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被迫答應

“主人快跑啊!我這次絕不坑你!”情況十萬火急,系統幾乎化作一團耀光,從未有人聽過的本音也冒了出來。

可,池年卻在原地按兵不動。她眼眸眯起,一臉無畏無懼的冷意。

系統從那張十二歲稍許稚嫩的臉上,依稀看到池年本來的淡然模樣,仿佛透着她平日裏最常說的一句話:別慌,問題不大。

近乎崩潰的系統頓時閉嘴。這等自信,換做任何一個人,早就吓得找道具求系統上保命符了。

池年和別人不一樣,別人求着系統給提示發獎勵,池年卻只要功能強大的系統做兩件事:發任務、當背包。這多少讓它有些不服氣,但此時,它卻不像個系統,只想抱着池年不放手。

頭號危險人物已經極其靠近。系統明知兩人之間是心音,卻也壓低了分貝,對滿臉風輕雲淡的池年委屈道:“主人,你這樣是沒有朋友的。”

池年剛從卧槽這是什麽神展開,你這聲魔尊是在喊誰,真神要來殺我,辣雞系統上線就發布最高難度任務,現在逃還來得及嗎的頭腦風暴裏緩過神來。

她張口回複:“是嗎?我本來就沒有朋友,也不需要。”

在世界穿梭執行任務的游魂,哪有那麽多閑情逸致交朋友?

池年自己都沒察覺的嘆息,卻是被人捕于指尖。

叫系統吓得不敢動的人物出現了。

他換了一身墨衫,清雅絕倫,聞不見一丁點血腥味。眉宇間的冷意也被柔聲化去,如玉般的手指之上,一朵霧化的花朵徐徐綻開。

精致又動人。池年覺得此時需要微微臉紅配合。

“在青丘待的不習慣嗎?”

真神顯然是聽見池年對系統說的話了。說者無心,聽者卻是有意。他攏起長袖,半俯下身,像是安慰離群無助的小貓兒一般,撫摸她的腦袋道:“畢竟人妖有別,青丘狐再通人心也是狐貍。以後阿年待在千衍宗,會有很多朋友一起修行。”

雖然是被順毛的狀态。但池年覺得自己快炸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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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在她頭頂溫柔撫摸的手,就是多年前,持劍将她一劍誅心的手。雖然記憶被抹去了,但胸腔還是隐約覺得發疼。

那是一種深入骨髓,近乎本能的恐懼。

池年覺得自己應該跑,可她被真神按着肩膀轉了回來。

他撚起袖子給她擦眼角,卻只有眼眶發紅,并無眼淚。真神嘆息一聲,語調更加溫和:“阿年不習慣與人相處?莫要擔憂,你是我的弟子,定然萬事順遂。”

池年想說我是被你吓的。她默默地拉開距離,往後退開半步,真神緊逼。

越退,越近。池年甚至看見他的眉峰蹙起。

“阿年就如此不想修煉?非走不可?”真神越發靠近,幾乎能看清他長睫投下的淡淡陰影,“還是見了我,又不願報恩了?”

“您……”靠得太近了我呼吸不過來。才不是想跑。

真的,不是,想跑!

系統及時打斷池年想說的話,嚴肅地提醒道:“發布首要任務。活下去!別死!”

池年臉上的笑意徹底挂不住了。任務的種類很多,但這種活下去的任務被系統發布,定然是觸發了什麽死亡選項,一着不慎就一命嗚呼的絕境。

她的命怎麽就這麽苦啊!

池年順勢抽噎了一下。十二歲的女童本就稚嫩惹憐,眸子被山風吹過滿是水霧。

真神先是一愣,随即給她擦眼淚。可池年并沒有哭,他又停手。

一時間,他竟然也顯得手足無措。

“你們在做什麽?”

徐雙兒等的久了,生怕池年不認路走丢,誰知出來尋她時,卻見着這麽一副場景。

她只是個外門的雜役弟子,平日裏多做些跑腿的粗活,本是見不到宗內貴客的。但這些年總是聽聞宗內有一位大能高人客居,修為高深,氣質出塵。只一面,徐雙兒就認出來了。

“司先生,您怎在這兒?”徐雙兒急忙過來行了個禮,猜測這位從不出門的貴客是不是也迷路,“宗主此時應在大堂,您可是想去尋他,看看新弟子?我領您去。”

司天明點頭,又搖頭,“我的弟子在這,不去大堂。”

說完池年的手被牽了起來。

“私下收徒嗎?”徐雙兒愣愣地說:“不經過擇師禮,是不能告訴大家嗎?”

池年确定自己從徐雙兒的眼神中看見了驚恐。還有不敢置信卻又不敢開口的質問。

池年此時的內心仿佛有一萬只羊駝奔過,她不是她沒有,恨不得把這只手剁下來。

“嗷!”

