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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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盜墓]入畫
作者:雕欄玉砌應猶
文案君
戲子與入畫 一生天涯
都言:婊-子無情,戲子無義。
婊-子的孫女X戲子
老九門孫兒輩的故事。
有人為你化竭了瘋狂入妝
傾餘生成全個情深不壽
一直很喜歡花爺和黑背老六。盡管白姨看上去不是那麽的善解人意。
但內心一直堅持着白姨是一個刀子嘴,豆腐心的好女人。【捂面
內容标簽: 靈異神怪 情有獨鐘 因緣邂逅 原著向
搜索關鍵字:主角:白入畫,解語花(解雨臣) ┃ 配角:白姨,霍秀秀,吳邪,黑背老六,白勇,霍二 ┃ 其它:盜墓同人,花爺bg,解語花b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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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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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沙,妓院,正午。
懶洋洋的,街上都沒個人影。
空氣中一股劣質脂粉和事後汗液交雜在一起的惡臭味。
岑二狗趴在當鋪門前,對着門楣狠狠的吐了口吐沫,“這世道,老子連褲裆都當了!”說罷,還昂首似挑釁地看了一眼裏面穩穩撥着算盤的掌櫃。掌櫃的聞言頭都不擡一下。
“媽的。”
這時對面妓院扭出一個身着豔俗的妓*女。岑二狗盯着她的屁股半響,尋思着剛當的錢是否夠他來爽一把。
掂量了一下,又恨的想把裏面的人脫出來扇個兩巴掌。
岑二狗朝着手掌啐了一口,合着摩挲片刻。就半趴在地上,偷偷用手把自己的左腿折進內,接近爬着爬向了對面。
什麽是亂世?亂世就是夠格的小人當道,偷嫖賭搶騙。不夠格的如他,當了祖宅,當了女人的壓箱底,賣了女人和孩子,偷搶沒膽量,嫖賭騙倒是一個比一個精通。
還未爬到就聽到砰的一聲。
是剛才妓*女。
地上一片狼藉。碎了的翡翠手環,跌落的銀耳環,倒着尖刺的木片。她發出尖利的笑聲,勢利又可怖。
“黑背的!我告訴你,白姨已經死了!死了!死透了!”她一腳踩在地面上的碎屑,“她自己灌了藥,下面全是紅的,血崩。孩子也沒了,死在母胎裏。啧啧,她也真是命薄,身在窯子裏堕孩子,多大的事,也能被她搞得見紅喪命,晦氣。”
“至于她的破爛貨”妓*女瞥了一眼,朝着地面啐了一口,帶着三分鄙夷,“你看着辦。”
“以後你這個瘋子從哪來死哪去!滾得越遠越好!”
這時,岑二狗才發現妓院的斜對面牆壁上倚這一個蓬頭垢面的男人。
他盯着地面不說話,對回蕩在空中的刻薄置若罔聞。
許久,才緩慢起身,走了。
岑二狗看了場好戲。伸個懶腰,眼饞着碎了的首飾。也顧不着裝斷腿了,抖了抖腿,得兒着朝着地面撲過去。生怕街上突然冒出個人嚷嚷見者有份。
就在他帶着極度的狂喜以癫了的手裹着碎石砂礫撺東西的時候,一雙小腳踩在他的手上。
“意外之財不是那麽好拿的。”
他擡頭,猝不及防地嘴裏塞進個東西,接着下巴被擡高,一按。
岑二狗顫抖了起來。
女人的笑臉在正午的陽光下透過他流血的眼眶看着分外可怖。
“不想死的話,”女人頓了頓,“照我說着去做。”
作者有話要說: 情節偏暗黑。
明天去上學前的怨念之作。
☆、眉
戲臺後的套間裏,燈光昏暗,戲服東一沓西一件的鋪散在地上,其上細細密密的絲綢仿佛反射着光,那是柔和,精致的珠圓玉潤似的光。入畫半蹲着身子,一件一件地從地上拾起來。
“花爺,你也應該換下燈了。”她背對着男人說道。
男人将臉扭過一小半,使另一半俊俏的臉龐完整的映在銅鏡上。鏡像微微顫顫的,大抵是因為頭頂上的白熾燈搖搖欲墜,鋪灑而下的燈光花枝微顫,可愛惹人憐。
他提手執筆,開始細細地在眉頭勾劃,眼梢不知不覺着上一絲散漫。“入畫啊入畫,這燈光都比你可愛三分。”
“哦?”入畫不禁挑起了眉梢,她走到男人的左側,端詳起他已抹完臉定妝後的側顏。
她微微向下,算行了一個禮,随後開口:“花爺,前幾日我看了一部老電影,電影本身且略去不談,倒一個傳聞卻饒足有趣。你可不妨聽聽?”
“無妨。”
入畫清了清嗓子,“以前啊也有一位女子這樣問過阮玲玉,是否如傳聞中那樣畫一條眉毛要一小時。
阮玲玉笑着說,自己在哈爾濱時,畫一條眉毛要兩個小時。”
入畫頓了頓,“那入畫鬥膽了,請問花爺畫一條要多久呢?”掩不住的促狹笑意。
解語花手絲毫不受影響,
“你是想說人言可畏是吧?”
