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水桶打翻在畫布上,一切都是灰蒙蒙的。

傾盆大雨裏,午休時分的校園愈發冷清,沒人會想在這樣的天氣裏踩水花髒掉一雙白鞋玩玩兒。天色也只留了一點光線照亮陰翳,好在廣播站仍在運營,隔着尚未沖刷殆盡的薄塵,遠遠放送一首歌謠。

一首接一首,在這般天氣裏,更顯倦怠。

體育館就落在校園最東邊,獨獨一棟樓,平日裏有人來往尚不覺得,此刻無人問津,卻顯得寂寥過頭,只有幾個學生還在場館裏拍着籃球。

砰砰砰——一下又一下的。

跟男廁所裏祝燃的心跳節拍重疊。

祝燃太陽穴突地跳了一下,他起誓,有生之年裏,他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和鐘淵在這種場合下也能搞起來。

察覺到他的神游,身後繞過來一只手,撫摸上他的腰,像是不滿,要将他飄走的思緒拉回來,這麽一個輕飄飄的動作,卻教祝燃愉悅得陡然軟了腰,動作之間把自己的後腰連同全身最脆弱的開關都往身後抵在他穴口的性器上送了送。

鐘淵的聲音緊跟着貼上來,纏在耳邊,情欲渲染下低啞撩人,然而哪怕鐘淵此刻也硬得充血,在床上逗弄和嘲諷祝燃對他而言仿佛依舊是件無與倫比的快事,“這麽想要?”

“操你媽,不做就滾,別這麽多……”

髒字眼還沒從喉嚨裏吐出來,大到不講情面的陰莖,就猛然捅進了他柔軟的後穴裏。

方才一首歌曲的時間裏,鐘淵已用手指充當利器,将他從裏到外認認真真地操了一遍,偏偏祝燃這個不争氣的,最避不過他的手指,後穴軟得都快滴下水,這會兒直接張着後面的嘴把對方的性器整根吞了下去。

祝燃趴在隔間門板上,雪白的臀片撅起來,很快被鐘淵整個人操開了,身後人撞得他從頭頂到腳趾統統毫不留情地發麻,隔斷板平滑得過分,令人找不到一個支點,全靠扶在腰上的手吃力。

早在做愛之前,他就被鐘淵扒了校服襯衫和褲子,整個人只剩了條內褲,松松垮垮地挂在胯骨上,以往打架時留下的傷疤好像上帝在這具肌肉均勻、修長又漂亮的身體上落下的吻痕,覆在無人知曉的私密處,只留給最親密的情人窺見。

裸露出來皮膚和前端被操幹得翹起來的性器一下一下摩擦着冰涼的塑料隔斷,冰火兩重,癢得人心慌,對于祝燃而言,這是性愛裏最無法忍受的酷刑。

祝燃喘息着往後摸索,“鐘淵……”

很快氣息就貼上來,“嗯?”尾音裏帶着酒後沉溺的薄醉。

“癢。”祝燃手指摸索到兩個人緊密結合處,摸得鐘淵悶哼了一聲,重重頂了他一下,頂得祝燃險些沒忍住,又想到外頭場館裏還有人,只得半途咬着手指把浪叫聲吞下去了,“好癢。”

兩個人打了那麽多次炮,鐘淵比祝燃自己還要心知肚明他身上的敏感點,嘴唇壓在他耳邊低語,祝燃一聲哥哥叫出去,對方手指握住他前端的性器,這才算正兒八經的開始。

祝燃整個人軟得像剛出生的貓兒,也只這時候最乖,聽話地被鐘淵把控着轉過身,單腿勾住了對方腰身,落地承力的那條腿蜷着腳趾,後穴像新盛的花骨朵,被插進最深處的肉刃撐到最開,他揚着脖頸線條承受操幹,視線從眼前冷玉似的一張臉挪到天花板上,一切都是灰蒙蒙的,只那雙桃花瓣似的眼是有顏色的,又冷,又豔,一眼,性欲偾張。

——祝燃被這張臉和這張臉主人的撫摸上肉身觸感吃得死死的。

他鼻尖上挂着汗,一對上那雙眼,又忍不住啞着聲音犯渾,“會長哥哥,你說……嗯……這要是被別人撞見,你在,嗚……你在這學校裏名聲是不是就算廢了……”

漫過來的快感讓他的聲音斷斷續續,偏還要堅持着撩撥,趕着對方不喜歡聽的話說。

鐘淵那雙骨節分明的手游弋過他全身,指尖此刻停在他乳尖,用力掐了一把,歡愉之際,聲音裏也和那張臉一樣,帶着玉石的冷感。

“那我就先把你操廢了。”

祝燃被這和溫柔全然沾不上邊的粗暴動作掐得狠狠一哆嗦,後穴跟着張開後猛然一收縮,絞得鐘淵掐緊了他的腿根。

方寸裏浮起一片燥熱的喘息,秋雨裏微涼的水分子被他們的粘膩情欲和交歡動作點燃,隔着被操幹得騰起水霧的虹膜望過去,仿佛都能透過薄薄的門板,看見雨絲飄飄搖,幾欲沸騰。

“祝燃。”

做到尾聲,祝燃将到頂峰,眼角泛紅,聽到這麽一聲叫,迷蒙地哼了一聲,緊跟着,被鐘淵拽着發頂把脖子按了下去。

“看看。”耳邊的呢喃搖晃中竟然有了三分殘忍溫柔意,“你說你騷不騷?”

