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集結軍隊北上!

封城第三日晚, 皇宮中依舊氣氛凝重, 四處都彌漫着風雨欲來的氣息。

燕莊澤的搜查依舊一無所獲, 燕城各自人心惶惶。

娴嫔宮內, 暗六盡職盡責地假扮着娴嫔, 此時正坐在梳妝鏡前有一搭沒一搭地梳頭, 表情是娴嫔的标準微笑, 只是那走神的雙眼裏已經寫滿了無聊。

當妃子好無趣啊,一天到晚都要顧及身份, 除了繡繡花彈彈琴外什麽都不能做,而她一個殺人的暗衛哪兒會刺繡彈琴啊,這不是為難她嗎?

這日子外人覺得很好很悠閑, 可在暗六看來還不如到處打架殺人來得有趣。

她仰天長嘆一聲, 突然不遠處的窗戶紙劈裂發出輕微的“噗”的一聲,同時随着一道破風聲,一把飛镖朝她的梳妝臺疾馳而來,暗六耳根一動強忍着立刻躲開的念頭, 待到那飛镖臨近之時才終于忍不住狀似無意地微微側開一些。

飛镖越過她深深紮進了木質梳妝臺,當然這飛镖一開始的目的也并不是她。

飛镖尾端有一張別致的卷起的小紙條,暗六神色一凝,伸手将之展開定睛一看,上面只有一個小子:來。

她并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了,三兩下绾好發髻,穿上暗色的衣服起身往冷宮方向走去。

這是從真娴嫔那裏得知的,慶國同她傳信的暗號, 收到紙條後直接去一早約定好的冷宮便能見到人。

暗六悄悄來到冷宮,走到一側的小房間前,再次審視了自己是否有破綻之後,推門而入,一名黑衣男子已經背對着她等候在裏面。

暗六甫一進去,那人便轉過身來,略為不滿道:“怎麽這麽慢,主子讓我來問你最近宮裏怎麽回事?誰放的火?錦妃真的死了?”

暗六淡定自如,換上娴嫔私下裏高傲的神色道:“無名歹人,刺殺皇上不成就把氣撒在了寵妃身上,池錦也真是夠倒黴的,竟然就這麽被燒死了。”

她幸災樂禍地掩唇一笑,一舉一動和娴嫔相差無二!

黑衣人也完全沒有懷疑,只是再次确認道:“死了也無所謂,确定不是燕莊澤故意為之?”

“不是。”暗六篤定道:“燕莊澤非常寵錦妃,怎麽會舍得下次毒手,這都是有目共睹毋庸置疑的。”

黑衣人想想也是:“那好,你就在宮裏繼續盯着,現在池錦死了你也正好去頂替她的位置,奪得皇帝的寵愛。”

暗六熟練地拿出低眉順眼的神态,又暗含欣喜,聲音都微微雀躍道:“是。”

黑衣人點頭:“你放心,你只需要确定皇帝的視線停留在江南便好,确保主子的下一步計劃順利,一舉成功後定不會虧待你。”

“這是自然。”下一步計劃?暗六心頭一凜,眼珠一轉,試探道:“那下一步計劃進展如何了?”

“哼,自然已臨近尾聲。”黑衣人的語氣中充斥着驕傲,不屑一哼道:“北方軍隊已集結操練多年,只等此次集結完畢,趁着江南混亂皇帝自顧不暇之際,便可打他個腹背受敵出其不意!必要時你大可放手去行動。”

暗六:“是,我定會竭盡全力為主子效勞!那何時能攻打燕國?我已經等不及了,那時候……”

“這些你不必知曉。”黑衣人似乎察覺自己說得太多了,及時住嘴道:“你千方百計去靠近皇帝,一旦皇帝有察覺的征兆,你都及時通知我。”

見不能再套出什麽話,暗六也只好作罷,今晚得到的消息已經足夠震驚且重要了。

待黑衣人走遠之後,暗六迅速收起臉上的欣喜,随後又立刻挂上娴嫔虛假的微笑,快步回了寝殿,一刻不停地換上屬于暗衛的黑衣,以暗六的身份火速趕往養心殿。

燕莊澤坐在案桌前,宣紙上遲字的最後一筆落成時頓住,在紙上暈出一團墨跡。

他看着下手半跪着彙報的暗六,擰眉沉聲道:“北方?”

