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憶相思
“究竟是何人派你前來暗殺少主,如實招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葉伶俐叉着腰,色厲內荏,盡顯猛虎本色。
出人意料的,菁菁雙手雙腳被縛,卻宛如無力般靠在牆邊,幽幽地說:“你們有這個時間,不如好好想想怎麽醫救阮翎君吧。”她的唇上銜着一絲事不關己的笑容,仿佛此刻性命不保的人并非她自己。
葉伶俐怒不可遏,方要上前朝那張可惡的臉踹上幾腳,就被冰糖死死地抱住了。
白若水則保持鎮定,凝着菁菁似笑非笑的眼神,肅然問:“菁菁為何要毒害少主,這究竟是什麽毒?”
菁菁擡起眼眸望了望他,輕輕地笑道:“憶相思,相思如狂,相思似錦。究竟是絢爛如錦,還是癡癫為狂,唯有自知。”
葉伶俐和白若水都不明所以,倒是冰糖聽出了言外之意,傲然道:“可有解藥?”
菁菁看了她一眼,眸中掠過一絲暗光,淡淡笑道:“既是相思,又有何解?”
冰糖放開葉伶俐,移步走到菁菁跟前蹲下,就這麽定定地看着她。足足看了有半柱香的時候,看得葉伶俐和白若水都焦灼不已,也看得菁菁額前不自覺冒出了些許的冷汗。
終于,冰糖開了口:“夫人,這面具戴着悶臉,若傷害了夫人的花容月貌,豈不可惜?”
菁菁的臉色變了,葉伶俐恍然大叫起來:“你戴着人.皮面具?”
她一個箭步沖上前,無視菁菁的慘叫聲,硬是将那張面具給扯了下來。面具下的臉貌美如花,比這面具不知要美多少,氣呼呼的粉頰泛着紅,一雙秋水般的明眸流轉,眼睫還懸着一滴未落的淚。
衆人都吃了一驚,這面具下的臉,竟然是回夢!
冰糖詫異地看着回夢,讷讷道:“怎麽會是你?”
回夢冷漠地別開視線:“為何不能是我。”
“你為什麽要對少……我哥下此毒手。”
“事出有因,不得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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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藥在哪裏。”
回夢緊抿着唇,好半晌才幽幽地笑了起來,望住冰糖:“既是相思,又有何解,只要他抱着他心上的人,溫暖着她的肌膚,相思之苦便能迎刃而解。”
她的聲音曼妙而動聽,說的話隐晦而惹人遐想,冰糖不自禁紅了臉。葉伶俐卻是怒火從生,上去就想扒爛她的嘴:“你這賤人,死到臨頭還妖言惑衆,看我不收拾你!”
可惜她還沒動手,床上的人已經有了動靜。他蒼白的臉色毫無血色,俊秀的臉容因痛苦而扭曲,他大口大口喘着氣,直接用力抓緊了床單,幾乎要生生将床單撕裂。
衆口眼睜睜看着他大氣不敢出一聲,回夢幽幽的妙音緩緩吐道:“饒是他運功強逼毒性發作,可此毒每個三個時辰就會發作一次。一日複一日,就算是最頂級的武林高手,只怕也要變作廢人了。”
葉伶俐終于忍無可忍,上前狠狠地給了她一巴掌,焦急的臉上雙目早已泛紅,狠聲痛罵:“你簡直太狠毒了,你這是在要少主的命!”
回夢回過頭來,秀麗的臉頰紅腫一片,她凝視着葉伶俐,凄冷地笑道:“我本無意要他的命,只是……只是你們讓他如此白白痛苦罷了。”
“那也不能讓你稱心如意。”冰糖難得露出了嚴肅的表情,義正詞嚴道,“他日你若拿此事要挾天水莊,天水莊豈不是要被你玩弄與鼓掌?”
回夢溫柔地笑了,她的笑容真美,就像院中的桃花。她的視線一一掃過衆人,優雅動人地說道:“那就從阮姑娘和葉姑娘當中擇選一位,也是一個主意。”
衆人皆是一震,卻聽她又說:“阮姑娘自是不能,那就只好委屈葉姑娘了。”
葉伶俐臉色煞白,目光不自覺望着白若水。白若水也茫然地望着她,喃喃道:“伶俐……”
“住口!”葉伶俐眼眶發紅,顫抖的聲音裏盡是懊惱,“不許你說……不許你……”
阮翎君痛苦的嘶吼仍在持續,他抓住被子緊緊地咬進嘴裏,被角卻撕拉一聲被撕裂,他痛苦地抱着頭直往床沿上撞,撞得頭破血流也不肯停下。
男人起了愛欲,當真是如此癡狂的嗎。
冰糖心疼地坐上床沿,抓着他的手緊緊地握着,眼淚不住地流落,落在他熾熱而緊攥的大手。
你不是說過,保證今後再也不會惹我哭,也不準許別人惹我哭。難道都是謊言?
