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到達醫館之時,天已發暗,修言心中冷笑:“醫館所處之地乃城鎮中心,而按照這一路走來,那暗室所在之地乃城鎮東邊人煙稀少之處,所以這些人應該是在此處不敢招搖,需隐藏身份。”
如此一來……他逃脫的可能性就更大。
坐于醫館之中,修言看了看這醫館內的擺設,當真古色古香,那高腳幾上擺着的花瓶可是古董呢。
那人沒有說話給了修言一個眼神,修言輕輕咳着溫聲道:“大夫,我需要看病。”
大夫是個老人家,看上去精神矍铄,身體康健,他雙眸銳利盯着修言然後開口:“伸出你的手腕。”
看着修言的人立于一旁死死盯着,修言伸出了手腕擱于腕枕之上,大夫開始把脈。
把完脈後又看了看他的雙眼、舌苔等等,大夫嘆氣道:“你這身子還不好好保重,我幫你開個藥,記住要天天喝。”
一張藥方洋洋灑灑寫了下來,那人狠狠瞪了修言一眼,修言用着虛弱的語氣問道:“大夫可否幫我針灸一番,這樣好得快點。”
大夫看了眼這奇怪的兩人,感受到了不尋常的氣氛,他應了下來:“你願意的話就行。”
“童兒,帶客人去付錢抓藥然後熬藥送過來,老夫我先幫他針灸。”大夫輕撫着胡須吩咐下去。
醫館小童立即應聲請着看守修言的東瀛人前去付錢抓藥,那東瀛人不耐煩地說道:“你去抓藥,等他好後我給錢。”
這話說的與官話相比很标準了,但是和修言帶着點山西口音完全不一樣,大夫狐疑看了眼修言。
小童被那東瀛人吓到了立馬過去抓藥,也不再提銀錢之事。
要針灸修言得躺下放松給大夫針灸,而針灸會在一間專門的房間內進行,大夫領着修言進去後就關上了門把那東瀛人阻隔在了門外。
東瀛人站在門外嗤笑一聲,這屋子也就門和窗可以出去,諒他也逃不掉。
修言褪去衣物躺于榻上,大夫拿出了一卷銀針擺在他的身側,手指在針上游移着,然後取下一根轉身在那火上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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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轉身片刻,修言的手摸到了那一卷銀針上取下了兩針不起眼的收入手中。
大夫烤完針後瞥了眼趴着的修言意味深長道:“公子與你同來之人還真是不一樣呢。”
“呵呵,是呀……”
接着不再言語,大夫給修言認真針灸着,修言也覺得舒服了很多。他不禁有些驚奇,這小小的地方哪來醫術這般高明的大夫。
不過這也說不定,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高手在民間。
不知為何,他隐約覺得這個大夫不簡單,沒有任何證據只是感覺如此。
紮針完畢後大夫出了門,那人煩躁問道:“還沒好?”
“莫要着急,紮完針半個時辰內不能吹風,那藥我會派童兒送給這位公子。”大夫不緊不慢地回答着。
像這種焦急不已想病立馬好的人他司空見慣,但這東瀛人看着黑下來的天色心中焦躁并不聽從。
大夫臉色沉了下來:“既然是我的病人,就得聽我的,天色已晚,你們可在此安歇一晚。”
東瀛人不停走動着,怎麽就讓他看守這麽個病秧子呢,為了不讓李修言又病倒,他必須聽這個死老頭的話。
沒辦法,他就讓這李修言好好休息一晚,喝個藥養好身子。
不就一晚,他才不信一晚的時間這李修言能搞出多大的事情,能逃脫他的掌控。
門緊緊閉着,他在門口守着,童兒熬好了藥後稍稍避開了他,從他身側繞過走進屋內。
一進門後接過藥,李修言便相謝,小童撇嘴道:“真是奇怪的人。”
他淡淡笑着喝完了藥再次感謝了下小童,小童回之一笑:“不客氣。”
收拾好了藥碗後,小童就離開了房間,修言看了眼那門外看守的東瀛人,他面色冷冽無比,眼中似有永遠化不開的寒冰。
坐在榻上他掃視了下這屋內的東西,他忽的看見了一包麻沸散擺在榻一旁的箱中。那麻沸散是大夫用來迷暈病人的。因為有些病人難以忍受痛苦,不迷暈他們的話,他們可能會傷到自己。
他悄然摸了過去将麻沸散取了出來,不過為防自己中招,他屏住了呼吸。
身上的香包還在,他尋思着就把香包裏的香料給倒了裝上了麻沸散。
搞定了這些後他就躺在榻上阖上眼眸好好休息,比起幹草,當然是榻舒服。暗夜深深,他也沉沉睡去。
李修言好不容易有一次好覺可以睡,而李尋歡和第二名依舊在趕路途中。
李尋歡不敢有半刻休息,半刻的時間足以産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一個人生死也只需片刻。
他內功深厚,武藝高強,就算加急趕上幾天路也不會覺得怎麽樣。
路途中他按照大哥被擄走的差不多的天數來看,他大哥應該是被帶到南方某處,也許是沿海之地。
因為那鴿子所飛的方向可是愈發往東了,而東邊不正靠海麽?
