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成婚
婚期定在十二月初七, 但實際上真正地婚期是十二月初六。
一個是新帝納妃,另一個,才是燕臻許給陶令儀的婚禮。
對于陶令儀的名分, 燕臻不是沒有思慮過,出身問題好解決, 只要換個身份就可以。
但若是要立後, 問名、納吉、問征、冊封等禮節步驟缺一不可,事後還要接受群臣命婦的叩拜。倒不如封一個簡單的妃位,不需要外臣的插手。
于是,在十二月初六這日,燕臻命人找了一個身形與陶令儀相似的女子, 替她走完了整個冊封禮的流程, 而真正的陶令儀,卻在忐忑與欣喜的交織中等待出嫁。
翌日晨起, 陶令儀穿着青綠色的大袖衫長裙, 坐在喜轎上昏昏欲睡。
轎攆有些悶熱,還有不知名的香氣若隐若現, 陶令儀覺得腦袋悶悶的, 連慶賀的樂聲都不大能聽見了。
不知過了多久, 面前的轎簾被一雙手挑開, 是燕臻。
陶令儀手執錦繡團扇遮面, 餘光可以燕臻寬闊的肩。
他今日着一身绛紅色錦袍,比平日更多了幾分矜貴的豔,陶令儀偷望他的背影, 不知不覺間已經走進了正堂。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禮官尖銳的唱禮聲格外有穿透力, 陶令儀捏着錦繡團扇, 虔誠地躬下身去。
拜完堂, 陶令儀先回了主院。
這裏已經不是原本的院子,而是表哥在外自己的宅子,一路走來,她能感覺到這院子是比從前小了一些,但她并不在意這些,因為這是她和表哥未來的家。
“娘子,您餓不餓?”清荷扶着陶令儀坐到床上,先給她倒了杯水。
這一日幾乎水米未進,陶令儀小口小口地喝完了一杯熱茶,說:“端些糕點來吧。”
“好。”
等清荷退出去之後,房中便只剩陶令儀一個人,她動了動酸痛的脖頸,發冠上的釵環碰出鈴叮的聲響,在安靜的夜裏分外清晰。
鳳冠沉重,衣裳更重,壓得她腰身都直不起來了。
她皺眉看向窗外,不知道前院的宴席什麽時候結束。
正想着,房門吱呀被人推開,她以為是清荷,便道:“清荷,先幫我把鳳冠摘下來吧,戴得有些頭疼。”
沒人應,只有一道腳步聲,陶令儀聽出那腳步的主人是誰,卻沒有回頭。
燕臻繞過屏風,大掌托住陶令儀的後頸,單手替她拔下釵環,将華麗沉重的鳳冠摘了下來。
柔軟的長發如瀑布般霎時垂落,将燕臻的手掌包裹其中。
他輕動了動指尖,能嗅到一股清淡的茉莉花味,素淡卻勾人,就如陶令儀這個人。
“簌簌。”他低聲喚她,沒有松開手,而是順着繞到頸側,撫上她着盛妝的小臉,濃重的胭脂沒能遮住她的美貌,反而添了幾分绮麗嬌豔。
他伸手擰過她的小臉,讓她面對着自己,指腹貼在她的唇上輕輕摩挲了一下,眼底藏着的情愫兩人不言而喻。
鬼使神差的,陶令儀張開唇齒,輕輕咬了他的指腹一下。
足以讓人戰栗的酥麻感傳至四肢百骸,燕臻看着陶令儀一連純真,杏眸明亮的仿佛摻了秋水。
“簌簌。”他的聲音暗啞,按在她唇上的手指不自覺加重了些力道,他暗示,“我們已經成親了。”
他幽暗的眼底,仿佛藏着一股滔天巨浪,輕易就能将陶令儀吞噬其中。
“表哥……”明明剛才已經喝了一整杯的水,她卻忽然覺得喉嚨有些幹,她偏開頭,正好瞧見桌上擺着的托盤,忙想要陶令儀推開,“還未喝合卺酒。”
燕臻眉目微動,傾身貼到她的耳側,“我喂你。”
說着長臂一伸,他拿過其中一半卺,喝了一口,卻沒咽。
而後她握住陶令儀的腰,濕潤唇瓣順着耳畔蜿蜒而下,吻過眼睛,輕顫的睫,最後停留在櫻唇上,先是輕輕舔舐,而後輕易撬開她的唇齒,将微苦的酒水渡了過去。
“這才是合卺。”
燕臻低笑一聲,舔了一下她的唇。
新婚的夫妻原本就含着滿滿的情意,随便一個動作,就能點燃兩人之間的幹柴烈火。
他低頭繼續去親陶令儀,醇香的酒在口舌間萦繞。
原本陶令儀就比燕臻矮上許多,這會兒燕臻站着,她坐着,姿勢更是別扭,舌尖被人勾住,她被迫仰起臉,頸後被燕臻的大手死死地按着,沒一會兒就泛起酸兒勁。
于是,她伸手想去扯燕臻的衣襟,讓他的身子低一些,卻不想胡亂之間拽下了他的腰帶,上衣一下子散開,露出一片雪白的亵衣。
下一刻,兩人的動作齊齊一怔,陶令儀愣怔地看着他的下腹,似有什麽微微隆起。
她無辜地眨了眨眼,好奇地想要伸手去碰。
燕臻怎麽也沒想到她會如此,連忙伸手,在她将要碰到的上一瞬握住了她的手腕。
