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8)
反應,怎麽今天光想想就急不可耐地翹頭了。
萬瑜哼哧地笑,意有所指地擡了擡下巴。趁着紅燈,蔡毅城扳住她的頭,狠狠親了一口,見她的眼神迷離,呼吸急促,得意都笑起來,不能只有他一個人出囧。
二十幾分鐘的路程被拉長了無數倍,家變得遙遙無期。偏偏又是下班高峰期,車子趴在路上一動不動,長長的車尾燈行成一條長龍,幸災樂禍地咧開嘴笑。
萬瑜向來不吃虧,又一直想撲倒蔡毅城,被人強吻了,也要讨回來,她摟着蔡毅城的脖子,一個勁地吻,完全不管在什麽地方,蔡毅城被吻的氣喘籲籲,還要抽空看下紅燈,身子酸軟,想推也推不開。
吻夠了,萬瑜松開他,嘿嘿地笑,她惡作劇地想要是自己是個男人,女人到了她手裏絕對跑不了。
快七點多的時候才到家,為了慶祝結婚,倆人擡了一箱啤酒上去,又炒了幾個菜。
拉開易拉罐,噗的一聲,碳酸氣體帶着氣泡沖了出來。
倆人碰了下,咕咚咕咚喝了幾口。
蔡毅城拿過她手上的啤酒,“少喝點。”
萬瑜又搶回來,“今天高興,咱們結婚了。”她的雙眼明亮,又濕漉漉的,臉頰泛起潮紅,嘴角抿起一個好看的弧度,深情地看着蔡毅城。
蔡毅城的心狂跳,耳朵尖紅了,喉結跟着上下浮動,“你別這麽看着我。”
萬瑜起身,坐在他的大腿上,“那你要我怎麽看你?”她格格地笑,酒氣噴在蔡毅城臉上,蔡毅城的腦袋發沉,帶上了微醺,奇怪,他并沒有喝多少酒。
萬瑜豪氣地舉起易拉罐,“從今往後你就是我萬瑜的人了,哈哈……唔。”
蔡翌辰含住她的唇,登機前她可不是這麽說的,她說的是她是他的人了,怎麽現在就變了呢。他連啃帶咬,一會兒輕一會兒重,萬瑜嬌喘連連,完全争不回主動權,軟的就像一灘泥。
腦袋裏昏昏沉沉的,一個小人插着腰數落她,“萬瑜你讓我怎麽說你,結婚這麽草率,只戴了一枚戒指,就敢跟人家去登記。”她傻乎乎地笑,“我願意啊。”
小人搖頭嘆息,“沒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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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就是這麽沒出息,誰讓我愛這個男人呢。
力氣一下子又回來了,她一邊回吻,一邊解男人的襯衣扣子,這個男人終于是她的了,興奮地腳尖都發顫。
扒拉下襯衣,露出精幹的胸膛,他的皮膚很白,帶着一點點粉。
萬瑜吸他的脖子,手不安分地下滑。
蔡毅城捉住她的手,翻了個身,按在頭頂,“在床第間還是男人主動比較好。”他低頭,含住她的耳珠,聽到她嘤咛的聲音,眼睛裏染上一層情.欲。
汗水,喘息,身體如一葉扁舟上,随着波濤忽上忽下。
從沒體驗過的兩人,只覺得意猶未盡,一次不夠再來一次,直到累的再也動不了,癱在床上。
萬瑜望着天花板笑,除了能做表情外,她已經無法再動彈,就像重度癱瘓的病人,四肢已不再屬于她,麻木的連疼都感覺不到了。
蔡毅城托起她的頭,讓她枕在自己胳膊上,朝她身邊挪了挪,緊緊挨着她,“原來男女之事這麽美妙,比書上寫的好多了。”
萬瑜挑眉,腦海裏浮現蔡毅城一本正經地看小黃書的情景,她呲着牙樂,故意問:“什麽書?”
“教科書。”
萬瑜:“……”不是小黃書。
“你們學校還教這個?”
