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Chapter 67

再做一次紋身?

周垚一覺醒來, 天已經大亮了。

腦海裏第一個湧進來的念頭,就是昨晚仇紹說的那句話。

她呻、吟了兩聲, 蜷縮在薄被裏, 光裸的身體和那絲質的薄被卷到一起, 只露出手腳。

仇紹不在, 大概去了一樓。

周垚蓬着頭發,裹着薄被坐起身,像是掙紮的蠶蛹, 眼睛迷迷瞪瞪的睜開一道縫, 下意識地向角落看去。

畫架上是空的。

她揉了揉眼睛,四處找了一遍, 還是沒找到。

難道拿下樓了?

周垚想起床,卻覺得全身都酸,像是被人拆開重組過一樣,剛爬到床褥邊上又把腳縮了回來。

周垚轉身又滾進床褥,一手摸到枕頭下的手機,就勢趴着上網。

點開網頁, 搜索“紋身圖樣”,出來很多圖案。

又搜索“适合女生的紋身圖樣”,又蹦出來一堆。

可周垚怎麽看怎麽不滿意,全是套路, 不是蝴蝶、翅膀就是花,要不然就是看不懂的圖騰、字母,還有梵文之類的。

現在很流行3D紋身, 讓圖案看上去更立體,更酷。

但周垚還是不喜歡。

那天那個紋身師說得對,紋身是一輩子的事,紋了,就很難洗掉了,她也不像再燒一次肉。

仇紹蹲着盤子進來時,看到的就是周垚趴在床褥裏玩手機的一幕。

薄被裹在她身上,雙腿露了出來,小腿翹在空中,纖細的腳跟還勾着,一颠一颠。

仇紹踩上床褥,将托盤放下,撥開她肩膀上的頭發,露出同樣裸、露修長的雙臂。

薄被下寸縷未着,那是他的床褥,他的被子,他的枕頭,為了方便在畫室有個歇腳的地方準備的,一向只有他的氣味。

但現在,這個女人躺在上面。

“在看什麽?”

仇紹目光一垂,掃到屏幕,明白了。

周垚挫敗的嘆了口氣,放下手機,坐起身,端起托盤裏的咖啡喝了一口。

仇紹拿起剛做好的三明治湊到她嘴邊。

“先吃東西墊墊。”

周垚吃掉了小半個三明治,就着咖啡,終于順了口氣。

仇紹解決掉餘下的,拿起她的手機看了兩眼。

“喜歡哪個?”

周垚将頭歪在他肩膀上:“都不喜歡。”

隔了一秒,又說:“我不想再後悔一次。”

……

半晌,誰都沒說話。

周垚感受着他的手,在她面頰邊輕撫的動作,緩緩擡眼,對上那雙深眸。

他勾着唇:“這次你不會後悔。”

周垚霎時間笑開,卻又将笑容埋進他懷裏。

仇紹瞅着喜歡,撥開她的頭發去啄她的臉。

“新的紋身,我給你畫。”

低沉的聲音微微落下,又輕又緩,如同落地的塵埃。

周垚身子一僵,下一刻倏地擡起頭,微張的唇恰好被他逮個正着。

他細細吻着,她卻仍在發愣。

直到周垚反應過來,一下子坐起身,跪在床褥上,一臉驚喜的看着他。

“你給我畫?”

仇紹唇角彎了彎。

“嗯。”

周垚也笑開了:“Leif親手給我畫!”

那劍眉微微一頓,勾起的薄唇收斂了。

粗粝的拇指緩緩捏着她的下巴,揉了揉,想用力,卻又舍不得,那皮膚觸感細膩,膩着指尖,一碰到就軟了。

仇紹輕聲問:“我突然在想,如果我不是Leif,你會不會像現在這樣?”

周垚握着他的手,靠了過去,帶着一絲讨好,一絲谄媚。

“有什麽區別麽?你就是Leif啊。”

仇紹沒中計:“如果我不是呢?”

周垚強調:“可你就是啊。”

仇紹換了個問法:“那如果Leif是別人?”

如果是別人,也會有現在這樣的待遇?

