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月滿樓

聞言,我吓得噤聲不言,裝傻充愣,仿似方才那個極盡笑話韶闫的人,并不是我一般,心中卻是七上八下,韶闫若果真要帶我一道沐浴,我該是睜眼看還是閉眼不看?不敢往下細想,只覺得面紅耳赤好不窘迫。

如此香豔的場景還來不及我幾番斟酌是看還是不看,卻是得到了一個消息,葬天骨出現在了月滿樓。且在正月十八這一天,會公開拍賣。

月滿樓與斐十鎮雖然緊緊隔了一座山,卻是因為山高而陡峻,無法攀越,只能繞道,要整整騎上三天的馬才能到,若是全部換做走路,便要不眠不休地走上七個日夜。

關于這月滿樓,名氣倒是不小,聽聞是鼎鼎有名的花樓,裏面的女子随便哪一個都是國色天香的絕世美人,且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便是當世的狀元郎來了,恐怕其才情也要稍遜這月滿樓裏的那幾名當家花魁。

只是如此一個風月場所,怎的會與這葬天骨扯上關系?

來不及細想更多,韶闫便決定,無論這葬天骨是否真的在月滿樓,既然有消息傳出來,便是無風不起浪,即便月滿樓沒有葬天骨,也必定能夠找到與葬天骨有關的蛛絲馬跡。

一路上風雨兼塵,好不容易趕在了正月十八之前到了月滿樓所在的月中城,月中城三面環山一面鄰水,是一塊肥沃之地,月滿樓處于月中城最繁華的位子。等我們到了之後,附近的幾處客棧房間全部都已經訂滿了,即便是稍微次一點的地段,也幾乎是沒有空房,當地一個老百姓見着這番模樣,将自己家裏的空房間捯饬出來,以日計算租金租了出去,如此一來,竟是半數的百姓家中都挂出了招牌來出租自家空房,如此,才勉勉強強地令那些遠道而來之人循着了一個落腳之地。

而我與韶闫所住的地方,便正是一戶商戶的家中。

商戶人家有一個兒子,整日裏不務正業,除了酒肆便只知道賭場的門往哪裏開,家中雖早已經給他娶了妻也已經生下了一個兒子,青樓裏卻還有那麽幾個斷不掉的相好。這倒成了令韶闫可以打探一些消息的人。

“我爹也真是的,為了那麽幾個錢就将什麽人都往家裏帶。”

商戶的兒子名叫墨子非,倒是取了一個文質彬彬的好名字,只是對着韶闫總有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不善之意。

“子非兄,聽聞月滿樓今日夜裏便會有一場拍賣會,可曾聽聞有人說起過葬天骨?”

“葬天骨?”

聽韶闫打探的是葬天骨,墨子非卻是一聲嗤笑:“你若想打葬天骨的主意,我勸你還是趁早放棄吧。”

“為何?”

“葬天骨老早就已經被胡姬給看中了,這世上,還有什麽東西是胡姬得不到的嗎?便是有,那些個青睐胡姬的男人,也定能夠将東西拿來雙手給胡姬奉上,你還是趁早卷鋪蓋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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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子非不耐煩地揮着手離開,我卻是聽得心裏一震,胡姬?莫不是那個我曾見過的胡姬?

顯然韶闫也沒有想到墨子非會提起胡姬這個人,也是一震,不過便是如此,為了那葬天骨,今夜這月滿樓的拍賣會,韶闫定是要去的。

紅色的山茶花落了滿地的紅英,一路而來,鼻息之間滿是零落成泥的餘香,清雅淡薄。而今夜的月滿樓,卻是紅燈高挂,賓朋滿座。還未走進,便能夠聽聞席上人聲鼎沸,一副好不熱鬧的場景。

“公子可有預定座位?”

迎出來一個青衫女子,輕施粉黛,說話時軟軟糯糯的聲音,聽着很是令人舒适。

“未曾。”

聽聞韶闫如此說道,青衫女子便笑着應道:“那便請公子随我往這裏走。”

一路穿過堂前,月滿樓三個鎏金大字寫得龍飛鳳舞的,挂在大堂之上。堂上有一個三丈寬的舞臺,兩側裝飾有大紅色的綢布錦緞,臺下是擺放有序的桌椅,已經座無虛席,四周圍有高臺,每一個高臺都是獨立的包廂,還未有人坐滿,卻都已經有下人等候,顯然都是早已被預定好了的。

青衫女子帶着韶闫一路來到了一處偏遠的位子說道:“公子沒有預定座位,便只剩下這站臺的位子,拍賣會很快就會開始,預祝公子能一舉拿下心儀之物。”

青衫女子說完,便怡怡然地退下了,沒一會兒,方才便已經座無虛席的月滿樓,更是變得人群擠擠,只聽見一聲悠揚的琴音從半空中悠揚灑下,衆人皆是擡頭,只見一紫衫女子腳下踏一紅色綢緞禦風而來,身子曼妙,琴音輕盈,一靜一動,一清雅一妖嬈,竟是被恰到好處地結合在了一起。

我盯着眼前的這個女子,一颦一笑,自帶嬌媚入骨,可不就是那次花燈夜上遇見的胡姬?