“對啊,只是呆板的介紹。”
萬瑜歪過頭,循循善誘,“要想看唯美的還是要看言情小說,有的H情節寫的那叫一個棒,我大學的時候看的,當時真想體驗一把,還好,梁珏遠這小子最後跟萬瑤攪和……”
蔡毅城側頭看她,萬瑜頓時噤聲,吐吐舌頭,“我也就是想想,沒有付出行動,真的……喂!蔡毅城,你幹嘛?你怎麽這麽小氣,說翻臉就翻臉,啊啊啊……痛痛痛……輕點……”
原來是真的可以做暈過去,萬瑜以為都是小說裏騙人的,沒想到她真的暈了。
蔡毅城這個悶騷男,做起來簡直要人命。
也不知道三十年來他是怎麽克制的。
一覺睡到了中午,身體像散了架,裹着床單去浴室洗澡。還好今天周末,要不然該挨罵了。
蔡毅城去了醫院,給她留了紙條,廚房裏有燒好的早飯。
萬瑜吃好早飯,給蔡毅城發微信,問了下王曉花的病情,買了花和水果,也去了醫院。
沙瑤依舊在病房裏,噓寒問暖,忙前忙後,和萬瑜比起來,更像兒媳婦。
王曉花看她的目光也分外慈祥,一個城市的姑娘不嫌棄她這個農村裏的老婆子,已經很知足了,還忙來忙去的,女兒也不過如此。
王曉花試探着問蔡毅城,“順子,你不喜歡沙小姐?”
蔡毅城看都不看沙瑤,“我昨天和萬瑜領證了。”
啪——
沙瑤手裏的杯子掉在地上,她的臉煞白,鼻翼翕動,嘴巴張張合合,沙瑤着聲音道:“你們,你們……”
蔡毅城不想給她任何希望,話說的很堅決,“對,我們結婚了。沙小姐,我們不合适,翌辰很喜歡你。”
“你是為了蔡翌辰才和萬瑜結婚的?”
“不是,我愛萬瑜。”
“你……愛……她?”沙瑤仰頭大笑,神色猙獰,“她有精神病,你愛上了一個瘋子!”
蔡毅城蹙眉,深深的感覺到了沙瑤的無常,萬瑜口中的人和面前的人完全融合,“請不要诋毀她,她不是瘋子。”
“那你告訴我她是什麽?她霸占我的父母,搶走該屬于我的東西,她就是個劊子手,殺人于無形,你被她騙了,被她騙了!”
“沙小姐,你冷靜點。”
沙瑤的情緒越發激動,她恨不得把萬瑜碎屍萬段,又來搶她的東西,“我沒辦法冷靜,我喜歡你毅城,我從來沒有這麽喜歡過一個人,你為什麽不給我一次機會!”沙瑤拽住蔡毅城的袖子,眼淚鼻涕糊了一臉,“我為了你,盡心盡力的照顧阿姨,她呢?她卻趁着阿姨生病,跟你結婚,這是不孝,不孝!”
“結婚是我的主意,而且我們一早就打算好的。”蔡毅城掰開她的手,“我的母親我自己會照顧,謝謝你,沙小姐。”
沙瑤哭着搖頭,“我不要你謝我,我要你喜歡我。你告訴我,我哪裏不如萬瑜,從小到大,沒人喜歡她,他們都只喜歡我。”
蔡毅城按按眉心,沙瑤的死纏爛打讓他無比煩悶,語氣裏也多了不耐,“那是因為他們不了解她,也不了解你。沙小姐,我不想說更多的話,你目前的生活已經很好了,別親手毀了它。”
“得不到喜歡的人你說我的生活很好,可笑!只要萬瑜在一天,我都不會好,不會!”
