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MK秘密曝光
方凡正式成為AG的員工,這一點,讓不少為方凡提心吊膽的人都詫異不已,茶水間裏甚至傳出留言,說滅絕師戀愛了,連跟在滅絕師太身邊的方凡日子都好過了。
方凡抱着一堆打印出來的新材料經過茶水間,理都沒理這些閑話。她心裏清楚,柯蔓之所以能成功,根本在于不理閑話。人生苦短,時間有限,無需和不必要的人就不必要的事多費口舌,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更重大的發現要找柯蔓說。
柯蔓:“你确定這是MK的所有數據?”
方凡:“是,我看了一遍,沒有找到任何我們想要的數據,所以來找您。”
“你想說什麽?”
“沒有東西,有的時候可能就是最大的纰漏所在。”
“你是指,他們知道我要着手利用市場清理MK存在的定價問題,所以故意整肅財報和經營報告。”柯蔓看着方凡,眼神罕見顯露出贊賞。“沒錯,李斯澤顯然是清楚我一貫的套路的,即便有個人恩怨,沒有問題的企業和股票,我就是想扳倒也是不可能的,李斯澤要做的,現在就是窮盡一切力量讓牟清元整肅牟氏和MK的管理問題,清算企業外的投資項目,檢查盈利模式計算公式可能存在纰漏,收回拳頭,防守反擊。”
“那,我們怎麽做?”
“從MK的其他股東入手,查查看,他們的私人投資項目,如果有問題,就算MK和牟氏本身沒問題,我們也能讓市場質疑MK的盈利能力。”
這幾天,柯蔓再做一件重要的事情,她清算了自己手頭所有流動資金,準備好入場支持做空MK。這些年,柯蔓沒有親人,甚至斷絕了與牟清元的關系,這一點,這個圈子人盡皆知。所以她掙錢,吸引投資人,她管理的基金總數超過千億,每年能為投資者盈利的總額高達80億,但舉大軍做空牟氏,她仍舊有被調查的風險,縱使如此她也無所謂了。
回學校的那一天,她想起了什麽。那些關于初心的故事,遠不止有一天她要唐明和牟清元付出代價,要他們嘗到被抛棄的滋味,要牟清元在孤獨中死去,她要站在他身邊告訴他,她沒有辜負她母親。
她記得他的老師曾經告訴她,基金是什麽,對沖基金是什麽。可她從沒有去用心記過,她像是一個不會去背定義概念的學生,為了考到高分卻把公式死死記在心裏,用一遍一遍的習題不斷鞏固獲利的公式,那些什麽市場意義,那些什麽社會道義,全然忘記了。
方凡把一份重要的數據遞到柯蔓桌前。
“這是會計事務所得出的最終數字,您想的一點都不錯,按照牟氏給出的盈利模式,在去年的市場中,他的收益和回報不可能是年報上的數字。”
柯蔓拿過厚厚一疊會計報告,淡淡說明原因,“他們對政策沖擊的影響估計不足,所以利用LMF基金在海外投資的盈利賬目來做平衡,可是這中間的賬目太多,LMF不見得會做不清楚,但LMF從來不會核算以牟氏的獲益模式究竟全年盈利多少或者虧損多少,這是他們最大的纰漏。”
“可這件事不是春節前您就已經知道了嗎?為什麽不挑破,給牟氏一個措手不及?”