讓她難得這麽聽話,軟的跟什麽似的。

周垚眨了眨眼,好一會兒沒說話。

仇紹等着,臉色越發的深沉。

半晌,她“噗”的笑出聲,用手去刮他的面頰。

“吃自己的醋,羞不羞啊?”

哎,男人啊。

平時多威風,床上多彪悍,鑽牛角尖的時候依然是個小孩子。

得哄。

周垚貼上去,跪坐起身,高了他半個頭,伸出雙手捧着他的臉。

仇紹面無表情的把她的手拉下來。

周垚便去摟他的肩膀,細細的吻落在他的唇角。

仇紹又躲開。

周垚便去吻他的脖子,嘴唇來到頸部動脈,便伸出牙齒啃了一下。

他的身體瞬間緊繃,自脖頸處慢慢升起一片紅,那紅很快蔓延到耳朵。

周垚眨了眨眼,盯着那紅暈,不由得笑了。

呵,原來,他的敏感帶在這裏。

她靠向同樣被紅暈染上的他的耳朵,輕聲道:“Lei是男神,是用來崇拜的。你呢,是我的男人,是、用、來、睡、的……”

下一秒,天旋地轉,周垚被掀翻在床褥裏。

密不透風的吻罩了下來,他的氣息又熱又燙,熨帖着她的皮膚,她聞着他身上的味道,着迷的渾身發麻,被吻的要化掉了。

好一會兒,她終于從他的嘴裏掙脫出來,擡手捂住他的唇,看着他眼裏清晰映出的她的影子。

“不行,我要洗澡。還有,你今天不能碰我。”

仇紹抓着她的手心,啃咬着:“為什麽?”

周垚揪住纏在胸口的薄被,又要去躲他從下面鑽進去的手,忙的氣喘籲籲。

“做完又要洗,一天洗好幾次,我的皮膚都要洗皺了!”

仇紹将頭埋下去:“這不是理由。”

周垚躲着:“你昨晚太用力,我還疼。”

仇紹依然不聽:“那我給你揉揉。”

……

直到那只大手探了進去,他手上一頓,擡起頭,目光深邃。

“我這裏沒有準備套,昨天……”

昨天兩次都沒帶。

周垚喘着氣從他手裏掙脫出來,坐了起來:“沒事,不會懷孕的。”

仇紹恍然:“你安全期?”

周垚沒答,只是笑笑。

仇紹又問:“要是萬一有了……”

那後半句話沒說完,就被周垚打斷:“你要是不放心,我待會兒去買藥。”

仇紹眉頭皺了起來:“我不是這個意思。”

一陣沉默。

周垚突然明白了他的暗示。

她有些怔忪,看着他半晌,她張了張嘴,卻只吐出兩個字:“我是……”

——我是不婚主義。

但周垚到底沒有說完,撥了下頭發低着頭。

坐在面前的男人,許久沒有說話。

他知道她要說什麽。

他也沒有要在這裏把未來談清楚,定死了的意思,只是話趕話說到這裏,自然就提到了。

良久,仇紹擡手,一把揉亂了她的頭發。

周垚一震,沒擡頭。

就聽他說:“順其自然。”

周垚松了口氣。

嗯,順其自然。

她點了點頭,又點了點。

……

仇紹拿着托盤下了樓。

周垚維持着那個姿勢在床褥上坐了好一會兒,很久才有動作。

解開薄被,穿好大T恤,她墊着腳尖下到一樓,仇紹正靠在吧臺邊講電話。

周垚轉而走進浴室,快速沖了個澡,沒有洗頭,只是綁成一個丸子頂在後腦勺。

出來時摸了一下內衣,還沒幹透,便沒穿,又套回他的大T恤。

周垚翻了半天,終于在他的櫃櫥裏翻出郁美淨,其餘的都是男士護膚品,只好用郁美淨擦臉和身體。

渾身都是郁美淨的味道。

周垚走出來時,見仇紹就立在門口。

門開了一半,他手裏拎着一個用牛皮紙包好的畫板,應該就是昨天那幅畫,顯然是有人來取了。

周垚靠過去,聽到這樣幾句話。

是老柴那個老煙腔:“卧槽,夠有效率的,老子還以為這回又要白跑一趟。啧,Iris來了就是不一樣啊。媽的,包的這麽嚴實,不讓驗貨?”

