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44)

算穩住情緒,“如果她堅持不肯見我的話,那麽……我要結婚了。”

安舒童是後來才知道那天晚上的事情的,之後跑去醫院看安木楊的時候,安木楊已經好得差不多。她沒有見過安木楊最為憔悴柔弱的樣子,所以,也并不能想象得到這件事情到底有多糟糕。

但是現在齊庭钰說他要跟吳媚結婚,安舒童才算明白,他跟木楊,估計是完蛋了。

齊庭钰算是有原則的人,他對木楊的愛,也是熾熱濃烈的。他不管木楊家世怎麽樣,也不管她是不是身體不太好,他只是覺得他愛木楊,所以願意跟她在一起。

愛得這麽純粹的一個男人,現在卻放棄堅持,要選擇妥協和別人結婚。安舒童覺得,怕是事情很嚴重。

“齊總,我先給木楊打個電話,好嗎?”安舒童還想挽留,但是話說出口,她又覺得自己自私。

那個吳媚懷孕了,如果齊庭钰不能負責的話,那他就是渣男。她現在還幫着齊庭钰和木楊,未免也太殘忍了些。她也是要做媽媽的人了,她懂為人母的那種感覺。

“我等她電話。謝謝。”齊庭钰只說了句,之後,便挂了電話。

安舒童手機捏在手中,猶豫了好久,還是将電話給安木楊撥打了過去。連續打了三個,直到第三個電話的時候,那邊安木楊才接起。本來安舒童都要放棄了,結果電話通了,她都有些沒有緩過神來。

“喂?木楊……”安舒童主動開口說話,那頭沒聲音,安舒童繼續說,“剛剛齊庭钰給我打了電話,說要問你的住址。”

“別告訴他。”安木楊堅持,“我不想見。”

安舒童沉默了會兒,還是說:“之前都勸你跟他在一起,但是現在……我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剛剛齊庭钰說,吳媚懷孕了,孩子是他的。他說只要你願意跟他在一起,他可以什麽都不要。如果你不肯再見,他要結婚了。”

安舒童說這些話,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一個不小心,便傷了安木楊的心。

那邊,安木楊情緒倒是還好的:“是嗎?那我恭喜他了。”

“木楊,你……真的打算放棄了?”安舒童咬唇問。

其實安舒童也覺得,木楊跟齊庭钰的這段感情,還挺一波三折的。本來是一段上好的姻緣,她都預料得到,兩個人當初若是直接接了婚的話,肯定會相親相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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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中間出了個小插曲,将一切都打亂了。而且,也是木楊先放棄的。

“那我還能怎麽樣呢?呵~”安木楊自嘲一笑,“舒童,我不是你,我沒有你的好運氣。我不是你,我也沒有你的自信,沒有你的號身體。我是安木楊,一個渺小到不起眼的小角色,誰會在乎我?”

“我身邊……沒有一個霍二哥。”安木楊微微仰頭,熱淚劃過她臉龐,她輕輕閉了下眼睛。

安舒童沒再說話,畢竟,運氣這種東西,是不好說的。她今生能夠遇到二哥,真是上天對她最大的眷顧。

“緣分這種東西,是很奇妙的。或許放下了齊庭钰,将來會遇到另外一個更值得你去愛的。”安舒童不知道怎麽說話,也只能這樣安慰她,“木楊,你要相信,不管發生什麽事情,我們都要對生活充滿希望。”

“我知道的。”安木楊忍着不抽搐,只說,“我會好好活着,我的人生,還很長呢。”

