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龍精虎猛藥丸

池錦僵着笑, 硬着頭皮來到場中, 彼時燕莊澤已經翻身上馬, 正靜靜地向池錦伸出手。

池錦站在馬前, 感覺這馬看他的時候, 雙眼都飽含期待, 腳步更是僵了僵, 再看向燕莊澤的眼神都有些不對勁了。

雖然知道燕莊澤不太可能知道真相,但還是忍不住吐槽:你真的不是故意的嗎?在上面看熱鬧不好嗎?騎什麽馬啊!

此時, 池錦對高頭大馬的渴望全部涅滅……他只想騎驢,溫順的毛驢。

見燕莊澤又用催促的眼神示意他,池錦笑了笑面露感激道:“多謝皇上, 可還是算了吧, 這馬桀骜也只有皇上能馴服,臣妾有些害怕,還是不上去了。”

燕莊澤想了想,将手收起, 沒再繼續催促,而是讓池錦慢慢做好準備克服恐懼,眼神鼓勵:“朕帶着你跑一圈,不會讓你掉下馬的。”

池錦心中迅速千回百轉,思考着用什麽借口脫身,也幸好燕莊澤沒立刻催他,他看着駿馬皺眉糾結,似乎真的在仔細考慮上不上去。

他看着馬背上高高坐着的燕莊澤, 突然想起昨晚的事,忍不住疑惑,他不是受傷了嗎?怎麽還有心思帶他騎馬?

難道……那皇上并未受傷,那血腥味是在別人身上沾染的?

帝王一怒,血流漂杵,想想昨晚除了林子裏的人外,馬廄裏也有人在,甚至在自己沒發現的角落裏可能還有眼線存在,所以……那些人也許也被抓了?

至于下場,想想昨晚燕莊澤身上沒能掩飾完全的血腥味,池錦不寒而栗,這是用了多重的刑,才會有如此效果!

再仰頭看着面含笑意的燕莊澤,池錦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總感覺這笑都有種陰森可怕的味道。

恰好這時燕莊澤輕聲問:“想好了嗎?想好我便拉你上來。”

沒有用朕。

池錦敏銳地察覺到這自稱上的微笑差異,這時皇上給予他的最大寬慰了,如此糖衣炮彈,要是換一個人肯定稀裏糊塗就上馬了,可池錦卻生生打了個冷顫。

燕莊澤越是對他和顏悅色,他就越是感覺不可思議,腦子裏已經幻想了一百種落馬後一屍兩命的場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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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不能上去,就算燕莊澤是無心之舉,他孩子也承受不了颠簸。

看着這比自己還要高的駿馬,突然,池錦眼睛一亮,充滿歉意和惋惜道:“謝皇上美意,不是臣妾不願,而是臣妾……”

說着語氣微微哽咽,短暫停頓後嘆息道:“而是臣妾患有畏懼高處的病,這馬生得比臣妾還要高,要是跳躍起來那豈不是飛上天了,到時候臣妾定會心慌胸悶,頭暈嘔吐。”

他面如菜色,輕拍着胸口不住惋惜,看向眼前高大駿馬的眼神也是期待又無奈,一只手垂在身側蠢蠢欲動,終究還是忍不住伸手朝馬頭輕輕撫上去。

做足了想騎馬卻因身體而不能的萬般無奈,讓見聞者不禁感嘆造化弄人。

既然如此,燕莊澤也不再催促他上馬,同樣惋惜道:“那便算了,若有一日克服了畏高之症,朕許你再來馬場。”

池錦當即感激道:“臣妾多謝皇上!”

所以,騎馬這一出真的只是燕莊澤一時興起,而不是發現他懷孕一事吧?想想也是,以燕莊澤的驕傲,怎麽也不會做出暗害這種事來,只會光明正大将他繩之以法……

微微有點心塞。

因為昨晚同景遲有了過命之交,今天的燕莊澤心情非常好,無意中注意到身邊錦妃看着馬匹的垂涎之色,心念一動便想帶着他騎一圈。

也不是什麽大事,他心裏也沒想過其他念頭,只是想讓池錦去過一過騎馬的瘾罷了,只是沒想到池錦居然有畏高之症,此時也只好不了了之。

不過縱馬馳騁的确為一件快意之事,也許下次見到景遲,他可以同景遲一起并駕齊驅,一定很美好。

一旁的池錦突然感覺背脊一涼,沒去多想繼續表演着不舍和惋惜。

此般幻想着,燕莊澤笑得更加柔和了,驚到了圍觀衆人,也刺到了娴嫔的眼。

池錦,何德何能,能受皇上那般寵愛!這一切明明應該是我的,娴嫔咬緊牙關,隐藏在廣袖下的雙手緊緊握拳,訴說着主人的不甘和怨氣。

想了想,在衆人的注目中她盈盈起身走下去,感受到來自四面八方的眼神,她得以一笑,這才是她應該擁有的,萬衆矚目。

不再猶豫,她快步走到燕莊澤面前,快速對正要翻身下馬的燕莊澤道:“皇上,錦妃姐姐畏高,不若臣妾去牽一匹馬,同皇上繞着馬場跑一圈如何?”

