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錦妃懷孕你可知?(修了點點)
不到一個時辰, 娴嫔因疑似謀害皇上而被打入宮牢的消息, 就像插了翅膀一樣不胫而走。
不僅僅是宮內的人何等震驚, 宮外池家和慶國知道娴嫔另一層身份的, 都高度緊張起來, 為什麽娴嫔會在這個節骨眼上被抓?
一時間何方勢力都開始觀望, 宮裏宮外探聽消息的人不斷增多, 積極點的宮人們奔走相告,和娴嫔不對付的人幸災樂禍, 以前投靠娴嫔的後妃人人自危。
一時間整個燕城暗處都風聲鶴唳。
錦儀宮。
正在美滋滋吃午飯的池錦也得知了這個消息,驚訝地擡起頭來,娴嫔害主?所以今天一早來打聽他去不去養心殿, 就是為了伺機殺人?
他第一反應是不相信的, 就憑這之前娴嫔對皇上的那股子癡迷勁,也不像是會去毒害皇上的人。
可是……想想娴嫔的另一層身份,來自慶國的暗樁,這麽一看也不是不可能的。
“唉。”池錦喝着魚湯喟嘆一聲, 果真是伴君如伴虎啊,上午他還和娴嫔在“親切”地喝茶聊天,一會兒不了她就已經锒铛入獄了。
世事無常啊,心中多好有一些兔死狐悲,畢竟他的身份也和娴嫔一樣不簡單吶。
也不知道娴嫔心裏是怎麽想的,居然會在宮裏去謀害皇上,這怎麽看都是找死的行為,難道是有什麽隐情?
或者說, 慶國又有什麽陰謀?不然他可不覺得娴嫔是個蠢人,巴巴湊上去自尋死路。
懷着些許疑惑,池錦選擇靜觀其變,只要不波及到他離宮,一切都好說。
是夜,燕莊澤悄悄帶着人來到了宮牢。
宮牢中最隐蔽的一處牢房內,一名宮裝女子此時披頭散發地躺在鋪滿稻草的地上,陰暗潮濕,時不時還有老鼠爬過。
不過這些她都沒心思去關心了,她睜着眼愣愣地看着一處角落,眼淚無聲地留下來,雙眼空洞無神,卻在聽到宮牢長長的通道裏傳來的腳步聲後,亮起一點點希望的微光。
是他嗎?為什麽皇上要這麽做,他明明沒有喝下去,明明并不知道那是什麽丸子,更甚者他早就在池錦那裏服用過,因此今天的那件事完全就是栽贓陷害。
卻沒人去懷疑,誰會想到皇上會親自下手栽贓後妃呢?
可這一切就發生了,娴嫔想不通,想親自問問他究竟為何,是否有什麽隐情?也許一切都還有轉機?
她可沒錯過燕莊澤口中疑似害主這幾個字,疑似便不是确定!
不能就這樣放棄,她還沒能拉下池錦,還沒能取代池錦成為寵妃,她不甘心。
娴嫔雙手死死摳住髒污的地面,懷揣着最後一絲希望朝牢門爬過去,趴在門上透過木欄的縫隙朝牢房入口處望去。
遠遠的,有好幾道人影,走在最前方的那人龍行虎步氣勢淩然,娴嫔終于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不禁喊道:“皇上!臣妾在這兒!”
她就知道,皇上并不是真的打算怪她,這不就來看她了嗎?等她出去了,就是池錦的死期!
“皇上,臣妾在這兒!”
“這裏好髒好黑,皇上為何要抓臣妾?那藥丸是池錦給的。”
“皇上你是來接我出去的嗎?我就知道皇上不會冤枉我的。”
燕莊澤站在牢門外,居高臨下地看着狼狽不堪的娴嫔,眼神沒有絲毫波動,朝身後的獄卒揚了揚頭,便有人上前将門打開,在娴嫔還沒來得及高興時,便将她強硬地壓下去。
一行人連同再次被堵住嘴巴不停掙紮的娴嫔,來到了一間相對空曠且幹淨的房間裏,裏面只有幾根鞭子一些簡單卻足夠讓人心顫的刑具,還有一個十字木架。
娴嫔被綁縛在木架上,在燕莊澤的示意下,獄卒将嘟着嘴的帕子扯掉,頓時房間裏便充斥着娴嫔尖銳且不甘的怨恨聲。
看着面前這個冷漠的男人,娴嫔也終究不得不相信現實,她真的被燕莊澤給算計了,被她認為可以托付終身之人親口送進大牢。
眼中的點點希望逐漸涅滅,原來自己一直以來都是錯的嗎?