沙瑤掉頭就走,與門口的萬瑜撞在一起,萬瑜被她撞的一個趔趄,胳膊撞到了門框上,痛的蹙了下眉。
蔡毅城急忙走過去,拿過她手裏的東西,揉着被撞到的地方,“怎麽樣?痛不痛?”那樣溫柔,那樣關切。
沙瑤怨毒地瞪着萬瑜,心裏像被萬千根鋼針紮過,手緊緊攥在一起,我不會讓你們如願的。
萬瑜靠在門框上,翹起嘴角,眼角掃視沙瑤,“原來醫院的工作這麽輕松,怪不得你當初鬧着離家出走,也要頂替我上醫科大,啧啧,我的好妹妹,你還真會坑姐啊。”
沙瑤的臉色發白,渾身抖個不停,“我就頂替了你一回,你就一直冷嘲熱諷的……”
萬瑜搖了搖食指,“萬瑤,咱們說話要憑良心,你只頂替了我一回嗎?到底幾回,你心裏清楚。”她漠然的眸子裏染上一層冰霜,朝前走了幾步,她比沙瑤高一個額頭,頗有點居高臨下的意思,“既然你這麽清閑,那你待會兒陪我們去和梁珏遠吃個飯。”
萬瑜抓住她的胳膊,她的勁兒很大,又故意用上了力氣,沙瑤疼地抽了口涼氣,“你當初不是哭哭啼啼地說你很愛他嗎,還特意跑到學校找他,這才兩年,就把你的癡心忘的一幹二淨了。”
沙瑤搖頭,掰她的手,“你放開我,我不去。”
“怕了?你對付男人不是挺有一套的嗎,來,繼續啊,繼續對我老公訴說你的癡情啊。”
“姐姐,疼,你放手。我知道我以前不對,不該搶你的男朋友,可我是真的喜歡毅城的,姐姐,你讓給我好不好?”
萬瑜只覺得惡心,為什麽被拆穿了伎倆,還能如此鎮定的要求她讓?從小到大,她讓的還少嗎?萬瑜松開沙瑤,“沙小姐,你搞錯了,我不是你姐姐,我也沒有你這樣的妹妹,你是外企總裁沙鴻達的女兒,高高在上,怎麽能跟我這等凡夫俗子扯上關系呢。”
她仰頭朝蔡毅城笑笑,“我突然想起來下午還要加班,我先走了,叔叔阿姨再見。”她轉身離開,不想再看到沙瑤,她怕她會吐。
蔡毅城把水果等物塞到田家富手裏,追了出去。
田家富有點懵,身為一個村裏人,面朝黃土背朝天,睜開眼就下地幹活,閉上眼睛就睡覺,歲數到了,就托媒婆說門婚事,結婚生子,一切都是那麽的順理成章。
從來沒有想過愛情是個什麽玩意兒。
這些城裏人,每天吃的好,穿的好,閑暇之餘就談個情說個愛,搶下男朋友。
在電視劇裏上演的情節,竟然在眼前上演。
田家富覺得城裏人就是跟鄉下人不一樣,心思忒重。聽了這麽多,他知道這位沙小姐跟萬瑜是姐妹,但是關系不好,怎麽說都是一家人,血濃于水,他踢了下同樣蒙圈的小兒子,朝沙瑤努努嘴。
沙瑤還在哭,梨花帶雨,連他這個老漢看了都覺得憐惜。
田寶根捧起餐巾紙,才邁了一步,就被王曉花拽住了,田寶根滿臉問號,王曉花搖搖頭,“沙小姐,這幾天麻煩你了,我有點累了,想歇一下。”
沙瑤急忙擦幹淨淚,“對不起,我忘了您是病人,我先走了,您歇着。”
她一走,田寶根就坐在了病床邊上,“媽,你為什麽趕她走啊?”
