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景公子不見了(修

池錦快速穿過長長的地道,按住盡頭某處開關,頭頂的地板便自動移開,同時移開的還有地板上方的床板。

這裏正是他的寝宮,那床板也正是他的床,此時宮殿裏依舊留有一盞燈,一個宮女正候在床邊昏昏欲睡。

池錦半個身子剛鑽出地道,那宮女就猛然驚醒,小聲興奮道:“主子,你終于回來了!”

忍着全身酸痛,池錦蒼白着臉虛弱地伸手對夏眠道:“快扶我一下,沒力氣了。”

那宮女也就是夏眠,連忙起身扶住池錦,緊張道:“主子你怎麽了?要不要緊呀?”今天她一早就等在這裏,這也是池錦回宮最晚的一次,沒想到好不容易把主子盼來,竟然受傷了!

她熟練地伸手将床頭的機關壓下去,只聽輕微轟隆一聲,床板緩緩和上,上面的被子都依舊整齊。

将池錦扶到床邊,夏眠貼心地倒了杯熱水遞過去:“主子你臉色好白,沒事吧?要不要出去找餘大夫?”

夏眠作為池錦在宮中的心腹,是清楚池錦男扮女裝那些糟心事的,這時候都還記得不能讓宮裏的太醫看。

池錦小小喝了口,幹涸的喉嚨舒緩了些,單手扶着床柱小心翼翼坐下,後方傳來一陣刺痛,臉色頓時怪異扭曲道:“嘶——我沒事沒事,你先去休息吧,這些天辛苦你了,我困死了要睡會兒。”

夏眠遲疑道:“真的沒事嗎?有事您一定給夏眠說。”

“沒有的事,我要換衣服了,小姑娘家家不要看,等天快亮到了叫我。”池錦揮了揮手,努力揚起一抹微笑道:“我真要睡會兒,好困。”

現在他眼皮子都快打架了,被莊年那個狗男人折騰了半宿,得虧他還沒忘記要回宮這件事,沒睡多久又匆忙驚醒爬起來趕路……

好氣哦,無法保持微笑了,這都是什麽糟心事兒啊。

夏眠三步一回頭地離開後,池錦立馬脫掉宮女服,換上一身幹淨的裏衣,倒床上就睡,他還要養精蓄銳等天亮應對那些嫔妃呢。

今晚還要對付燕國皇帝,好累,好心虛,他這算不算給皇帝戴了頂大綠帽啊,死罪……胡思亂想着,池錦再次陷入深睡眠。

天邊泛起微光,太陽還沒完全升起,池錦就迷迷糊糊被夏眠挖起來穿衣打扮,紅色的宮廷正裝,繁重的頭飾,最後池錦這個女裝大佬再親自上手畫個桃花妝,讓自己的輪廓線條更柔和,拉長的眼線讓圓圓的貓瞳都多了幾分感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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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白天唇紅齒白神清氣爽的男裝池錦判若兩人。

全都搞定後,池錦的錦儀宮外已經傳來零星說話聲,估摸着人都來齊了,他才施施然拖着華服出去。

在夏眠的陪同下,高傲又慵懶地坐到首位,驕矜地擡起頭。

“拜見皇妃娘娘,皇妃娘娘晨安。”

池錦将下方微微屈膝低頭,泾渭分明的兩撥人掃了一眼,無趣道:“起身吧,諸位妹妹若沒事的話可以退下了。”

站在左邊下首位的是來自蠻夷國的火爆美人熹嫔,此時她不嫌熱鬧地道:“回錦妃娘娘,後宮氛圍逐日低沉,不如辦一場賞花宴做游戲活躍活躍如何?”

