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作死
自這天後,何湘又開始了躲避淩逸軒的日子。。
她的心情很矛盾,怕見他,可又總是會不由自主的想起他。這個人以一種不容抗拒的姿态,強勢的入侵她的生活。無比霸道,卻也無比溫柔。
他說她将是他的妻子;他對李家說他會就在何家等着。他說得好像,他會一直在這裏守護着她。
她竟然也因此對他産生了無可抑制,無可言說的依賴心理。她不能自欺欺人,他對她的關心,他說的那些話,的确在她的心裏留下了印記。
當王媒婆不加遮掩的将李家赤&裸&裸的威脅,明晃晃的擺在她面前時,她心裏是害怕的。是的,除了滿腔的憤怒,她還有着深深的恐懼。
她第一次意識到,李家是真的不打算放過她,真的會做出傷害她,傷害她爹爹的事情。
那一刻,她甚至感到絕望。爹爹年老體衰,卧病在床。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拿什麽與李家對抗呢?
事情沒發生前報官,衙門也不會受理,因為沒有實據口說無憑。。而若待事情真的發生了,報官,卻已是于人不濟,于事無補。只因到那時,一切都晚了。
且,她便是報官,衙門真的會秉公辦理麽?李家財大氣粗,在渝州人脈活絡,她和爹爹卻是相依為命,只有彼此。
李家要是出錢賄賂,颠倒黑白混淆視聽,她和爹爹一點辦法也沒有。
多麽令人絕望的現實!她感到沮喪又無助。但覺天大地大,茫茫人海,沒得半點依持。無一人能給她倚仗。
可是他出現了。
淩厲的氣勢象一把世間最鋒利的寶劍,卻是劍柄朝她,劍尖牢牢的指向了欺負她的人。
他對李家的睥睨神氣,他輕描淡寫,全不将李家放在眼裏的威儀,在在的讓她心生無可忽視的踏實的安全感。
他讓她緊張,可也讓她感到安心。
她從沒有對哪一個人有過這樣的情緒,如斯奇異如斯陌生的情緒。
Advertisement
這讓她很是惶恐。直覺就想逃避。
出乎意料,這一次淩逸軒并沒有勉強她,只是依然每日裏派孟娘給她送來膳食。
對淩逸軒來說,心意已向她表達的清楚明白,接下來,就是要等她慢慢接受。他知道,這對她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的話,定然對她造成了很大的沖擊。
平心而論,一切确實發生得太快,也不怪她會想要躲着他。畢竟是個未染情思的小女兒家,會感到慌亂,也在情理。
無妨,他願意等,對她,他有使不完的耐性。橫豎她人就在他眼前,他只管守着她就是。
而今,他的當務之急是要想出個萬全之策,如何應對父親與蘭世伯必然會有的發難。如何讓蘭煙接受這個事實。
遇到湘兒後,他始知他從來沒有愛過蘭煙。由此,他十分懊悔。如果當初他知道自己這一生,不會與她同行。他一定不會要了她的身子。
迄今為止,能使他後悔的事,寥寥無幾。但與蘭煙的事,現下卻是首當其沖,令他懊悔不已。
這一生,他終是欠了蘭煙。
他絲毫不作考慮,要左右逢源,享齊人之福。将蘭煙與湘兒同時娶進淩府。因為如果那樣做的話,湘兒勢必不能做他的正室。他不想湘兒受那樣的委屈。
而且以蘭煙一直以來對他的執念,她定然容不下湘兒,而以父親與蘭世伯對蘭煙的寵愛,湘兒萬不是她的對手。
但凡可能會傷害到湘兒的人或事,他都要防患于未然,斷不能讓之有分毫傷害到湘兒的機會。
何況,他發現自己心裏裝了湘兒以後,便再也不想與蘭煙行那燕&好之事。
事實上,他離府這些時日以來,除了記挂蘭煙的病症不知有無發作以外,他對她并沒有過任何男女之思,情愛之念。完全沒有過那種強烈的深刻的情思。
所以,他錯了。
對蘭煙,他真的做錯了事。
事到如今,他此生唯一能為她做的事,只有窮盡己力,徹底根治她身上的寒症。
她想要什麽,只要他有的,他都會給。只除了他自己這個人。
他給不了。
他的心做不到。
做不到愛她。
可以想見,他與湘兒的未來困難重重,還有很艱辛的一段路要走。只無論怎樣,他下了決心,定當将湘兒納于他羽翼之下,護她安好!
