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Worms Lament-圖利法斯篇10
與呂迪格的愛女一別，吉賽海爾仿佛身在煉獄，看着無數人死在面前，以及勃艮第人為了存活，不得不去做惡魔般的行為。
這一切，即便在吉賽海爾生命停止時，都沒有停下。
“咳……咳咳！”
塵歸塵，土歸土，已死之人不可能再複活，除非是以英靈的形式召喚，否則就是行屍走肉。
“許久不見，吉賽海爾陛下。”
而在前方的光陰中，一名男子的輪廓出現在那裏，那是吉賽海爾還沒能恢複視力，能看到的只是一團模糊的影子。
“哈根……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扶着身邊說不上什麽東西的龐大器具，吉賽海爾小心翼翼地來到地上，對現在的一切都很陌生。
“這裏是哪裏？匈人國的宮廷？”
“不，你沒必要知道這裏是哪，你只要知道自己現在很安全。”
另一邊，哈根做出回應，并且上前扶住吉賽海爾，讓他依靠自己。
“雖然你會混亂，但大可以理解自己被賦予了第二次生命，來吧，恭特陛下和蓋爾諾特陛下都在等你。”
“……”
吉賽海爾頓時一怔，立即抽離了哈根的手，皺起眉頭道：“大哥如果還活着我能确信，可二哥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說着，吉賽海爾下意識地捂住胸口，卻感覺不到自己的心跳，怎麽會……為什麽沒有心髒？
“我能做到的也只是将你們的精神召回、肉體的話盡管也能複原，但心髒是怎麽樣都沒辦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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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哈根的聲音如同惡魔的低語，令吉賽海爾全身一怔，有些站不穩腳。
複活了……即使複活了卻沒有心髒？
那還是人嗎……沒有心髒的人根本行動不了，
沒有心髒的人就是沒有靈魂，空餘了這幅肉體和精神意念，
不就是所謂的‘行屍走肉’嗎？
——僵屍。
『我……寧願從沒有醒來，承受這生不如死的煎熬。』
與弗拉德三世一戰，盡管出乎了吉賽海爾的料想（他沒能令那位英靈束手無策），也沒想到自己的那番話完全激怒了弗拉德三世，但吉賽海爾并不打算一直與此地的王浪費時間，因此交戰之際，他趁着無法預計的利樁從天落下時，僞裝自己逃走，實則是掩蓋氣息、直接潛入米雷尼亞城的地下。
畢竟城中已經與廢墟無異，人們也不可能深入亂石讓自己危險。
——》》
“……”
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齊格不自然地動了動眉毛，就睜開雙眼看着上方。
巨大的碎石從高處落下，但幸好在他眼前搭在一起，也為他擋去了不少碎石。
這是剛才的地震造成的，雖說沒有受傷是萬幸，可還是把他和阿斯托爾福分開了。
“阿斯……阿斯托爾福……阿斯托爾福！”
齊格這時小心翼翼地探出身子，看着眼前無論哪個方向都被巨石抵擋，也沒有方向感。
“齊格……齊格你沒事吧？”
但好在，有另一道聲音立即做出回應，才能令齊格保持住冷靜。
“我沒事，石頭沒有砸到我，那麽你呢？”
齊格此刻循着聲音，摸索到一顆巨石旁，找到了阿斯托爾福。
“我沒事，就是腿被砸了下，暫時動不了。”
而看着面露微笑的阿斯托爾福向自己晃手，齊格立即望向他的腿部，看着那裏正溢出鮮紅色的血液。
“怎……怎麽會……”
齊格這時小心地從石縫間擠了過來，一來到阿斯托爾福的身邊就為他做了下包紮。
“沒事的，一會就好了。”
可這個時候，阿斯托爾福看上去似乎并不把受傷這件事放在心上，不過他心裏也有些內疚，因此自己，竟然把齊格拖累了。
“怎麽不是沒不沒事的問題，你現在已經走不動了。”
