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36 ...

一天到晚的, 怎麽就壞起來了。

回去工作, 又走了神。小萱從茶水間回來,神秘兮兮給寇瑤說八卦, “瑤瑤你聽說了嗎?董事會好像出大事情了,突然間的都在争股權, 可董事長現在還沒見到人,這邊都是總裁親自接管着呢。”

“不知道呀,高層的事情還是不要多嘴的好。”寇瑤攤手, 友情勸小萱一句, 她整理好文檔,起來說:“呃,我要換地方工作了。”

“什麽,去哪兒呀?”

寇瑤微笑指着頭頂,“總裁辦公室,當他日程助理。”

忽而寂靜, 小萱反應過來後又大聲喧嚣:“我天, 你與總裁和好了?”

寇瑤頓住,“什麽?”

細問之後寇瑤納悶。原來大家都以為,她是因為情感問題被貶了, 難怪辦公室裏都一派祥和的體貼。最後小萱頗有同感地拍拍寇瑤的肩膀,“沒事,情人嘛,難免争吵,何況與你吵架的還是帥出一臉血的總裁啊, 委屈也值了。”

那我還真是委屈到家了。寇瑤抽抽鼻子,往椅子上一坐,不走了。成了大家眼裏的小可憐,就得要某人哄哄。

蔣一正在大會議室裏開會,一時沒能立即顧上寇瑤,出來時已經是下午五點。方曼把他的手機遞過去,蔣一飛快查看消息,沒有寇瑤的。

邊走邊問方曼:“她呢?”

“沒上來,我去找過,說暫時不想換崗位。”

蔣一立即站住,他保持着回郵件的姿勢,眼睛卻真誠望着方曼,斟酌後問她:“我是不是惹她生氣了?”

方曼愣住,竟也十分認真回想,不确定道:“她是生你氣了?”

“感覺是。”蔣一扯扯嘴角,他家姑娘越活越小了,真是小搗蛋鬼能添亂。驟然的心情愉悅,他打電話給寇瑤,那邊說:“啊呀我已經下樓了,就要回家了。”

然後蔣一被挂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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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丫頭,要上天。”蔣一笑着說,越走越快。方曼小跑跟上去,她從來沒見過這麽高興又這麽急切的蔣一。

辦公樓大廳,寇瑤剛出去,一輛車停在她跟前。車窗下落,一個年輕的男人笑着問她:“回家?”

寇瑤點頭:“是的呀。”

男人是公司中層管理,人老實,就是看寇瑤一個大高個子戳在那兒,便過來打招呼。聽寇瑤說要坐出租回去,便說剛好順路,要載她一程。

寇瑤回頭,看後面還沒人追上來,心裏嘀咕一句真慢,面上笑眯眯說:“好呀好呀,那麻煩你了。”

剛打開車門,寇瑤一只腳才踏進去,就聽見男人的手機急促響起。接聽後,男人歉意對寇瑤說:“不好意思,部門出了一些意外,我得回去處理。”

寇瑤把腳收回來,關了車門,說:“沒事沒事,你先去忙吧,還是多謝你。”回頭,看見方曼收起手機,而她跟前,正站着一臉不悅的蔣某人。

哼,舍得出來了,快哄哄我。

姑娘眼睛亂瞟,臉上的表情倒是真切切地傳達出來。蔣一的車被開過來,就停在寇瑤身後。蔣一走過來,捉了姑娘的手腕,淡淡道:“我送你,順路。”

醋王。

寇瑤腹诽,順勢鑽進車裏,系好安全帶,說:“不回家,想看電影。”

聲音清澈脆嫩,被尚且炎熱的太陽曬得綿軟,長腔微拖,不開心又很開心,“免得你不順路沒借口。”

蔣一別扭看她,“說什麽呢?”

“我說,有些人,把東西南北都說成順路。”寇瑤調侃,嬉皮笑臉的,好不正經。

全世界,只要是她,哪裏都順路。

寇瑤笑着笑着就變了味兒,她解開安全帶,撲進蔣一懷裏,吧唧親在他臉頰上。方向盤猛地一拐,差點偏離。蔣一眼神暧昧,被她鬧得心思昏沉,連車都開不好了。

只得幹巴巴沒脾氣道:“你別鬧我。”

“我就不。”寇瑤作弄似的親他,手也不老實,胡亂摸起來,解了他襯衣領帶,撓撓喉結,姑娘指尖冰涼涼的,卻粗野點火。

車子違規停下,歪斜着,毛躁躁的。蔣一按住寇瑤的臉,使勁朝自己嘴上擠,氣急敗壞地啃咬,真恨不得咬死她。

可牙齒碰到那柔軟的雙唇時,卻沒出息地跟着軟了。

寇瑤臉皮子愈發的厚實,用力吸他唇舌。她眼睛裏有幹淨澄澈的妩媚,看向他時,碧波蕩漾。

到最後,看電影,鬼知道演的是什麽。大家都唏噓,唯獨倆個出挑的人傻笑着出來,和整個人群都不一樣。

重回總裁助理的職位,寇瑤精神抖擻,在策劃部待過,她也熟悉公司業務和理念,做起事情來更加得心應手。同方曼交接部分工作內容時,提起廣告策劃。方曼稱贊寇瑤專業學得不錯,很多廣告人都注重視覺效果,卻忽略掉聽覺,把日常溫暖的聲音融入廣告中的話,耳朵會無法抗拒而深刻記牢。