王曉花撇嘴,別人沒看明白,她看明白了,這位沙小姐就是來撬姐姐的牆角的,這要是放在農村是要浸豬籠的,“她來照顧我是為了你三哥,可你三哥已經結婚了,她再找你三哥,就是第三者,就是破壞你三哥的婚姻。你沒聽你三嫂說嗎,她頂替你三嫂上的大學,考大學多難啊,十年寒窗苦讀,卻被她揀了便宜,她還想搶姐姐的老公,這事多缺德啊。我跟你們說,以後她要是再來就直接轟出去。”
田寶根點點頭,“我知道了媽,我以後不跟她說話了。”
王曉花摸摸兒子的頭,家裏窮,沒了錢蓋房子,老五的婚事一直拖到現在,姑娘都不想嫁到他們家,“再住幾天,我的病情穩定了,也就該回去了,咱們盡量不給你三哥添麻煩啊。”
田家富也想明白了,他為剛才自己的想法慚愧,“你媽說的對,這些城裏人啊太複雜,哪有咱們村裏人淳樸,好了咱們就回。”
………………
蔡毅城追出去很遠,才拉住萬瑜。
萬瑜的臉色很難看,在極力忍受着痛苦。他把她拽到院子裏的一角,緊緊抱在懷裏,“難受就哭出來。”
萬瑜的臉埋在他胸前,肩膀不住地抖動,眼淚浸濕了他的衣襟,“我真的不明白,為什麽她要搶我的?一次次的,就像我欠她的一樣,毅城,我真的很想,很想……”嘴唇被咬的流出了血,眼裏的恨意怎麽也掩不住。
蔡毅城安撫地摸摸她的頭,“你想做什麽就去做,我永遠站在你身邊。”
“你會不會覺得我可惡?”
“不會,你是我老婆,老公要永遠守護老婆。”
萬瑜終于笑起來,她踮起腳,在他的唇上啄了下,“老公,你真好。”
蔡毅城回吻她,手按在腦後,加深這個吻,昨晚的激.情歷歷在目,她妩媚的樣子讓他沉浸。又暗搓搓的起了反應,蔡毅城趕緊松開她,悄悄朝四處看了看,沒人,又捧着她的臉,吻起來。接吻這件事就像嗑藥,容易上瘾。
手機突然間響起,蔡毅城摸手機,唇依然沒有離開,拿起來,掃了眼,摁了接聽,聲音在耳邊響起,蔡毅城慢慢停止了親吻,站直身子。
萬瑜愕然地盯着手機,她聽到了徐峰的聲音,他說:“薇薇安死了。”
薇薇安今天淩晨死在了衛生間裏,她是用病號服的褲子勒死自己的,發現的時候,已經斷氣了,下半身穿一條乳白色內褲,上半身穿着病號服的上衣,臉上還帶着面具。
手臂因為用力,冒起青筋,手指甲嵌進了肉裏,血肉塞滿了指甲。
薇薇安的家人十分悲痛,母親哭暈過去幾次,被親人攙扶着。
萬瑜站在病房裏,那個美麗的女子親手了結了自己的生命。沒有人知道她臨死前想起了什麽。
薇薇安的母親哭喊,“女兒,我可憐的女兒,早知如此,我就不該逼你學那麽多,哪怕一事無成,也要讓你做個簡單快樂的人。”薇薇安的母親一直希望薇薇安能成為一個溫婉文靜的姑娘,從小就不讓她暢快的笑,所有的情緒都不能太激烈,久而久之,薇薇安就把所有的事都放在心裏,終于在啊被退婚後,爆發出來。
萬瑜木然地看着薇薇安的母親哭喊,她不是一早就放棄女兒了嗎,只在交藥費和過節的時候來看她,現在哭得這麽撕心裂肺的是做什麽?為什麽不在薇薇安活着的時候給她更多的關愛,幫她走出難關。
萬瑜離開病房,氣憤壓抑地喘不上來氣。
潘小艾探頭探腦的,“萬瑜,萬瑜。”
萬瑜走過去,“什麽事?”
“薇薇安真的死了?”