仇紹慢悠悠的:“回去再看。記得,這是非賣品。”

老柴哈哈笑道:“知道了,知道了,絕對不會給人!哎,Iris呢,怎麽也不出來跟老子打個招呼?”

“在洗澡。”

老柴又是“啧啧”兩聲,陰陽怪氣,擠眉弄眼:“水乳交融?”

然後又是一陣笑。

直到淡淡的嗓音打斷他:“她欠你的,也算在這裏。”

仇紹邊說,邊指着老柴手裏的畫板。

老柴“啊”了一聲:“這怎麽能算?”

“怎麽不能,聯合署名。”

“等等……聯合……我靠,你讓別人碰你的畫!”

薄唇勾起。

“她不是別人。”

老柴猝不及防吃了一嘴狗糧。

半晌,才合上嘴。

“不對啊,我記得Iris的作品,都是那個風格的……我去,我現在對這幅畫不樂觀了……你們這不是毀我嗎!”

老柴鬼叫完,門倏地被全部打開。

視野一下子放大,門板後露出一個面色不善,神情挑釁的女人。

那女人素顏,梳着丸子頭,身上只套了一件男士的寬大T恤,露出來的皮膚白的晃人眼,五官更是清水動人,仿佛學生妹,只是表情非常的不好惹。

女人就站在仇紹旁邊,矮了他大半個頭,光着腳,一腳還像是黑社會談判似的在地上點着。

別說老柴,就是仇紹也不禁一愣。

“我特麽的什麽風格?”

周垚開口了,眼睛還有些濕漉,發梢也在滴水。

老柴愣了片刻,指着周垚鬼叫:“你你你……Iris?!”

周垚皺眉,說着擡起手:“你剛才說誰毀你,不要拿回來!”

老柴下意識的抱緊懷裏的畫。

下一秒,仇紹就伸長手臂,将門合上一半,微微側首垂眸,對着門背後的人說話。

“不怕着涼?”

着什麽涼啊,這可是夏天啊。

老柴擡手抹了把汗。

接着,仇紹就面無表情地掃了他一眼:“你先拿回去驗貨,不滿意送回來。不會有第二幅了。”

話落,就“碰”的一聲關上門。

老柴憑白碰了一鼻子灰,傻逼了。

……

門板一合上,仇紹整個人逼過去。

周垚被那氣勢吓了一跳,剛才的沖勁兒瞬間沒了,下意識向後一退,腳後跟碰到障礙,背脊貼上牆。

直到他的身體貼上來,擡起一只大手,毫不客氣地在她胸前一摘。

周垚輕叫了一聲,下意識捂住胸口。

毫無預兆,那只手又撩開T恤的下擺,探進去狠狠一掐。

周垚差點跳腳,卻腳軟,自腿根湧上來一陣酥麻。

“下回敢再穿成這樣去開門,弄死你。”

仇紹轉身走回吧臺。

周垚還是有點害怕,小心翼翼的挪了回去,爬上吧凳,一坐下面前就多了一杯果汁。

她喝了一口氣,握着杯子小聲說:“我這不是忘了麽?”

話落,就換來一記瞪視。

“好啦,我下回注意。”

周垚橫過手臂,越過吧臺握住一只忙活的大手。

那膚色一深一白,十指交纏,很快深色的五指就軟化了,讓她玩着。

半晌,仇紹開口:“下回拿點洗漱用品過來,我這裏沒有你用的東西。或者,你待會兒寫張單子,我去買。”

這個意思是……

周垚手上一頓,要縮,卻被他用力握住。

周垚擡眼,瞬間明白了。

他是敞開了地盤,讓她登堂入室。

周垚笑了:“我還以為,男人都很怕女人拿着東西住進他們的房子,哪怕是一條毛巾。”

地盤一旦被分享,就象征着被管束,從此只能和一個女人固定關系。

仇紹沒說話。

周垚眨了眨眼,又問:“你就不怕今天是一條毛巾,将來我就會拎着箱子過來?”

