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Worms Lament-圖利法斯篇07
被英雄所向往的沃爾姆斯城堡，位于勃艮第的萊茵河畔，它的國王用一生譜寫了傳奇，使得無論誰都希望得到旦克拉特家族的重用。
那個時代，不但沒有錯綜複雜的戰亂，各國也都以沃爾姆斯為中心，向旦克拉特以及他的子孫稱臣。
“吉賽海爾，吉賽海爾！”
樹上，一道聲音喚來孩子，令他停在原地。
“姐姐，你是怎麽做到的？”
年幼的小王子眨巴着眼睛，一副驚奇地看着坐在樹杈上的王姐，而那位公主盡管也就比他大了四歲，可這種時候的公主應該留在房間裏、認真學習編制和詩歌才對。
“當然是爬上來的，難道我是飛上樹的嗎？”
克琳希德一邊說着，就把玩起手中集來的小石子說，“過來啊吉賽海爾，樹上的景色很不錯的，我保證。”
“……”
聞言，吉賽海爾一臉犯難地看着面前的大樹，怎麽觀察都找不到一處下腳的地方。
“怎麽了？是上不來？？”
而看着弟弟在樹下一動不動的樣子，克琳希德歪過頭愣了一下，就嘲笑說，“所以說吉賽海爾你應該是女孩子才對，爬上樹可都是男孩子的絕活，恭特哥哥都成功了哦。”
“什——又不是每個男孩子都要學爬樹！！吉爾諾特哥哥不是也做不到嗎？！”
頓時，吉賽海爾像是被觸動了逆鱗，擡起手直指着克琳希德道：“那麽姐姐你呢？你應該生為男孩子嘛？你是勃艮第的公主殿下，現在卻像個猴子一樣坐在樹上！！”
“猴…猴子？！你膽子大了嗎！！”
話未說完，克琳希德直接丢出一粒石子，卻并沒有瞄準吉賽海爾，“是誰晚上尿床了還哭着找母後？還有是誰做惡夢了非要和我一起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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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才沒有尿床，是水撒了！”
頓時，勃艮第的小王子滿臉透紅，連聲音都快發不出來了，“姐姐……姐姐不也是經常要母後陪自己睡覺嗎！對！還有旦克瓦特！姐姐你老是纏着他，所以哈根才讓旦克瓦特不要跟你做朋友！”
“我哪裏纏着他了！是旦克瓦特自己黏上來的！”
一個激動，克琳希德不禁将身子往前傾了傾，非常認真地說，“你這是诽謗我！我要告訴母後！”
“告吧！反正我說你有心上人才不肯好好呆在房間裏！哼！”
吉賽海爾說完，立即伸手插着小腰扭過頭去，而他這番話徹底把克琳希德激怒了，可剛想說什麽時，自己握着樹幹的手突然一滑，什麽聲音都來不及發出地一下子落下——“吉賽——！”
突然一骨碌地直起身子，克琳希德頓時有一種自己的靈魂仿佛從上方回到肉體的感覺，而眼前的樹蔭為她遮去了大部分的陽光，也難怪會想起跟樹有關的記憶。
這裏是米雷尼亞城的庭院，因為連續幾天都投入在緊張的戰鬥中，克琳希德也想找個時間像現在這樣，到個沒有人的地方好好享受時光。
當然，克琳希德他們留在米雷尼亞城已經有半個多月了。在這段時間裏，克琳希德一直瞞着齊格和阿斯托爾福（只有貞德知情）去城外屠殺變異的龍種，并且還帶領着從戈爾德那借來的人造人，他們都很聰明，差不多從第三天開始就可以在實戰幫助自己了。
而之前要求達尼克準備的武器，經過好幾次更換終于拿到了像樣的屠龍工具，那是由GRAM的碎片打造出來的寶劍，克琳希德也靠着它給那些龍種致命一擊。
因此想到之前戈爾德為她拿來的那些‘玩具’，還沒砍到龍種身上就已經斷開真是個笑話。
總之，達尼克算是幫到她忙了，過去的事就勾銷一小點吧（克琳希德也知道自己很小氣）。
“那個……”
突然，一道聲音從不遠處傳來，令克琳希德立刻回過神，向着花壇旁的身影望去。
“你……好像是叫菲奧蕾……”
看着另一邊褐發的少女似乎在控制輪椅過來，克琳希德便站起身，不用麻煩她地自己走了過去。
來到這米雷米亞城後，其實達尼克也向自己逐一介紹了很多城裏的人，尤格多米雷尼亞族的領地其實不止圖利法斯，在世界各地他們都有親族，只是這圖利法斯，應該像總部一樣的存在。
而面前的少女菲奧蕾·弗爾維吉·尤格多米雷尼亞，據說是次代家主的候補，不過達尼克不老不死，她應該也沒那個機會……
“打擾你午休了，克琳希德小姐，戈爾德叔父正在找你。”
而看着傳聞中‘美麗的怪物’走上前來，菲奧蕾并沒有害怕，反倒是露出微笑，卻顯得有些官方。
“火雞？唉……”
一聽到這個名字，克琳希德就忍不住心裏的無奈，直接吐槽說，“我才剛剛拼死帶回來一頭活着的龍種給它，難道還要我再去抓一頭嗎？”
“……火雞？”