這時，齊格的聲音令阿斯托爾福猛地一愣，不住望着他，“我不會丢下你的，我會帶你一起離開這。”
“……”
一時間，阿斯托爾福有些說不出的感受，可他又覺得剛才的齊格像極了認真的貞德，大概是一直相處在一起，齊格也受到她的影響吧，“不，這種時候你應該去外面找人求救，如果帶上我反而會很不方便。”
“可是……我不能把你丢在這裏！”
而聽着阿斯托爾福比較冷靜的建議，齊格實在不忍心把他留在這裏，要是再有餘震，阿斯托爾福埋在這個地方都有可能。
“哈哈……我才不會那麽短命呢，但是比起你帶我逃走，你去外面幫我呼救反而更好，再說……”
這時，阿斯托爾福看了看自己的傷，不住苦笑道：“我現在太不想走路……”
“……我知道了，我這就去為你找人。”
到這裏，齊格只能聽從阿斯托爾福的建議，但他還有些放心不下，“我一定會來找人來救你的，等着我。”
“嗯！”
語畢，銀發的少年剛要回頭，卻不得不再多看一眼，“……”
然而齊格并沒有說話，只是确認阿斯托爾福還平安後，才從亂石堆裏擠出身子，向着城堡的上方前進。
可來來去去，無數落石已經令齊格失去方向感，但好在他沒經過一塊大石都留下記號，等找人來救阿斯托爾福時他也好辨認方向。
『但石梯到底在哪？要怎麽樣才能上去？』
此時此刻，齊格感覺有一個沙漏正在他的心裏開始倒數，若再不快些的話，阿斯托爾福很有可能會死。
但是，為什麽現在的他什麽都做不了，以及如果知道會發生這種事的話，之前他就應該和克琳希德她們一樣打消‘探險’的念頭，這樣阿斯托爾福也不會遇到危險。
“為什麽會發生這種事……”
一時間，齊格陷入自責的同時也拼命前進，可當他路過一扇封閉的石門時，上方的碎石突然落下，将它砸了個粉碎。
“咳咳……”
也許是太久沒人靠近，再加上地震之後塵埃全落在四周，齊格頓時被揚起的灰塵嗆得咳嗽不止，卻幸運沒有被砸到。
然而，他并不想感謝這樣的好運，齊格寧願現在等着人解救的不是阿斯托爾福而是他自己。
“……這……這是……”
不知道為什麽，齊格感覺到一股冷風從石門裏面傳來，而他下意識地走進去查看，便看到長長的石梯一路盤旋，直達到遠處的露臺。
而在那裏，一道亮光從上方打落下來，有個什麽東西懸浮在那裏，紅紅的……卻亮着光。
“原來如此，齊格飛的心髒在這裏嗎？”
突然，一道冷峻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引得齊格背脊一涼，慢慢地轉過身。
“……克琳……姐……？”
那雙金瞳，齊格自己再熟悉不過，可眼前的是另一個金色頭發的男人，他高大的倒影落在自己身上，總有些說不出的怪異。
『他……是誰……？』
但這個時候，金發的男人沒有給予任何回應，只是邁開步伐的瞬間，他的手突然重重打在齊格的胸膛上，破壞的力量瞬間擊穿這消瘦的少年，使得心髒變成肉末，凄慘地從齊格的背後噴了出來。
“……”
一瞬間，齊格連叫喊都做不到，意識便脫離了肉體，一動不動地倒在了地上。
盡管這看上去就像自己被這個男人推到了地上，可現在的齊格已經斷氣，一點聲音都沒有了。而他的血液也正從身後蔓延開來，如同一只被撕去翅膀的蝴蝶——殘忍又獵奇地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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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回到米雷尼亞城的克琳希德，先是被眼前毀滅性的破壞所震撼，就在剛才她确認了達尼克以及尤格多米雷尼亞親族的無事，也與弗拉德三世聚合後，決定先帶領人造人去亂石下救人。
『“這一切都是你弟弟一手造成的。”』
然而，克琳希德的腦海裏反複回想着弗拉德三世的敘述，他與自己的弟弟正面交鋒，因此也能告訴她更多關于吉賽海爾的事。
吉賽海爾他……雖然某些程度上能夠克制弗拉德三世的能力，可那并不是屬于他自己的力量。
