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Chapter 42
這兩天, 任熙熙找到一份新工作, 屬于新媒體行業,認識了一批同事,連續幾天都保持着新鮮亢奮的精神狀态, 還和周垚分享了一件駭人聽聞的事。
這事情據說是這家公司之前一個已經離職的姑娘的“荒唐”歷史。
這個姑娘的名字任熙熙不記得了,只記得大學是在北京念的傳媒專業。
她十幾歲時還在老家,那是個小地方, 父母觀念守舊,她也是。
那兩年, 這姑娘身體不太好,媽媽帶她去看中醫,那個中醫是個介乎于三、四十歲之間的男人, 長相白淨周正,身材中等。
中醫告訴這姑娘的媽媽,她女兒病的不重,但長此以往不重視就麻煩了,說的母女倆挺害怕, 問怎麽辦。
中醫道, 他會按照周期次數給這姑娘做治療, 但是他做氣功治療時不能有外人在,姑娘的媽媽必須在門口等。
姑娘的媽媽應了, 在門口等了一個多小時,女兒出來,氣色紅潤, 中醫又簡單交代了兩句,約好下一次面診時間。
聽到這裏時,周垚問任熙熙:“怎麽治療的,不會是我想的那檔子事吧?”
任熙熙一邊啃瓜一邊點頭。
周垚得到證實,有點懵逼。
她想問,難道這對母女事後沒有交流麽,交流的時候沒有發現女兒被那啥了麽。
但周垚還沒問,任熙熙就說:“後來又去複診,又被那啥,來來回回前後跑了十幾趟吧,還給人家交了好多醫藥費,領了好多藥回去。”
周垚緩了緩,繼續塗腳上的指甲油:“這事你怎麽知道的?”
任熙熙說:“聽說是這個姑娘自己告訴同事的,還說是後來考上大學來北京了,又回想起這些事,才發現自己被騙了。”
周垚一愣:“家醜不可外揚啊,聊這件事的目的是什麽?”
任熙熙:“哦,事情是這樣的,這姑娘和告訴我這件事的同事一起約了去看中醫,然後找到一個北京挺牛逼的老中醫,還上過養生堂的。這姑娘就當着這個同事的面問那個老中醫,說她性,欲太強怎麽治?我這個同事當時就把頭埋下去了,然後聽這個老中醫呵斥那個姑娘。”
周垚手上一抖,指甲油塗歪了,拿起棉簽沾了點洗甲水将塗出來的紅色蹭掉。
然後,周垚淡定的擡頭,扯出一張面紙擦了擦任熙熙的嘴角。
“繼續?”
任熙熙吐掉西瓜子,繼續說:“這姑娘還說,有一次爬香山遇到一個小夥子,也是外地來的,兩人一路爬山一路聊,聊着聊着就好上了,第二周見面就發生了關系。這小夥子那啥的時候有點古怪的癖好,這姑娘好像很喜歡,還為了他堕過胎,還說要結婚,但這小夥子不樂意,家裏也沒錢……這姑娘還問我那個同事,隔幾天不做一次就難受,怎麽辦?”
這回周垚更淡定了,挑眉斜了對男女之事少根筋,純粹探讨八卦聊閑天的任熙熙一眼。
“後來呢?”周垚問。
任熙熙:“沒啥後來,後來這姑娘離職回老家了,好像是結婚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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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小插曲,後來周垚想了一下,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現在媒體這麽發達,即使前幾年也不至于這麽閉塞,這姑娘在成長經歷中難道沒上過健康教育課麽,難道她媽媽從沒告訴過她什麽叫男女之事麽?
周垚簡直難以想象。
只是,讓周垚更加難以想象的事,很快發生……
周垚每天都在有情人婚戀網上泡兩個小時進行用戶體驗,有時候會将遇到看到的“奇葩”告訴仇紹,有時候也會心血來潮寫成工作流郵件發給他。
在周垚看來,仇紹也是個裝功高深的,工作流郵件批複有板有眼,言簡意赅,頗有一種大領導看待小員工的包容。
但那字裏行間,周垚怎麽讀怎麽覺得撩騷。
比如,她發郵件問:【老板,有個會員號約我,我決定赴約,與他一起探讨有情人婚戀網的使用感受。老板可有其它任務布置,請示下?】
仇紹:【批準。今晚等你的工作彙報,盡量詳細。】
今晚?
