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不祥之文(2)

不祥之文?

子安和雲時塵同時蹙眉,一個隐忍着內心的疑惑,一個透露出淡淡的擔憂。

若真是不祥之文,出現在她殘廢的雙腿上,導致她不能行走,這也說得通。

子安不解,到底是什麽文字,居然僅憑這些圖案一樣的痕跡,就能造成禍患?對她來說,又怎麽才能去除?

雲時塵不動聲色地聽着,心下卻在思忖別的事。

“總之,這東西留在二位手裏一定會帶來災難,還是請二位将它交給我吧。”黎法王說得萬分懇切,身體略微前傾,似乎要随時搶走這個木匣子。

“法王。”子安伸手按住了木匣子,提醒他不要再次失态。

黎法王懊惱的坐直了身子,見到這密文,他實在是難以自控:“王爺……”

“匣子本王不會給你。”見到他這副異常的模樣,子安愈發堅定了自己的念頭,這匣子怕是來頭不小,給了他,她這輩子就別想知道自己腿上的秘密了。

黎法王只好将求助的目光轉移到東道主身上。

“別看我,匣子我已經送出去了,現在我說了不算。”雲時塵一把将責任推了個幹淨,又轉頭對她說,“是吧,子安?”

這一聲子安叫得她胃裏一陣抽搐。

“別這麽叫本王。”子安壓低聲音警告。

然而雲時塵只是得意地一笑。這個稱呼仿佛讓他覺得很舒服。

子安只是冷冷地打量着面前十分別扭不安的黎法王,手指來回摩挲着木匣子的邊緣,忽然摸到了一個有些粗糙的小凸起,指尖劃過,皮膚竟被一下子割破了。

“嘶。”短短的倒吸一口冷氣,沒想到這麽小的傷口還挺疼的。

Advertisement

“怎麽了?”雲時塵被她毫無征兆的一聲吸引,向她看去時,她的手指已經滲出一個綠豆大小的血珠來,“這怎麽回事?”

子安随意地用拇指抹掉血珠,淡淡回道:“沒事。”摸一摸木匣子都能把自己弄流血了,她也是不走心。

黎法王目光在兩人之間掃蕩了幾回,這兩個随便哪個他都是打不過的,人家兩人現在在統一戰線不說,他自己還在玄霄崖的地界上,萬萬不可輕舉妄動。

可是那密文……

“二位,那不祥之文實在是危險之極,不是我有歹心,可它放在二位手裏,對二位百害無一利……”

“祥或不祥,憑法王一面之詞,本王也不該輕易相信。”子安打斷他的懇求,“沒有其他事的話,本王要回去歇息了,法王輕便。”說罷,作勢要離開。

“王爺!”黎法王刷的站起來,叫住了她。

子安蹙眉:“說。”

黎法王握了握雙拳,又放松下來,終于艱難的開口:“既然王爺執意不肯将它讓出……也罷,只是我還有一事相求。”

“嗯?”

“還請王爺和雲少主,不要告訴任何人我來過這裏,見過這個匣子,還有匣子上的花紋。”

子安點頭:“那是自然。”

“還有,”黎法王突然顯得異常鄭重而擔憂,“千萬不能讓巴澤爾……教主,見到這個匣子。”

此話一出,倒是讓雲時塵和子安皆是驚詫不已。

這跟巴澤爾有什麽關系?

“可以。”子安還是答應下來,她又不會閑着沒事拿這個木匣子跑巴澤爾面前晃悠。

“那先告辭了。”一拱手,黎法王繞開桌子向門外走去。

他的手剛觸及門框,忽然雲時塵說了一句:“你的衣服……”

衣服?黎法王低頭看了看自己,沒毛病啊。

“不是你,”雲時塵面向子安,“子安,你的袖子,怎麽那麽多血?”

“血?”子安垂首看去,果然,右手袖口白色的布料上不知什麽時候染上了手心大小的一塊血跡,依然濡濕着,似乎血液是剛剛流淌上去的。

還是從袖子裏面流出來的。

子安疑惑地将手從袖子下伸了出來,只見剛剛被劃破的食指居然到現在還在不緊不慢地往外滲血,靜谧如泉眼,節制有分寸。

或許是傷口太過細微,她竟然一直沒有察覺。

“怎麽回事?”雲時塵也是大惑不已,伸手就要過來握住她的食指。

子安瞪了他一眼,将手抽回,一邊說:“本王怎麽知道?”

此時黎法王已經将雅間的門打開,外面是等候已久的宿弦和沐鈴樓二人,都将視線投向門內。

“鈴樓,你快過來。”雲時塵卻招呼着沐鈴樓。

“怎麽了?”一聽表哥第一個叫的是自己的名字,沐鈴樓滿心歡喜的跑了進來,可一下子就被那血跡吸引住,“呀,王爺你沒事吧?怎麽會流血?”