仇紹勾唇,忽然道:“說的也是。好,我改變主意了。”

周垚怔住。

就聽他說:“明天回去收拾一個箱子,直接搬過來。”

周垚受到了驚吓,但手卻被他糾纏得很緊。

半晌,她喘了口氣:“你家的房租我都給過了。”

仇紹悠悠的說:“這邊只是小住,一、兩個星期來一次,你多帶點東西,也方便換洗,省的光着走來走去,礙眼。”

周垚抿唇笑了,白了他一眼。

片刻後,她輕聲開口:“會不會太快了?”

她從沒在任何一個男人的地方留宿過,突然有點忐忑。

咽了下口水,眼神閃爍:“我……我好像,還不是很了解你。”

下一秒,手上一緊。

淡淡的嗓音在她面前響起。

“你都想知道什麽?”

周垚依然低着頭,咬着唇,絞盡腦汁。

“我好像只知道你的名字,你的家庭關系,你的工作。但是其它的,都不知道。比如,你當初為什麽不畫畫,去流浪,都去過哪裏,見過哪些人,做過哪些事……”

這大概是最後一層窗戶紙。

周垚問出來,就有點後悔,也不知道該不該捅破。

或者說,她是希望聽到答案,還是希望他什麽都別說,保持着最後一層空間呢?

事實上,她也從未交待過以前的事,僅僅是上次來畫室,她提到為什麽不拿畫筆罷了。

總覺得一旦說了,就沒有回頭路了。

周垚的小心思,仇紹都看在眼裏。

他看懂了,卻沒有說什麽。

低垂着眸子,目光略過和他交纏的五根手指,又白又軟,捏着她的指肚,卷着她的指節。

的确,是太快了。

一日一夜的纏綿,到底還是要沉澱下來,讓她有時間消化,他也得想想将來。

這會兒逼她,适得其反。

……

思及此,仇紹微微擡起眼簾,深邃的眼瞳裏映出她糾結的神态。

“我放下畫筆,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想到将來的生存問題。”

仇紹忽然開口。

周垚吓了一跳,飛快地擡起頭,盯着他。

仇紹目光筆直,語氣平和:“最初它只是一個專業,後來畫出點成績了,難免就會想到營生。”

“是一輩子拿畫筆,靠它吃飯,受它制約。還是做一個尋常人,朝九晚五。在我靈感枯竭的時候,這兩個選擇擺在我面前。”

周垚問:“你也會靈感枯竭?”

仇紹笑了:“是人都會。”

周垚不再說話。

是了,在藝術領域裏無論是怎樣的天才,都有枯竭的時候,大多數晚景凄慘,很多人死于情緒病。

人畢竟是有極限的,總有心裏想得到手卻夠不到的無力之處,無論在別人眼裏你做出的成績有多麽偉大,自己心裏永遠不會滿足。

仇紹繼續道:“我當時問過兩位長輩的意見。他們是我父親的朋友,當年一起出國留學,這對夫妻就留在美國,在那邊拿了綠卡,結婚,但一直沒有孩子。我去美國的時候,除了在學校就是住在他們家裏。”

“那段時間,我藝術專業的學分快要修滿了,他們送了一支鋼筆給我。”

周垚突然想到她好像見過那支鋼筆。

“是不是那支定制款,筆杆上還刻着縮寫字母。”

仇紹挑眉:“你記得。”

周垚點頭,卻想不起來縮寫字母都是哪幾個。

直到仇紹說:“Z.Q vs L.J.Y,是張祺和李佳怡。”

