊兩家的生意,無關。”

“那就好。”吳夫人笑起來,“那這麽說的話,庭钰跟阿媚的婚事,就這麽訂了吧。咱們兩家知根知底了,那些什麽聘禮啊嫁妝啊,不過都是走個形式而已。”

“這話我贊同。”齊夫人也說,“不過,該做足的面子功夫,還是得做足了的。免得,讓外人笑話咱們。聘禮的話……”

“我不贊成這門婚事。”齊庭钰不想跟吳媚結婚,他心裏只愛安木楊,“一碼歸一碼,昨天晚上的事情,是我對不起阿媚。要我怎麽補償都可以,但是結婚……我不答應。”他英俊的臉上有着微怒,看向吳媚,“阿媚,除了結婚,你要我答應你什麽,都不是問題。昨天晚上的事情,哥哥向你道歉。”

吳媚冷笑:“庭钰哥,那種事情,是道歉就可以解決掉的嗎?好,你說不想結婚,那好,我也不為難你。”

說罷,吳媚起身,拎着包。

“大哥大嫂,我先走了。”

“阿媚,你別走。”齊夫人喊着,将人拉住,又看向小叔,“庭钰,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混賬話?我告訴你,休想跟那個安木楊再在一起。公公婆婆不在,我這個做大嫂的,說了就是算數。”

齊庭钰不敢跟大嫂頂嘴,只能轉身要走。

“站住!”齊庭利沉沉喊了聲,他慢悠悠站起身子來,走過去,擡起手來就是一個耳光,“自己做了混賬事情,現在你叔叔嬸嬸好好來說事情,你就是這種态度?”

“好了,庭利,你別動手。”吳夫人打圓場說,“有話都好好說。”

“你說,你到底什麽态度?”齊庭利是真的發了火,他真是想不明白,弟弟什麽時候變成這種樣子的人了?

齊庭钰沒什麽反應,只說:“我只愛木楊,我只會娶她一個人。至于別的,我會以其它方式補償。”

“誰要你的其它方式補償。”吳媚傷透了心,哭着跑走了。

“阿媚。”吳夫人着急,也跟着女兒走了。

吳正剛起身,對着齊庭钰冷冷哼聲,而後大步離開。

等吳家三口人都走了後,齊夫人好生說:“庭钰,你別做傻事。事情既然發生了,不是你簡單三言兩語道歉就可以解決得了的。你不是小孩子了,做事情,總該要有擔待吧?”

齊庭钰彎腰在沙發上坐下來,垂着頭,一聲不吭。其實,他心中也是痛苦的,只是現在後悔莫及。

過了兩天,齊夫人拎着親手煲的烏雞湯,去了醫院探望安木楊。

見到齊夫人來了,安木楊忙合起手上正拿着看的書。人也坐正了些,看着齊夫人,有些小心翼翼的。

旁邊薛蓉,倒是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來。

“您怎麽來了?”安木楊想不到,齊夫人竟然會過來探望她。

齊夫人說:“知道你生病住院了,我就來看看你。怎麽樣?身子好些了嗎?”

“已經好很多了,謝謝您關心。”安木楊說話也是細聲細氣,“您過來,是有什麽話想說嗎?”

齊夫人将烏雞湯遞給薛蓉說:“我親手煲的湯,你盛一碗出來,讓木楊喝吧。”

“她剛剛吃過飯,現在,估計還喝不下。”薛蓉并不領情。

齊夫人也無所謂:“那就先放着吧。”又看向安木楊道,“我過來,的确是有些事情想跟你們說。我知道你們可能也不歡迎我,總之,我就長話短說了。”

“我知道你們母女現在困難,缺錢。所以,我打算給你們二百萬,只希望別再纏着庭钰。”齊夫人話說得直接,沒有拐彎抹角。

安木楊眼神一點點黯淡下去,果然,她是來說這些事情的。

“庭钰……他怎麽說?”安木楊知道,庭钰肯定是愛她的,只是,齊家夫妻不再喜歡她。安木楊心中難過,但是又覺得,如今成了這樣,也是怪她自己的。

齊夫人說:“庭钰怎麽想的,你會不知道嗎?木楊,你就當做行行好,別再纏着我們齊家了。你這樣的人,我們齊家也是實在消受不起。想當初,我們是真心不在乎別的,就希望你跟庭钰在一起的,但是你怎麽做的?你得摸着自己良心問問自己,我們齊家,可曾虧待了你們母女?”

“齊夫人,話不能這麽說。”薛蓉聽不下去了,“談婚論嫁,是兩個孩子自己的事情。再說,就算是古時那種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也得庭钰爸媽親自來說話。你不過就是庭钰的嫂子,恐怕,還輪不到在這裏說話吧?”

“媽,你別亂說話。”安木楊拉着自己媽媽,“庭钰從小,就是齊家大哥大嫂帶大的。”

“木楊,她現在都欺負到咱們頭上來了,還要怎麽好好說話?呵~兩百萬?兩百萬算什麽,就想把我們打發了?”薛蓉不在乎這兩百萬,因為她覺得,只要傍住齊庭钰,以後還怕弄不到兩百萬嗎?