周垚:【老板打算幾點睡?】
仇紹:【十點。】
周垚:【郵件回複?】
仇紹:【不然呢?】
周垚沒再回。
十點回複,還要詳細工作流,也就是說她九點就要開始總結,八點多就得到家。
可她約的是晚飯啊,吃完了聊不到兩句就要走,時間這麽趕,還真當她是員工極盡可能的壓榨剩餘價值啊?
周垚的脾氣一向是順毛驢,吃軟不吃硬,這一點她自己心知肚明,自我感覺良好,也沒打算改,尤其自知有個喜歡聽人拍馬屁的毛病,但對拍馬屁的水平有要求。
反之,遇到那種強硬派,限制她自由的家夥,她也會變得反骨叛逆。
原本周垚不怎麽重視這次“約會”,不過就是一場今天見了此生不會再相遇的緣分,可是和仇紹對完話,周垚有了別的想法。
她決定盛裝出席。
尤其是對方約在一高級中餐廳,周垚打開衣櫥,左思右想,翻出一件改良式旗袍。
這件旗袍出自一位設計大師,将中國傳統文化融入到旗袍的圖案設計上,潑墨山水畫,暈染的色調,領口偏高,胸前的一塊布料挖空,呈現菱形,可以露出一小片白而鼓的胸脯。
往下走收腰貼身,線條流暢,到了下擺從前面高開叉,不走側面,裙擺向兩邊鋪開,随着行走裙擺在兩側在後面劃出波浪感。
周垚很少穿中式衣裙,一來性格随性不是氣質娴靜的女人,二來總覺得中式衣裙太過拘束不夠飒,不過這件旗袍倒是讓她喜歡得不得了,平時也很少有機會穿,今天也算是心血來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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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垚比預定的時間晚到了十分鐘,事先發了微信給男方,告知晚到,男方表現的彬彬有禮,讓她慢慢來,不着急。
等周垚走進中式餐廳,跟着服務員來到包廂,一路上引來各方注目禮。
周垚難得将頭發盤起來,梳了個時髦的發髻,露出一截白玉似的脖頸,胸前兩團鼓起,形狀姣好,圓潤有彈性,一雙腿白腿筆直修長卻不露骨,豐腴有肉又不累贅,随着走動若隐若現。
約了周垚的男會員,八零後,名叫何銘傳,一米八幾的身高,武漢大學畢業,學歷本科,氣質斯文儒雅,五官端正,乍一看白白淨淨,自己做老板,經營壽山石公司,有車有房。
何銘傳一見到周垚就愣住,網站的照片上周垚用的一張簡單的生活照,很洋氣很西化,怎麽想到本人竟是走中式古典路線的,雖說古典卻不保守,還透着一絲撩人的性感。
一瞬間,何銘傳腦海中浮現出一幅畫面,若是周垚手裏端着一個琵琶,這一路走來便嫣然是從秦淮河岸畫卷上走下來的風塵美人。
說是風塵美人,卻不是刻板印象中那種風騷放蕩,古往今來風塵多出俠女,像風,像雨,不拘小節卻熟讀詩書。
何銘傳連忙站起身,給周垚拉開椅子。
周垚坐下,輕笑:“不好意思何先生,我來晚了。”
何銘傳自然不介意,将菜單水單擺在圓桌中間的轉盤上,轉向周垚。
周垚撿起水單随意翻了兩眼,點了一壺綠茶。
何銘傳看了周垚片刻,聲音溫和:“周小姐比照片上看着年輕幾歲。”
周垚:“實際上我比你大。”
何銘傳的資料上寫着八八年生,北方人,再一看本人體格健碩,不胖不瘦,聲音粗犷,典型的山東人的長相。
聽到周垚的話,何銘傳有些不好意思,掃了掃後腦,腼腆道:“其實我是八三年生的,因為這個年紀還沒結過婚,也沒談過戀愛,大多數人聽到我這個情況都會覺得是不是有什麽問題。後來我聽朋友說,現在大齡剩男找對象都會把年紀寫小幾歲,我就……”
周垚有些驚訝,以她的戀愛經驗什麽樣的男人沒見過,但這麽實在的第一次見面就把老底交代的卻是不多。
周垚笑了:“何先生倒是坦白。”
何銘傳看了周垚一眼,又立刻低下頭,臉上有些紅:“對着周小姐,忍不住就說了實話。我想就算現在不說,将來也得說。”
周垚挑了下眉。
才第一次見面,怎麽就這麽自信會有“将來”。
周垚:“何先生,請恕我直言。今天見面只是認識一下,有沒有以後大家都不清楚,我也不想誤導你。”
何銘傳連忙說:“我知道,我知道……那,那周小姐能不能給我點時間,讓我做個自我介紹?”