……

張祺和李佳怡剛到美國時,只是同學,彼此不相熟,後來大學将要畢業了才熟悉起來,只因大多數同學有的要回流,有的要去別的城市發展,留下的屈指可數。

張祺在國內有個女朋友,李佳怡在國內有個未婚夫。

但張祺家裏窮,想在美國多待幾年賺夠了錢再回國。

李佳怡則是在等未婚夫把簽證辦出來,兩人一起在美國奮鬥。

結果,張祺國內的女朋友等不了了,嫁人了,李佳怡的未婚夫被拒簽,出不來了,後來經人介紹認識了個姑娘,決定定下來。

張祺和李佳怡便順其自然的走到一起,但兩人一直沒有孩子。

最初是不敢要,怕太年輕,經濟實力不足,養不活,後來年紀大了,就要不上了。

張祺和李佳怡都來自知識分子家庭,中國文化了解深入,美國文化也精通,很早就加入了國際救援組織,去過很多落後國家。

後來二十幾年一直和國內保持着密切聯系,作為留美的知名華人學者教授,幫助過很多到美國發展的年輕人。

講到這裏,仇紹笑了一下,說:“那時候我打算休學,冷靜地想一想将來。無論是留下還是回國,都要有事情可做。那時候張叔叔剛好要以學者教授的身份最後一次跟隊去中亞,我正好沒事,又見李阿姨那麽擔心,便作為學生一起去。一方面照顧張叔叔,一方面幫我理清思路。”

周垚手上一緊。

“然後呢?”

仇紹反手捏了她一下:“你知道麽,阿富汗這種軍閥混戰的國家,其實是以村為單位的。白天,那些人就是政府軍,晚上就是塔利班。區域劃分很多,有毒販控制的區域,有美國控制的區域,每一段路都需要有人接應,事先打好招呼。當地有五百多萬蒙古人,比蒙古國的蒙古人還要多。我們去哪裏,就裝作是當地的蒙古人。”

“起初一路都很順利,後來有個隊員不小心暴露了身份,就因為要去買一瓶礦泉水,被人盯上了。一只武裝勢力很快就把我們抓起來……而且就在那天,我親眼看到一個美國大兵被他們一個人踩着頭按在地上,拎着耳朵,三秒鐘,頭就下來了。”

話落,周垚道吸了口涼氣。

仇紹的口吻輕描淡寫。

“他們見我們當中有教授,便連夜請了一個教授過來審問。當天晚上,張叔叔和對方的教授交涉,告訴對方如何幫助他的兒子申請大陸最好的大學,如何拿到一等獎學金,還答應幫忙寫一封推薦信。後來交涉成功,我們才被釋放。不然,只是再多幾個頭”

周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怔怔的看着他半晌:“你卧室裏的那幅畫,畫的就是那裏?”

漆黑的眸子緩緩擡起,映着她的影子。

“嗯,那天,我終于走出了那個山洞。那場景,我永遠忘不掉。”

後來,還沒回美國,張祺就病倒了。

加上被抓時,被對方首領扇了幾個大耳光,一只耳朵當時就聾了。仇紹先一步陪張祺回美國治療,但腰椎還是落了病根,腰板直不起來了。

出去一趟,歷經生死,命懸一線,才突然意識到,畫,還是不畫,根本不重要,他何苦還糾結一支畫筆。

畫得再好,無非是推高商業價值,多給富人提供一絲樂趣。

……

沒過兩年,張祺去世,李佳怡無法再面對兩人一起住了幾十年的房子,便托當地的中國地産中介賣了,還是天價。

那時候,仇紹也讀完了所有課程,和李佳怡一起回國。

李佳怡在國內找了一家養老院住下,手裏握着大把的錢,幾年間,每天聽養老院的老人們說起小輩找對象相親的事,頗有感觸,深覺和當年他們那一代人不同了,似乎比他們當初還要艱難,加上婚戀市場上騙子太多,現代人的婚姻總是透着濃重的投機色彩,離婚率将近一半。

李佳怡回想當年,結婚就是找個人過日子,一輩子過下來,每對夫妻都一個樣。沒有大風大浪,細水長流,才能走到最後。

李佳怡經過深思熟慮,把仇紹叫到身邊,把大部分的存款交給他,讓他去投資這方面的事業,不求他能掀起變革,但是能盡一分力便是一分,想來張祺要是知道了,也會很高興。

上一代人,尤其在美國待了幾十年,對祖國總是有一種思鄉的情懷在,總是不忍見到一些事,總是想着這樣下去下一代可怎麽辦。

仇紹沒有多言,轉而作了一段時間的調研,分析利弊,從中選中了一家婚戀網站,将大體情況告知李佳怡。

李佳怡二話沒說,就拍板定了。

不到一個月,李佳怡也走了。

仇紹将回國後這幾年做過的事業停下,轉身投入網站,一轉眼,就到了現在。

作者有話要說: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