雖然丈夫是萬夫莫當的屠龍英雄，可吉賽海爾确實是個普通人，生前他也沒這麽大能力去摧毀一座城池。
可就算克琳希德不想承認，她也明白吉賽海爾很有可能擁有法夫納的血，因此她也能夠想到，她的兩位兄長，會更加棘手。
——既然自己和齊格飛的能力一樣是愈合的話，那麽吉賽海爾的便應該是破壞……
絕對的破壞性，那是法夫納首當第一的能力，所以再将蕾迪西亞聯系起來……她的話，是火焰。
“……”
這一刻，克琳希德突然明白了什麽，但這樣的事實卻令她感到害怕，也完全清楚自己不可能避免任何人與她戰鬥。
『哈根，你是想……』
此時，貞德一人來到亂石下，就在剛才她也拜托人造人去告訴克琳希德，自己正在尋找齊格與阿斯托爾福。
事發當時，貞德正與尤格多米雷尼亞家的姐弟在一起，因此她即沒能第一時間與克琳希德取得聯系，也沒法去找齊格他們。
可現實就是這樣殘酷又捉弄人心，貞德最不想見到的事還是發生了，也許現在她會很後悔沒能跟着齊格、也很後悔沒能說服阿斯托爾福，因此當亂石她見到那具屍體時，自身的罪惡感令她驚恐地瞪大眼睛，雙腿無力地跪在地上。
“齊……齊格……”
貞德現在的聲音已經完全不像平日的自己，她注視着那個少年的慘狀，胸膛的窟窿像個空洞，以及周圍的碎肉，完全不出是一顆人類的心髒。
“啊……啊——！”
此刻，貞德選擇不去看他，但自己的腦海裏卻突然出席那一片火海的場面，她的家人、親族，全部被大火焚燒得面目全非，以及火焰中的自己……
“克琳希德小姐，貞德小姐已經去下面找齊格先生和阿斯托爾福先生了。”
這時，一位人造人走到克琳希德的身邊，看着她将一塊巨石推開。
“貞德？一個人下去很危險的，告訴我她去了哪個方向。”
一時間，克琳希德根本沒有多想，只是她的內心深處開始在警告自己，哈根無論何時何地……
——都想着要她身邊人的命，然後利用他們對付自己。
幾天後，憑着毀滅性的災難降臨在圖利法斯，媒體社會都以突發的地震進行報道，因此這件事也很快被推上了世界各地的面前，又引起另一波陰影下的行動。
“那還真是厲害啊，吉賽海爾，英靈真是這麽強大的存在嗎？”
餐桌前，黑發金瞳的男人舉起酒杯，面帶微笑地看着自己可愛的末弟，向他贊賞道：“太有意思了，不知道如果喚出布倫希爾德會怎麽樣？”
“別這樣哥哥，你難道又想被吊起來嗎？”
另一邊，黑發的男人露出冷笑，似乎并沒有忘記當時的醜聞，“布倫希爾德看到你的話，一定會把你吊死吧。”
“你怎麽這麽說，蓋爾諾特，其實我還在思考怎麽樣去見見我可愛的妹妹，但願這次見到了不要再來砍我的腦袋。”
語畢，恭特閉上眼睛品了口紅酒，就見另一邊的吉賽海爾別開頭，“我想不會，比起當時的她可是脆弱了不少。”
“脆弱？”
這時，恭特對面的位置上，紅發的男人挑起眉毛，不由得笑了下，“那也是因為見到了吉賽海爾陛下你，克琳希德就像被抓住了軟肋吧。”
“……”
話音剛落，吉賽海爾沉默不語，只是有些不悅地看向了那個男人，“事實上，齊格飛的心髒任何時候都可以奪過來，你看上去也不是很着急，哈根。”
“的确，其實任何時候，我都可以讓克琳希德哭着來求我一死。”
這時，哈根瞥向一旁的齊格飛，在座的除了蕾迪西亞不在，就只有齊格飛是站在身旁的。
畢竟，他還不是‘齊格飛’。
“不過心髒既然回來的話，那就好好保護起來吧……”
話音落下，哈根突然拿起桌前的叉子，猛地紮向齊格飛的腹部。
“……”
頓時，在場的三兄弟都被這一幕吓住了，可他們還是安靜下來，看着哈根在齊格飛的身上劃開口子，再狠狠地□□。
“雖然我不想多廢話，但不要以為自己可以做出令誰都不痛苦的決定。”
話音落下，哈根将手中血染的銀叉丢在地上，一點也沒看身旁的男人。
而齊格飛從剛才開始便一動不動，更沒有表現出痛苦的樣子，只是他的腹部剛溢出一些血液，傷口就很快愈合。
——這，也是因為法夫納的血。
“那麽，就來說下今後的安排吧。”
這時，哈根擡起頭，換了個口氣說，“我想你們會很喜歡接下來發生的事，三位陛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