一直在旁邊瑟瑟發抖的魔狼倏然躍出,沖着池年被牽住的手張嘴咬去。

電光火石間,池年的手沒被咬掉,反而是那只魔狼被真神的一道靈氣打得極遠。

嗷嗚一聲慘叫,咕嚕咕嚕地滾出老遠。

“啊!”徐雙兒在原地吓傻了。

那可是宗內圈養的魔狼,金丹期的真人們都得幾人聯手制服的兇獸。這位貴客連手指都沒動就丢了出去。

萬一死了,池年的考核還算不算完成?

徐雙兒連忙跑去找魔狼,可這只魔狼又縮成一只球,不屈不撓地滾了回來。

池年:好像一個滾着的毛線球。

畢竟已經變作小奶狗的模樣,池年急忙掙脫真神的手,俯身抱起腳邊的哀鳴的小狗問:“我可以養嗎?”

“不養惡犬。”真神抱走池年懷裏的魔犬,它前爪扒拉在池年的衣襟上,兩條小短腿賣力地蹬。

一條小尾巴晃得怪可愛的。

這魔犬到底能不能養,說話算數的還是千衍宗宗主。池年來到大堂的時候,擇師禮已然接近尾聲。幾位真人身邊,或多或少都站了一兩個弟子。

有七八個渾身水霧濕透的少年,模樣狼狽,臉色并無喜悅。池年發現徐雙兒對他們投去同情的眼神,猜想這幾人應當就是沒被真人挑中,只得進入外門的新弟子。

各峰新晉名單已經寫定。池年此時進來,饒是完成了最高難度的任務,按照規矩也是去外門的。

她正乖巧懂事地往那走,被一把拉住。

“葉宗主。”

“司先生。”主位上閉目養神的老者立刻下座,他一行禮,衆人随後。“聽宗內弟子說,您親自去了一趟試煉迷陣,可是對宗內考核有什麽指點?”

真神輕輕點頭,連寒暄應承都未有,直言道:“給我自己尋了個弟子,她叫池年,以後跟着我在故清峰修行。”

葉宗主眼中一亮,向來嚴肅的臉露出驚喜。但此時弟子同門衆多,他立刻冷靜道:“司先生想在千衍宗收徒?當然是好。在下這就為您準備。您若是有任何需要,指點,何時何地都可交代在下。”

但葉宗主更多的關注在池年身上。他是一宗之主,招手喚池年,池年不好拒絕。

只見宗主親手捧出已經收封的測靈石,命池年測靈根靈質。池年剛伸手,便聽到一聲咳嗽。

是司先生的。從背後。

似乎不太愉快。

系統:主人!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

池年:我知道了,不用說三遍也知道這測靈石不能碰。

這又是怎麽回事?難道這塊測靈石會爆炸不成?池年看一眼周圍,大家都是期待探究的眼神。

但池年的手在半空中停滞了。

雖然不願意相信,但系統再坑,也不會說謊。它叫自己魔尊,那麽,自己過去定然修魔。鬼知道現在這具身體是什麽情況,萬一測出來并非仙門中人,豈不是當場伏誅?

“每個千衍宗的弟子都要測的。不然如何尋找功法門路?”葉宗主催促。

池年不動。

“我的眼光不會錯,我的弟子需要什麽,由我決定。”司天明在衆人的目光中默默往前,将池年拉至身後。

他的指尖在那測靈石上輕輕一點,那塊石頭被靈氣自內震碎,各色靈根靈質的光芒折射,如水如冰又如霧的靈氣流淌在這座大堂中,令所有人不敢再大聲喘氣。

最後,化為一縷清風消失。

每個人都像經歷了一場嚴酷考驗,渾身冷汗涔涔。真人連忙笑着應和司先生所言極是,叫宗主不必多此一舉,趕緊将測靈石收起來。

可已經沒有測靈石收了。葉宗主只得親自請兩人入席。

池年的位置最好,但沒有人敢找她搭話。徐雙兒作為池年今後在千衍宗求道的侍仆,一邊吃一邊給池年講解千衍宗內的情況。

奈何這些摻雜了靈氣的食物着實太過美味。徐雙兒一邊吃一邊說,口齒不甚清晰,池年根本聽不清。

“以後你可得小心了!”徐雙兒吐出一根雞骨頭,擦幹淨嘴,指着堂內的一面牆說。池年這才發現那面牆極大,上頭挂滿了各個牌子,全是人名。

這時有小厮拿着一塊牌子分發給所有新弟子。池年也照做,以自己的血寫下姓名。

而後,這些新名牌也被挂到牆上。并列的一排,池年打頭。

徐雙兒解釋說:“以免大家修行懈怠,宗內考核繁多。各個真人所在的各峰每月一次,每個三月宗內會給各輩弟子發布任務獲取宗內積分,每年年末都有全宗比試。之前給你說的規矩你記得吧?按照得分高低,這面牆上的名牌順序變動。”

“最後一個會怎麽樣?”

徐雙兒嘆了口氣說:“是最後五個。每年最後五人都會被逐出宗門,不管是不是宗內世出,無一例外。”

說着徐雙兒給池年倒了一杯果酒。她說:“你喝一點吧,以後再來進膳,怕是嘗不出好味道來,太浪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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