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潼姬的動作停了一下,挑起眼看着坐在床沿上的粟惜惜。
少女正在偷看她,對上她的眼神後也不躲不閃,徑直沖她露出來一個微笑。
然後低下頭,手指順着烏鴉的羽毛輕輕撫摸。
看着格外乖巧。
“你的魔法球可能是出了什麽問題。”潼姬拉開椅子坐下,淡道:“我身邊沒什麽危險的。”
“是嗎?”娜娅淡淡地說:“誰知道呢?反正你也不會輕易死掉--對了,Inès,過陣子我也許會來你現在住的城市旅行,記得接待我。”
“你最好別來。”潼姬淡淡說。
這個魔女基本上不做好事,她是一個財迷,甚至可以稱之為商人。同樣是游戲人間,她坑了太多人,導致不少人追殺她。
娜娅哼哼笑了兩聲。
等她挂掉電話之後,粟惜惜已經不在房間裏了,潼姬走出卧室,粟惜惜用一個小碗給烏鴉盛了水,烏鴉嘎嘎叫了兩聲,好像在感謝,然後埋頭狂喝。
粟惜惜坐在一邊看着它喝水,注意到潼姬出來了,擡起頭。
“走吧,管家差不多把醫療箱放門口了。”潼姬拿出車鑰匙,說:“消毒完我送你回家。”
粟惜惜“啊”了一聲,看起來非常惋惜:“游、游戲都、沒玩呢。”
潼姬看了眼顯示屏,顯示屏沒有被血獵少年弄壞,但是地面和沙發都是一片狼藉。
她遲疑了一下,說:“下次再玩吧。”
“可我想、今天玩”粟惜惜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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潼姬看了眼粟惜惜,走到門口拉開了門。
醫療箱已經放在門外,她将其提進來,然後帶着粟惜惜往平層內部走去,走了不遠,拉開了一扇門。
等她打開燈,粟惜惜站在她背後張大了嘴。
房間裏做了頂天立地的櫃子,櫃子好像圖書館一樣,滿滿當當,裏面是各式各樣、花裏胡哨的游戲和電影DVD。
長長的電腦桌和電競椅,上面的電子設備一看就是最高檔的那種,三個電腦屏幕透着一股昂貴的氣息。
“在這裏玩吧。”潼姬指了指房間裏的小沙發,按了一個按鈕,顯示屏慢慢從牆上伸出來:“但首先先把脖子伸過來。”
粟惜惜乖乖捧住自己的頭發低頭,她用鑷子夾了一個碘伏球,輕輕擦拭着粟惜惜的頸後。
一直讓她有些心煩意亂的味道終于被難聞的碘伏味覆蓋,潼姬撒了點止血粉上去,說:“以後不要再像剛才那樣。”
粟惜惜吓了一跳,有些心虛地看着她,說:“我還以為這是第三次了。”
潼姬一時沒反應過來,過了片刻才想起來,粟惜惜說的是她當時在莊園裏說的:“如果有第三次,就不會再出現在她身邊”。
收拾的動作微微停頓,潼姬猶豫了一會兒,說:“不算。”
粟惜惜看着她,輕輕勾了勾唇。轉而拿起了一個游戲手柄,新奇地摸摸。
“想玩什麽?”女人恢複了一些興致。
她也收藏了不少雙人游戲,但是一直沒有什麽機會玩。
也是第一次有人陪她一起玩雙人游戲。
粟惜惜也有些緊張,她和潼姬一起從基建游戲玩到擂臺游戲、甚至是攻略游戲和卡牌游戲也都大概玩了一會兒。
時間過去得很快,等到粟惜惜再一次看手機的時候,已經快要十二點了。
即将閉寝的時間,夏葵發來了消息問她在哪裏。
粟惜惜看了眼,沒有回複,裝不知道般将手機重新放了回去。
她想要多待一會兒。
這時,兩人已經轉移戰場,剛玩了六關森林冰火人。
“你是不是應該回去了?”潼姬恍然,一看時間:“十二點多了。”
她說着站起身來,粟惜惜卻趴在桌上,甕聲甕氣地說:“已經、閉寝了,現在回、回去會、被記的。”
“那你”
“我不、能在這、留宿一晚、嗎?”粟惜惜抱着點希望說。
“這裏可沒有客房。”潼姬看着她,聲音僵硬。
“我可以睡、睡沙發。”
“上面全是玻璃碴子。”
“那我、就打、打地鋪吧。”
“”潼姬無奈了,她關閉電腦,說:“你确定可以外宿?”
