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37 ...
所以呢？蔣朝進到底要從寇瑤那裏得到什麽？
梁森正想着, 又收到方曼的消息：他對瑤瑤, 有欲望。
簡直要遭雷劈了。
梁森咬牙，雙頰也跟着鼓動, 他心煩意亂回複給方曼一個“好”字，扔下手機, 揉揉太陽穴。
當年蔣朝進為了斬草除根，花費大量時間精力追殺一切和沈江有關的人。幸而梁森的身份未曾曝光，又得沈江心腹舍命保護, 才僥幸活命。
茍延殘喘的小少年因為金辰信托的慈善資助才順利長大, 後來輾轉各地，流離在外，被沈江殘存舊部找到，回來時開始償還恩情。只因為金辰信托的慈善基金，是寇振生極力主張并親手操辦的。
正如那次梁森提醒蔣一，說金辰信托資金來源被截斷了, 他并不是為了寇瑤着想, 而是一直關注金辰信托本身，才會那麽快的得到內部消息，告知蔣一。寇某人的恩情, 是老實心善的寇振生，而非年紀輕輕的寇瑤。
良久，梁森長出口氣，給齊遠程打電話，他說：“過來吧, 要變天了。”
這夜晚，有細微的蟲鳴，風聲靜默。
齊遠程連夜趕來，同梁森合計後，大清早的把寇瑤接走了。齊遠程接的，二少爺美其名曰要妹妹出來陪他浪。
寇瑤只得請假，告訴老板，她被一個浪蕩公子半道劫走了，還請老板不要扣她的工資。蔣一回複不扣，全勤也照拿，小哥哥還要他的姑娘多吃點，只管消費，反正二哥有錢。不過有一點：不要吃太多生冷刺激的食物。
寇瑤死盯着手機，笑得春風燦爛，入迷了，還會不自覺念出消息的內容，然後又是傻樂。兩人停不下來地發消息，齊遠程老沒出息地偷看。最後齊二少酸倒了牙，刺瞎了眼，哼哼唧唧捂着小心髒說寂寞。
驅車帶着花癡妹子去找周野嗨，結果周大爺正和小可愛膩膩歪歪。齊遠程看見周野那小子悄咪咪抓着自己的膝蓋，腦袋抵着許多多的，兩人用管子同吸一杯冰可樂。
許多多依舊是齊耳短發，稀薄的齊劉海剛好落在眼皮子上，濃密纖長的眼睫毛又卷又翹，認真盯着可樂杯看。小不點兒巨能吃，不一會兒杯子見底，她擡眼對周野笑。周野就伸出魔爪，刮她的鼻尖。
然後倆人的嘴巴就蜻蜓點水地觸碰一下，沒過瘾，再碰一下。
甜到齁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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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遠程的一顆高貴寂寞心，嘩啦啦碎了。
寇瑤笑眯眯插刀子道：“我感覺周野就壓根沒喝，全給可愛多了，是不是二哥。”
齊遠程捧心道：“別給老子說話，心口疼。”
沉浸在二人世界裏的周野和許多多終于回神，笑着站起來，請寇瑤和齊遠程坐。許多多蹦跳着拿了兩瓶冰鎮可樂，讓周野開蓋，親手送到齊遠程面前，“冰涼涼的，二哥你喝。”
齊二少老不樂意灌一口，嘶，冰到了牙齒，嘴巴咧到耳根去。許多多拽着周野衣角偷笑，寇瑤善意道：“哎嗨，你倆收斂點兒，這兒不是有個單身呢嗎？不能虐兄長呀。”
你們是虐夠了吧。
齊遠程笑罵一聲個個沒良心，撓撓頭，玩笑道：“看咱四個這架勢，就差一副麻将了。”
許多多咯咯笑，撲在周野懷裏不起來，周野還可勁兒寵她，拍着小不點兒的後背，一臉的溫柔。齊遠程啧嘴，卻爽快笑出來，問周野道：“哥們兒，啥時候結婚呢，份子錢能免不？”
語氣自然而調侃，可氣氛卻突然僵硬了。
周野默默無聲看眼齊遠程，又看看寇瑤，最後把目光落在許多多頭頂。許多多的笑聲也戛然而止，她在周野懷裏悶着不出來，雙手擰緊周野衣服。周野沖齊遠程輕微搖頭，垂了方才無限溫柔的眉目，輕聲說：“鑽戒，她畢業時就買好了。”
可那道坎，在許多多心裏深楔，縱是周野拼盡全力，也不能替她拔除。
“這不能呀。”齊遠程多嘴，他想說周野都在許多多身上耗了四年多，如果介意，早特麽揮手說再見了。就沖周野對許多多的感情，傻子也能看出來他多稀罕她，巴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來給她看，還非常搞笑地擔心血淋淋的心髒會吓到她。
許多多突然擡頭問周野：“我怎麽不知道？”她的表情繃得很緊，眉頭也擰了，若說她是生氣，也像模像樣。她接着說：“買了不拿出來，是想等我過六十大壽時當賀禮嗎？”
