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告白

白若水只覺得今日的搭檔有些奇怪,一點也不似往常的活潑,甚至當他看向她時,她都會倉惶地躲過眼神,就好像他做錯了什麽事一樣。他們擠在人群裏,嬌小的葉伶俐很快就被人潮所淹沒,白若水只好伸手抓住她的手,兩人才不至于失散。

手心裏的手原來這麽軟,肌膚這麽細膩,這是白若水第一次感覺到女人這個詞,在他心底有了實感。

終于擠過那些文人聚集的地方,兩人都舒了口氣,轉眼又瞧見緊緊相握的手,都不由自主像被電到似的松開,面對滿湖盛開的荷花,兩廂無言。

終于,葉伶俐鼓起了勇氣,問白若水道:“若水……你有沒有想過成家?”

白若水怔了怔,摸了摸後腦勺綻開一個純真的笑:“沒有耶,這得看少主的意思。”

葉伶俐紅唇微抿,又問道:“那你可否有過喜歡的女孩子?或者……喜歡什麽樣的女孩子?”

今天的伶俐果然是很奇怪,白若水望着她,擔憂地說:“是不是上次我不小心踢了你,你還在怨我?”

葉伶俐小臉一沉,真不想回憶那不堪回首的一幕,便不耐地催促道:“我問你話,你說就是了。”

白若水卻哈哈笑起來:“就是嘛,這種口氣才像你。”他絲毫沒有注意到葉伶俐此刻變黑的臉色,認真地想了一會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實我也沒有想過,女孩子對我來說,就跟小姐一樣,要溫柔地對待她們。”

這算是什麽答案嘛……葉伶俐看着那張清秀的娃娃臉,在陽光下仿佛散發着溫暖的光,深吸口了氣閉着眼問了出來:“那你會不會也像那樣溫柔地對待我?不同于其他的女孩子,只特別溫柔地對待我一個?”

饒是白若水再天然,他也明白了這句話裏所含的真意,他吃了一驚,驚訝得張大了嘴。有哪個男人在聽到女子主動告白時,第一反應究竟是驚訝得半晌都說不出話的。

周遭的人聲仿佛都已消失,唯獨他倒抽一口氣的聲音格外的刺耳。白若水艱難地移開目光,雙拳緊握,身體也跟着僵硬。他望着水面兩人浮動的倒影,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對不起,伶俐……你在我心中,就像‘兄弟’一樣。”

他喃喃地說:“我們一同在天水莊裏長大,一同陪伴少主成長,助他守護天水莊。我從未有過別的想法,更不用說……真的,對不起。”

葉伶俐臉色蒼白,一動也未動,一雙眸子只呆呆地望着荷葉上閃亮的水珠,仿佛已經癡了。白若水雖然想說些什麽安慰她,可又覺得自己并不合适。他想到了小姐,便說道:“你等我一下,我叫小姐來。”

說完,就疾步轉身跑遠了,活像遇到了猛獸。

兄……兄弟……葉伶俐被這兩個字炸得全身僵硬。

兄弟?

連女人都不是?!

她深吸一口氣,只覺一股熱血猛地沖上了頭頂。目光灼目,頭暈眼花,她就這麽蒼白着臉色,在衆目睽睽之下撲通一聲,昏倒在了地上。

人群頓時一陣嘩然,有人高聲叫着:“有一位姑娘昏倒了,是誰?有人認識她嗎?”

白若水才跑到半途就聽到了高叫,頓時臉色發白,急轉過身随着人流湧去,他大喊着:“我認識她,我認識她!伶俐……伶俐!”

他伸長了手想要撥開人群,可石廊狹窄,游人又衆多,即便他想施展輕功,卻又怕傷及無辜,只得無辜地瞪視着前方那個早已被人群所淹沒的地方。

突然,他眼眸縮如針尖,在人群之中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那人沖着他鬼魅地笑了一笑,帶着一絲得意從容消失在人後。

阮翎君和冰糖眼見樓下一陣騷亂,正不知發生了什麽,忽然在人群裏看見了楚卿的身影,阮翎君立時拍桌縱然而起,向着楚卿追去。

“站住!”

冰糖不知發生了什麽,她又不會輕功,便急急忙忙往樓梯跑去。迎面有個紫衣女子款款走上階梯,與她擦肩而過的時候,倏然輕聲笑道:“沒用的,她活不了了。”

冰糖全身一冷,只覺得一股寒意從頭底直到腳尖。她猛一回頭,怒喝道:“誰?”

可是樓上空空如也,并未有半個人影。

阮翎君直追了十裏的路,仍是追丢了楚卿的身影,他懊悔不已,忽然想起冰糖還在閣樓上,驚覺莫非是調虎離山?便又匆匆趕了回去。

葉伶俐一張臉蒼白如紙,原本紅潤的雙唇泛出了詭谲的紫意,明顯是中毒的征兆。白若水和冰糖已經圍在她身邊,見阮翎君回來,紛紛說道:“她中了毒!”