“是啊,神把她召喚走了。”
“我就知道,”潘小艾神神秘秘的,在萬瑜的耳邊低語,“我告訴你哦,一到了夜裏,我就看到神在醫院裏走來走去,尋找合适的人,再帶他們走。神早就盯住薇薇安了,她長得漂亮又年輕,到了上邊,沏茶倒水,重大場合做個禮儀迎賓,最合适不過。”
萬瑜擡頭,望望天,此時她寧願相信潘小艾的話,薇薇安到了天上,打個零工,賺點錢,空閑的時候嗑點瓜子,喝點茶,看人間的喜怒哀樂。
萬瑜沒有參加薇薇安的葬禮,蔡毅城很晚才回來,很疲憊。醫院裏加強了人員的管理,院長下了死命令,不希望醫院裏再出人命。
可這些精神病人,不可控因素太多,誰又能真的保證不出事呢。
萬瑜沒有吵他,安靜地在一邊工作,項目經理沒有老賈那麽死板,有些工作可以帶回來做,只要完成布置的任務就可以,請假也沒有老賈管的那麽嚴格,工作慢慢進入正軌,她也進入狀态。
時間的齒輪繼續轉動,沒有因為誰的離去而停止。
生活要緊,不上班就沒有錢,沒有錢,生活還怎麽繼續。
我們都很庸俗,哪些所謂的追求,只有在填飽肚子的時候,才能拿出來瞻仰。
□□裏的錢少了很多,幫着交了毅城母親的醫藥費,又幫着毅城湊了三十萬,日子過得緊巴起來。
當蔡毅城看到萬瑜□□裏的數字,才知道她真的是诳他。她明明有錢租房子,哪裏有她說的那麽可憐。
萬瑜抿着嘴笑,俗話說近水樓臺先得月,若是不住進來,怎麽能這麽快拿下他呢。
看看,結婚證都領了,真的應了她說的那句話吧——你遲早是我的。
想起他氣得咬她的唇,她就格格地笑,因薇薇安去世産生的陰霾消散了不少。
蔡毅城沖了個澡,坐在沙發上,看她聚精會神地工作。他的頭發還在滴水,上半身□□,大長腿交疊在一起。
萬瑜也看過來,咽了口口水,強迫自己移開目光。昨晚縱欲過度,今晚再繼續的話,老腰要斷了。
蔡毅城像是故意的,把浴巾往上提了幾分,大腿若隐若現。
“萬瑜,我手頭上幾乎沒錢了,年後再拍婚紗照,辦喜酒好不好?”他有點羞赧,人家姑娘跟了他,就給了一枚戒指,還把存款借給他用。
她全心全意地愛他,他又怎麽能辜負她呢。
萬瑜說:“那些都是形式,我不在乎,我只要你愛我。”她靜靜的回視他,眼睛裏的愛意濃的就像冰激淩,又甜又膩。
蔡毅城走過去,附身,環住她的腰,只有他一個人發現她的好就足夠了,那些說她不好的人,眼睛都瞎了。
萬瑜拍他的胳膊,“幹嘛?我一身臭汗。”從醫院回來,還沒有洗澡。
“我不嫌棄。”他打橫抱起她,“我給你洗洗。”
“啊!我自己洗。”萬瑜的臉通紅,她急忙捂着。
蔡毅城樂,“咦?你還有不好意思的時候啊,真難得。”
萬瑜撒開手,梗着脖子,“誰不好意思啊,洗就洗,誰怕誰啊。”
“好啊,脫衣服。”
蔡毅城拉住T恤的邊緣,往上一扯,拉過頭頂,扔在衣簍裏。又去扒她褲子,萬瑜紅着臉,暗罵你他媽的害羞個鬼啊,昨晚都坦誠相見了。她看看頭頂,是了,亮着燈,看得太清楚。
她轉身去關燈,被蔡毅城從身後摁住,“關了燈看不見,怎麽洗澡。”
他把她拉過來,拽到蓬蓬頭下,打開熱水,水沖在身上,大手在她的後背,前胸摩挲。
萬瑜忍不住,嬌喘地抱住他,“蔡毅城,你個壞蛋,整天裝得一本正經的樣子,其實你就是個色狼。”