“簌簌。”他盯着她純澈的眼睛,再也控制不住眼底翻湧的欲.望,“你是我的。”
裙衫被扔到地上,繁複的紋樣被弄髒揉皺,織錦的面料碎的不成樣子,陶令儀眼神迷離地看着那布料,仿佛看到了自己。
一次結束後,燕臻叫下人燒水準備沐浴。
陶令儀便以為結束了,倚在燕臻的懷裏,由着他将自己抱入旁邊的浴房。
浴房不算大,熱氣氤氲,陶令儀只搭了一件披風也不覺得冷。
燕臻騰出一只手試了試水溫,然後才将陶令儀放進去。
陶令儀脖頸一下都沉沒在水中,酸痛的感覺終于稍稍緩和了一些,只是聲音還有些啞,她對燕臻說:“表哥,你喚清荷來吧。”
燕臻抵在浴桶邊緣看着她,不搭話,只慢條斯理地開始解亵衣的襟扣,目光卻落在陶令儀白淨圓潤的肩頭,幽暗難測。
陶令儀心底生出一股強烈的被打量的羞恥感,直教她想撲上去捂住燕臻的眼睛,卻又不敢把手臂從胸前移開。
眨眼之間他已經脫掉了身上的衣物,擡步邁入浴桶,擠占着本就不算寬敞的空間,陶令儀想後退都無處可退,最後被他打橫抱去懷裏,溫水湧動,燙的她心口一顫。
等最後離開浴房,陶令儀覺得自己眼睛都哭腫了,可燕臻看起來仍未不餍足的模樣,盯着她的眼神讓人心顫。
但再回到床上,他卻什麽都沒有做,只拿了一個寬大的巾帕将她裹住,認真細致地替她擦幹身上的每一處水珠。
最後擦拭腳面的時候,陶令儀覺得有些癢,她擡了擡腿,試圖把雙肩從他的掌中抽出。
燕臻卻握的更緊,他拿開那礙眼的帕子,長指在她腳踝上的小痣上輕劃了一下。
陶令儀當即一顫,下意識地動了動小腿。
感覺到掌心的輕動,燕臻動了動手指,好似在把玩着什麽漂亮的瓷器,神色還算正經,只是眼底的暗色出賣了他的心思。
他不知道從哪翻出一串紅色的珠鏈,攤在掌中,“簌簌,我幫你戴上。”
陶令儀雖不知道他為何突然送自己這個,但還是乖乖得伸出了手腕。
卻不想那東西并不是戴在手上的,燕臻捧起她的右腿,托着她的腳踝扣上那紅色的珠鏈。
那珠鏈是用紅珊瑚珠串着銀鏈制成的雙排軟镯,貼在皮膚上稍有些冰涼,尾端垂落兩顆精致的小鈴铛,正好落在小痣上端,他擡手撥弄一下,便鈴鈴生響。
實在不像什麽正經的物件。
“我不想戴。”陶令儀臉色羞紅,起身想要将那東西摘下去。
可手才伸到一半就被燕臻制住了手腕,他低聲命令,“不許。”
就這一個動作間,無意撞了下小腿,清脆的鈴铛聲分外明顯。
陶令儀耳根燒紅,擡手推他,“摘下去。”
燕臻自不會答應,他一手掌住她的腳踝,順着裙線往上,“你若不聽話,下次給你戴在別處。”
陶令儀身子一顫,不敢去想別處到底是什麽地方。
而燕臻已然再度覆上來,在鈴铛作響中将她滿口含住。
紅帳逶迤垂落,鈴聲蓋過喘息,整整搖晃了一個晚上。
陶令儀從不知道,溫柔的表哥也有這般兇狠的時候,還好她沒有婆母要叩見,第二日便肆無忌憚地睡到了正午。
直到中午的煦陽隔着帷幔落在床榻之上,陶令儀蒙着被子翻了個身,腿上傳來一陣酸軟,将她從夢中強拽了出來。
身側的位置已經空了,陶令儀隐約能聽到腳步聲,啞聲喚清荷,問:“表哥呢?”
“在這兒呢。”燕臻已經來了小半個時辰了,原想陪她多待一會兒,卻沒想到她還在睡,又不舍得将她吵醒,就一直等在一旁。
陶令儀聽到他的聲音,本能地又喚了他一聲,“表哥。”喚完,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燕臻捏捏她的耳垂,命令,“不許再叫表哥。”
雖然兩人也算是表兄妹,且如果按血緣來算的話,比榮九川更親近。
可他知道,在陶令儀的心裏,只有姓榮的一個表哥。
他也曾想過讓陶令儀叫她的字,但她總是覺得表哥更加順耳,如今已經成了婚,也該板一板她的稱呼。
“夫君……”
不知道是不是沒睡醒的緣故,陶令儀的聲音又軟又糯,半拖着尾音像撒嬌。
燕臻聽到這兩個字,先是一怔,而後掌心托着她的細腰,将她一把抱起,送入懷裏,“簌簌真乖。”
他揮手示意清荷等人退下,自己親自伺候陶令儀,穿衣、系扣,因為沒伺候過人,所以做的很慢,卻很有耐心。
陶令儀也不催促,就那麽閉着眼睛,乖順地伏在他的懷中。
呼吸聲清晰可聞,燕臻勾着她的發絲,幫她把長發攏好。
頸側有他留下的痕跡,他嘴唇動了動,輕念着她的名字,“簌簌。”
再也別想離開了。
作者有話說:
還有一章,一會兒發,大家明天早上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