這丫頭眼神倒是敏銳。

雲時塵立刻吩咐:“子安手指被割破,不知為何血流不止,你快看看。”

“哦,好。”沐鈴樓應聲上前,卻被跟上來的宿弦攔住,不滿地擡頭,“你幹嘛?”

“你不能随便動她。”宿弦謹慎地将子安護在身後。

“我是漠北第一神醫,我在幫王爺治傷!”

“第一神醫?”子安挑眉,“本王怎麽沒聽說過?”

沐鈴樓有些尴尬:“自……自封的。可我醫術真的很好,王爺你信我啊!”繼而轉頭看向雲時塵,“表哥……”

雲時塵終于站出來為這個表妹說話:“鈴樓的醫術确實非同一般,她娘是神醫雲幕蘭,還請你們相信她。”

雲幕蘭,子安知道這個名字,是個聖手仁心的再世華佗。

只是沒想到這個冒冒失失的小丫頭,居然是雲幕蘭的女兒。

子安看看一臉真誠的兩人,又看看依然血流不止的傷口,對宿弦說:“讓她試試吧。”

宿弦想再說點什麽,卻被她一個眼神駁回去,只好退到一旁,警惕地看着沐鈴樓。

沐鈴樓喜上眉梢,幾乎是跳到了子安跟前,乖巧地蹲在輪椅旁,小心地捧起她的右手放在眼前仔細端詳,原本還有些俏皮的表情,瞬間嚴肅正經起來。

先是在心裏嗷嗷的歡喜了一下,又默默感慨這只手怎麽這麽白皙好看,沐鈴樓才伸出手指在子安掌上的幾個穴位按了按,觀察着傷口滲血的速度。

輕輕抹掉剛滲出的小血珠,血液随即又流出來,沐鈴樓低頭嗅了嗅子安的指尖,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接着從懷裏取出一個精致的小瓶子,打開,倒出一點灰白的粉末,擠了擠子安的指尖,将擠出的血抹掉,又把粉末塗在傷口上。

子安只覺得傷口涼涼的,一看,竟不再無休止的流出血來了。

“沒看出來你還有點本事。”子安淡淡地贊揚了一句。

沐鈴樓很是受用,一張小臉又恢複了略帶着花癡的嬌俏:“嘿嘿,王爺受傷,鈴樓自然是要全力相助的。”

一旁黑着個臉的宿弦過來不放心的檢查了檢查,才問:“王爺這傷口到底是怎麽回事?”

沐鈴樓也不看他,只對着子安解釋:“王爺應該是碰到了未棘粉,不過沒什麽大礙,鈴樓已經為王爺塗了些藥粉,回去沖洗一下就好。”

“嗯,多謝。”

“不必不必,為王爺醫治,鈴樓開心得很。”竟然能摸到她的手,沐鈴樓做夢也不曾想到。

子安無奈地避開她熱情的眼神,心裏有些疑慮,木匣子上怎麽會有未棘粉?

想再觀察觀察木匣子的時候,她卻突然發現,桌上的木匣子不見了。

目光掃視一周,亦沒有它的蹤影。

一同消失的,還有那個幹巴瘦的老頭子黎法王。

雲時塵被她的神情提醒,這才發現了匣子不翼而飛:“那個法王……”

“老混球!”子安憤憤地低聲咒罵,雙手緊握,剛止住血的指尖又被她捏出血滴來。

是她太大意了。

她以為,她一個玉王和雲時塵一個少主坐在這裏,那黎法王便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造次,誰知道老頭子還真不怕死,居然趁亂偷偷帶走了匣子。

雲時塵不像她那麽重視這匣子,宿弦并不知情,只關注着子安的手指,沐鈴樓又一直專心在為她治傷,一屋子人一個沒防備,就被黎法王鑽了個空子。

雲時塵還是頭一次聽她罵人,覺得有點新鮮,就存心想再搞點事情:“他應該還沒走遠,要不要追上去?”

當然,他這麽說,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子安很重視那個匣子,而它似乎又牽連着諸多秘密。

“去。”子安強壓着胸中怒氣,也不等宿遷過來推她,徑直率先驅車駛了出去。

卻說黎法王鬼迷心竅,忍不住偷了木匣就匆匆跑了出來,手心裏全是冷汗,一路上心驚膽戰地左顧右盼,心中懊悔不已。

他怎麽就一時糊塗做了這種事,這下肯定惹惱了當今一代青年翹楚中最不好對付的兩位。

如今他逃跑,也只是出于本能,他明白自己是根本跑不出多遠的。

果不其然,還沒出萬象閣外第一個路口,身後玉王玉子安的聲音就透着內氣直射進他的老耳朵,震得他腦袋嗡嗡作響。

“黎法王這是要去哪?”

作者有話要說: 你五毛我五毛,那麽咱倆就能一塊了

你六毛我六毛咱倆就能一塊2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