全身酸痛差點被整散架的池錦微微頭疼,每次這些女人都要搞點事出來,所以說他寧願晚上見皇帝都不願早上見他們。

好不容易解決女人的麻煩事,敲定不久後的賞花宴,揮退所有人後,池錦有氣無力地趴在桌上吃早飯。

他需要一點時間來療傷,不僅僅是身體上的酸痛,還是心靈上的沖擊,二十多年了他一直堅信自己是直男,直到昨天……他動搖了,甚至直接跳過了懷疑恐慌出櫃等階段,直接到最後一步。

“唉。”就當是被狗咬了一口,大丈夫能屈能伸,況且昨晚歸根究底還是他的失誤,說不定莊年心裏也膈應着呢,畢竟在燕國龍陽不盛行。

郁悶之極的池錦享受地吃着海鮮粥,他決定要用無比奢侈糜爛的皇妃生活來麻痹自己傷痛的神經。

接下來幾天都呆在宮裏享受生活,剛好明後兩天學堂休假,那就給自己放三天長假!

而享受生活的池錦不知道的是,被他留在清韻居的某人,已經快瘋了。

燕莊澤昨晚把池錦折騰了半宿,早上醒來時太陽已經冒出頭,睡夢間回味起昨晚的瘋狂,他感覺全身都充滿了幹勁,他還能繼續!

有力的胳膊情不自禁往身邊一摟,他想抱抱那個人,那個給他不一樣感覺,且讓他欣賞不已的人,那個……讓他忘我瘋狂的人。

昨晚溫存時,燕莊澤就想好了,他會給景遲一個正當的名分,以景遲的才華不可能拘泥于後宮,但為官為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只要景遲願意就都沒問題。

然而燕莊澤的希望很快就落空,手臂一伸,并沒能将心心念念的可人摟進懷裏好好疼愛,而是撲了個空。

燕莊澤一個激靈瞬間清醒,果然看到身邊的床位已經空了下來,伸手一摸被窩都是涼的,人走了不止一小會兒了。

淩亂的床上還殘留着昨晚瘋狂後的痕跡,空氣中彌漫的濃濃麝香味昭示着昨晚的一切都不是夢,但是陪他纏綿的人卻不知所蹤。

燕莊澤心中瞬間慌亂不安,以他為中心的四周氣壓驟降,顫抖地捏緊拳頭大吼道:“來人!”

随時聽候差遣的暗衛瞬間來到床前,低頭靜候吩咐,絲毫不敢看主子身上遍布的抓痕,更別說他昨晚還聽到聲音了,另一個人似乎是……男的。

自覺發現了驚天大秘密的暗衛将頭埋得更低了。

燕莊澤沉聲道:“去給我找,快去!”

“是。”

“等下!”燕莊澤道:“別動手,如果他……他不願意回來就派人小心跟着,再來彙報我。”

“是,屬下遵命。”

暗衛離開,燕莊澤心中的不安仍舊不斷擴大,如果池錦喜歡女人,那昨晚的一切定是讓他無法忍受,才會一早選擇離開……

可是昨晚明明是他同意的,是景遲抱着他不放,還像奶貓一樣軟軟地叫着莊年,也許是今天他有事不得不先行離開呢?

燕莊澤抱着最後的一絲希望,匆忙穿上皺成鹹菜的衣服,去恭親王府找到燕行澈。

一早被吵醒的燕行澈看着狼狽不堪的兄長,震驚道::“你這是幹啥去了?清韻居大戰三百回合?!”

燕莊澤黑着臉:“你先別管,你把林顏帶哪兒去了?我有急事。”

“在我府上客房,我怕他一個人在學堂不安全。”燕行澈瞌睡也沒了,感受到事态緊急,趕緊穿上衣服道:“我帶你去找他。”

路上,燕行澈皺眉道:“怎麽回事,昨晚的事情很嚴重嗎?你怎麽這般狼狽?”

燕莊澤不耐煩道:“你走快點,景遲不見了,我要問問林顏是否知道行蹤。”

“景遲不見了?”燕行澈拔高音調,“怎麽會失蹤,昨晚胡炜并沒帶什麽人,不應該存在危險才對。”

燕莊澤沒心思解釋,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趕到客房找到正在吃早飯的林顏問:“景遲有沒有說過這幾天要離開,他有沒有說去哪裏?”