薄薄的淚光外,肉刃進出,穴口和他眼角一齊泛紅,泥濘不堪,風光無限。

祝燃被激得腸道一陣痙攣,體內粗大的東西就着這股勁照着最深最敏感那一點碾過去,呻吟聲實在咽不下,祝燃索性投降,不顧廉恥就不知廉恥了,低等動物就低等動物了……

偏偏此時,門口的腳步聲戛然而止,籃球被傳到同伴手裏。

“幫我拿下籃球……”

“行,你快點兒的啊……”

下一秒,喉嚨裏将迸發的聲音被死死捂住了,悉數落盡鐘淵的手心裏,窒息的快樂和射精的快感海嘯般一同席卷,一滴眼淚砸在鐘淵手指上,對方在高潮後的喘息間伸出舌尖,惡意地、輕輕地舔了舔他的掌心。

鐘淵被他舔得肉刃都跳了跳,掐着他的臀瓣,重重撞了幾下,把精液射進了避孕套裏。

一切處理妥當後,祝燃坐在馬桶蓋上抽煙,眯着一雙細長的眼睛笑,“今天不行啊,小會長。”

鐘淵推門的手指一頓,回頭看煙霧缭繞裏的人,極度歡愉後的眼角仍舊泛着一點淡淡的紅,竟也顯出了三分媚态。

他看見他勾着嘴角,修長手指曲起來,骨節敲了敲門板,發出悶悶的篤篤兩聲,“沒把這門操壞了。”

鐘淵冷了眉眼,依舊是那副高嶺之花不屑同他多言的模樣,推開門走了。

“裝你媽。”祝燃冷哼了一聲,慢慢吐出一口煙霧,“自己不也爽的不行。”

因為下雨,每個星期一固定社團活動也跟着取消了,祝燃得了這個好消息,跟着幾個狐朋狗友一起歡呼了一聲。

中午那一頓操,縱然他祝燃小爺身體素質過硬,但也不想當晚立馬舉着網球拍進行打網球這麽高負荷的運動。

幾個人往回走,嘻嘻哈哈地穿過長廊,還有別的室內活動類社團沒走,統統透過玻璃,側目望過來。

“他媽的,就我們學校一天到晚逼逼歪歪搞這麽些逼事兒,浪費老子上網時間……”

笑鬧都大聲,人盡皆知,方才彰顯個性。

祝燃嚼着口香糖,肩上扛着網球拍走在最中間兒,臉上挂着懶散的笑,紅白發帶把碎劉海兒托上去,像這陰沉天裏唯一的亮色,引人注目得很。

沒走幾步,好不巧,窄窄的一道長廊,他們和本校學生會會長,遠近聞名的優等生,狹路相逢。

對方藍白校服,衣冠整潔,眉目如畫,不讀書時将眼鏡取了,露出高鼻梁和桃花眼來,這麽冷感禁欲的一張臉,就連做愛時都不變。

祝燃歪着嘴唇,說不出意味地挑了挑眉頭。

擦肩而過,身旁的兄弟扭頭看了一眼剛過去的挺拔背影,“那種小白臉有什麽可喜歡的,我真搞不懂現在妞們的口味……”

沒說完,過來就要勾祝燃的肩膀,被祝燃一個網球拍拍開了,眼風斜斜地一掃,“滾蛋,別碰老子。”

朋友吃痛,被他這個眼神吓得往旁邊誇張地跳了兩步,又往後憤憤地看了一眼。

鬼使神差,祝燃也順着身邊朋友的視線轉頭,恰巧對上一道清冷如月光的視線,淡漠的,不含情緒。

兄弟在祝燃耳邊百般唾棄地啐了一聲“呸”,“燃哥,你不也最不喜歡這種好學生了……”

祝燃把網球拍重新扛到肩上,把嘴裏的口香糖吹出個泡,看着走廊外細密的雨簾,點頭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這種好學生最他媽煩人了。”

誰能曉得,他的身上還有這種好學生留下的草莓印,好學生的校服側兜裏還有他順手塞進去的一盒Durex。

他們共同的隐晦秘密,比偷情還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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