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濟南城近在眼前,第二挑眉一笑,輕拽缰繩縱身下馬步行入城。

城門內外人來人往,他淹沒在人群之中眼波流轉,顧盼間将各類人盡數收入眼眸之中。很快,他便選中了其中的一名手持竹棒,身着破爛衣物的乞丐。

那乞丐在人群之中走着,多有人閃避退讓,待他走後又聚攏一處,摩肩接踵。因此第二名走在其後也不易被發現,當然他若不想被發現,誰又能發現得了他的存在。

一段路程過後,人流變少,牽着馬兒走動着的第二名就顯得惹眼得多。

心下一合計,他想着也不急于一時半會兒,剛剛這一路上看見了不知多少丐幫中人,他還怕尋不到這丐幫幫主所在麽?

他輕拍了拍自己的馬兒轉身來到了一家客棧,定了間房,點了幾道菜。

等了半晌,他在房間裏已經整理好了一切,飯菜還未上,心中不禁有了些許怨念:“這家店的效率未免太慢了。”

又等了約莫一盞茶的時間,他等不及了,也不管這飯菜何時送上來,他直接出了門去那大街上閑逛。

一人出游,他數年來皆是如此,并不覺有何感覺,可此時他卻什麽希望身邊能多個人。

第二自顧自搖頭,輕笑着自己,這享受過了溫暖竟然無法忍受孤寂,倒真是應了那句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不過尋思片刻,街道上的乞丐似乎都離開了原地動了身,第二注視着這動靜,只見這些乞丐倏地三五成群朝着一處方向走去。

“發生了何事?”第二輕撫下巴眯着眼眸暗暗道着,“難不成丐幫有什麽重要的事麽?”

猶豫之際,街道上的乞丐已經走得差不多了,他猛然一拍腦袋,既然好奇,那便跟過去看看不就明了一切。

一襲青衣翩然飛起,一陣清風掠過屋頂之上。

待第二名停止飛躍落穩後,他以屋檐遮掩了下自己的身形,然後便觀察起了下面丐幫弟子們的行動。

黑壓壓的一群人在空曠的場地裏很是熟稔地站好了位置,接着有一些看上去就是丐幫中長老人物的人走了出來,其中還有個劍眉星目,長身玉立的男子。第二靜靜打量着這個神情穩重的少年人,心中暗道:“想來他就是南宮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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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現在的南宮靈是否從無花處得知了自己的身世,以無花那般巧言如簧,南宮靈絕對會和原著那般殺害自己的養父。

他是想不通一個養育了自己數十年的人難道還比不過一個半路冒出來的哥哥麽?數十年的時間不足以看清一個人的品性麽?怎麽能輕易下得了手呢。

但是不得不說無花這個人僞裝得很好,畢竟楚留香這麽聰慧的人都覺得無花本就是個高潔之人。

沒多久下面變得很安靜,他定睛看去一個很有威嚴的男子出來了,聽到有人喚其幫主他的眼眸一亮将全部目光都落到了任慈身上。

任慈人如其名是個仁慈的人,可他的仁慈是有原則有底線的,而且身為一幫之主亦是擁有足夠的震懾力。

聽了片刻,第二名就興致缺缺,總覺得和上輩子每周的學校領導講話傳達精神差不多。他長舒了口氣最後望了下任慈,現在任慈還無事,看來無花之前是一直忙着找他的麻煩,還沒将手伸到丐幫來。

很好,防患于未然,他先下手為強。

忽然間他似乎感覺有一束目光移将過來,他立即躲閃掩藏好自己。稍待片刻他直接悄然從此處離開回到了客棧之中,一回去後他就提筆拿紙開始寫信。

剛寫了幾個字,敲門聲傳來接着小二的聲音也傳入耳中:“客人,您的飯菜。”

擱筆後開門将飯菜端進屋中又緊閉了房門,他夾了口菜後很是無奈:“我都出去溜達一圈菜才上,還真是慢。”

外界的天光透過紗窗映入屋內,第二抓緊時間扒了幾口飯後就繼續寫了信。

信上寫道:“數年前天楓十四郎一戰其中頗有蹊跷,餘相約任幫主于城外大明湖畔子時相見,事關南宮靈,還望勿要失約。”