周垚:“好呀。”
只見何銘傳清清喉嚨,說:“我是山東人,在武漢念大學,學的金融管理,現在在北京發展,但是經常出差要去福建。我是做壽山石生意的,壽山石是咱們國家四大印章石之一,品種分布主要集中在福建福州一帶,開采出來需要找懂行的老師傅進行雕刻加工,詳細情況如果周小姐以後有興趣,我再跟你講……”
“我在北京有兩套房,一套在三環,一套在五環,買的時候價格都不高,但現在應該值點錢,房貸都還完了。原本買過一輛寶馬代步,但今天沒開來,被親戚借走了……”
也不知道是處于緊張還是別的原因,何銘傳說話語速很快,冗贅的語助詞很多,一打開話匣子就有一種要把祖宗三代都交代清楚的勢頭。
他話裏的內容并不多,總結下來就是祖上很清白,他也很清白,無論是感情史還是經商史,他都一直是個本分人。
常年奔波兩頭跑,接觸的人都是行業內的人,老爺們居多,沒什麽機會找女朋友,家裏也給介紹過但都沒緣分。
年輕漂亮的小姑娘也有主動撲上來的,可是他心裏清楚那都是因為他有點錢,一心只想找個知心人,能和他有共同話題,願意一起生活共同經營好公司的女人。
周垚聽着認真,很少打斷他,只有服務員進來送茶點時,何銘傳停了下來,等服務員出門了又繼續。
周垚心裏清楚,這些故事都是何銘傳自己描述的,有多少美化成分很難說,每個人在自我介紹時都難免會濾鏡一下。
就好比說,男人有一句話周垚從來不信,就是“我只交往過一人女朋友,XX年,很認真,準備結婚但因為XX原因沒成”,或者就像何銘傳這樣說自己感情經歷一片空白的。
周垚好奇一件事,男人是下層生理結構決定上層建築,感情一片空白要如何解決內需呢,只靠想象力和左手右手勤勞奮鬥,從醫學角度上說對身體有害,難道這麽多年經商出入應酬場合,就沒有過逢場作戲?
但周垚沒有問這件事,轉而問:“何先生,你剛才說今天沒有開車來,我很好奇,你是怎麽來的?”
周垚以為他會說“打車”,誰知開口竟然是:“我家離這裏不遠,刷了一輛小黃車騎過來,有時候出門辦事遇到堵車的時間段,會坐地鐵。”
若不是此人裝蒜沒錢擺闊,就真的是白手創業勤儉持家。
周垚如此想。
大概是怕這次若留下不夠深刻的印象以後就無緣再見了,何銘傳想一次性充分表現自己,很快又聊到家裏的情況。
他家裏情況有點複雜,并不像是周垚一直以來認為的那樣,八零後都是獨生子女。
何銘傳說,在小地方,大家都不只生一胎,他們鄰居一家連生了四個孩子,頭三個都是女孩,後來生了男孩才知足。
何銘傳是家裏的老三,上頭有哥哥姐姐,父親去世早,家裏還有母親,哥哥姐姐和母親住得近,但不贍養老人,基本上都是靠他寄回去的生活費維系。
何銘傳還在老家給母親蓋了小樓,但是考慮到老人一個人生活,将來打算結婚後就把老人接到北京來。
當然,結婚後妻子的父母,何銘傳也願意一力承擔贍養費,盡量讓兩家的老人享受一樣的待遇,絕不偏袒。
說到這裏,周垚終于忍不住将其打斷,她像以往那樣笑着,卻沒有一點攻擊性:“何先生,你家裏的情況倒是不忙告訴我。其實咱們只是網上聊過兩次,也沒感情基礎,我呢也不是現在就着急要結婚,只是想多認識個朋友而已,這點我在網上也說了。”
何銘傳有些急切:“我知道,只是我害怕以後再也見不到周小姐,有點病急亂投醫。”
話音落地,何銘傳臉又紅了。
周垚一陣沉默。
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擡眼間,正瞧見何銘傳目不轉睛的看着她。
周垚笑了一下,挪開目光。
竟然有點坐立不安了。
她想,但願這個男人不是他表面上說的那麽清白,但願這個男人不容易認真。
何銘傳大概也看出周垚的尴尬,很快就把話題轉開,兩人聊起了有情人婚戀網。
何銘傳比周垚涉及婚戀網要早,這三、四年一直在婚戀網上尋覓心儀對象,先後曾見過三十幾個女會員,也曾和其中兩三個嘗試發展過。