柯蔓沒有回答,撕了張便簽紙,寫了一連串電郵地址,然後對方凡下命令,“找一個網吧,把電子版發到這幾個郵箱。”方凡不知道柯蔓這麽做的原因,但她已經可以猜到結果。确實,這一連串十來個電郵地址全都是牟氏股東的,下周三是牟氏年初的股東會,收到郵件的股東不見得會大鬧董事會,但不可能沒有質疑聲,甚至抱團撤資,眼下,沒有什麽比他們自己人倒戈更能挫敗牟氏的了。
柯蔓是個好謀略師,深谙用兵之道,也明白何為借刀殺人。
事情發生的時候正如柯蔓的預料。
牟氏的股東并不是長得肥圓的土豪,大小股東近乎二十位,都是大陸改革開放以來第一批富裕起來的人,不說學識淵博,至少膽量不凡,又在社會主義環境下沉浮發展的資本市場裏激蕩了三十年,一次次幸免于難,沒有過硬的心理素質,高水準的商界頭腦和手段,絕對是不可能的。所以,當這樣一份核算報告放到諸位面前的時候,這些人便很難坐得住。畢竟,他們中間不少人是出于的對牟清元的信任,才根本他代表牟氏集團在海外的投資情況,和在國內的經營情況。說到底,這些人多數也都有自己的另一番産業,并不僅僅指着牟氏的分紅生活,不過問牟氏的經營本也無可厚非,但當這樣的經營可能影響到他們的收益的時候,坐視旁觀并不是他們可能采取的舉動。
找到柯蔓的第一人,是梁懷。
梁懷坐在柯蔓辦公室裏已經一個上午,方凡再端咖啡進來的時候,梁懷已經喝不下了,擰着眉,板着臉,問柯蔓的下落。
“我知道,這份郵件是她發的。我不管她和牟清元有什麽賬要算,我只想當面問她,這份文件上的數據到底是不是真的。你叫她出來見我。”
方凡陪着笑,“梁董,您看,您一來我就和您說了,我們柯副總在徐總那裏。歐洲市場昨天有些波動,有些損失和後續問題還需要商議的,您喝杯咖啡,她很快就下來。”
“很快?我都等了兩個小時了,還很快。”梁懷坐不住,起身準備出去,方凡左右攔着,身後,柯蔓卻走進了。
“梁董,好久不見了。”
梁懷看見柯蔓,也不知為何,氣頓時就消了,眉頭也松了,臉上顯露出尴尬的笑,“是啊,是很久不見了。”
方凡如釋重負離開,柯蔓卻沒有一點笑意地在會客沙發上坐下,“梁叔叔今天來找我,總不會是許久的吧。”
“你還願意叫我一聲‘梁叔叔’,那有什麽話,做叔叔的就直說了。我知道,當年的事情你心裏是有怨恨的,對牟氏,對你父親。可是,這麽多支持牟氏的股民,他們的利益你不能不管不顧,對他們,你下手也不該太重。”
“叔叔也是經歷市場的老人了,市場這根杠杆,有人擡高,就有人要承受泡沫破裂的風險,有人盈利就要有人擔負虧損的責任。本就是幾家歡喜幾家愁,何必說這些。再說了,我柯蔓手上的客戶,他們的利益不是利益嗎?”
梁懷本想把道理講得大上天,然後在引導柯蔓顧忌他們這些牟氏股東的利益,晚些下手。可他沒想到,這個幾乎二十年沒再見過的女人,根本就是沙場女悍将,哪裏還像是當年在牟家裏跑來跑去的小丫頭。
他剛想開口再勸,柯蔓已經開口,直中要害,“梁叔叔既然不願直言相告,這些話不如做侄女的來說。郵件是我發的,你是和牟清元同舟共濟,還是為了保全你們梁家的利益和牟氏分道揚镳,這就是你們的決斷了,我恕不過問。”
梁懷铩羽而歸,不出兩天,他來過AG、見過柯蔓、吃了啞巴虧的事情就在收到郵件的股東裏傳開了,沒到每年年初的例行股東會,牟清元秘書的辦公桌上電話就響個沒停。
牟清元辦公室裏,李斯澤站在窗邊喝咖啡,聽着牟清元笑言柯蔓的舉動,不禁有點心疼,“既然您決定了,那我就扯手,讓她自己做吧。只是牟董,這樣下去,等她知道真相的時候,我怕她會太痛苦。”
“那就不要讓她知道。我時間不多,虧欠她的,我終究要還。怎麽還,就看她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