“那我……一會兒便直接跟齊庭钰說了?”安舒童覺得這種情況下,也該是他們兩個徹底斬斷情絲的時候了,她不想木楊夾在這段感情中痛苦。

不想拖泥帶水,有些事情,還是快刀斬亂麻的好。

“你說吧,我是不會再見他了。”安木楊聲音很輕,說完後,就挂斷了電話。

安舒童沒有給齊庭钰打電話,只是編輯了一條短信發送過去。短信內容大意就是說,祝福他跟吳媚。

齊庭钰坐在辦公室裏,正在焦急地等着安舒童的電話。手機緊緊攥在掌心,他俊逸的一張臉,滿是焦急與愁緒。

手機震動了下,他忙手忙腳亂去看。按亮了屏幕才發現,不是電話,而是短信。齊庭钰修長手指輕輕點在屏幕上,他有些不敢點開,因為他也猜測得到,若是有消息,不會只發短信。

內心掙紮猶豫了好會兒,才将屏幕點開。果然,短短幾個字,只是祝福他新婚快樂的短信。

正在齊庭钰痛苦愣神的時候,安舒童又發過去一條短信:別再打攪木楊。

齊庭钰疲憊的身子輕輕往後仰去,靠在皮質沙發靠背上,他頭微微仰起,雙目阖上。手微垂落,白皙修長的大手,落在椅邊,那雙手還攥着手機,他手指關節發白。

沉默了好久,齊庭钰才坐正身子來,編輯一條短信發送過去給安舒童。

謝謝。

135孤獨的向日葵

自那回安舒童給齊庭钰發了短信說清楚事情情況後,齊庭钰便再沒去找過安木楊。他知道,就算沒有他,霍夫人肯定也會好好照顧木楊的。既然他選擇了跟吳媚結婚,那麽,便必須斬斷過去的一切,他不能腳踏兩只船,既做了別人丈夫,卻還私下與另外一個女人藕斷絲連。

安木楊無疑是他最喜歡、最欣賞的那種類型的女孩子,可是命運弄人,他們的感情一波三折,他們最後不能在一起。

很快,齊吳兩家聯姻的消息,便放了出去。因為兩家是世交,所以,很多東西都很好談。兩家的意思是,免得夜長夢多,都想盡快舉行婚禮。

至于結婚證,早在齊庭钰與安木楊斷幹淨後沒幾天,齊庭钰主動提出了領證。

現在除了一場形式意義的婚禮,其實齊庭钰跟吳媚,已經算是真正意義上的夫妻了。因為已經到了金秋十月,天氣冷了下來,本來齊庭钰的意思是,到明年春天再辦婚禮。但是吳媚肚子裏的孩子已經一個月了,等到過完年就顯懷了,吳家總歸是愛面子的,不想到時候請了好多圈內同行來看自己的笑話。

所以,這場婚禮,便決定在十一月舉辦。酒店臨時定的,但是因為齊吳兩家在錦城都頗為有勢力,所以,通個方便還是可以的。在皇廷舉辦,這段日子,兩家都忙得很,卻也都很高興,忙着給親朋好友發送請帖。

吳媚是個明星,當閃婚的消息放到微博上後,粉絲瞬間漲了好幾萬。吳媚在圈內算是有些實力的當紅小花旦,比起別的流量小花來,她的演技還是公認的。

平時為人也算低調,除了配合新劇宣傳外,基本上都沒有什麽緋聞跟炒作。就算因為拍戲而傳出一些緋聞來,她也會讓公關以最快的速度去處理好。

在圈內風評也不錯,結婚了,圈內不少人轉發微博祝福。

因為齊庭钰是娛樂圈圈外人,所以吳媚保護得挺好,微博上并未過多透露關于齊庭钰的消息。但是很多八卦小網友的戰鬥力是非常強盛的,不過短短幾天功夫,就将齊庭钰給扒拉了出來。

瓷磚小王子,是網友送給齊庭钰的外號。因為齊家是做瓷磚生意的,所以,齊庭钰便得了這個稱號。

扒到身份,當然,之前跟安木楊的那段訂婚風波,也順勢被扒了出來。于是一瞬間,安木楊曾經悔婚的那段新聞,又被翻了出來,炒到熱搜,而安木楊,也被推到了風尖浪口上。

因為安木楊現在住的是霍江城名下産業,所以,暫時那些狗仔隊還找不到安木楊的住處。不過在往上,安木楊的照片被傳瘋了,之前那段悔婚的視頻也被翻了出來。還有安家,安振業,都被拉了出來供廣大網友們吐槽,作為茶餘飯後的談資和笑料。

安舒童這些天刷微博,盡看到這些東西,不由得氣得要死。霍江城晚上回來,見妻子人蔫蔫的,好似沒什麽生氣。

他坐過去,擡手在她額頭上探了探,皺眉問:“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這裏不舒服。”安舒童擡手指着自己心口位置,卻奈何,她因為在家的緣故,只穿了件近身的上衣,上衣有彈性,将她上身玲珑有致的身材勾勒得很好。

她手指的地方,就是兩座山峰的中間。

霍江城目光沒落在峰谷,而是落在了峰頂。他本就晦暗莫測的眼神,此刻變得越發晦暗起來。那眼底,似是有翻滾着的濃濃江浪,怎麽都融化不開。

安舒童順着他目光看去,臉瞬間氣得煞白。

“二哥,我在跟你說正經事情呢。”她真是好生氣。

“嗯,我知道,你說。”霍江城目光艱難挪開,移到人白皙的臉上,卻見她皺着臉,“怎麽了?”