阮翎君迅速點中她周身幾處大穴,以免毒性擴散。一把抱起她,匆匆地回了天水莊。

紫銀杉,乃迷樂亭主所有的奇珍異木,其提取出的汁液乃劇毒之物,唯有真心以求才能得到解藥。可迷樂亭主早已在十年前就過世,據傳餘留的解藥只有兩粒,一粒在迷樂亭主的女兒,飛霞仙子紫玲玲手上。而另一枚,則在她的侄女清風雨手裏。

冰糖說了在閣樓上遇見紫衣女子的事,阮翎君沉吟道:“應當是紫玲玲,她對楚卿愛慕已久,如今楚卿落難,她必定會為了讨他的歡心,助他行惡。”

“照這麽說,我們只能去求清風雨要解藥了,可是她會給我們嗎?”冰糖擔憂地說。

自始至終,白若水都呆若木雞地站在床邊,望着葉伶俐蒼白的臉黯然失聲。冰糖的話音方落,他像突然活了過來似的,斬釘截鐵地說:“會,一定會!”

突如其來的吼聲吓了冰糖一跳,只見白若水捏緊了雙拳,明亮的雙眸中仿佛泛起片片的水霧:“不論用什麽方法,我都一定要得到解藥。”

阮翎君按住他的肩頭,沉聲道:“你莫要自責,也不要擅自行動。我們會想辦法拿到解藥的。”

聽了少主這番話,白若水緊繃的神經才稍稍舒緩了一些,他轉過頭去面對少主,眼眶已然紅了:“我真的沒有想到會變成這樣,我當時慌了,我不知道該怎麽辦……”

秀氣的娃娃臉滴下了淚來,緊咬下唇扼住不住地低泣着。

出了葉伶俐的房間,冰糖心情沉重地嘆了口氣。阮翎君斜過眼睛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現在知道這月老不好當了吧。”

“難道你打一開始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局?”冰糖仍舊忿忿不平。

“當然,我對他們,可比你了解的多。伶俐看似粗莽,但心思活絡;若水看似穩重,心境卻十分單純。”阮翎君用一種不知該如何形容的表情說道,“在他心裏,或許根本就不知道有‘女人’這種存在,伶俐縱然再喜歡他,也是不可能被他接受的。”

冰糖張大了嘴巴,半晌都沒有想到這一茬。阮翎君順手幫她推回下巴,神色肅穆地說:“別人的感情之事,今後你還是少插手為好。以免又像今日這般,得不償失。”

冰糖這下子服氣了,咬了咬唇“哦”了一聲,長聲嘆道:“這世上,還真是什麽人都有……”

卻聽阮翎君彎唇一笑:“是啊,我身邊不就有一個嗎。”

冰糖憤怒地瞪他一眼,卻換來他一個溫柔的微笑,讓她的心忽然亂了頻率。別人的感情之事,她不該插手,那她自己的呢……阮翎君,在你的心裏,我又是怎樣的存在?

消豔閣裏,紅帳之中,兩個交纏的身影發出美妙的嬌喚。楚卿啃吻着紫玲玲圓潤的肩頭,用盡全身的力氣在她身上挪送,共赴瑰麗的終點。待激情褪卻,兩人都喘着氣匍匐在錦被上,溫熱的唇仍在耳畔細吻停留。

“你想要阮翎君痛苦,為何要對一個女侍下手。不覺得大材小用了嗎?”紫玲玲伏在錦被上,涼滑的絲綢摩擦在她嬌柔的肌膚上,早已被汗水濡濕。

楚卿沉默無言地坐起身,随手抓了一件衣服披在身上,冷冷地說:“我的事,你最好少插嘴。否則……”他修長的指尖輕輕滑過紫玲玲曼妙的玉背,彎起唇角笑道,“就連這一點‘獎賞’,你都別想要。”

紫玲玲怨怒地望着他:“我不過是問問,你就翻臉。那說好了等你大仇已報,我們就成親,豈不也成了空談?”

“我說過的話,自然算數。”楚卿擡起她的下巴,俊秀的容顏上揚起溫柔的笑意,言語卻含着一絲警告,“但我的要求是你一定要聽話。”

那魅惑的笑容,俊秀的容顏,還有……溫熱的肌膚,醉人的癡纏,都讓紫玲玲難以自拔。她心知肚明愛上了一個魔鬼,可世間又有幾人,能從愛河中掙紮上岸。

她抿了抿被吻得有些紅腫的唇瓣,嘟囔道:“知道了,不問就不問。”她頓了頓,又想起一事,“只是那解藥并非只有我手裏這一顆,還有一顆在我的表姐清風雨手裏,他們一定會向清風雨讨求解藥,你準備如何應對?”

楚卿眯着眸子,神色有些迷離,他唇邊浮起微笑,淡然地說:“他們不會見到清風雨的,你……舍得嗎?”

紫玲玲嬌紅的臉色還未褪去,就已怔然發白,她顫抖道:“她是我的表姐,你……”

“怎能,不舍得?”

面對着那一雙似海的深眸,她嬌喘還未平息,身上的餘溫還未冷卻,就連纏綿時的歡愉都未從腦海中逝去。終于,她別過了頭,咬緊唇瓣沒有說話。

楚卿輕輕撫了撫她的長發,在她的粉頰上落下輕輕的一吻。

“日後,我一定會加倍補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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