婚戀網上找對象比較簡單清楚,都是先看第一感覺,然後聊前史背景,再說對婚姻的看法,提出對婚姻的條件和原則底限。
這樣的流程像是找個合夥人一起開公司,一切都是從經營角度出發,至于感情那是細水長流慢慢培養的事。
何銘傳還說,一年前和一個婚戀網上的女會員發展還不錯,但是他當時沒戒心,被那個女人以家裏有病人的名目騙了點錢。
都是因為何銘傳也心系着老家的母親,一聽到那女人如此孝順要照顧老人常跑醫院就相信了,還特別上心,跟着一起去醫院看望過老人。
結果事後才知道,一切都是演戲。
何銘傳被騙了幾萬塊錢,也不想報警,就當買個教訓。
這話題說着說着又說到何銘傳自身,周垚聽得心不在焉,最終晚飯也沒吃,就聲稱家裏有事先走了。
唯有一點,何銘傳最後吸引了周垚的注意力,就是從他身上掏出兩部手機,結賬時包掉在地上,又露出第三部手機。
何銘傳解釋說做生意起碼要兩部手機以上,不然實在忙不過來。
周垚掃了一眼,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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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兒個是周末,沒有晚高峰,這個時間小區裏的老頭老太太都去附近的小公園遛彎消食了。
周垚打了輛車,一路暢通無阻。
路上,周垚手機響了幾次,進來的都是微信,周垚掃了一眼來人,是仇紹,沒搭理。
不知道為什麽,今晚心裏有點亂,平靜的湖面被那個何銘傳平白劃了一下,泛着漣漪,久久不平。
她沒動心,她自己清楚。
但面對這種“好男人”她不舒服,不坦然。
有三種男人她不碰,一是有婦之夫,一是容易認真的男人,一是不容易善罷甘休的男人。
第三種她不小心沾了,第一種遇到過幾個,追她,被她看穿,躲開了。
何銘傳搞不好是第二種。
半路上,何銘傳也發來一條微信,讓周垚到家了給他消息。
男人剛分手就追着女人問平安的,這意思不言而喻。
周垚把手機塞進包包,哪個也沒回,心裏更煩了。
她想,這次是沒有經驗,說得委婉,只是說“多認識個朋友,是否進一步發展再說”,下回再遇到別的男會員,肯定要把醜話說得更直接點。
……
周垚下車時,左右行人稀少,夜風微微拂過裙擺,一飄一飄的,她扭搭着腰,捂着嘴打了個秀氣的呵欠。
拐進小區,高跟鞋踩在熟悉的石磚路上,一路“咔咔咔”肆無忌憚。
走進單元門,鞋跟落地,清脆輕盈。
周垚甩着手裏的包,穿過一樓走道,剛踩上臺階準備上二樓,就聽側後方那扇防盜門“咔嚓”一響。
周垚腳下一頓,姿勢不動,居高臨下的望過去,眼角輕掃,正對上半開的門裏那道高大的身影。
一條白皙的大腿還踩在臺階上,她微微扭腰,笑了。
“老板別急,我這就回去做工作彙報。”
那雙漆黑深沉的眸子緩緩在她身上掃了一圈。
細腰翹臀,貼身的旗袍布料包裹住大部分皮膚,卻獨獨露着潔白如藕的雙臂和一雙腿,那叉開的偏高,周垚擡起一腳,就露出大半截大腿。
半響,仇紹勾唇,不緊不慢:“口頭彙報也一樣。”
話落,他将門推開些,身體微側,讓出半扇門的空間。
周垚靜了兩秒,腰肢一轉,踩下臺階走過去。
仇紹這才注意到,她胸前那一片袒露,方才她側着身不明顯,那片皮膚白得晃眼,恰和四周攤開的白色布料融成一片。
周垚進門時,仇紹仍立在門邊,沒有讓開的意思,她幾乎是擦着他的前胸邁進門口,裸,露的手臂恰如其分的感受到那熱力的來源。
周垚下意識搓了搓手臂。
第一次進他的地盤難免好奇,一進屋就左右環顧。
整套一室一廳和她的格局差不多,都有一個開放式小廚房,客廳不大,但家具也不多,就一個單身男人的房間來說,算是簡單整潔的。
整體家居色調偏米色,略深,就像是他的膚色。
周垚回過身,以眼角掃了他一眼。
仇紹合上防盜門,擡眼間對上她的目光。
然後,他走向冰箱:“喝什麽?”