也是,身為敵國探子的她,有什麽資格去争奪燕莊澤的心呢?娴嫔心中一陣苦澀,可她不甘心吶。
不甘她看錯了人,走錯了路,差一點就不可挽回,不過還好,今後她便一心一意為慶國辦事就好。
她不甘地嘶吼着,企圖宣洩掉心中的後悔懊惱和苦澀:“燕莊澤,我看錯你了!”
燕莊澤對她的謾罵充耳不聞,跟在他身後的人也不敢插嘴,一時間這裏只聽到了娴嫔一人的聲音,并且似乎因沒喝水的緣故,喉嚨幹澀聲音沙啞甚至破音。
然而娴嫔沒能叫多久,就沒力氣了,喉嚨也幹澀得發疼,聲音漸漸減弱到停歇,燕莊澤緊皺的眉頭才微微舒展,問道:“說罷,那藥丸是何處得來的。”
娴嫔罵也罵累了,絕望地看着燕莊澤,臉色蒼白灰敗,她心知自己再無可能成為寵妃了,再也不能等到打敗池錦并奚落他的那一天了。
她淡淡地看了眼燕莊澤,心裏眼裏再無半點情愛之意,此後她便好好做一個暗樁,再無兒女情長。
這些念頭迅速在心中閃過,娴嫔內心的種種變化,也不過花了短短一瞬間便完成。
聽到燕莊澤的問話,她近乎平靜地看了他一眼,垂下眼眸如實道:“錦儀宮,錦妃送給我的,皇上若是不信可以自己去查,錦妃哪裏還有。”
燕莊澤問:“那藥丸有何用處?”
娴嫔低頭思考了片刻,似乎在權衡這個問題如何答,最後還是回道:“能讓人陷入沉睡,并且在睡夢中産生同人交合了的錯覺。”
燕莊澤挑眉,“錦妃給你的?”
“是。”娴嫔此時将自己的視線從燕莊澤身上剔除開來,此時她再去看曾經的一些事,竟然就像一個旁觀者一般清晰。
從那藥丸,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她打聽到的池錦有懷孕相關的異常反應之時,正巧是她受寵之時,而那時候皇上還并未碰過池錦,這豈不是更加證明她的猜測都是對的?
錦妃同外男有染,依靠特殊藥丸來迷惑皇上,以此來保守自身的秘密,只是這還是被我發現了。
娴嫔不屑地無聲輕笑,你再厲害膽大又如何?總會栽在我手上。
她正思索着如何不經意地将次消息暗示給皇上,若能讓這件醜聞吸引住皇上的注意力,甚至她還能直接将那藥毒害人之事推到池錦的身上,然後她便安心地位慶國做事。
可惜想象很美好。
誰成想,接着她便從燕莊澤嘴裏聽到了慶國兩個字。
只聽燕莊澤冷聲道:“慶國讓你來幹什麽?”
娴嫔一瞬間受到了驚吓,随後又立刻将僵硬的肩膀放松,淡笑道:“臣妾不懂皇上在說什麽,臣妾既然已經進了燕國,那邊是燕國人了,怎還會同慶國有聯系?”
“哦,是嗎?”燕莊澤朝她危險地笑了笑,踱步到一旁,挑挑揀揀地挑出了一根不粗不細的皮鞭,拿在手裏掂量着,威脅地看向娴嫔。
娴嫔被他看得頭皮發麻,眼睛瞥了一眼那皮鞭,故作鎮定道:“是的。”
“可是……”燕莊澤用鞭子強硬地将她微低的頭擡起,看着她眼底藏得極深的惶恐和忌憚,滿意一笑:“可朕不信你,如果你說出慶國讓你做什麽,有何目的和計劃,那朕可以考慮放你出去。”
牢房裏靜得出奇,這讓娴嫔內心更加慌亂,難道燕莊澤是因為發現了她的身份,才故意将她抓進來?
她心下難安,低垂的眸子裏眼睛左顧右盼,思考着如何能将慶國之事糊弄過去。
燕莊澤手中的鞭子突然往一旁的地面甩去,發出清脆的“啪”一聲,就像是打在娴嫔身上一樣,讓她情不自禁一抖。
眼看着那鞭子就要指向自己,電光火石間娴嫔靈光一現,心中迅速做下定奪,一咬牙決定破釜沉舟。
她帶着幾分畏懼地看向燕莊澤,誠心提議道:“皇上說的我不懂,不過皇上真的不想知道為什麽錦妃會有這種藥丸嗎?”