她自信地想着,皇上既然打算騎馬,如今池錦不識趣拒絕了,那她此時請求的話,皇上定會順勢應下吧。

然而事與願違,燕莊澤下馬的動作只短短的頓了一下,随後又自然而然地落在地上,冷聲道:“不必,朕忽然沒了興致。”

這句話就像是打在娴嫔臉上一般,半點也沒顧忌她的顏面,說完燕莊澤就将馬交給侍從,自己帶着池錦回了高臺,留下娴嫔在原地不知想着什麽。

衆人神色各異,意外不明的眼神紛紛朝場中孤零零站着的人看去,娴嫔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只覺得今日受到了此生最大的羞辱!

感受到周圍人看她的眼神已經變了,她咬緊下唇努力遏制着身軀的顫抖,克制住自己沖上去打人的沖動。

她腳步僵硬地回到座位,感覺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池,錦,心中一驚将這兩個字淩遲千百遍,恨恨地想到:你嚣張不了多久了!等回宮就是你的死期。

躲過騎馬一事,正暗暗松口氣的池錦不知道的事,他又受了無妄之災,被人給記了一筆。

獵場暗潮湧動,為期三天的秋獵一眨眼便結束了,看似平靜,卻在不為人知的時候暗潮雲湧。

今日一早,衆人便收拾行囊踏上了回去的路,各回各家,池錦也帶着夏眠回了錦儀宮,三日時間很短,宮裏似乎什麽都沒變,又似乎變了什麽。

譬如娴嫔的宮裏,這便多了幾名新來的宮女。

娴嫔帶着人回宮,警惕的她一眼便發現院子裏澆花的宮女很是陌生,皺眉問:“這是哪兒來的?怎麽沒見過?”

一旁的心腹連忙解釋:“是被分派到我們這裏的,是以前何美人的宮女,何美人進冷宮後,總管見這些人手腳還挺利索,便分散送給各宮主子。”

“哼。”娴嫔嫌棄地看了眼那人,不滿道:“什麽阿貓阿狗都往這裏塞。”

這聲音沒加掩飾,一字不落地進了那澆花宮女的耳朵裏,她心頭一顫,随後似是想到了什麽才安心下來,裝作沒聽見。

雖是這麽說,為了不得罪總管,娴嫔也不打算将那人趕出去,左右不過是個小宮女罷了,還不值得她去費心。

但她沒想到的是,那個看似無害的小宮女還真不簡單。

如果池錦在這裏的話,定會發現,這澆花宮女不就是曾經何美人宮中,給他傳信的池家暗樁嗎?何美人落魄後,她竟被分到了這裏。

原來燕莊澤所說的,給這些宮女們找個好的安排,便是打的這裏的主意,一個是池家的人,一個是慶國探子,兩人湊到了一起又會發生什麽?

一切都是未知,被池錦受寵這件事蒙蔽了雙眼的衆人,此時還在暗中慶幸。

池家。

池家主站在書房中,手裏拿着一個半大的木盒,遞給面前的黑衣人道:“你将這藥送進宮中,找人交給錦妃,他知道該怎麽做。”

“是,主子。”

“去吧。”黑衣人悄然離去,池家主不禁露出欣慰又自信的笑,這藥丸是他特意為池錦準備的,把此藥丸給皇上服下,便能制造出同人交合過的幻覺假象,以此來掩飾男子身份。

原以為之前帶去的藥丸定是無用,他便也沒再送進宮去,前日見到池錦受寵一幕他才想起,皇上正值熱血壯年,當初帶去的藥丸怕是已經捉襟見肘了。

池家主摸着呼噓暗嘆,幸好,他想起來了。

次日午時,娴嫔宮內。

一名宮女鬼鬼祟祟穿過庭院,站在大門口四下張望,趁着所有人都不注意迅速推門出去,不算寬敞的袖子微微鼓起,似乎是藏了什麽東西。

娴嫔剛推開房門,便看到這麽一幕,恰好看見宮女左右張望時露出的側臉,赫然便是昨日所見的澆花宮女,那名剛來的新人。

眼看着那宮女腳步不停地飛快走遠,去的似乎還是錦儀宮方向,頓時氣得心肝兒疼!

幸虧她還有理智尚存,沒有立刻讓人去将這宮女綁了回來,而是召來心腹道:“你快去,給我盯着她,看她去做什麽!”

心腹宮女不敢耽擱,應了聲是便悄悄追了出去。

好你個池錦,竟然将手伸到我這裏來了,娴嫔暗暗咬牙,僅存的理智支撐她去分析這人是池錦的,還是池家的。

她和池錦都是暗樁,為自己主子效力,雖然兩人有矛盾,但池家和慶國畢竟還有合作,在大事面前娴嫔腦子還沒徹底糊塗。

她看着宮女離去的方向,眼睛微微眯起,心中冷哼:我就等着看你是誰的人。

剛才心腹宮女追了出去,不遠不近地墜在那人身後,又跟了片刻,果不其然,這人是來找錦妃的。

不遠處,赫然便是錦儀宮,錦儀宮前,那鬼鬼祟祟的宮女從袖子裏拿出了個小巧精致的木盒子,動作頗有幾分熟稔地遞給了錦妃身邊的大宮女夏眠。

躲在暗處的心腹當即将所有細節都記下,悄悄回去上報娴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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