只見她依舊是那一身張揚到奢靡的華麗服飾,發髻上一朵碩大的蓮花,并不顯得庸俗,反而多了一絲欲語還休的風情,落地之後紅菱依舊飛在半空之中,只見她一伸手,袖間飛出更多紅菱,數條紅菱糾纏交錯在一起,挽出了一朵鮮紅欲滴的碩大紅蓮,衆人見狀,紛紛拍手叫好。

掌聲還未落下,只見胡姬淩空一躍,指尖飛出數跟銀針,将紅菱打散,瞬間,空中便洋洋灑灑飄起了紅色的雪,伴随着琴聲悠揚的尾聲,莫名多出了一絲壯烈之感。

“今夜是我月滿樓一年一度的拍賣大會,小女子很榮幸有這麽多的公子來捧場,方才胡姬獻醜一舞,不過是抛磚引玉,小女子也便不再浪費口舌耽誤各位公子的時間,現如今便請出今日拍賣會的第一個寶貝。”

話音落,有女子端着一個錦盒走上舞臺來到胡姬的身旁。

“此物名叫空無扇,曾是魔尊所有的寶物。”

空無扇?我想起來了,兩年前韶闫與西海三公主的那場婚禮,魔尊池彤前來搶親,使的就是空無扇,怎麽如今這東西竟然淪落到了月滿樓的拍賣會上?

瞧着錦盒被打開,我仔細瞧了瞧,竟還真的就是曾見池彤使過的那把扇子,不禁唏噓,池彤如今是堕落成了什麽模樣,竟連随身攜帶的寶物,都被人拿來給拍賣掉了。

“起拍價,十萬兩黃金。”

胡姬的話音剛落,便有一人出聲叫價:

“黃金十一萬兩!”

“我出十二萬兩黃金!”

人多加上氣氛哄擡,很快這把空無扇就被叫到了一百萬兩黃金的天價,出價者是一位白須老者,此價一出,衆人皆是沉默不再往上加價,在三次擊鐘之後,胡姬命侍女将錦盒送下了臺,朗聲道:“空無扇,一百萬兩黃金,由陳老爺拍下,接下來,便是今夜的第二件拍品,雪蓮子。”

雪蓮子是一味藥,卻是百年難得一遇,很多人出生後,因為先天不足的原因導致體弱多病,甚至因此而英年早逝者也有很多,但若能夠得到這雪蓮子,并配以多味珍貴藥材調理身體,便能夠彌補這先天的缺陷,強身健體。

侍女拿上裝有雪蓮子的錦盒之後,方一打開蓋子,便能夠聞到撲鼻而來的濃郁藥香。

“好藥啊!”

有人驚嘆道,見狀,胡姬很是滿意地一笑:“藥是好藥,只不知今夜那位公子能夠與這雪蓮子有緣,起拍價,五十萬兩黃金。”

“一百萬兩!”

一下子就将價格給翻了一倍,衆人皆是側目,齊刷刷地看向了喊價之人,只見此人一身粗布衣衫打扮,瞧着并不像是有錢之人,不過能夠叫出一百萬兩黃金的人……興許人家只是低調,不喜歡財富外露罷了。

“一百萬兩,還有那位公子要加價?”

等了許久,見還未有人在這上面加價,胡姬便示意人擊鐘,鐘聲方響到第二聲,只聽從高處包廂裏傳來一聲慵懶的聲音:“兩百萬兩黃金。”

聽聞,衆人皆是倒吸一口氣,兩百萬兩黃金啊,即便是用馬車裝,那都要裝好幾車吧!

“兩百萬兩黃金,還有哪位公子要出價?”

胡姬卻是一喜,自然出價越高,月滿樓從中所獲的盈利便是越大,自然是高興,可是此價一出,方才那粗布衣衫男子卻是臉色煞白,身形不穩,幾欲倒下,身體發顫幾次想要喊價,可是月滿樓的規矩是,若沒有能力支付所報出的價碼,便會被剁去雙手以示警告,并且終生再不能才加月滿樓的拍賣會。

終于,沒有人喊出高于兩百萬兩黃金的價格,衆人都翹首探望,想要一探喊出這驚天價格之人的真面目,奈何隔着層層簾幕,誰都沒有法子看清楚這男子的真面目。

“雪蓮子,二百萬兩黃金,由池公子拍下。”

蓋上錦盒,侍女将雪蓮子拿了下去,接下來的幾件拍品,相較于前兩件拍品而言,雖然珍貴,卻也沒有引起在座衆人的争相喊價,都在其适當的價位被拍賣了出去,然而,等了一個晚上,卻是等到拍賣會結束,我們都沒有等到傳聞之中的葬天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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