蔡毅城理直氣壯,“你是我老婆,合法的,我再不色點,怎麽對得起你呢。來,我給你洗洗下面。”
“不要,我自己來。”
“別啊,老公放着不用多可惜,物盡其用。”
“……”
“來,打個香皂,再搓上點沐浴露。”
“萬瑜,滑不滑……”
萬瑜已經被他揉搓地渾身無力,癱在他身上,原以為他是只小綿羊,沒想到是大灰狼。
男人就不能只看表面,還每天扮冷酷,扮冷漠,冰山下面掩蓋地是熾熱的火山。
她渾渾噩噩的,不知道什麽時候洗完的,也不知道如何到的卧室,在他的帶領下,起起伏伏,一會兒爬過高山,一會兒到了盆地,身體熾熱地像火炭。他不停得叫她,她若是不應,就迎來更強烈的一波。她只得迷迷糊糊的回應。
男人就像不肯停歇的機器,不知疲倦。她被動地承受着,希望快點結束。可他卻一次比一次時間長。這種事,男人總是無師自通,實踐過後,便很快掌握了技巧。
☆、離別
萬瑜困的睜不開眼睛,鬧鐘叫了好幾次,都被摁掉,胳膊酸的擡不起來,掀開一只眼皮,見到身邊的男人,氣不打一出來。本來她想把人家吃了,結果,自己被吃的渣都不剩,她想不明白,他怎麽有這麽好的體力。
蔡毅城神清氣爽,眉梢春意蕩漾,在她的臉上啄了下,“我說過我不腎虛,腰力很好……有切身體會了麽?”他翹着唇角笑,眼睛閃啊閃的。
萬瑜翻白眼,拍了下不老實的鹹豬手,“燒早飯去。”
“遵命,老婆。”蔡毅城笑眯眯地在她臉上又啄了下,去了廚房。
萬瑜瞧着他得瑟的背影,低着頭悶笑,拉正歪掉的領口,蹭下床。換好衣服,到衛生間洗漱,廚房裏鍋碗瓢盆響,夾雜着男人愉快的口哨聲。看來他的心情很不錯,昨天的事兒沒留下陰影。
洗漱好,早飯也弄好了,面包、牛奶、荷包蛋擺在餐桌上。
萬瑜喝了口牛奶,“今天還去看伯母嗎?”
“去一趟,她恢複得很好,再過些時候就可以出院了。”
“嗯,你……”
蔡毅城的手機響起來,萬瑜合上嘴巴,想等他聽完電話再說。
只聽了幾句,蔡毅城的臉色大變,猛然站起來,“你說什麽?!翌辰,是不是搞錯了?爸爸不是胃炎麽……好,你別急,我馬上來。”
挂了電話,蔡毅城呆愣了半晌,滿屋子亂轉,“車鑰匙,我的車鑰匙呢?我要去醫院。”
萬瑜的心中湧起不好的預感,忙摁住他的肩膀,“發生什麽事了?”
蔡毅城滿臉的淚,眼眶紅的像兔子,“我爸爸住院了,肝癌。”
蔡品良挂完鹽水,還是不舒服,臉色蠟黃,淩晨腹痛,便去了醫院,一檢查竟然是肝出了問題。
“你別急,我送你去。”萬瑜給他擦淚,拿起鞋櫃上的車鑰匙,牽着他的手出了門。
蔡毅城極力平複情緒,心裏莫名的恐慌,知道王曉花得胃癌的時候,他都沒這種感覺。此時,像有一只手,把生命裏最重要的東西拿走了。
身邊的人接連生病,似乎有一只看不到的鏈條把他們牽扯在一起。
到了醫院,直奔VIP病房,走廊裏靜悄悄的,還沒到門口,就聽到了葉欣研的哭聲,十分傷心。
門關着,蔡毅城站在門口,雙腿像灌了鉛,怎麽都邁不動。
萬瑜敲了敲門,聽到一聲進來,牽着蔡毅城的手,推開門,走了進去。
跟王曉花的病房簡直不是一個級別,更像高檔酒店。
葉欣研幾乎哭成了淚人,蔡翌辰呆坐在沙發上,木然地像尊雕塑。
蔡品良倒是挺坦然,看到他倆,還笑了,“結婚證領了嗎?”
