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
我可以,親你嗎?
她問。
蔣一疑心聽錯,稍微偏了頭,看向她。
寇瑤面色微酡,她有一腔灼灼的情意,卻對上一個不善言辭的人,可誰讓她喜歡呢?
“我……唔”想要重複詢問的話突然被堵在雙唇裏。蔣一攬住她的腰壓向自己,他俯身低頭,含住她微張的雙唇,舌尖無意觸碰到她的。
相濡以沫。這一刻,他腦子裏只有這四個字。在這暖風微醺的夜間,在燈影婆娑的小道上,他親了她。
平生第一次吻上一個唇,甜甜的,似乎有西瓜汁的清香,蔣一在寇瑤唇上停留着,不輕不慢摩挲。青澀的,毫無技巧,只是本能地親吻,帶着濃稠的眷戀。
也不知是吓到,還是膽大,寇瑤沒閉眼,眸中水汪汪。蔣一的唇,是溫熱的,好似一顆心。寇瑤主動張開嘴巴,将舌頭探進他口中,然後,被最洶湧的力道溫柔揪住。
動情深處,本能最是銷魂。
寇瑤輕喘一聲,尾音有呻|吟。蔣一熱了,他放在她腦後的手往下游移,觸到她細膩柔嫩的脖頸,她耳垂的冰涼燙熱了他的手背。他如同陷進浩淼的雲海中,虛無又充實,無邊無沿,無岸無船。
快要窒息,終于分開。
空氣入喉涼絲絲,進肺火辣辣。
寇瑤貼在蔣一心口,澄淨的眼睛裏,水光亂顫,跟着他心髒急促的跳動而波紋急急漾開。舌尖火燎燎地麻脹酸癢,是他用力揪的吸的,像是要吞掉一樣的發狠。
一點都不溫柔,他是霸道的。
可是當寇瑤擡頭仰望他時,又赤|裸裸看到他沉溺相望的眼神,一點都不霸道,是很溫柔的。那雙眼睛的殺傷力驚天動地,他是動心了。
聲聲喘息擴散,肌膚想貼的部位一點即燃,他貼着她的背,掌心有玲珑曼妙的曲線感。她張着小嘴巴喘息,雙唇紅豔豔水淋淋,誘人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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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一想咬破,想要在唇上沾染她的血,想看她伸着舌尖舔他唇上的血。
可是,怎麽會忍心下口呢?
蔣一嘆息,雙唇觸碰到她的額頭,親她顫抖的眼皮,尖俏的鼻尖,最後是被蹂|躏的可憐兮兮的雙唇。
最深的深吻,幾乎要吻進骨血裏去,灼傷寸寸筋骨血管,妄圖在每一根神經上烙上彼此的名與姓。
失了魂,着了魔,發了瘋。
一夜酣眠,醉意無邊。
清晨,一輛車接走了蔣一。
彼時彼此的感情淨透無暇,幹淨到只能容納下你和我兩個人,只想到歡和喜兩個字。一顆種子破土而出,冒了小小的嫩嫩的尖,見了陽光雨露,便要迫不及待長大。嫩芽翻過黑夜,還未見到金色的陽光,突然間被無情掐斷。
于是,他和她之間,戛然而止。
如果老東西死了,還有李楚,李楚死了,也該還有個寇瑤。老子才是翻雲覆雨的天,要你愛,不愛也得愛,不讓你動情,心發疼都不許動情。
一種掐中死穴的、軟性質的奴役。
車上安靜,蔣一在副座,蔣朝進坐在他後面,氣氛僵持。蔣一下車,那個女人對他鞠躬,蔣一莫名開口,“你。”
女人準确摸到蔣一意圖,回答道:“方曼。”蔣一未置詞,漠然離開。
方曼上車,忽聽得蔣朝進說話:“把玉佛給扔了。”方曼目光落在車前擺臺上的翡翠玉佛上,也不問原因,将價值不菲的玉佛扔了出去。
後來無意間,方曼才知,當蔣朝進要求蔣一和寇瑤保持距離時,蔣一是要用玉佛砸他的。成語上說玉石俱焚。
沒有砸下來,不過是這個隐忍沉默的太子爺滿腹情感和顧慮。外面傳蔣閻王逼死親生父親的風言,正是少年蔣一不聽話,蔣閻王對他的懲罰。
方曼不知的是,蔣一拿起玉佛時,那眼神沁出的寒涼,純粹是一派薄情寡義。
因此蔣朝進才沒有硬說那句:若真想要,哪天把寇瑤送到你床上,随你玩弄。
須得承認,血緣基因一脈相承,在行事上,蔣一随了蔣朝進。若是逼急了他,他也能立地成魔。
這一天,正式上課,管理學院,蔣一缺席。
寇瑤打他電話,無人接聽,去找他,大家也不清楚。和蔣一最親近的人,公認是寇瑤,她過來問,誰能說出來蔣一的下落?
寇瑤心急,也沒胃口吃午飯,坐在蔣一寝室樓下等人。
大家來往,見寇瑤托腮枯坐,陽光從樹蔭裏漏下,她滿身斑駁光點。困意襲來,寇瑤眯眼打盹,腦袋頓着,可憐兮兮的。
最後一下要把腦袋栽到地上時,蔣一及時扶住了她。
手很涼,冰得寇瑤睡意全散。蔣一收手,坐在她身側,寇瑤腦門依舊涼絲絲。
“沒吃飯?”蔣一問。寇瑤點頭,吸下鼻子,有些委屈,“等你一起。”
“早晨呢?”“找你一起,所以……”所以沒找到人,飯也沒吃。
蔣一偏頭看她,寇瑤趕緊解釋:“現在不餓了,一點兒都不餓。”餓過頭了,哪裏還有感覺呢?
