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懲罰
“二少爺,竟然是您……”巧兒一手緊攥着鵝黃色的衣擺,忍不住喃喃開口道。
魏祈安覺得怪異,挑眉道:“怎麽,我不能來?”
巧兒趕緊搖頭,卻越發心虛,不時瞄向那只剩了一半姜茶的青瓷碗,吓得雙腿打顫,那藥的藥效據說非常快……
果然,不出片刻,魏祈安便開始感到一陣邪火自心中湧起,竄向下腹處,不由臉頰漲紅,渾身的感官變得敏感,眼前丫頭的樣貌更加嬌麗,嗓音更加撩人……
他猛的回神,忍住噴薄的欲|望,後退兩步坐到圈椅上,指着巧兒怒道:“你到底給我喝了什麽?”
巧兒實在頂不住,終于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不住磕頭:“少爺饒命,是……夫人,夫人讓奴婢這麽做的!”
魏祈安勉強穩住心神,片刻後便明白了,這丫頭根本就是想給長兄下藥!
“你休信口開河!我母親怎會讓你做如此下作之事!”他低聲怒喝,心裏卻隐隐覺得她說的不假。
巧兒伏在地上嘤嘤哭泣,聽得魏祈安一陣煩躁,體內的火越發旺盛,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此事牽扯母親,他萬不能作什麽出格事,只好喘着粗氣道:“你去給我取些冰塊來!”
巧兒卻愣愣望着他,心道橫豎是死,不如搏一搏。
這般想,她并未起身離去,反而解開脖頸下兩顆扣子,露出裏頭藕粉色中衣和肩頭肌膚,跪着向前兩邊,靠近魏祈安,柔着嗓音道:“二少爺,奴婢……奴婢願意幫您!”
魏祈安就是再神智不清,也不敢在長兄院裏胡來,聞言越發怒不可遏,忍着越來越旺的邪火,擡起一腳便将巧兒蹬出去:“滾出去!”
“這是怎麽了?”宋嬷嬷和臘梅兩個回來,詫異的望着衣衫不整滾到屋門口的巧兒,高聲詢問,似乎生怕旁人不知曉。
巧兒羞得面紅耳赤,低着頭要将衣裳扣起來,宋嬷嬷卻一個箭步上去,反扭過她的手臂,不讓她動彈:“你這小蹄子,主意打到二少爺身上了!走,跟我到東院去,看夫人不撕了你的皮!”
“嬷嬷,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巧兒有苦說不出,一聽要去東院,更是怕得瑟瑟發抖。
同巧兒一起被鄭氏塞進來另一個丫頭秋蟬早吓得老實了,急忙去東院和中院喚人,臘梅去請大夫,宋嬷嬷則取了手帕堵住巧兒的嘴。
消息很快傳到老夫人耳中,一個小小的丫頭敢給少爺下藥,衆人俱是驚駭不已。
鄭氏則又驚又怒:“明明教她用在寧哥兒身上,怎麽,怎麽會是我們安哥兒?”
錢嬷嬷亦是為難:“二少爺如何會一個人在大少爺房中?怕不是被大少爺發現了,故意做下的圈套吧?”
鄭氏被她這話吓壞了,趕緊起身過去,生怕巧兒一個頂不住,便将她供出來。
魏祈寧扶着老夫人趕回西院時,魏祈安已經頭暈眼花,渾身滾燙,被人先扶到魏祈寧裏屋的榻上躺着,縮成一團瑟瑟發抖,丫頭小厮們都不敢靠近,只取了碎冰來給他降溫。
鄭氏心疼不已:“大夫怎還不來?才二月裏,春寒料峭,安哥兒如何受得了這刺骨的冰?”
老夫人也心疼魏祈安,聽鄭氏這話卻有氣:“不用冰,你預備如何?将那該死的丫頭給你兒子叫回來?”
這等下作的藥最傷身,鄭氏敢狠心用在魏祈寧身上,卻舍不得讓自己親兒子遭罪,自然只願等大夫過來瞧。
她趕緊收起眼淚,細聲埋冤道:“母親怎會如此說?我巴不得直接将那死丫頭打死了事!安哥兒不過來瞧兄長,卻遭了罪,我這做娘的心裏難受。”
老夫人聽她竟還有責怪魏祈寧的意思,更加怒火中燒,拄着拐杖在地上重重擊了幾下:“你當我不曉得,那丫頭就是你給寧哥兒送來的!今日若不是寧哥兒到我院裏去請安,遭罪的還指不定是誰!”