“領了,我帶來了。”蔡毅城把紅色的小本遞了過去,他的手輕微的顫抖。
蔡品良翻了翻結婚證,照片上的倆人笑得都很開心,模樣也登對,都很漂亮。也許是知道自己的日子不多了,蔡品良忽然覺得萬瑜也不錯,給人的感覺很舒服,尤其那倆梨渦,很可愛。
蔡毅城說:“我去找下醫生。”
“不用找了,肝癌晚期,沒得治了。”
“也許有辦法。”蔡毅城有點急,紅了眼眶。
自從知道蔡品良得了肝癌,葉欣研的眼淚就沒斷過,本來她不想讓蔡毅城來,可是老蔡時日不多了,矛盾再鬧下去也沒意思,她想讓他在最後的日子裏過得舒坦些,就讓蔡翌辰打了電話。
蔡品良才五十,就這麽去了的話,公司怎麽辦?自己的兒子自己清楚,絕對撐不起來,她也從未管過公司,靠他們娘倆肯定不行,看了眼蔡毅城,咬住了唇,真的要靠他嗎?萬一他翅膀硬了,侵吞財産怎麽辦?
葉欣研又看萬瑜,這個女孩子的性情也不知道怎麽樣?蔡毅城耳根子軟,到時候再吹點枕邊風,他的心思未必會在蔡家。
心裏轉了無數個念頭,葉欣研握住蔡品良的手,語氣和緩,“讓毅城去問問,好歹他也是學醫的。”
“媽說的對,我有同學在這家醫院。”
蔡毅城掉頭就走,留下萬瑜在病房裏。
葉欣研打量萬瑜,穿黑色闊腳褲,白襯衫,紮馬尾,幹練中透着甜美,還有那麽一絲妩媚。被愛情滋養的女人就是不一樣,渾身上下都閃着光,皮膚嫩的能掐出水來。不禁暗嘆,還是年輕好。
萬瑜朝葉欣研笑笑,她很反感這種當展覽品被人參觀的感覺,她有點後悔跟着進來了,對于不喜歡自己的人,她也不願意在人家面前晃來晃去,互相惡心。
蔡品良道:“我聽說毅城的生母也在這家醫院,在哪個病房你知道嗎?”
“在1703,她是胃癌,全切,過幾天就可以出院了。”
“萬小姐,我想你幫個忙。”
“叔叔您說。”
“你帶我去看看她。”
“這……”萬瑜看葉欣研,葉欣研的臉色不好看,握着蔡品良的手也松開了,“你去看她幹嘛?”
“就當是禮節性的問候一下。”蔡品良掀開被子下床,葉欣研急忙摁住,“就算要去,也要挂好鹽水再去啊。”
“已經挂好了。”蔡品良拔下針頭,穿上鞋子,“走吧,萬小姐。”
萬瑜又看了葉欣研一眼,只好帶他去1703病房。
田家富不在,田寶根正在給王曉花洗腳,少年的臉龐稚嫩,側面跟蔡毅城七八分相似,蒸騰的熱氣給他的臉蒙上了一層霧氣。
蔡品良愣了下,小夥子看起來跟蔡翌辰差不多大,這麽孝順,如果蔡翌辰有他一半孝順,他也能含笑而去了。
萬瑜咳嗽一聲,“阿姨,蔡叔叔來看您了。”
王曉花這才把目光從兒子臉上移開,迷茫地望着他倆,一直關注兒子都沒注意到有人進來。
腦海裏噗噗冒出三個字蔡叔叔?蔡毅城的養父?她用眼神詢問,萬瑜點頭,王曉花趕緊縮回腳,“不好意思讓您看笑話,快請進,小五,快請蔡叔叔坐。”
蔡品良擺手,“不用招呼我。”他坐在椅子上,“病好多了吧?”
“是啊,還是城裏的技術好,您這是……也生病了?”王曉花看到他跟自己穿着一樣的病號服。
“哎!病了,肝癌。”
王曉花瞪大眼睛,“怎麽會?早期還是……”
“晚期,頂多活一年。”
“這,這如何是好啊。”王曉花的眼眶紅了,胃可以切,肝能切嗎?“順子,不,毅城呢,他知道嗎?”