“是!”暗六語氣急切:“據那人所說,慶國在南,北方離他們最遠,一般情況下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們會舍近求遠在北方布局,欲打我國措手不及。”

慶國地處正南方,按理說北方離慶國最遠也最不好掌控,沒想到他們竟然選擇铤而走險,如若不是娴嫔這裏透露出了風聲,燕莊澤也的确不會往北方去想。

他沉思片刻後,招來暗處的暗衛道:“暗一暗二,你們分別去通知林丞相和孟振将軍,并讓孟将軍即刻暗中集結軍隊。”

慶國的優勢也不過是突襲,既然現在他已經提前得知了,那邊讓孟将軍悄悄帶兵北上,先下手打他們個猝不及防。

暗一暗二異口同聲:“是!”

燕莊澤将寫廢了的宣紙扔到一旁,對下首的暗六道:“你也回去吧。”

“是。”

重新在案桌上鋪一張白紙,燭火搖曳,他提筆重新寫下一個龍飛鳳舞筆力蒼勁的一個大字:北。

最後一筆落成之時,燕莊澤腦中一道靈光閃過,這次他并未錯過,而是迅速地抓住那道靈光,看着面前北字的眼神也突然一變!

他怎麽給忘了,南方有慶國不太平,北方安寧不易發生戰亂,既然慶國能想到并利用這一點,那其他人是否也會作此想法?如果是錦妃,想要離開皇宮又不想再同池家慶國有牽連,北方豈不是最好的定居之選?

禁衛軍已經在燕城連續搜索了三日都無果,是否……在他們封城之前,錦妃已經離開了,這暗中定然是有人在協助!

瞞着池家,沒有其他助力,會是誰在暗中協助?景遲?不可能,景遲并沒有那個財力和人脈。

燕莊澤想了想,找出暗處的暗三問:“我讓你去關注林顏和餘安動向,結果如何?”

暗三道:“林公子三天前就去了城外寺廟,據說是為江南士兵和恭親王祈福,後因城門關閉不得而入,因此至今未歸,屬下也無法觀察他的動向,餘安整日呆在醫館,并無異常。”

一人在城外,一人沒異常,因此暗三也就沒上報。

燕莊澤聽後,微微沉思道:“三天前?”三天這個時間是否也太過巧合了,正是錦儀宮出事當日。

他有些懷疑,并決定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沉吟片刻吩咐:“明日就是開城之日,你讓人去守着城門,等林顏一回城就帶他……算了,朕親自去見他。”

“是。”暗□□下,養心殿再次恢複寧靜,林永全進來親自為燕莊澤挑了挑燈芯,關切道:“皇上,早點休息吧。”

燕莊澤聞聲放下毛筆,淡淡一笑道:“好。”

次日一早,天邊已經泛起淺白的光芒,燕城籠罩在一片朦胧中,快天亮了,開城門的時候也到了。

太陽都還沒露出來,各方城門的裏面便已經聚集了許許多多的百姓,在三三兩兩地讨論着這三日封城,随着一道沉重的“嘎吱”聲,厚重的城門被緩緩打開,衆人一聲歡呼後蜂擁而出。

終于可以出入了!

城裏的人憋得慌,城外的人急得慌,一時間燕城沉悶的氣氛被百姓們的高興和熱情所驅散,燕城又恢複了往日的活力和熱鬧。

但禁衛軍首領卻絲毫笑不出來,此時的他一個人拿着珍而視之的畫像,在小巷子裏漫無目的地轉悠,揪着頭發一陣挫敗。

皇上讓他找的兩個人,都沒能找到消息,畫中之人還好,他在青樓打聽到了這人叫景遲,可除此之外也無法得知其他消息了,更別說着人性現在在哪兒,而錦妃就像完全消失一樣,一點線索都沒有。

無法的他,又來到地道出口的巷子裏轉悠,這人究竟在哪裏去找啊。

禁衛軍首領苦惱地靠在牆上,小心翼翼将手中畫像展開,仔細觀摩,畫得真好,星光零散卻又不雜亂,畫中人靈動又不失英氣,只是他真的沒找到過這號人物。

“唉。”他将畫像翻過來,用背面讀者自己,從前端的畫軸上開始将之卷起,突然不遠處的一道房門驟然打開,一名矮胖的女子迅雷不及掩耳地沖向禁衛軍首領,或者說是沖向那副畫!

黑污的髒手碰上雪白畫紙的前一刻,首領猛地将畫拿高,迅速将之卷子,顫着聲怒道:“你在做什麽?!”

這可是皇上親手交給他,還親口叮囑不能弄壞的畫啊,他拿的時候都不敢太過用力,差一點就讓這女子給害慘了!