嘤咛咛的質問，倉促而膽怯，全憑一股子死撐的堅韌，才能說出口。
一瞬間好似山河裂開，驚得周野原地愣住，好半天後還暈乎。虧得寇瑤死掐一把，他才‘啊’一聲，竄進樓上拿鑽戒去了。
許多多呆呆盯着周野的背景，肩頭微垂，一身勇氣盡失。寇瑤抱住她，拍打着她瘦小的後背，說：“還不錯，你倆結婚，我只用出一份份子錢。”
忽然間的，許多多抱住寇瑤，無可奈何嘆口氣，沒有只言片語。
寇瑤看着齊遠程，兩人視線相接。齊遠程下巴指指許多多，寇瑤細微點頭，齊遠程笑，寇瑤也笑。
其實許多多所有的決心，都是在剛才那一刻下的。她一開始就知道周野買了鑽戒，她只是不願意這樣的自己去配那樣好的他。可人畢竟貪婪有自私，總希望抓住最心愛的人不舍得放手。
于是不願意離開，也沒說同舟，就不明不白耗着，最後拖累他。
也不能說是拖累，畢竟周野，他從來都是心甘情願從不計較付出了多少。當初他既然敢舍棄職業賽車手的身份為許多多報仇，便是鐵了心要拿一輩子和許多多耗的。
被齊遠程這一攪和，倒促成兩人的好事。齊二少嘿嘿笑，搖頭感嘆，被虐也值了。
周野下來，雙手捧着一個小小的紅色絲絨盒，當真如同捧着一顆心，且沒有鮮血。
“多多，這是鑽戒。”周野急切切說着，緊張得有些結巴。寇瑤要許多多轉身，許多多搖頭，“不要。”小丫頭耳根子紅彤彤的。
齊遠程神助攻，驚叫道：“呀哈，哥們兒都跪下了，小妹子你快看。”說着腳尖輕踢周野小腿，周野反應過來，突然‘撲通’雙膝下跪，傻不愣登叫道：“多多，多多，你轉過來，看看我。”
昔日通身江湖氣概的周大爺軟了骨頭心魂，雙膝跪在一個小丫頭背後，捧着星月璀璨的鑽戒，懇切請她回頭。
齊遠程咳嗽，“錯了，一條腿，單膝啊爺。”
“哦，啊對。”周野慌忙擡起一條腿。
“右腿跪，反了反了。”齊遠程恨不得胖揍沒腦子的周野一頓，要不是周野換得快的話。
許多多不知作何心情，她害怕，又急切，想轉身卻也不敢，她是配不上他的。
寇瑤急了，拽着許多多肩膀，直接粗暴将人扳過去，嘴硬心軟道：“周大爺随你處置了。”
能如何處置？
不過是接受二字。
許多多猶豫着，按住周野的手，也不知道誰在顫抖。許多多說：“你想清楚了，我……”
話沒說完，周野突然翻轉手腕，也沒見着他是怎麽動的，那枚鑽戒已經牢牢套在許多多無名指上了。
“怕你後悔！”周野還跪着，長長的胳膊已經死死箍住許多多的腰。他的臉埋在許多多肚子上，那裏一鼓一癟，幅度非常大。
許多多就那樣抱住周野的腦袋，輕嘆口氣，再嘆氣，小心翼翼道：“你後悔了，也沒關系。”
說得多可憐。
寇瑤接話，“他要是後悔我剁了他！”
周野也同時指着寇瑤道：“我要是後悔了，你讓瑤瑤拿刀砍我！我……”嘴巴被許多多柔嫩的手指頭按住，許多多垂眸凝望周野，動嘴，喏嚅片刻，才說道：“別，別咒自己。”
周野的賭咒卡在喉嚨裏，他只感覺到唇上觸感光滑，想抿住不松口。
只得在心上鄭重地承諾一個字：好。
寇瑤坐下來，捧着下巴，走神。齊遠程拿胳膊撞她，笑道：“妹子，你呢？”
“我呀？”寇瑤笑着反問，她手指頭點着眼睛下方的皮膚，雙眸彎彎亮亮，如一剪秋水。而後她回答齊遠程道：“我們從來都沒有在一起過呢。”她大方說着，迷人的眼睛裏開始似笑非笑了，最後補充一句：“是不是很意外。”
是不是所有人都覺得我們本該在一塊，也早該在一起了？
可實際上，我們還沒有在一起過呢。從前是，現在也是。
碧海潮生，寇瑤腦中恍惚聽見呼嘯過耳的往事，是了，他們到現在也都沒有在一起過。
寇瑤拍手，站起來，臉上依稀還是笑，她對齊遠程說：“走吧，浪去。”而後對許多多和周野打聲招呼，“來你們這裏就是找虐的，我倆走了，回頭見。”
突然間的，寇瑤笑容明媚，她沖周野說：“不許找我要份子錢。”
“要個毛線，你是伴娘。”許多多皺着鼻子說：“單身到我結完婚吧，我很快的。”
很快的，所以你也會很快就和大神在一起，然後也結婚。小丫頭心思多麽簡單，寇瑤心領，歪頭道：“念在朋友一場，我為你單身這小小歲月。”
走出去，齊遠程發動車子，想一圈也不知道該去哪裏。寇瑤倚在車窗上發呆，齊遠程也不好接話。恰此時，梁森來電話，他和齊遠程說了什麽，齊遠程神色陰沉得要滴出水來。挂斷電話，齊遠程問寇瑤：“蔣朝進給你下過聘禮？”
那老男人要娶你？！這後半句讓齊遠程覺得惡心，他沒有說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