“朕不想知道,說出來這裏的目的可饒你不死。”話音未落,一鞭子便毫不留情地落在了娴嫔身上,讓她發出一聲悶哼。
池錦為何有那種藥丸,無非是不想與他同床罷了,早在他和池錦達成交易時,他便察覺了池錦地侍寝的抗拒,燕莊澤自認從沒脅迫過誰,也不記得池錦對他用過那香丸。
再者,太醫院和他派出去的暗衛還沒回複,作為交易的一放,他也不會去聽信他人的一面之詞而胡亂猜測。
但打定主意要用大事來轉移皇上對慶國注意力的娴嫔,可不想就此放過,咬牙忍痛道:“那是因為皇上不知道錦妃的秘密啊。”
燕莊澤挑眉,只見娴嫔眸光一轉,打在腿上的鞭痕因心中的激動而有所減輕,她神色怪異地問道:“那皇上可曾知,錦妃姐姐的肚子裏已經有孩子了,可真真是龍種?可羨慕死妹妹我了。”
孩子?龍種?
兩個字瞬間驚呆了在場所有人,後方等候的獄卒和禁衛軍首領心頭一喜,傳聞皇上素來寵愛錦妃,沒想到這下連孩子都有了,真是燕國的大喜事啊!
而還在思考着如何撬開娴嫔口的燕莊澤,被這兩個詞驚得瞬間石化,高高舉起的鞭子遲遲未落下,震驚地瞪着娴嫔:“你在胡說什麽?欺君之罪你可知?”
他從未和池錦發生過絲毫關系,又怎麽會有懷孕這一說?
淩厲的視線直直地刺向娴嫔,那冰冷的眼神就像是深深紮在娴嫔欣賞的兩把劍,将她的心刨出兩道鮮血淋漓的傷痕。
燕莊澤的震驚,更加證明了娴嫔的猜想是正确的,池錦根本沒同皇上同床過!不然皇上豈會是這般震驚?
既然她身陷牢獄前路無光,那池錦也別想好過!
娴嫔目露兇光,咬牙決絕道:“我說的自是真的,錦妃自一個多月前便有了懷孕征兆,愛吃酸的不吃油的拒絕讓太醫把脈,若是不信皇上自可去查!”
就算是死,今天也要拖個墊背的!
燕莊澤有預感接下來的話不宜讓這麽多人聽見,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不管是真是假皇家內部之事都不便向外人透露,就算是假的,燕國的皇妃也不應該當着衆人沒敵國之人猜疑,這無異于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他當即示意獄卒将娴嫔的嘴堵上,然後漠然的眼神淡淡掃了眼在場的人,所有人都被這充滿涼意的一眼看得莫名其妙。
燕國有後,這不是大喜事嗎?怎麽皇上一副怒極的模樣?
但他們并不敢多言,在燕莊澤的威壓下,所有人都選擇閉嘴,并且心下決定對今日之事緘默其口,宮中之事複雜多變,誰知道這裏面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呢?
也說不定皇上忌憚池家,準備不讓皇子出世?衆人心中一驚,更加打定主意将今日見聞埋在心底。
見手下人都安分下來,燕莊澤這才重新看向娴嫔。
娴嫔被綁縛着雙手雙腳,嘴也被堵住,身上還有兩道帶血的長長鞭痕,但她的眼睛卻格外的亮,興致勃勃地等着燕莊澤發怒的樣子。
既然身份已經被識破,她又有何怕的?大不了就是一死,還有池錦和他肚子裏那個野種陪葬!
然而娴嫔想錯了,燕莊澤根本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将鞭子遞給身邊的獄卒,讓他來打,随後退後退幾步冷聲道:“朕自是不信。”
話落,便看也不再看娴嫔,揮手帶着人走了出去,今晚的審訊暫時告一段落,後面跟着的一群人一臉懵地又跟着出去。
娴嫔也被重新壓回之前那潮濕陰暗的地方,被獄卒毫不憐香惜玉地狠狠推進去,悶哼一聲跌倒在地。
“呵呵呵。”幹澀沙啞的嗓子低低地笑出聲,門外的獄卒被笑得一身雞皮疙瘩,快步離開了這裏。
娴嫔灰暗的瞳孔中滿是興奮,這下宮裏應該熱鬧了吧,至少慶國吩咐她的最後一個任務完成了,搞出一件大事來分散燕莊澤注意力,
雖然這件事的代價,竟是要搭上她的一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