那女子嬉笑着擡頭道:“我要看好看的公子哥哥啊~”

首領小心将畫卷護好,低下頭接着微弱的天光,這才看清女子的臉,表情呆滞的笑着,嘴型很好看卻一直半張着,似乎還有一絲疑似口水之物流出,時不時還花癡地看着他手中的畫,發出嗬嗬的笑聲。

見他不動,女子再次湊近企圖去碰那畫卷,一邊嗬嗬笑着道:“好久沒見到公子哥哥了,奴家好想他啊,快讓我看看。”

說着還嬌羞地扭了個身。

首領微微皺眉,高舉着畫卷,看着女子不正常的舉動和她臉上呆的笑,心想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花癡之症?

喜愛美人且癡傻呆滞。

不過……他抓住了話中重點,诘問道:“你認識這畫中人?”

可惜女子依舊只是癡癡地看着畫卷,伸着短短的手湊近企圖去搶。

首領皺着眉将女子虛虛隔開,一向嚴肅的臉上竟然有些微微泛紅,默念一遍男女授受不清後,想着花癡症的病症,深吸一口氣放緩了聲音,湊到女子眼前問道:“請問這位姑娘,可認識這畫中人?”

剛才天色黑沉女子沒看清,此時首領湊近她才發現,這人也好好看啊,聲音也好好聽,注意立馬從畫卷移到了面前這人臉上,真好看。

腦子立馬就被迷得暈乎乎,伸手遙遙指着巷子深處的那廚房房子,語氣飄忽地緩慢道:“他就住在那裏面,很是好看。”

“那裏面?”首領驚訝得張大了嘴,指着那處房子問道:“你是說最裏面的那個院子?”

“是的,是我爹爹賣給他的嗯。”女子點點頭,一臉期盼地問道:“我可以和你一起玩嗎?你也很好看,奴家好喜歡。”

“我有事先走了,下次再來道謝!”還沒說完,他就朝巷外跑去,後面的兩個字也是遠遠飄來漸漸消失在晨風中。

女子失落地看着消失在巷口的背影,身後半開的門再次被推得嘎吱想,一個幹瘦的老頭出來,拉着鬧別扭的姑娘往回走,邊走邊苦口婆心道:“閨女兒怎麽又跑出來了,這外面不安全,小心別人把你帶去買了。”

那姑娘哭喪着臉:“爹,剛才有一個好好看的公子,他走了。”

“哎呀,好看有什麽用,他疼你嗎?理你嗎?”他可清楚得很,自家閨女兒腦子不太好使,一般人都不想理她,她娘也走了,只剩下他們父女相依為命。

“唉,別再去看了,等以後爹給你找個老實人家,舒舒服服過下半輩子。”這是他唯一能做的了,為了女兒,他都把巷子最裏面那祖傳的不準賣的那個院子給高價賣了。

姑娘嘴一嘟,不高興道:“他理我了,還說這次是有事,下次再來。”後面還有什麽她就沒聽清了,大概是下次再來看她吧。

“哎呀!”看着自家閨女傻乎乎的笑,老頭拍掌笑道:“準時逗你的,我就看他還來不來。”

“肯定來!”姑娘胖嘟嘟的臉鼓起,狀似兇惡地瞪了老頭一眼,氣悶地回了房。

另一邊,首領火速去官府查了那處院子的信息,發現購買者是一個叫餘安的人後頓時了然,怪不得他查不到畫中人住哪兒,原來是住的別人買的房子。

可是……那房子不就是地道出口的房子嗎?!

禁衛軍首領心頭一驚,沒想到在那女子身上還能有如此意外的發現!改日定要去親自道謝。

現在他要趕去告訴皇上這個消息,三天的搜索也算是有了收獲,也不知皇上從何得到的這幅畫像,竟然如此巧合。

他匆匆趕到養心殿,卻被告知皇上出去了,在暗衛哪裏打聽一番後,得知皇上去見林顏,此時應該在某個小醫館裏。

小醫館?林顏不是林丞相家的公子嗎?怎麽會在小醫館?雖然有些疑惑,但首領還是帶着從衙門哪來的房産證據去了醫館。

與此同時,餘安的小醫館周圍正被帶刀侍衛們團團圍住,餘寧被他叫到後廂房躲着,林顏和餘安繼續留在大堂,對面坐着的正是燕莊澤。

也不知道燕莊澤說了什麽,餘安和林顏同時面色呆滞了一瞬,随後連面對皇上的敬畏都暫時消失,異口同聲地震驚道:“你說你就是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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