第二也未曾停歇趕路,阿飛終于忍不住發困窩在第二的懷中睡着,即便這馬兒奔跑的颠簸也沒吵醒阿飛。
這半夜他已經從關外進入了關內地界,他的心更不知飛往了何處,他想修言在何處他的心就在何處吧。
此刻他真的是對古代的交通工具深惡痛絕,如果有飛機的話他哪需要花費這麽長時間,就算沒飛機,火車都可以。
用騎馬來争分奪秒當真令人身心俱疲,他真的想把擄走修言的那些人全都扔海裏喂鯊魚。
翌日清晨,燦爛的陽光照耀整個大地,李修言不得不從睡夢中醒來了,他将偷偷取下的兩根銀針收好,又将香包放好,這才走出了門。
門口的東瀛人在外面呆了一夜,他咬牙切齒地推搡了修言一把。
修言不以為然靜靜跟在他身後來到了醫館診脈的廳堂之中,他雖然很不情願因治修言的病給錢,但是為不惹麻煩還是取出銀錢付賬。
而李修言一個趔趄撲倒在了那個高腳幾上,上面的古董瓷瓶應聲而碎。
那瓷瓶碎成了許多片落到了地面之上,小童吃驚指着他們:“你們竟然弄碎了爺爺的瓷瓶!”
大夫老爺爺先呆滞後激動,緊緊抓住了李修言呼號道:“賠我的瓷瓶!賠我的瓷瓶!”
原本付完錢就能走,結果出了這事,東瀛人氣得想招呼李修言一巴掌,可惜主人的命令是最重要的。
這大夫拉着李修言不讓他走,李修言無奈看了東瀛人一眼:“我沒錢,你讓他賠。”
大夫立馬過去拉扯起了那個東瀛人,似乎不給賠償就要胡攪蠻纏到底。
那東瀛人被鬧得很不耐煩,也沒注意到李修言正在調整着自己的姿态,場面一度混亂。
東瀛人的耐心已經要被消磨殆盡,他的手按上了腰間的短刀,李修言在他背後高聲呼道:“小心,他要拔刀。”
一聽這聲音,東瀛人直接甩開了大夫轉身憤恨看向李修言,這李修言果真是個會搞事的。
然而一瞬間,銀光一閃而過,兩根銀針射入了他的眼眸之中,一陣哀嚎沖口而出。
一時之間李修言的手還擺着射出銀針的手勢,沒有任何的猶豫,他将香包中的麻沸散灑向了那人。
那人因着眼睛被銀針所紮,看不清人又疼得不行,身形變得緩慢起來,躲不開那襲來的麻沸散。趁着這個時候,修言拿起屋內的東西就砸過去。
兩人的鬥争開始了,然而剛開始卻又已經結束了,那大夫老爺爺直接一掌拍了過去,那人肝膽俱裂,七竅流血。
李修言吃驚之極望着那大夫,他眼神深邃:“你果真不是個簡單的大夫。”
“陪你演戲演得可還好?”大夫輕笑一聲撫着胡須說了這話。
随即他的目光如千年寒冰:“童兒,把這渣滓給我拉到後院去,省得污了此處。”
“是。”那昨日還被吓得立馬走人的小童也勾起了一抹嘲諷的笑容将這人拖走。
大夫打量着李修言,李修言被看得有些發怵,但他依舊鎮定立于此處。泰山崩于前,白刃交于後,他還是會面不改色。
“你放心我并無惡意,若是我有惡意,就不會幫你。”
老人家忽的心疼道:“可惜了我的古董瓷瓶哦。”
李修言不好意思拱手道:“老人家,對不起,我也是無可奈何,待我歸鄉,便派人将家中的古董瓷瓶送于您。”
老人家躬身撿起了那掉落在地的短刀:“不必,其實你也算幫了我一些忙。”。
李修言微微一愣,他幫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