“偶爾、一次、不要緊。”粟惜惜緊緊盯着潼姬,覺得有機會。
“行,那你睡我這吧。”潼姬說。
粟惜惜眼睛剛剛亮起,就聽到吸血鬼小姐說:“反正我不用睡覺,床給你睡就行。”
異想天開以為目标達成可以躺在一張床上的粟惜惜:
潼姬聯系了管家,管家很快就送上來了一套全新的內衣褲、旅行裝護膚品和一整排可供挑選的衣服。
将衣架全部推進頂樓後,管家望着亂七八糟的客廳,吹着從大洞中飄進來的涼風,一時間陷入了混亂。
“頂樓過幾天就麻煩你多聯系收拾一下了。”潼姬說:“剛才出了些意外。”
“好好的。”管家不敢多問,放下東西就走了。
粟惜惜拿着卸妝的一系列東西進了浴室,剛進去就聽見她“哇”的一聲感嘆,潼姬坐在房間裏聽見,好笑地夠了勾唇。
等到粟惜惜全部洗漱完畢出來之後,她穿着新衣服小心地到游戲間來看了看潼姬:“我、我去睡啦?”
“去吧。”潼姬坐在小沙發上看書。
少女似乎又看了她一會兒,然後收回了小腦袋。
潼姬聽着她進入到了卧室,掀開被子躺下,然後從喉間下意識地發出舒服的哼哼。
手上的書半天沒有翻動,潼姬突然想到,她其實是可以讓粟惜惜住到樓下去的。
這裏可是Z市最大最豪華的酒店。
--對自己剛才竟然沒想起來這件事情,潼姬的眼中慢慢透出一絲不解。她合上書。
但現在如果要把小花狗趕下去,她一定會很傷心。
卧室裏傳來粟惜惜翻來覆去的聲音,潼姬聽見她又重新下床,拉開了門。
很快,游戲間的門再次被拉開,粟惜惜探頭進來,軟軟的發絲垂在臉側。
卸了妝之後,她又變得非常可愛。
“潼、潼姬。”她小聲叫她:“我有點睡、睡不着。”
潼姬看着她,是因為剛才突然發生的那些事情嗎?
不管怎麽說,粟惜惜也是莫名被拖下水,受了傷的。
粟惜惜繼續說:“可以聊、聊聊天嗎?”
往前推幾個小時不,就算是往前推個十分鐘,潼姬都沒有想到自己真的會同意。
她竟然在哄一個人類女孩睡覺--而這個女孩還是睡在她的床上。
潼姬進到了自己的房間,沒有上床,而是在床邊的書桌上,将臺燈微微打亮繼續看書。
有一搭沒一搭的與粟惜惜聊天。
“對了,你叫、叫Inès?”粟惜惜問。
血獵和魔女都叫她這個名字。
“嗯。”潼姬點頭,眼睛放在書本上:“這是我最早用的名字。”
“噢那潼、姬”粟惜惜眨巴着眼睛。
“剛到這個國家的時候,遇上了一戶落魄人家,她們雖然自己的情況都很緊張,但還是幫了我很多。”潼姬解釋道,聲音輕而慢,短暫地陷入了有些遙遠的回憶:“那家人姓潼,現在潼君集團的董事長就是那家人的後代。”
“噢”粟惜惜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後念潼姬的名字:“InèsInès”
潼姬轉頭看了粟惜惜一眼,半晌笑了笑:“粟惜惜,這麽看來,你是第一個知道我兩個名字的人。”
粟惜惜蹭了蹭枕頭,對她笑:“榮、榮、榮幸。”
“窗戶弄成那樣了,還能住嗎?”明明是要睡的人,粟惜惜的思維卻無比跳躍地蹦來蹦去,沒安靜多久,她又憂心忡忡地問。
“不能住了。”潼姬合上書,看了那麽久,兩行字都沒有看進去。
不看了。
“我的每個住所,只要被血獵發現了,就會放棄。”潼姬說:“因為他們的消息互通,為了避免麻煩,這裏不能再住。”
酒店頂層算是她居住時間較短的地方,只住了二十幾年。
“啊”粟惜惜惋惜道:“可、這裏風景好好哎。”
潼姬笑了聲,沒有繼續話題,而是看向粟惜惜,突然說:“明後天我會很忙--畫廊有工作。”
粟惜惜點點頭,在潼姬回來之前,她就将自己完成的畫送到了畫廊。
當時,接客的小姐姐看到她還很意外,幫她一起将畫搬進來畫廊。
衆所周知,Philistine作品征集的評委審查作品的時候是會将名字擋上的,所以完全不用擔心黑幕和作弊。
粟惜惜對這次的作品有着異樣的自信。她在心裏隐隐期待潼姬看到她作品時候的反應--潼姬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她會參賽。
“我等、等你忙完。”
昏暗的光線中,過了不知多久,潼姬聽見粟惜惜說,她黑溜溜的眼睛中毫無困意,認真地看着她,像是給她的臉描邊。
“Inès,來參加我的生日宴會吧。”她轉換成了法語,有些睡意朦胧。
“好啊。什麽時候。”潼姬問。
“十一月五號。”粟惜惜似乎吃力地想了一會兒,然後說。
陷入夢境之前,她朦朦胧胧地想:
潼姬對她的态度,似乎變了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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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某人已經開始了持續性的理智掉線狀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