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明爪！”

“這麽快？我好像才剛剛睡着……”

“你才剛剛睡着呢！我是莓鼻啊！這次的領隊！”

明爪和自己掙紮了一番，看到陽光已經從橡樹的枯枝之間灑下大塊淡金色的光斑，抖了抖身上的葉渣站了起來。除了乳白色的領隊武士莓鼻，影族的虎心、雷族的陽流還有似乎已經宣布成為新一屆師生的蛾翅和風信爪都為成了大半圈盯着她（明爪起來之後幸災樂禍地注意到其他貓圍了一整圈盯着還沒起來的絲爪）。

“我們該向哪個方向出發呢？”像是給絲爪解圍似的，一只灰白色母貓（明爪遲了一會才認出是白尾）說道，用征詢的目光看着大家。

蝶爪沉靜地說：“我想，應該可以用排除法。不可能是馬場這邊①，大遷徙就是從這裏過來的；也不可能是半橋、綠葉兩腳獸營地那邊②，因為去太陽沉沒之地就是從那裏走的，也沒見到合适的獵場；穿過風族領地再往那邊走③有一小片現在基本上都被砍掉了的森林，然後就是急水部落的山區了。——等一等，大遷徙的時候再到馬場之前不是直着走的，如果我們從這裏走到馬場再一直走下去呢？”

虎心打斷了她：“媽媽告訴過我，他們六只貓當初就是那麽走的，但是那邊是比這麻煩還多的兩腳獸領地。那麽走絕對不行。”

“好吧，那看來只剩一個方向了。”明爪插嘴，自己都覺得有點冒失，“往北走。”

衆貓立刻一臉驚詫。

“北是什麽？”絲爪甜甜地問。

“應該就是雷族領地在四族中所占的哪個方位。在舊森林雷族貓說，北方吹來的寒風吹冷了——對不起冒犯一下——影族貓的心。按照當時的方位，應該就是指這邊。”她遙遙用尾巴指向湖對岸。同時，心中也有一絲光亮：夢中那個草原的氣候似乎比這裏冷，而她記得北方的确比南方冷。應該就是這邊了。

“好，動身吧。”莓鼻說着走過樹橋，斷掉的尾巴豎得高高的，似乎完全忘掉了讓它殘疾的那個教訓。其他貓也魚貫跟上，走向中立區。

“會到哪裏呢？我很是期待啊。”百裏香爪看着比他們的領地還要靠北的某一個遙遠的方向。

“沒事，我們就是來探索的。”蝶爪安慰地說。

是的，我們就是來探索的，到草原探索。明爪想。

很久很久以前鳟溪比劃着一只麻雀給她描述過一種美麗的黑白鳥兒鹡鸰，那時她幾乎不相信這種鳥是真實存在的。後來終于見到一只的時候，心中立刻充滿了一種陌生又熟悉的感覺。她現在看着雷族營地密密實實的橡樹造就的波浪形的天際線，就有着這種感覺：一種早就聽說過名字的感情現在終于到了她心上，那就叫做：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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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