鄭氏被突然揭穿,先是驚呆了一瞬,又趕緊跪下來哭道:“母親,此事與我無關啊!我當真只是關心寧哥兒,誰能想到那丫頭心氣這般高?”
宋嬷嬷聽她的話,忍不住厲聲道:“夫人的話,倒與巧兒方才所言大不相同。我與臘梅,連着二少爺都親耳聽到,巧兒分明說是受夫人指使!”
她說着,一把取出堵着巧兒嘴的帕子,巧兒早已涕淚橫流,嘴上一得自由,立刻呼喊道:“夫人,明明是您派錢嬷嬷來傳話,要我,要我勾|引大少爺,将來擡我做姨娘……連藥都是錢嬷嬷給的……若非今日大少爺不在,二少爺又穿了大少爺的衣服……我,我又怎會……”
鄭氏雙目通紅,驚懼不已,指着巧兒尖聲道:“賤婢,你,你胡說!”她環顧四周,沖周圍低着頭不敢吭聲的丫頭小厮吼道,“你們還愣着幹什麽?把這個坑害主子,還胡亂攀扯的賤婢給我亂棍打出去!”
“饒命啊!老夫人,您救救奴婢,若沒有夫人指使,奴婢膽子再大,也不敢算計主子呀!”巧兒哭得越發梨花帶雨,直往老夫人身邊撲去。
年節的時候,鄭氏便偷偷囑咐過她,若能爬上大少爺的床,到時便擡她當個姨娘,後來見她一月有餘仍未得手,又讓錢嬷嬷買了藥來指點她。
她若不是一時心急,鬼迷了心竅,也不會這般莽撞。
鄭氏慌不擇路,一雙眼睛在屋裏到處亂瞄,最後滿是怨恨的瞪着魏祈寧道:“是不是你?你故意害我?”
魏祈寧被她突然栽贓,不由後退一步,皺眉道:“母親何出此言?這丫頭自進了我院中,便一直被安排在屋外做活,我同她連話都未說過幾句,如何就能教她作出這樣的事?”
老夫人撥動手裏的佛珠,似在驅散心頭怒火,聞言指着鄭氏道:“你真當我老了,不曉得你那點腌臢心思嗎?安哥兒那麽好一個孩子,若有一日毀了,定是毀在你這個做娘的手上!”
鄭氏從來一心替兒女着想,此刻委屈不已,噙着淚還要辯駁:“母親,我——”
話剛出口,便被老夫人拍案打斷:“無論如何,那丫頭是你那裏來的,你調|教得不好,即刻給我去外頭跪着,待安哥兒給大夫瞧過無事再起來!至于那個丫頭,打一頓,攆出去!”
鄭氏不敢再争辯,望一眼屋裏躺着的兒子,抽噎着到庭中跪下。
宋嬷嬷等人心有不滿,明明是故意給嫡子下套,卻被老夫人說成是單純的調|教下人不當。
魏祈寧則以眼神示意她們勿再窮追不舍。
她明白老夫人的顧慮,一來家醜不可外揚,鬧大了不但是鄭氏難堪,連魏祈安也會遭到牽連;二來鄭氏有個顯赫的母家,必須有所顧忌,起到懲戒作用便該适可而止。
不一會兒,魏襄回府,身後跟着同時趕到的大夫。
鄭氏一見丈夫,立即哭得梨花帶雨,可憐巴巴的瞅着他。
可魏襄方才已經從小厮口中聽了事情的經過,正擔心兒子的情況,又礙于母親的命令,只腳步略停了停,便往屋裏去了。
大夫帶足了藥,一來便入房中給魏祈安診病,借着冰塊的鎮靜,一劑藥下去,再輔以針灸推拿,總算讓他緩了過來。
衆人提着的心放下,魏襄望着屋外狼狽的妻子,剛剛松下的表情又瞬間僵了僵,沖老夫人低聲道:“母親,夫人她——”
老夫人冷眼瞧着兒子被妻子吃得死死,昏庸糊塗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再看已經虛脫起身的魏祈安,才冷着臉道:“總算安哥兒沒出什麽事,讓她起來吧,寧哥兒房裏的事,她別管了,一切用度都從我那裏出吧。”
魏襄心裏也埋怨鄭氏行事不夠小心,害了兒子,自然不敢多說什麽,派人将二少爺和夫人都帶回東院去。
一衆人退去,宋嬷嬷和臘梅關起門,恨道:“真便宜了他們!要不是少爺早有防備,今日受累的就是少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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