周垚:“白水。”
仇紹一頓,沒有打開冰箱,拿起臺面上的玻璃瓶倒出一杯涼白開,地給周垚。
周垚咕嚕咕嚕喝了半杯,喝水時喉嚨和胸脯起伏着。
他的目光毫不客氣的落在上面。
周垚看在眼裏,将杯子放回臺面,杯緣清晰地映出一圈紅唇的印子。
沉默了半響,仇紹率先打破沉默。
“你今天不太對。”
周垚也不打算掩飾,又白又軟的雙臂展開撐在臺面,一腳勾着,歪着頭看他。
“我有工作情緒。”
仇紹挑了下眉,向後退了一步,臀部頂着流理臺,雙手環胸,同樣一腿彎曲,随意站着。
“怎麽講?”
周垚眉心微蹙:“我聽說現在婚戀網站上那種真心找對象的清白人比較少,最多兩成,其他不是來約炮的,就是來騙人的。哪怕是那兩成也或多或少會在相處時做出一點善意的謊言。可今天,我感覺我遇到一個清白人。”
仇紹不語,瞅着她。
周垚繼續道:“感覺被一面照妖鏡晃了一下,現了原形,不爽。”
仇紹問:“你憑什麽覺得這人清白,你剛才也說,或多或少會有謊言。”
周垚:“憑我看男人的感覺。他要不就是那種好男人,要不就是實力派演員。”
仇紹沒說話。
周垚吸了口氣,笑了:“怎麽辦,突然有點良心不安。他還讓我回家了給他個消息,我要是回了就牽扯不清了。”
仇紹仍是不語。
半響,他拿起臺面上的水杯,就着那紅色的印子含在嘴裏,将餘下半杯水喝光。
周垚安靜地看他,看着他放下水杯,擡起拇指摸了把唇角。
那薄唇有些潤澤,他的眼神又黑又沉。
他繞過臺子,向她走來,相隔一步停下。
她別開臉,似笑非笑。
就聽那低沉沙啞的嗓音響起:“你心虛,因為你覺得自己不是個好女人?”
好女人會和男人立下那種合約麽?
周垚輕笑,依然不擡眼,語氣自嘲:“難道我是?”
“我很好奇……”
隔了片刻,仇紹又一次開口,聲音很淡:“為什麽你面對我,就不覺得心虛。一個只見過一面,還不知底細的男人,憑什麽?”
有一種淡淡的不爽。
周垚皺了下眉頭,咬着下唇,仍是不看他。
半響,周垚終于放棄糾結,擡起頭,一雙大眼眨了眨。
“因為我從第一次見你,就知道你不是好人。”
紅唇笑開。
那紅唇太紮眼。
他瞅了片刻,眸子沉了。
下一刻,門鈴就響了。
仇紹垂眸,錯開距離。
與此同時,門口傳來仇母的聲音。
“紹紹啊?”
仇紹看了周垚一眼,“嗯”了一聲。
他轉身走向門口,門打開時他回頭看了一眼,周垚正拐進屋裏。
……
仇母沒進屋,兩人在門口談兩句,周垚在卧室裏聽不清。
她也沒興趣聽牆角,向四周一看,目光落在那張鋪着素色床罩的雙人床上。
她走過去坐在床沿,颠了兩下,又硬又軟。
目光一睐,下一秒,對上挂在牆上的一幅畫。
周垚一下子看呆了。
作者有話要說: 緊趕慢趕爬上來更新,待會兒發上章紅包,本章的明天~
新故事開啓,新渣渣何先生~
明天結課,後天應該可以早點更新了。到時候有時間看留言和回複,總結下大寶貝們的地雷和營養液一起感謝麽麽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