“知道,去醫生辦公室了,你生了個好兒子。”
“不,是你們教的好,我們一家都要感謝你們。”說着王曉花就下了床,要給蔡品良鞠躬,蔡品良趕緊攔住,“使不得使不得。萬瑜,快攙着你阿姨。”
不用他說,萬瑜早已攙扶住了,王曉花的身體還很虛弱,不适合長久站着。
王曉花聲音哽咽,“是我們欠毅城的,我這個母親做的不合格。”
“我知道你們當初也是無奈,哪個做父母的願意扔了自己的孩子。”
王曉花擦眼淚,正好田寶根倒洗腳水回來,以為蔡品良欺負母親,便瞪起了眼睛。萬瑜趕緊解釋,田寶根這才松了口氣,“蔡叔叔,您病了就該好好休息,不該跑來這裏,萬一又重了,就不好了。”
“還能重成什麽樣呢,大不了現在就死了,我活了一大把年紀,我不怕死。”蔡品良拍拍田寶根的肩膀,“小夥子好好孝順你媽,她也不容易。那什麽,田太太,您也歇着吧,我走了。”
“哎,您慢走。”
萬瑜跟王曉花點點頭,又跟着蔡品良去了21樓。21樓是VIP,專門給有錢人住的。
世道就是這樣,生個病也要分三六九等,窮人就得住集體病房,誰讓你沒錢呢。
蔡毅城已經回來了,臉色沉重,癌細胞已經擴散到整個肝部,切除已不可能,最好的治療方案就是化療,抑制癌細胞的擴散。
他的心慢慢變冷,爸爸那麽好一個人,為什麽要讓他生病?老天爺為什麽這麽不公平?
萬瑜悄悄握住他的手,蔡毅城感激地笑笑,可那笑容比哭還難看,讓人心疼。
蔡品良躺回床上,“毅城,你五弟多大了?”
“二十五。”
跟翌辰一般大。
“沒有工作嗎?”
“在工廠打工。”
蔡品良沉吟半刻,“你問問他想不想去蔡氏,想的話我可以安排。”
“謝謝爸爸,不用了,五……弟應該有自己的打算。”蔡毅城說道五弟兩個字還有些拗口,十分不習慣。他不了解田寶根,不知道他性情如何,就這麽進了蔡氏,萬一以後有什麽麻煩……
蔡品良倒是很熱切,“還跟我分得這麽清楚。”
蔡毅城低頭不言,要不是蔡品良突然病了,他恐怕要很長時間不會跟蔡家人聯系。
葉欣研卻笑起來,“你看你毅城,你爸爸想幫你五弟是好事,在別的工廠打工,哪裏比得上在咱們自己的公司,有個照應。”
葉欣研的态度轉變太快,蔡毅城一時沒反應過來。
蔡翌辰不樂意了,從蔡品良住進來,所有的人都在圍着蔡毅城,把他這個親生兒子晾在一邊,“我不同意,我們家的東西不能便宜了外人。”
蔡毅城的臉僵住,輕咳一聲,別轉過頭。他總是忘了自己“外人”的身份。
蔡翌辰對待蔡毅城的态度,要根據心情的好壞,心情好的時候哥叫的很勤快,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叫他外人。
蔡品良氣得老臉漲紅,“你看看你,再看看人家,你知道我去的時候田寶根在做什麽嗎,在給媽媽洗腳,我也不指望你給我洗腳,你能不能懂事些?你哥是外人嗎,他在咱們家長大,是我兒子,是你大哥!”
蔡翌辰吭哧幾聲,不服氣,“反正在你眼裏,別人都是好的,我哪裏都不好。”他瞪了蔡毅城一眼,扭頭往外走。
葉欣研叫他,他也不理,蔡品良氣得呼哧喘氣,葉欣研給他順着胸口,“你別着急,我去勸勸他,身體要緊,他也是擔心你,這孩子不會說話。”她看蔡品良的臉色好了許多,急忙追了出去。
護士過來送藥,蔡毅城倒了杯水,扶着蔡品良喝藥。
萬瑜見自己幫不上忙,蔡品良也不承認她這個兒媳婦,省得礙人家眼,就想告辭出來,還得趕去上班,一個勁兒的請假,領導該有意見了。但是蔡品良好像有話要說,喝完藥,讓他們坐在床邊,看看萬瑜,又看看蔡毅城,“還沒辦酒席吧?”
“沒有。”
“等我的病情穩定了,就給你們辦婚禮,你倆先把婚紗照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