可這個時候，菲奧蕾似乎驚訝克琳希德給戈爾德取的外號，可能是沒想到‘怪物’也有常人的一面，“畢竟，尤格多米雷尼亞不能讓城裏的人一個個全變成龍種啊。”
“啊，說得對……”
聽到這裏，克琳希德不由得幹笑兩聲，變得有些自責，畢竟城裏的人會變成龍種，一定離不開她和哈根。
“考列斯呢？平時都見到你們兩個在一起，今天怎麽就你一個？”
為了不讓對話尴尬下去，克琳希德直接将話題轉移菲奧蕾的弟弟身上，其實說到考列斯，克琳希德總覺得比起眼前的菲奧蕾看到自己還很自然，那個戴着黑框眼鏡的少年在看着自己的時候，總一副很不舒服的樣子。
對于這一點，克琳希德也從達尼克那邊知道考列斯曾經因為自己的那張照片（美麗的怪物）吓哭過，當然，那是在他還很小的時候……
于是克琳希德很想問達尼克，尤格多米雷尼亞家到底是怎麽教育孩子的、以及……自己什麽時候被偷拍了？
“我們兩個有時候也需要自己的時間。”
而菲奧蕾此刻一句簡單的話，徹底結束了克琳希德的話題，似乎在克琳希德面前，菲奧蕾并不想太過提及自己與弟弟之間的事，反倒是她對克琳希德很好奇，以及當時的達尼克叔父到底是怎麽被克琳希德變成現在這樣的。
“是嗎……我以為你們是形影不離的。”
說到這裏，克琳希德不住在心裏苦笑，也不是所有的姐弟都像她和吉賽海爾那樣啊。
“你喜歡看書？這本書講的是什麽？”
下意識地低下頭，克琳希德看着菲奧蕾将一本書倒扣在膝上，盡管手掌遮住了大部分的封面，可克琳希德還能看到上面畫着一頭龍的輪廓，以及它踩着石壁，向下望着什麽。
“這個？只是我以前很喜歡的故事而已。”
菲奧蕾此刻頓了頓，就将手拿開，讓克琳希德看道：“這個故事講述了一條變成人類王子的龍，為心上人犧牲自由的故事。”
菲奧蕾将手拿開之後，克琳希德看着那條龍的背後插着長短不一的利器，以及它的後方，一片橙紅暈開，使灰色的天空被它照亮，那恐怕是象征戰争的火光。
“所以那個是‘心上人’嗎？”
而在它凝望的下方，紅發的少女裸着腳靠近上去，她的裙邊殘缺不齊，似乎經歷了什麽災難才終于找到它。
“嗯，她是被關在高塔裏的亡國公主，雖然故事裏并沒有提及她的家人，公主也生活得像個窮人。”
菲奧蕾說到這裏，便将書遞向克琳希德，“你想看嗎？雖然這個故事還沒有結束，但龍王子最後還是帶着公主離開了。”
“不不，雖然我很喜歡看書，但從不想看沒有結束的故事。”
說着，克琳希德搖搖頭，謝絕了菲奧蕾的好意，“因為還沒有結束，所以如果結局是不幸的話，我寧願從沒有讀過這樣的故事。”
說到這裏，克琳希德下意識地将手放在腰間的GRAM上，松一口氣說，“不過我倒想聽你的陳述，将來有機會的話，請告訴我他們的結局。”
“……嗯，當然可以。”
聽到這裏，菲奧蕾先是愣了下，也沒有多想。
鐘樓，午時，黑發的男人坐在最高處的露臺上，長時間都觀察着圖利法斯的變故，以及那些尤格多米雷尼亞人是如何處理異變的龍種。
“她已經回去了嗎？”
而随着男人的金瞳漸漸暗下，另一個身影則在身後悄無聲息地出現，面無表情地注視着他。
“好笑，一個死人為何還要執着于名字……不過蕾迪西亞，應該是那個幫助她逃出赫洛海姆的女人的名字。”
說着，吉賽海爾轉過頭，望向了後方的男人，“齊格飛，哈根已經将這個圖利法斯交給我們了，所以我們也沒必要再搞什麽小動作，直接攻進米雷尼亞城吧。”
語畢，吉賽海爾拉動了下鬓角的頭發，使落日熔金的發色稍稍暴露出來，“我也沒必要再僞裝了，既然遲早要面對，還不如更快一些……”
說完，吉賽海爾将假發拉下，丢在了地上，“米雷尼亞城似乎有個像英靈一樣麻煩的對手在，但是我有把握令他的能力失效，因此你一個人面對克琳希德沒問題吧？”
“……”
面前，銀發碧瞳的男人一陣沉默，卻并沒有猶豫，只是點了點頭。
“……呵。”
而這時，吉賽海爾走到了齊格飛的面前，突然就扯出一個冷笑，“還真是諷刺啊，你手裏的BALMUNG以前斬殺的可都是像法夫納那樣的邪龍，現在竟然要和姐姐刀刃相對，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屠龍者？”
話音落下，吉賽海爾突然抓住齊格飛的頭發，将他拉到面前說，“你和克琳希德給予的絕望，我會代替那些枉死的人千倍萬倍地還給你們。就算你現在是一副無動于衷的樣子，等你看到克琳希德那張哭泣的臉，心裏一定也會不好受吧？”
“……”
然而，面前的男人仍像一具傀儡似的，什麽話也不說，什麽表情都沒有。
“不，你沒有心髒，所以也不會在意，你本來就是個不會領會別人的家夥，那我就特地讓你親眼看着克琳希德死去，好彌補你當時的遺憾。”
吉賽海爾說着，便眯起眼睛笑了笑，才将齊格飛放開說，“怎麽說你也是我姐姐的丈夫，這場好戲我不會讓你錯過，絕不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