葉伶俐和白若水都紛紛上前,憂心道:“小姐,少主已神志不清,你可要小心啊。”
冰糖恍若未聞,她已被拒絕過一次,如今這樣乘人之危,更如喪家之犬。她松開阮翎君的手,正待起身,那只手卻又霸道地拉住了她,将她縛入懷中,火熱的唇貼着她的頸項,在她的呼救聲裏壓住她的身體。
葉伶俐和白若水雙雙出手,一人一邊制住了阮翎君的穴道,那股邪火卻仍是消退不及。掙紮聲與呼喊聲響徹整間屋子,終于在白若水和葉伶俐的努力下,将冰糖解救了出來。
一次藥力已過,阮翎君無力地趴倒在床上,閉起了眼睛,仿佛只是睡着了。
冰糖的衣裳被扯得淩亂,葉伶俐小心而關切地問道:“你、你沒事吧?”
冰糖沉默不語,一雙銳眸冷若冰山地望住回夢,大踏步上前,一邊一下利落地給了她兩巴掌。
回夢的唇角沁出了一絲鮮血,她似早已明白自己死到臨頭,索性就豁了出去,譏聲笑道:“真可惜,天水莊的少主若和自己親妹妹發生茍且之事,不知江湖中又會掀起怎樣的波瀾呢?”她眸光流動,在冰糖冷凝的臉上停住,“除非,這個妹妹,來歷不明。”
衆人皆是駭人失色,就連冰糖也不禁顫抖起來,死死咬着唇瓣從沒有洩露出內心的驚惶。她再一次認真地打量着回夢,回想醉仙樓裏回夢主動邀請她鬥藝,又故意提出誰先演奏,每一個舉動都散發着濃烈的挑釁意味。
“回夢姑娘。”冰糖以自己都無法相信的冷靜口吻說道,“你的護衛段公子呢?”
回夢的臉上閃過一絲轉瞬即逝的驚恐,身子亦微微地抖了起來。雖然她掩飾得很好,可仍然沒有逃過冰糖的眼睛。開玩笑,她可是個騙子,察言觀色這種活兒門兒精!
回夢強自保持笑容,妍妍說道:“難不成,我要去引誘一個男人,還要他守在身邊不成?”
“的确如此。”冰糖微笑着颌首,“可當你引誘不成,企圖逃跑的時候,他……又在哪裏呢?”
這下子,回夢說不出話了,先前的嚣張與嘲諷也失去了氣勢:“這……這與你無關。”
冰糖心裏已經有了底,好整以暇地說道:“姑娘若能從實招供,解了我哥的毒,那咱們還是可以同桌用餐的朋友。只不過那一邊的人,可不會有我們這般好客,你的段公子怕是要吃不少苦頭了。”
回夢的防線終于崩潰,淚珠串線一般滴落下來,望向冰糖哽咽道:“阮姑娘,你當真能救出輕崖,小女子一定效盡犬馬之勞。”
冰糖揮揮手:“犬馬之勞就不用了,我只要解藥。”
回夢臉上露出了為難的神色,望了望床榻上的人影,又望了望冰糖:“我只是受人脅迫,才不惜犧牲色相,又哪裏會有解藥。”
冰糖腦中噔地一聲僵住,好半晌才深深吸了口氣,咽了咽幹涸的嘴,悄聲問回夢:“在解藥拿來之前,他就一直要這樣不停地發情,直到服藥為止?”
回夢點點頭,柔柔地說道:“确實如此,只是若無甘願獻身的姑娘,其實……我也有一招可以緩解他的情.欲之苦。”
冰糖大喜:“什麽招數?”
回夢咬着粉唇,湊在冰糖的耳畔悄聲說了一遍。冰糖的臉立刻就紅了大半,頭搖得撥浪鼓似的,急急道:“不行不行,這絕對不行!”
回夢軟聲勸道:“阮姑娘,他是你的兄長,你就當做為兄長做一件好事吧。至少這樣,也不算違背了人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