他發現自己現在是愈發得懶,也不打算多布置多糾結,直接便尋任老幫主說些事情。

如果到時候要打上一架,他真的無所謂,寧可打架也不想動腦子了。所以他期待着他聰明的修言快快補好身體,這樣他的腦子就真的可以丢到一邊去。

信寫完裝好在了信封之中他看着外面發暗的天空,他美滋滋給自己倒了杯茶水哼着歌兒。

約莫過去了一個時辰,外界華燈已上,恰逢月黑風高夜,他十分輕易就混入了丐幫總舵之中。

要尋任慈的房間也不難,他稍稍花費下時間就來到了屋外,從屋外可以看見屋內有兩個身影,其中一個是任慈,另一個身姿綽約,頗有風情。

這個時間還未睡,他看了眼自己手中的信然後心中長嘆:“我還是來早了。”

坐在屋頂上的第二靜靜聽着屋內細密的聲音,他們似乎在交流些什麽事。

這互相訴說的聲音連綿不絕,第二吹着冷風感覺蕭瑟無比,他不想再等了,幹脆直接悄悄揭了瓦,把信從縫隙中丢了下去。

當然揭開瓦後那外界的風自然會灌入屋中讓任慈察覺,不過對于輕功很是自信的第二也不怕,丢完就跑總比吹冷風強。

瓦片被揭開的同時信落了下去,冷風簌簌灌着,任慈發聲十分警惕:“誰?”

他急匆匆沖出門外躍上了屋頂,只見屋內傳出的光亮,卻不見人影。

這般輕功!世間少有,任慈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楚留香。但他第一個排除的也是楚留香,楚留香不會如此作為。

屋內的秋靈素撿起了信件喚了喚任慈,任慈便回了屋,兩人一同打開了信封展開了信紙。

“……”任慈心情不免有些沉重,數年前的他已經不想提及的事情再次在他腦海中打轉。

秋靈素輕輕将手覆在任慈寬厚的手掌之上:“那人應該沒有惡意,你是否能猜出是誰?”

任慈搖頭:“不知道,那人輕功世間少有,連我都不能察覺。”

“明日你會去赴約?”

“嗯,我會。”想要弄清楚,當然得去,任慈緊握着信紙心情有些複雜。

秋靈素也不再言語,只是靜靜陪着任慈。

一天的時間過去得很快,第二在客棧中一直休息到了當天傍晚才出門,出門後他也沒急着趕去大明湖畔。

他的輕功卓絕不必早早過去,于是他便在這濟南城中逛起了夜市,順便買壺酒買些吃食。晚間和任慈要聊上一段時間,直接聊總覺得很無趣,添些吃的喝的那就覺得氣氛融洽多了。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丐幫的人特別能喝酒,所以止不住想多買上幾壇。

一下子,他手上提滿了東西,而離約定的時間也愈發近了。他不再磨蹭,運足了內力朝着大明湖畔飛奔而去。

到達約定的地點他見着任慈身影筆直杵在湖畔,一動不動,他嘴角扯不扯輕聲道:“這麽早就來了,果然是關心自己的義子。”

好一個任慈,任幫主。

第二揚眉一笑随手扔過去一壺酒,任慈側身一閃,長臂一揮,那酒壇就攬于了他的懷中。

“任幫主,暫時先不聊其它,我們坐下喝上一杯。”

任慈不知第二葫蘆裏什麽藥,他一同坐下盯着第二名,透過那灑下的月光看清了第二的容貌。

君子如玉,集天地之靈秀。

“既要聊天,我可得知小兄弟你的名姓。”

第二大方說道:“在下複姓第二,單名一個名字。”

“第二名,你便是那個除去石觀音,輕功可謂天下第一的第二名?”難怪……這第二名的聲名也是近日頗顯的,所以他當時沒想到也是正常。

莫名間,任慈覺得第二将要說的話與那石觀音會有關聯。說到石觀音,他就想到了秋靈素。

第二呷了一口“酒水”,任慈的壺中是真的酒,而他的壺中裝的卻是清茶。

“任幫主,謬贊了,我此番約你前來是為了告知你一件事。”

冷月溶溶,湖水微漾,任慈的心驀然懸了起來,他不由得喝下一口酒水。

“當初天楓十四郎輸給你其實是有目的的。”

任慈苦笑着:“我知道,他已無生志,希望我能撫養他的兒子長大。”

第二忽的斂眉冷笑:“不,你可知除了南宮靈他還有一個兒子,那便是天峰大師座下弟子無花,天楓十四郎的妻子便是我之前除去的石觀音,如今有人盯上了我,我可不會坐以待斃。”

“!”任慈大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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