蔣一起身,伸手拉她,胳膊卻在揚起的瞬間若無其事落下,“走吧。”
“哦好。”寇瑤站起來,步步緊跟。
蔣一那只沒有伸出來的手,讓寇瑤發堵,她和他并肩,偷偷看他側臉,覺得他不高興,心事重重。
“你去哪裏了?”寇瑤問。
蔣一不說,悶聲走向學生餐廳,他寧願保持沉默也不會撒謊騙她。
寇瑤不再問,察覺到蔣一突如其來的變化,她苦想,以為他是在回避昨夜的親吻。
也許是這樣,寇瑤只好如此想。
拐出林蔭道,是小廣場,日光旺盛,寇瑤微眯眼睛,手掌擱在腦門上擋太陽,一門心思跟着蔣一,也偷看他,看得津津有味。
軍訓後有了秋意,氣溫稍微下降,風也涼了,身側是他,眼中也是他,很是惬意。
蔣一難以忽視寇瑤的目光,悄用餘光瞟她,看見她滿足的笑臉,剎那間視線收回,心頭躁動到山崩地裂,也疼,疼到鑽心。
只好目不斜視,使得步履平穩。
到餐廳,稀稀拉拉的學生,陸續關閉的窗口,入眼是荒。
将就點餐,坐下,蔣一拿起筷子又放下來。“你先吃。”他說,轉身走到糖水吧,點了鮮榨西瓜汁,大杯,不加冰。
她喜歡喝,就大杯,她沒吃東西,不能受涼刺激到胃,就還是不加冰。這不越界的,只是給她買杯喝的,不越界,他想,走了回去,将西瓜汁遞給她。
寇瑤接過,無心吸一口,放在餐盤旁邊,再沒喝。他有心事,她就沒了胃口。連最愛的,也不過爾爾。
“蔣一,”寇瑤用筷子搗着米飯,也沒管他是否應聲,呢喃似的問道:“你怎麽了嘛?”尾音上揚,情緒卻是低落無疑。
“不合胃口?”蔣一顧左右而言他,“想吃什麽?”
寇瑤抱着西瓜汁,“本來挺開心的,本來。”
原以為吃下去的是一口奶香味兒的糖,可吞到喉嚨裏,才發現那是裹着糖衣的玻璃渣,卡在嗓子裏,一呼吸,滿口血腥。
寇瑤直視着蔣一,把他細細看在心上,“要是昨晚的那個,你覺得不開心,就別想了,就當作,”寇瑤咬唇,用力想比喻,“就當作被小狼狗給啃了。”
“不是。”蔣一說,也不知是回答寇瑤哪句話,總之籠統模糊一個字,捕捉不到絲毫有用的訊息。
她很好很好,是他不好,他不能帶着萬丈深淵拉她作陪。
寇瑤懂事,不再追問,吃過飯,午休,下午上課。當然也魂不守舍。
持續一周,兩人的距離,遠了。
寇瑤有意粘他,又怕惹他心事,最後煩悶,索性乖乖退步,保持距離。
可總想他,想看看他,寇瑤快被折磨瘋了。
周末回家,蔣一說張教授要他做個案例分析,走不開,就不回去了。關悅和寇振生加班,來不及接寇瑤,寇瑤坐出租回去。
小半個城市的路程,挺遠。
送寇瑤上車,蔣一叮囑她道:“別睡過頭。”言簡意赅,滿滿都是不放心。
她在外是個什麽樣子,從周野和齊遠程口中,蔣一大概是清楚的。可只要是在這個城市裏,在她認為非常安适的環境下,她總是沒心沒肺,把自己搞丢了都還傻笑。讓他如何不擔心。
也因了這四個字,寇瑤笑開了,明眸皓齒,神采飛揚,“好的呀好的呀,不睡覺的。”歡喜輕巧,撿到寶貝似的,也沒有哄她開心呀,怎麽就雀躍了?
揮手離開,司機姐姐嘆小情侶真恩愛,寇瑤應和道:“還好還好。”姑娘做賊也不心虛,何況說個讨自己開心的謊話。
夕陽落盡時,寇瑤到地方。
她剛下車,蔣一發消息:到了嗎?寇瑤手指頭按在手機屏上,嘴巴一嘟一咧,鬼主意上湧。
不回複,要他擔心,擔心擔心再擔心。
須臾,蔣一電話打過來,寇瑤不接,就舉着手機轉圈,蹦跳着往家裏跑。
路過門崗,保安大叔說:“瑤瑤回家了,你家小客人呢?”
“他被學院留下做項目了,大叔他是不是很厲害?”
大叔點頭說厲害厲害。而那個厲害的人,再三撥打無果後,快要急死了。
要不要給關悅阿姨打電話問一下她是否回家了?蔣一緊握手機,剛來時打不通電話無所謂,可現在,不一樣了。
再打一次,還不接就聯系關悅阿姨。蔣一重複撥打,這次,通了。
懸起的心,塵埃落地。擔心什麽呢?她才不會笨到被賣掉,她多聰明呀,真是瞎擔心。
蔣一笑,可笑着笑着,唇上弧度就苦了。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接檔文《他欲情濃》
騷浪男主,另類網紅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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