林顏被燕莊澤風雨欲來的模樣吓了一跳,結結巴巴道:“沒,沒有呀,莊年你怎麽突然問這個,是景遲不見了嗎?”

燕莊澤沉重地點點頭,也不知道暗衛找到沒。

“哦。”林顏反應平淡,低頭繼續吃粥。

燕行澈:“???”

燕莊澤不滿道:“你不驚訝?”他可是知道景遲平日裏有多在意林顏,難道林顏一點不在乎景遲?

林顏搖搖頭:“不驚訝,景遲早就給我說過會不定期有事離開,或幾天就會回來了,而且他是我朋友,我不會限制景遲的自由,他給我當書童也只是為了好玩。”

果然不是普通書童,可越是這樣,燕莊澤越放心不下,不是書童那就還有其他身份,要是景遲真的一走了之……

燕莊澤設想一下後,堅定地認為:不可能的,走到天涯海角也會把他找出來。

獨自一人回了學堂,坐在他和池錦抵足而眠的床上沉思,很快,被派去找人的暗衛回來報告,同他一起來的還有個暗衛。

燕莊澤急切地詢問:“怎麽樣?找到了嗎?”

暗衛1:“回主子,沒有找到,也沒有發現景公子離開的蹤跡。”

暗衛2:“主子,你托我調查的事情查清楚了,景遲這個人是一年前突然出現在燕城的,此前的一切都查不到,最近突然成為林府少爺的書童,屬下無能,在他出現一年後,也僅僅查到他喜歡出入清韻居,同裏面的姑娘們講故事,喜歡做好事不留名,比如幫助老人回家等……”

燕莊澤眉頭緊皺,心中的不安更甚,沒想到景遲居然如此神秘,要是他真的一走了之找不到蹤跡該怎麽辦?

他煩躁地揉揉眉心,問:“住的地方都沒找到?”

暗衛慚愧地低下頭:“沒有。”

也是池錦辦事小心,出門在外很少說出姓名,即便那是個假名,就連地道出口的房子都是讓餘安代買的,自然是查不到。

燕莊澤有些煩躁不安地捶床,沉聲道:“繼續找,直到找到人為止!”

“是。”暗衛1領命離開。

“你呢?你說他進清韻居講故事?”燕莊澤敏銳地抓住了一個重點。

暗衛2:“是的,景公子給姑娘們講故事,因此在清韻居很受歡迎,但為人潔身自好品行端正。”

“你也下去吧。”燕莊澤脫力道,怪不得不找姑娘,原來根本沒那些事,還騙他說身體很好受得住,景遲你這人怎麽能……這麽可愛呢。

可你現在真的不見了,希望如林顏所說,你還會回來吧。燕莊澤将頭埋進他們一起用的枕頭裏,悶悶地想着。

在此之前,他從沒覺得失去一個人是多麽難以忍受的事。

燕行澈推門進來,看到趴在床上情緒低落,不複曾經沉穩冷靜的兄長,無聲嘆息,他已經從暗衛那裏大概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了。

沒想到他一語成谶,兄長作為一國之君,竟然真的有……龍陽之好。

他走過去安慰地拍了拍燕莊澤的肩膀,道:“別着急,林顏不是說還會回來的嗎?過幾天他想通了就回來了。”

燕莊澤一動不動,沒出聲。

燕行澈道:“你一個人靜靜吧,別忘了今晚要回宮例行見皇妃。”

“我知道。”燕莊澤悶聲道,朝堂能讓心腹易容後去,但後宮可不能,不然對不住那些不明真相的女子。

可他現在着實沒心情,總有一天,他會把後宮中所有閑雜人等都清理幹淨,既不耽擱那些女子的青春,也免得多出些麻煩。

作者有話要說:  注:攻受雙馬甲,都披得很緊實,不會輕易掉馬

本文架空。

燕莊澤:你這個拔|菊|無情的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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