“你自己看看。”安舒童将抱着的Ipad遞過去,“真是一點節操都沒有,雖然我也是新聞媒體人,但是我平時最看不起的,就是這種人了。還有啊,網上不少人,明明就是故意帶節奏,把木楊罵得一文不值。”

那些人,敢罵安木楊,卻是不敢說安舒童一個字的不好。不但沒說安舒童不好,反而在踩安木楊的時候,還順帶着擡高了安舒童。

網上說,安舒童才是真正的白雪公主,才是天之驕女,才是山巅上最白的那抹雪,天空中最亮的那顆星星。安木楊算什麽?什麽都沒有,什麽都不是,能嫁去齊家就不錯了,她還好意思悔婚。

霍江城護妻是有目共睹的,安舒童被保護得很好,很多營銷號不敢得罪霍江城,自然只說安舒童的好。但是這種捧高踩低的做法,也實在叫人讨厭了些。

霍江城手指輕輕劃了幾下,就看不下去了,而後掏出手機來,給高清打了電話,讓高清去處理一下。

“二哥,你真好。”安舒童就知道,只要她開口了,二哥肯定會插手這件事情。

一旦他插手了,事情便會處理得很好。安舒童跪站在床上,身子貼了過去,她整個人身子落在霍江城懷裏,撒嬌。

霍江城本來還有些疲憊的,但是現在見嬌妻就坐在懷裏,他心情一下子明朗起來。将人抱到腿上,親了親她耳朵後面細細的絨發,然後輕聲問:“今天在家有沒有很乖?”

“很乖啊。”安舒童回答得堅決,指着旁邊一堆吃食,還有床上的書,“注意營養均衡,還有,我也在早早進行胎教了。”

霍江城輕輕笑着,手擱在她小腹上,他心想,這裏,有他的崽兒了。

仿佛恍惚間,他都已經人到中年了。三十三歲,等這個小崽子将來上小學,他都四十了……時間過得可真是快啊。仿佛,她穿着開裆褲留着鼻涕站在他跟前哭,那還是昨天的事情。

霍江城不知道為什麽,這些日子來,他常常會想到一些過去的事情。偶爾的,心中也會有些懼怕,主要還是怕這般美好的生活,不能夠長長久久過下去。

人終會老,也終有一死。他想,若是哪天他死了,定然會舍不得妻兒。

“你在想什麽呢?”安舒童見他神色似是有些不對勁,雙手環住他脖子的同時,臉也側過去,歪着腦袋在看他側臉,“是不是有什麽心事啊?”

“有心事,是肯定的。”霍江城抓住她一只軟綿的小手往嘴邊親了親,而後黑眸攢笑說,“不過也沒什麽,就是最近總想起小時候的事情。想着,時間過得快,一轉眼,都那麽多年過去了。就怕再一轉眼,你我都老了。”

安舒童笑起來:“二哥,你怎麽也悲春傷秋,想這些事情啊?你放心,二哥就算老了,也是最英俊的老帥哥。”

最英俊的老帥哥?霍江城皺眉,輕輕笑起來。

将人抱住,順勢往床上倒去。只不過,他不敢壓在她身上,只是他仰躺在床上,讓她睡在自己身上。

夫妻兩個,也沒說什麽話,就這樣安安靜靜躺着。很快,霍江城便阖眼睡了過去。

安舒童輕輕翻身下來,挨着他,躺在他身邊。她手緊緊攥住他手,側頭望了眼,笑着在他身邊繼續睡。

霍江城讓高清去處理微博上的事情,高清不敢懈怠。高清能坐到現在這個位置,能跟在霍江城身邊,手腕和能力不是一般人比得了的。所以,很快,高清便處理了這件事情,微博上那些視頻以及幾個營銷大V發的微博,全部都被删除了。

“木楊,好像沒人罵你了。”薛蓉刷着微博,看到那些大V的微博都删了,忙開心地說,“好了好了,你自己看。”

