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紫筍尖好吃還是胭脂好

眼角瞥到太子殿下探究的目光,小兔子一個舒服的哈欠打了一半,驚地張着口坐在那,差點憋出了眼淚。

“這麽累?去見心儀的女兔子了?”元辰眼神悠悠,聲音悠悠。

小兔子長長的睫毛眨啊眨,滿臉懵懂,哪來的女兔子?見心儀的女兔子為什麽會累?

“也是,溫柔鄉裏的大閑人,怎能沒有點旖旎心思,哪像我,除了學謀略,就是用謀略,剩下的丁點時間,也就夠撸個兔子毛。”元辰繼續悠悠。

你撸兔子毛也是順帶着好不好,不是自己沐浴時順便,就是開殿議時順便,小兔子在心裏翻了個白眼,對元辰說的丁點時間,表示大大的不同意。

“胭脂好吃還是紫筍尖好吃?”元辰眼神幽幽,語氣幽幽。

小兔子驚恐地望着元辰,這位太子殿下,不會給自己喂胭脂吧?它轉着小腦袋看了一圈,發現床頭的藤制籃子,忙跳過去,兩只小短腿欣開蓋,看到是一碗牛奶紫筍湯,這才放下心來。

“對,還是愛吃紫筍尖好,那胭脂有什麽好吃的?是吧,小兔子?”元辰聲音終于變得正常,端起碗,舀了湯喂給小兔子。

“小兔子,小兔子,快出來,有事求你。”院子外響起溫柔的呼喚,小兔子猛地看向窗外,那頭白色的駱駝立在月光下,伸長了脖子朝這看着。

咦,那四只動物不是關了花棚嗎?怎麽自己跑出來了?小兔子回頭,詢問的眼神望向元辰。

“小兔子,你放心,我只寵你一個,它們雖然被皇爺爺放進來,我也不會喜歡它們的。”元辰對上小兔子審問的大眼睛,語氣有點快地解釋道。

哎,人和動物的思想總是不能跳在同一段脈波上,聽着元辰的答非所問,小兔子嘆了口氣,飛身一躍,蹦出了屋子。

還生氣了,這是要面對面單挑嗎?元辰想起那句兔子急了還咬人的話,再想想白駱駝的個,小兔子的個,苦笑着搖搖頭,大步跟了出去。

月光潔白一片,白駱駝眼中溫柔一片,小兔子眼中平和一片,元辰停下急匆匆的腳步,背着手靜靜地看着。

白駱駝:“小兔子,你說那個死老頭子多可惡,他雖是個老太監,權利卻是極大的,前兩日,他吩咐把我們三個留在王子的院子裏,只帶了藏地狐王到他那兒。今兒我們三個無事,就約着去看望狐王朋友,卻見他已是被折磨地生無可戀,一臉地赴死狀。”

小兔子想了想初見這位狐王時的樣子,安慰道:“也許是你們想多了,那位狐王先生大概天生就長了了這麽一張生無可戀一臉赴死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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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駱駝:“小兔子,可不敢如此說,狐王朋友平日雖然長得威嚴點,但生機勃勃,今日他是親自承認的,說受到了老太監非人的折磨。你獨得王子寵愛,能不能求求他,讓他命令那個老太監不要再難為狐王朋友。”

看到白駱駝轉向自己,又流下綿長的口水,元辰別過眼睛,把目光定在兩只小短腿托着腮的小兔子身上。

“他是怎麽折磨狐王先生的?”小兔子沒想到太上皇還有折磨人的惡趣味,這讓它有點意外。

白駱駝:“他找了人來給狐王畫像,然後,整整兩天,就讓狐王對着自己的畫像。兩天啊,狐王對着自己那張臉,連香噴噴的烤雞都難以下咽,抑郁地快死掉了。”

想到狐王那張棺材臉,小兔子對它的遭遇充滿同情,它轉頭,看了元辰一眼,小腦袋一擺,蹦跳着朝太上皇的院子走去。

狐王趴在一個黃金籠子裏,四面八方無死角地挂着它的畫像,太上皇端着烤得金黃的雞腿,笑眯眯地客氣着:“吃呀,吃呀。”

小兔子用小短腿指指畫像,又指指太上皇,最後,大眼睛帶着乞求定在了元辰的臉上。

元辰笑着,抱起它,走到籠子前,狐王聽到動靜,轉過頭來。

一幅行将就木的死氣沉沉。

“爺爺,您這是?”元辰試探着,畢竟是太上皇老來無聊的小樂子,他也不好橫加幹預。

太上皇冷哼一聲,站起來瞥着狐王道:“這個醜東西,我前兒個穿了件大朱色的鬥篷去喂它,它倒好,昂着下巴朝我衣服上吐口水,當真是來自野蠻未開教化之地的牲畜,自已都不知道自己長什麽一幅尊容,還有臉笑話別人?”