寇瑤坦誠道:“專業老師講過,不過說得很粗,這都是一個甜品店哥哥教我的。”

說到梁森,寇瑤興致勃勃道:“給你推薦一家點呀,叫綠木。”她說出地址,請方曼有機會一定要去品嘗。

方曼面上從容,笑着應好,心底裏,有了計較。

下班後驅車到綠木,方曼看見梁森在門口擺弄花草,她看了好一會兒,下車,走過去。

梁森應聲擡頭,斜陽光線深暗,被建築擋住,他在她影子裏微笑,“來了。”由此可知,方曼是常客。

方曼點頭,随梁森進去,他推門時,鈴铛清脆作響,“喝什麽?”梁森問,卷了衣袖,洗手,走到櫃臺後面,要親自動手。

方曼坐在吧椅上,單手撐下巴,說:“瑤瑤介紹說這裏老板泡茶很拿手,就是不對客開放。”

梁森低頭笑,素淡的五官光澤柔和,啓唇,言語溫潤,“既然是瑤瑤推薦的,我就泡一次。”說着沖方曼平和笑道:“你稍等我。”

缺了一環解釋,卻無傷大雅,都不在意。

到小包間中對坐,梁森燙茶具,室內聲音稀疏。

“輕易到手的,都不懂得珍惜。”梁森突然笑着說了這麽一句沒頭沒尾的話。方曼瞧他,這個男人白淨安然,分明年紀不大,卻對一切事情都有着透徹的洞察,聰明又寧願守拙。

開始取茶葉,茶匙在梁森雙指間仿若活物。白淨的手腕翻轉,沉靜有力,方曼看得走神。水沸,梁森刮沫,而方曼心頭的沫兒卻刮不掉了。

“春風拂面。”梁森又說,正用沸水淋壺。方曼愣怔‘嗯’一聲,湊過去,離得近了,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茶葉香味兒。

方曼有些話想問他,可莫名卡在喉嚨裏,出不來。梁森粗略掃過方曼,手上動作繼續,卻陡轉了話題,“抽時間去看看李清海吧,畢竟是貴公司一員。”

李清海?方曼努力回想,記起來那個躺在醫院裏生不如死的廢物,瞬間有所察覺。李清海職位挺富的,但他本人并不怎麽有能力,所以說其間有隐情?

“喏,嘗嘗。”梁森打斷方曼的思考,将陶瓷茶杯推到方曼面前,繼續說道:“還希望你不要意外。”

這句話,說的自然不是那杯茶水的味道。

方曼喝茶,袅袅熱氣中窺到梁森那張淡漠精致的臉,溫和無害的單眼皮,猶如淚痣般的黑色小胎記,看一眼,便記在心頭了。

他到底是誰呢?

出來時天色陰暗,店員追出來,給方曼一個紙袋。方曼立即打開,是一枚漂亮的胸針,流線型,簡單的交叉,說不出來是什麽形狀。隔着車窗玻璃,方曼朝綠木裏面看去,只能看到随風搖曳的一地綠色植物。

掩映之中,是一個高瘦溫和的男人。

梁森在晃悠悠的枝葉中看她,不遠不近,不清不楚。

方曼收起胸針,驅車離去。目送車子走遠,梁森回頭,對文文說:“看好小老板的店。”溫言溫語,有些調侃。

梁森心情很好,這當然,不是因為方曼。

而方曼,急于求證梁森的身份,直接去了醫院。看見瘦到脫相的李清海,方曼恍惚有了印象。她打開郵箱,找到那封有些年歲的加密郵件,細細浏覽,瞥見某個人的檔案時,剎那愣住。

這份文件是蔣朝進發的,他要方曼妥善處理這些人的後事。

當年蔣朝進殺掉沈江篡位時,十之七八都是靠了內應,這個內應是沈江身邊人,也是李清海的叔叔。大肅清中,李清海叔叔被蔣朝進有意殺掉,卻假慈悲地給李清海一個職位,算是撫恤。

空調冷氣灌進脖子裏,方曼打個寒顫,她雙臂抱住自己,坐進車裏,沒有動。目光瞥到那枚漂亮的胸針上,方曼摩挲着。她給梁森發消息:你是來報仇的。

良久,得到回複:沒錯。

所以最開始的接近,也是有意為之,某些時候的小暧昧,也都是精心安排的橋段。只為了接近她,轉化她,最後為他所用。

多精妙。

方曼冷笑,別上那枚胸針,發動車子,回去準備睡一覺。

路上接到蔣朝進的電話,他要方曼正式邀請寇瑤的父母見面,有話要談。方曼應好,腦子裏卻開始翻滾。

梁森是誰?他是沈江的私生子,真正的道上太子爺,和蔣朝進有殺父之仇。

李清海的叔叔是知道的,可他沒有來得及說,就被蔣朝進殺掉。而梁森之所以不能見李清海,只不過為了防止那萬分之一的可能性。若不精明,怎能存活這許多年?

急剎車,方曼驟停在路邊,她按住方向盤好一會兒,才緩緩松開。拿出手機,給梁森發了一條消息:董事長要見瑤瑤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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