安木楊卻偏過頭去,根本不想看,只說:“看了又怎樣?罵我怎樣,不罵又怎樣?那些人,不過就是鍵盤俠,網上隐藏着身份和他們的容貌,他們一個個蹦跶得厲害。可如果真正面對面對峙的時候,說不定是什麽蛇鼠之輩呢。”

薛蓉嘆息:“肯定是有人背後在幫你,不知道是不是庭钰。”提到齊庭钰來,薛蓉心裏真是一肚子委屈要訴說。

“好了媽,別再提他了行嗎?”安木楊看都懶得再看自己媽媽一眼,只是語氣特別強硬,“人家都忘記了,我非得再緊緊抓着過去不放嗎?”

“好好好,不提不提。”薛蓉也知道,這件事情,再無挽回餘地,“只是……你也不小了,總歸要談戀愛結婚的吧?我看不如這樣,我去找你妹妹,她不是常常出入那些上流社會的圈子麽,讓她幫你物色一個。”

“好了。”安木楊起身,往畫室去,只冷冷丢下一句話,“以後我的事情,您別管。”

話音才落,“啪”的一聲,是厚重的實木門關上的聲音。薛蓉怔愣坐在外面客廳,望着女兒身影消失的方向,一時間覺得,女兒跟從前,越來越不一樣了。

以前她多乖順,而現在,她會對自己發脾氣了。以前她會心疼自己,自己說什麽,她都聽。但是現在,她有自己的想法,她有主見了。薛蓉覺得心寒,到頭來,她真的什麽都沒有了。

安木楊站在畫室裏畫畫,畫上,是一片黃色的花海,花海中站着一個小女孩。小女孩沒有正面,只是一個背影。她一個人安安靜靜站在大片向日葵中間,望着遠處。

黃色是暖色調,明明畫上一片明晃晃的耀眼,但是細細去看,卻會發現,這幅畫,其實是孤獨的。

136怎麽會看得起我這個小作坊?

安木楊雖然從小體弱多病,不能夠如其他孩童一樣,正常背着書包去學校上學。不過,薛蓉對于女兒的栽培,還是很用心的。薛蓉本來也是出身豪門,對于女兒,自然有很大的期望。所以,琴棋書畫,她都給女兒請了老師家裏來教學。安木楊對于別的興趣一般,但是唯獨對于畫畫,她是很有興趣的。

平時沒事的時候,總喜歡一個人呆在畫室裏畫畫。她畫過很多畫,從小到大,她畫的畫紙疊起來,得有她半人高。

以前,安木楊畫畫,不過就是覺得孤獨,她想安安靜靜抒發一下自己心中的感情罷了。但是日子過到現在,總是有些窘迫的,而她,也真的不願意再去靠別人。

所以,有一技之長了,安木楊便想着,或許有一天,她可以靠畫畫養活自己和母親。安木楊畫好那幅向日葵少女後,收了筆,一個人安安靜靜在窗戶前坐了好久,直到天都完全黑透了,外面薛蓉喊她出去吃晚飯,她才回過神來。

手機就在身邊,她拿過手機來,登陸微博。

她一直都是有微博的,不過,平時基本上從不在微博上發表什麽,連轉發都很少。所以,到現在,私人微博上,也只是那幾十個僵屍粉而已。

安木楊心裏是有個想法的,她覺得這次微博事件,或許是她展露頭角的一個機會。反正黑紅也是紅,只要她紅了,只要她的畫能夠為更多人看到,甚至,能有人買她的畫,那麽,她就算是事業有了起步。

安木楊是聰明的,她知道自己該抓住這次機會。所以,掙紮一番後,她将微博昵稱改成真名,然後,艾特了不少微博大v,其中,不少包括剛剛還在微博上怒罵她的那些大v。先是出來解釋一番,解釋她跟齊庭钰早就沒了關系,之後,便是給齊庭钰和吳媚送上祝福。

以上,這是第一條微博。緊接着,她便發送了第二條,第二條微博附上兩張照片,一張是那張向日葵少女,而另外一張,則是她站在畫室裏的自拍照。

安木楊氣質典雅溫婉,黑長直的頭發,再配上一張标準的鵝蛋臉,顯得她特別減齡,特別清純。快要三十歲的人了,可看起來,就只有二十出頭的樣子。

畫室很大,她光又借的好,臉上挂着淺淡的笑容,顯得整個人特別有精神。

安木楊先後發表完兩條微博後,關了手機,出去吃飯。等再回畫室來的時候,她那兩條微博的轉發量,已經過千了。安木楊自己都覺得有些驚訝,她看着微博上的四位數評論條數,有些不敢戳開看。包括,右上角那處的提醒粉絲數,以及幾百條的未關注人私信。安木楊此刻心情還是有些激動的,她從不知道,原來微博的力量,這麽強大。