“看看,看看,狐貍尾巴露出來了吧?嫌錢少?你們是不是覺得,只要能夠傍住庭钰,以後吃穿不愁?”齊夫人算是看透了,“庭钰就是傻,到現在,都沒有看出你們母女真正的嘴臉來。他還以為,安家大小姐,是真的愛他呢。”

“話不能說的這麽難聽,我家木楊跟庭钰,絕對是兩情相悅的。”薛蓉不肯承認自己的私心,照死了說他們相愛。

“相愛?”齊夫人就呵呵呵了,“既然相愛,為什麽見庭钰睡了別人,還能不争不吵的?與其說愛庭钰這個人,不如說是愛他身上的價值吧?我實話告訴你們,庭钰若是違背他哥的意思跟安大小姐在一起,我們夫妻可以保證,他一分錢都別想拿得到!木楊小姐若是真為他好,千萬別這樣害了他。”

134祝你新婚快樂

安木楊看得出來,這齊夫人,是鐵了心來給她難堪的。她再說什麽,也是無用。

所以,安木楊并不想再與齊夫人說什麽。她冷了臉來,下了逐客令。

“你走吧,我不想見到你。”安木楊平時瞧着溫順乖巧,平時話也很少,常常都沒有什麽存在感,與人說話,也是柔柔弱弱的,一副弱不禁風的林妹妹樣子,但是她并非真的就願意做個透明人。

她是有思想的一個大活人,她渴望的,自然也是站在頂峰被人仰望。可是因為身體的緣故,她從小就自卑,從小就喜歡躲在暗處偷偷去看別人。可正是這種性質自卑的人,一旦發起脾氣來,那摧毀力也是不可小觑的。安木楊冷了臉的樣子,讓齊夫人微微愣了會兒神,總覺得有些可怕。

但很快,她就鎮定住了道:“安大小姐,我今天說的話,希望你能夠記得住。”

安木楊目光猶如覆蓋了一層寒冰,面如冰山般冷漠:“你放心吧,我還沒有那麽賤。我不會傍着齊庭钰不松手,但是也請你轉告齊庭钰,讓他以後不要再來找我。”

“我會的。”齊夫人淡淡丢下一句話,轉身便走了。

等齊夫人走後,薛蓉着急了說:“木楊,你別理她,她只是庭钰的嫂子而已。就算是庭钰媽又如何?這念頭,婚姻自由,誰都做不了誰的主。”

“你也別真的太傻,庭钰若是再來找你,你裝着意思着往外推一推也就算了。媽可警告你啊,你這回可千萬別把人推沒了。”

“夠了!”安木楊實在受不了,怒吼一聲,她皮膚本來就白皙,這般用力一聲嘶吼,整個人從臉到脖頸處,全部都染上一層淺淺的粉色,她氣息不穩,只瞪着薛蓉,“你也出去,讓我一個人安靜會兒。”

“木楊你……”薛蓉還想拿母親的身份壓一壓女兒,因為她覺得這招管用。

哪知道,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女兒又吼了一聲。薛蓉也是有些吓着了,一時間,竟然說不出一句話來。別說是別人了,就是她,此刻也覺得女兒這個樣子真是可怕。

“行,那你好好休息。”薛蓉擡眼又看了眼人,真怕她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來,也是不敢再招惹,便走了。

安木楊裹着被子側身躺下,很快,兩道熱淚便劃過她的臉。她只是流淚,卻并沒有哭出聲音來。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齊庭钰再來找安木楊,安木楊不是不見,就是見了後态度也十分冷淡。任由齊庭钰說什麽、保證什麽,安木楊都不搭不理。

一次次受挫敗,齊庭钰也是覺得累。他覺得,木楊還是不相信他,還是在怪他。

但同時,他又覺得,事情不就是怪他的嗎?是他的錯,是他酒後亂性,一時大意了。現在,他是左右不是人,他一口氣,辜負了兩個那麽好的女孩子。

後來安木楊出院,齊庭钰來醫院便再找不到人。去葉雪住的別墅找人,也只是被告知,早搬走了。

齊庭钰找到安舒童,想從她那裏打聽安木楊的下落。安舒童在家養胎,接到齊庭钰的電話,她眨了下眼睛說:“木楊不想見你嗎?”

“是,她不想見我。”不過短短半個月時間,齊庭钰整個人憔悴不少,說話的時候,原本挺直的腰背也略微駝了些,他聲音也是沙啞的,“我去了葉姨的別墅,但是聽說早搬走了。我想,你應該知道她人在哪裏,所以,便冒昧給你打了電話。霍夫人,我真的想找到她,還請你告訴她的住址。”

安舒童也是有些為難:“齊總,不是我不幫你。只不過,既然木楊現在不想見你,我若是告訴你的話,她會恨我的。要不等她消消氣吧。再過幾天,你再打電話去試試?”

那邊,齊庭钰沉默了好久。安舒童連連“喂”了好幾聲,他都沒說話。

直到安舒童以為他不會說話了,準備挂斷電話,那頭齊庭钰才說:“吳媚懷孕了,我的孩子。我現在需要木楊一句話,她若是跟定了我,我哪怕什麽都不要,也要跟她在一起。如果她……”齊庭钰聲音略有哽咽,他平複了好久,才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