狐王轉頭對上太上皇,憤憤道:“你個死老太監,穿大朱色,僭越這個詞不懂嗎?我是好心提醒你,倒成了埋汰,這老不死的,當真是中原教化的漏網這魚,不尊禮地很。”

小兔子看着憤懑的狐王,悠悠問:“狐王先生,您知道這老人是誰嗎?”

狐王不屑地扯了扯嘴角。

“他是太上皇。”

狐王好像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一躍而起,仰天狂笑:“哈哈哈哈,太上皇,哈~~~他若是太上皇,那我還是玉皇大帝呢,哈~~~”

太上皇皺眉道:“它怎麽了?被自己的樣子醜瘋了?”

小兔子無語地別過了頭,狐王笑起來的樣子,還不如它喪着臉時好看。

“爺爺,放了它吧,畢竟是外邦進貢,象征兩國友好,這麽短的時間就死了,不太好看。”元辰勸話的角度高屋建瓴,從高貴的外交關系下手。

太上皇朝手下們擺擺手。

被擡走的狐王看到前來迎接自己的那三只動物,笑得前仰後合:“給你們講個笑話,那個死老頭子是太上皇,哈哈哈~~~”

太上皇拍拍手,一臉征服對手的得意之色,看向元辰道:“辰兒,聽說你母後把那個賈氏貴女賜婚東平王?我猜是你的主意吧?”

懷中小兔子耳朵又豎起來,元辰扯扯嘴角,笑道:“是。那東平王若能悟出朝庭用意,自動交還兵權,倒還擁有錢鹽經營龐利。若貪得無厭,生出不該有的念頭,那我埋伏在黃海上的兩縱水軍便不會空手而歸了。”低頭瞅了眼那雙筆直的兔子耳朵,又說道:“那位賈姓的貴女,希望能對得起她的好命格,能把在出嫁途中看到的大軍盛況講與那東平王父子,好好把握自己的富貴。”

太上皇有點狐疑地看了元辰一眼,不明白今晚這個惜話如金的孫子怎麽廢話如此多,還把自己的暗中謀的局解說地如此詳細,是以為太上皇我老了,跟不上你的腦子了嗎?

元辰擡頭,對上太上皇的臉色,讪讪道:“爺爺,是孫兒狂悖了。”

太上皇滿意地點點頭,自得道:“辰兒,雖然你腦瓜了靈活、果斷,但論起耍計謀來,比起你皇爺爺,要學的東西還多着呢,譬如,對付醜狐貍這種招,你就拉不下面子用,是不是?我雖八十多了,但腦瓜子,活泛着呢。”

元辰低頭拱身:“皇爺爺教訓得是。皇爺爺的道行,孫兒這輩子能學得十之一二,就是上天的大造化了。”

太上皇受用地跟孫子道了晚安,進屋歇下了。

第二天寶玉醒來,院子裏一片歡騰,女人們拖着綢緞的百花裙,像一群快樂飛舞的花蝴蝶,賈母的院子如一片花的海洋,一拔權貴婦人剛離開,另一拔又來了。

寶玉坐起來,晴雯輕快地走過來,俏生生道:“給二爺道喜了,宮裏傳來聖旨,大姑娘要當王妃了。”

大姑娘?王妃?東平王?賈家貴女?一道白光猛擊大腦,寶玉一個鯉魚打挺站起來,穿着裏衣就要往外走,口裏還急道:“元姐姐在哪?我要去見她。”

晴雯一把拉住他,笑嗔道:“不急,得過了午後,大姑娘才獲旨回府跟家裏人告別,你現在出去,是要給那些夫人們相看女婿嗎?”

寶玉只得坐下來,任由幾個丫頭上前打扮洗漱。

一過晌午,元春的轎子來了,賈政率合府老少出迎。

走時是姑娘,回時是娘娘,但元春臉上淡淡的,并沒有一朝飛枝頭的喜悅。

直到行完禮,來到賈母正堂,不相幹的人退下,大姑娘才索然無味道:“讓祖母失望了,和我一起進宮的周姐姐,聽說封了昭儀。”

賈赦搶先勸道:“姑娘不必妄自菲薄,東平王世居東海重藩,擁兵自重,在當地是土皇帝般的存在,勢力強着呢,近年倭禍不斷,就連皇家,也得奉承着,不但如此,東部三洲的魚鹽,皆由他管轄,府中財富,比那東海龍王還過猶不及。”

賈政也勸道:“姑娘,為父五品之身,能與東平王結親,已是地蟲攀天龍,且要好自珍重,不可心存妄念才好。”

賈母拉着元春的手,也勸道:“那周姑娘的父親,是一品大員,叔伯都有實職在身,咱們比不過的。再說,皇上雖尊貴,但終歸年長,東平王年少英雄,才是真良人哪。”

元春自小便覺得自己是天上鳳凰轉世,自然是要封妃拜後的,家中老爺太太,自小也是極其珍重,現只嫁得藩地王妃,本極失落,但聽見家人并未表現出失意,反而還挺知足,心下也就輕快了不少,環顧四周,未見寶玉,忙問:“祖母,寶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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