輕輕顫着手指,安木楊一一點開評論來看。

本來以為差不多都是罵她的,不過,一眼望去,看起來還好。當然,也有不少罵她的,比如說她是綠茶,說她故作輕松,其實心裏羨慕嫉妒恨,她不放在心上,她想,這些罵她的,肯定是吳媚的粉絲。她只撿着好的留言看,誇她長得好,誇她畫畫好,還有祝福她的……安木楊心中有一絲絲溫暖,來自陌生人的關心,總讓她覺得高興的。

沒有過多關注這些,安木楊關掉手機,只是繼續呆在畫室裏畫畫。

霍江城讓高清聯系那些大V,徹底解決掉這件事情。那些新聞媒體得罪不起霍氏,只能照做。不過,既然這回是當事人本人自己想要借東風,那些大V也是為了博取關注,自然不會放過這次機會。

高清知道總裁關注這件事情,所以,第二天早上,他親自去了趟霍江城的辦公室,把這件事情說了。

霍江城愣了下,然後讓高清把手機給他看,看過後道:“随她去。”

高清說:“那這件事情,不管了?”

“不必管了。”霍江城明顯是對這件事情不上心的,很快揭開話題,就說了公司裏的事情。

安舒童看到微博上安木楊發的東西,是在第二天上午。抱着本書坐在卧室陽臺上,邊喝牛奶邊曬太陽,打開手機,想關注下昨天那件事情的後續的,沒想到,看到事情反轉。

作為新聞媒體人,安舒童一眼就明白了,木楊這是想借這次機會紅。

她看到了安木楊那幅畫,也明白,她怕是想讓人關注到她的畫。其實安舒童有一位開畫廊的朋友,之前上大學的時候,學校裏藝術系的一位學長。

雖然畢業好幾年了,但是與那位學長,偶爾微博還會互動下。

安木楊若是想成為知名畫家,安舒童可以幫她一幫,把她介紹給那個學長。這般想着,安舒童便似是等不及,拿起手機來給安木楊打電話。

“木楊,我看到了你的微博。”安舒童心裏挺高興的,“你畫畫那麽好,其實早該走這一步了。”

安木楊走這一步,也是逼不得已。因為依着她的性子,本是不在乎那些功名利祿的,她性子淡泊如水,畫畫,本也不是牟利的。但是日子過到現在,她不可能再呆在家裏白吃白喝,她需要有一份盈利的工作。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有心機?”安木楊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其實我也是沒辦法,這才利用了他們夫妻的熱度。”

安舒童說:“你也不能這樣想,你這樣做,并沒有傷天害理,不存在心機不心機。再說,昨天那些人那樣說你,你還沒找他們讨回公道呢。”

“昨天……是你幫我的?”安木楊其實心裏也在猜測,她覺得有可能是齊庭钰,但是又不确定。

“嗯,我看到後很生氣,跟二哥說了。二哥給高秘書打了個電話,事情就解決了。”安舒童是在述說事情真相,但是這話聽在安木楊耳朵裏,便有那麽些刺耳。

她的心是敏感的,是脆弱的。她總是覺得安舒童命太好,身邊有個像霍二哥那樣的男人一直護着她,任她怎麽矯情胡鬧,霍二哥都依舊将其捧在掌心寵着,不離不棄。

可她就沒有那麽好運了,她連跟齊庭钰訂婚,都會被說配不上。

他們從小是一起長大的,安木楊幾乎是從小就在仰望安舒童。羨慕嫉妒,甚至漸漸的,心裏扭曲,變得怨恨,都不是沒有原因的。

一個人如果太過好命,身邊那些運氣不是怎麽好的人,自然會拿她比較,再然後就是怨天尤人。安木楊本不想這樣,但是一連的遭遇讓她覺得,命運不公。

“真好,有霍二哥在,就什麽事情都沒有了。”安木楊語氣有些悲傷,但是她不想讓安舒童知道,很快,就轉了話題說,“我現在已經沒事了,你不必安慰我。”