※※※※
王媒婆回到家,當天夜裏就病倒在床。發起了高燒。她的病來勢洶洶,郎中診治的結果是:受驚過度,出了太多虛汗,以致寒邪入侵,着了涼。開了藥後,叮囑要好生休養,方能早日恢複。
王媒婆大病一場,意識清明後的第一件事就是交代兒子,趕緊地将李家給的銀錢,原封不動的全數退了回去。這要命錢她委實收受不起。
并由兒子将那魔星讓她傳與李家的話,分毫不差的轉述給了李家。其餘的倒當真沒敢多言半句。
末了只讓兒子與那李家言道,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人何姑娘既已找了人家,她當是不能再去毀人姻緣。
她一輩子做的就是個紅娘的營生,從來都是與人結緣,玉成美事。萬不能背離了她自個的行業道德,做出拆散人鴛鴦的缺德事。不然,是要遭到天譴的。
又托病言道,她身子委實不大好,恐怕日後也不能替人做媒了。如果,李家還是不死心,讓他們另請高明。總之,她是死活也不會再去何家做說客了。。
王媒婆是真個被吓得不輕!自覺那閻王差事她可沒那本事接。經此一事後,她有些頹了。甚而萌生退意。左右養老錢已賺得充足,她不如安生養老,享受幾年。
李家對此自是惱火萬分!哪裏來的不長眼的短命鬼,敢與他們李家叫板!那李慶更不消說,眼巴巴的等着,好容易得了王媒婆的回話,卻是這麽個結果。
當下恨得牙癢癢,直想即刻将那壞他好事,口出狂言之徒,抓到面前挫骨揚灰!
李家的長輩們到底年長了幾十年,城府深厚。雖對王婆子所言的那位“淩某人”心生怨憤,不願善罷甘休。
可終歸不清楚對方是個什麽來路,一時也不敢輕舉妄動。只派了人出去打探,想着先摸清那姓淩的底細再說。
只李慶再受不得等待。他但覺窩囊憋屈。想他堂堂渝州李大少,什麽時候被人這般削過面子?!
這口氣,他無論如何也咽不下去。尤其想到何家那嫩生生的小嬌娘,怕是已被那姓淩的捷足先登,破&了&瓜!
他真是後悔不疊。早知今日,他當初就該直接辦了那小娘們。作甚麽要等她心甘情願。如今倒好!好好的一朵嬌花,白白叫人給折了花蕊。好不冤枉!
轉念又恨起何湘來,個小&娼&婦,沒過門就與那來歷不明,也不知打哪冒出來的野&男人搞在一起!
虧他一直将她仙姑般奉着,以為是個冰清玉潔的,舍不得對她使丁點的手段。誰料想,竟是個不自愛不知羞的浪&蹄&子!
想到何湘那如花似玉的小臉,那白嫩得晶瑩剔透的雪膚,那娉婷袅娜的小身子。瞅着那樣嬌軟的一個小娘們,想也知在床上,會是怎生令人難忘的銷魂。
那滋味兒……
一念起,他體內邪火直冒。。
心說,就算她現在已是一雙破&鞋,他也要與她弄一回。等玩過了她,再去收拾那奸&夫。
至于李家的門,她是進不得了。他們李家不會要那偷&漢的浪&蕩&貨!
如此這般,難耐的欲&火伴着沖天的怒火和妒火,燒将成噬心的三味真火,令得李慶的心跟被百爪抓撓似,急不可待。
坐立不能安的他終是忍不住,開始作死。。
他陽奉陰違的應承着家裏人告誡他先忍忍,切莫魯莽,待探子回了消息後再做打算的忠告。
帶了幾個臭味相投的狐朋狗友,蹲守在何湘每每為她爹抓藥,必經的路途邊。想着要将那小娘子綁了來,好生洩&火,快活一番。
只接連幾天過去,并不見何湘出來,這其間倒是有個面生的中年仆婦打了個來回,空手出門,提着藥回返。
這仆婦必是去何家無疑,因為她行去的方向,只有何家一個宅院。
李慶猜這大抵就是那姓淩的為讨好何家,雇請的仆傭。以他之前派人對何家的打探,何家父女根本請不起下人。
看來,想守株待兔,等那小嬌兒送上門來,是不成了。苦守幾天,滿心的期待悉數化為泡影。李慶的氣惱可想而知。且,愈是得不到,他愈是欲&火難耐。
色心壯人膽,兼之,有身邊這一幫子同樣不學好,成日裏惹是生非,唯恐天下不亂的狐群狗黨們,從中激将慫恿。
李慶欲&火翻騰,愈燒愈旺,渾不想收手。于是乎繼續作死。。作大死!
是夜,一條黑影自何家的院牆翻入,潛入何宅。月光下,那張一看就知是沉&溺酒&色,縱&欲過度的青白發黃的臉上,此刻正滿臉邪惡猥瑣的醜陋表情。那狹小的眼睛裏閃動着躍躍欲試,興奮不已的淫&光。
不用說,除了那李慶還會有誰?
色膽包天的李慶此時志得意滿,但覺老天都在幫他。時逢月圓之夜,滿月當空,皎潔的月光,分外明亮。這給他的行事帶來了莫大的方便。識途認路,全無障礙。
“小美人兒,爺來了!今夜定當叫你嘗嘗爺的厲害,讓你知道知道爺的本事!”李慶亢&奮又得意,猴急的直直朝着何家的內院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