“我找你是有事情的。”安舒童說,“我大學時候有個學長,現在開了一家畫廊。如果你有需要的話,我把他手機號碼發給你。”

那頭,安木楊沉默了好久。她心裏第一反應不是對安舒童的感激,她第一反應是在想,果然,做什麽事情,到頭來還是需要靠她的。但是安木楊也明白,她什麽人脈都沒有,除了會畫畫外,她什麽都沒有,什麽都不是。幾乎,一切都是從零開始的。如果這種時候再講傲氣的話,她怕是一輩子都得靠人接濟過活。

所以,安木楊片刻沉默後,就接受了安舒童的好意。

“我直接打他電話嗎?”安木楊是怕這樣有些唐突,反而壞了事情。

“這樣吧,我一會兒約他,看他最近有沒有空。如果有空的話,約他出來,一起吃頓飯。”安舒童這樣安排着,“他手機號碼一會兒發你手機上,我先約他,他應了飯局,我再告訴你。”

“好。”安木楊答應了,想了想,還是輕輕吐出“謝謝”兩個字。

“我們什麽關系啊,我們之間,不必說謝謝的。”安舒童又說了幾句,然後挂了電話。

将蔣靖鴻的號碼給安木楊發送過去後,安舒童直接給蔣靖鴻打了電話。而此刻的蔣靖鴻,正在畫廊裏忙,接到安舒童的電話,他愣了下,繼而才與下面的員工說了幾句,然後他出來接。

“小學妹,怎麽想起來給我打電話?”蔣靖鴻穿着白色襯衫和煙灰色休閑褲,襯衫袖子卷到手肘處,露出麥色結實的半截手臂來,此刻眼裏也是光,嘴角微微上翹,看臉色,心情是不錯的。

安舒童說:“你是大忙人,我平時哪裏敢打攪你啊。”

“那今天給我打電話,是不是有什麽事情?”蔣靖鴻又不是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子了,不會閑到覺得安舒童是念起往日師兄妹情分,才給他打電話,“有什麽事情,就直說吧。”

“我有個堂姐,畫畫很好,她最近想找份工作,你那裏招人嗎?”安舒童也不兜彎子,直接說了正事。

蔣靖鴻詫異:“你現在不是霍太太嗎?霍氏企業,全球聞名,不會還看得起我這個小作坊嗎?”

137一個月兩千塊夠幹什麽?

“師兄的畫廊哪裏是小作坊,別以為我不知道,您老現在一幅畫,那可是有價難求的。”雖然平時都忙,聯系互動不多,但是安舒童也知道,蔣靖鴻現在是知名畫家,別說在國內,就是在國際上,都是聞名遐迩的,“怎麽樣,一句話,幫還是不幫?”

其實安舒童既然打了這個電話,蔣靖鴻不可能不幫的。

“既然小學妹都親自打了電話,師兄豈有不幫的道理?再說,還是你的姐姐……”畫廊裏有人喊了蔣靖鴻一聲,蔣靖鴻應了下,這才說,“我畫廊的地址你是知道的吧?讓你姐姐直接過來找我就行。”

安舒童問他:“你有空嗎?托你幫這個大忙,不請你吃頓飯,怎麽都說不過去。”

“吃飯就不必了,其實真不是什麽大事情。既然你都開口了,我自然多多關照。”蔣靖鴻正忙着,打趣說,“你要是真想還我人情,到時候親自來畫廊,免費給我做個宣傳,在你報社上登個頭條,怎麽樣?”

“沒問題。”安舒童倒是也爽快,一口就答應了。

蔣靖鴻笑了兩聲,然後說:“這邊正忙着,有空再聯系。”

安舒童又道了謝,之後才挂了電話。她知道蔣靖鴻畫廊的地址,随後,順手将地址給安木楊發了過去。

安木楊找到蔣靖鴻畫室的時候,蔣靖鴻正在畫廊裏忙。聽到有人喊自己“蔣先生”,他扭過頭去看,就看到一張特別幹淨的臉。

學藝術的,難免不風流多情事,蔣靖鴻也不意外。安木楊貌美清純,他看在眼裏,自然有觸動。

“你就是……安學妹介紹來的那位姐姐?”蔣靖鴻還記着安舒童拜托他的事情,所以,一下子就記起來了。

安木楊點頭,禮貌地說:“我叫安木楊。蔣先生,您好。”

“安小姐好。”蔣靖鴻伸出手來,與安木楊輕輕握了下,而後伸手,“請這邊坐。”

畫廊一面是落地玻璃窗戶,窗戶邊,擺放着茶幾跟幾張椅子。蔣靖鴻率先坐過去,之後,安木楊才在他對面坐下來。

“實在不好意思,打攪你了。”安木楊鮮少與外人打交道,所以在人際關系上,有那麽點欠缺經驗,從而在面對蔣靖鴻的時候,她心裏有些緊張。

蔣靖鴻看出來了,讓員工去倒茶,這才說:“我是霍夫人的師兄,以前大學的時候就認識了。我知道你是她姐姐,所以,不必緊張。”想了想,又細細打量安木楊,不确定地問,“真是她姐姐?你看起來,好像挺小的。”

安木楊笑着說:“我今年二十八了,可能看起來小,其實已經不小了。”

“二十八歲,也不大。”蔣靖鴻扯了些有的沒的,之後,才轉入正題,“你會畫畫?帶了作品來嗎?”

“帶了。”安木楊從身後的背包裏,拿出那卷起來的一幅畫,“您請過目。”

安木楊的畫,主觀情緒也別強,也就是說,她的畫中,無端透着一股子悲涼。蔣靖鴻手撐開畫一看,就明白了。坐在跟前的這個女子,看起來青春明麗,其實心中,也是孤獨又悲觀的。

“什麽時候開始學的畫畫?”進入專業的問題後,蔣靖鴻表情也嚴肅起來,他皺着眉頭認真看着安木楊的畫,心中倒是有些欽佩的,論畫工,真的非常好,而且作畫技巧也足,來他畫廊,他不虧。

“從小就開始學,到現在,也有二十多年了。”安木楊偏于安靜,問什麽答什麽,不問的時候,她多半就老老實實呆着。

蔣靖鴻看完,将畫作合起來說:“我跟你說一下這邊的情況,基本上,每個季度都會舉行一次畫展。到時候,整個錦城會有不少知名人士過來。你平時一周來畫廊兩三趟就好,既然你底子本來就很好,也不必跟着我再學什麽。等十一月的時候,便要舉辦冬季的畫展。到時候,你需要出幾幅畫。”

“這個沒有問題。”安木楊本來是覺得以後可能會天天要來這裏,但是聽蔣靖鴻說一周來三回後,也就松了口氣。

蔣靖鴻說:“你的畫如果被人看中了買走的話,跟畫室是三七分成,你七我三。其它的,都跟正常員工一樣,按時繳納五險一金,然後保底工資是兩千塊。如果你沒有問題的話,我讓助理去跟你簽合同,還有很多細節上的問題,你看了合同就知道了。”

安木楊對蔣靖鴻說的這些,算是滿意的。別說是保底薪資兩千,就是不給,她也願意呆着。

至少,畫廊給她提供了一個平臺,能讓她有機會給別人看到她的畫。蔣靖鴻喊了助理來,安木楊跟着助理去簽合同了。

之後,助理又帶着她在畫廊裏轉了轉,大概是讓她熟悉下工作環境。

“蔣先生有幾位徒弟,不過,安小姐本來就是畫家,就不需要蔣先生手把手教了。這裏的環境你熟悉下,一周過來三趟,帶着畫過來,蔣先生是會檢查的。”那小助理二十五六的樣子,圓圓蘋果臉,模樣挺可愛,“咱們畫廊,成立也有好幾年了,在整個錦城都算是有名氣。每季度一次的畫展,也是好多人聞名二來。”

“安小姐若是你的畫能被買走,一筆單,就得賺好多錢。不過,這也看運氣就是,畢竟大家都是沖着蔣先生的畫來的。我看蔣先生那些徒弟,誰也沒有賣出去過一副。就算賣得出去,價錢也很低。”

“咱們畫廊,門檻還是蠻高的。安小姐你能來,是蔣先生給了介紹人的面子。對了,誰介紹你來的?”

安木楊本來只是在聽,并沒有說什麽,但是見助理問她,她便也不藏着掖着:“是霍氏集團的霍夫人介紹的,她跟蔣先生,是大學校友。”

“霍氏集團的霍夫人?您還認識這樣的人物啊?”助理聽了後,立馬變了态度,“您跟她是什麽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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