人言可嘆,可冷,可鋒利,可刺人,可如熬煮的慢性毒-藥,可似播撒在頭顱中的種子,最後撐裂而出。
人若處事,當臨人言可畏。
無論一舉,都是談資。
就像那從東頭王家傳到西尾李家的孫家閨女,經期不調找了一聲到後來足足變成了私通奸夫,未婚先孕,傷風敗俗。
又似那留名的史冊,史官狼毫一點一撇一捺間忠臣變逆賊,忠臣父子,君君臣臣,在戲臺上輪番上演,咿咿呀呀。
戲言無人信,都言戲子無情,只不過只有戲子看得透。
饒你那豐功偉業,罪大惡極,一張白臉一抹就是一張黑臉。
人言可畏。
大抵是那添油加醋,搬弄是非。真真令人恨不得一剪刀卡嚓一聲。
解語花放下了筆,似點頭般欣賞了一下,後轉過身來直面入畫。
“你全身上下就除了那對眉毛尚能拿得出手,其餘諸如舌頭之類的不如割了。”
眉目如畫,也許說的就是那雙眉毛能入畫的入畫。
可婊-子無情。
入畫退後三步子,将自己隐藏在昏暗之中。
“就怕花爺您入了化境,到達那人戲不分的境地。”
☆、尋夢·嘉慶子
世間所有的初遇都不甚了了,捏着眼,怯生生的看着,心底煩着這天,這命,倒也似接受,竟混雜出奇怪的任命感。
這不是前生的仇敵,又素乏平生半面,頂頂也就在這漂浮着的夢中和那傳聞中的往事中一筆掠過。
冥冥之中的勢安排他們相遇了。
從盤口掌櫃的口裏得知二十幾歲的大姑娘竟然是被親人賣來的,剛來的時候是個五谷不分,十項全廢的學生,孤身走在盤口竟然還會分不清東南西北。解釋的原因居然是小時一直都在江南長大,不太會分。姑娘稍顯冷淡的回複,隐隐的自尊作犯。
背景倒是清清白白,人生之事簡單的猶如向另一端點延伸的線段,倘不是家中出了大事,替那便宜的哥哥還下千萬的賭債,這小姑娘大可不必如此悲慘。
可這世間有佛嗎?解語花沁了一口那小姑娘端上的茶,心中冷笑三分。茶香溢了出來,飄在他的鼻尖。西湖龍井撒了太多,香氣沖人了。
“你叫什麽名字?”微皺了眉頭,解語花出聲問道。
站在他身旁近身服侍的少女擡起了頭,剎那間,滿眼的晦澀不明沖撞進解語花的視線中。
還在揣測些許是為陡生突變的命運自艾自憐的解語花聽到:
“白入畫,土夫子刀客之後。”
陡然放下的茶盞,四濺的茶水,宣告着千年前埋下的局在這一輪又開始了運轉。
“我倒是誰家的少俊”,他有禮地伸出一只手,“你的表現倒比吳家的小少爺好多了。”
入畫抿嘴一笑,“不敢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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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言兩語的勾勒盡情描繪了一個故事。
跌宕起伏的描述從“我奶奶說說了那家族名稱之後,九門之中必會有人應答。”
“白家沒落,只求重金一筆。以當家白入畫為質。”
聞言的解語花指節輕輕敲打着桌面,沉木中蕩着低沉的回響。
“真是好笑,說白了就是把你這無足輕重的人給賣了。”他朝着女子的方向微微擡首。“解家不是收容所,你的價值何在?”
悶聲的沉默過後,“無價。”
解語花一愣,思忖這回答是否具有一語雙關之深意,對面的人率先發出了突兀的笑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對方笑得身體戰栗中,解語花正确理解了無價之意。
無價,無價,無價值。
然後鬼迷心竅的,他發現那能入畫的一雙眉。
溫婉之間似裹挾英氣,入畫,入畫,眉目入畫。
作者有話要說: 大概,就這樣...開始了?
還在嘗試着這文的風格。好像這篇會拗口或者表達不明。
但我只想寫一個會撩的花爺。
☆、是誰家少俊來近遠(2)
三月末,一絲絲的垂楊線,糊了入畫一臉的白毛,活生生的逗出個噴嚏。
暮春三月,江南草長,不知名的小鎮裏的湖石山邊,端着不知名的亭。旁邊的嵌紋雕欄底下的芍藥真是極極豔麗,花開荼蘼了半邊天。入畫指間夾着陳舊的黑白相片,旁兒是解家的當家。
她朝着遠處的方向努了努嘴。然後将手中的相片遞了過去。
相熟的默契背後是四年的光陰,不知是出于一時的興趣還是被那僅能入目的眉毛給勾去了魂,解語花留下了入畫,半是他帶着的□□了起來。
不得不說生在江南的姑娘一口軟糯的吳語頂和他胃口的,留在身邊久了養出來的京片兒罵起人來也打不起樣子,倒是陽奉陰違話裏藏鋒的本領如火純青。更讓人好玩的是高等教育裏培養出來的姑娘,管賬,逃稅,鑒賞文物一件一件學起來就是比別人快一步。解語花曾經問過入畫曾經學些什麽。
嬌小的姑娘甩了甩手頭的賬本,頭也不回的答道:“做□□。”
也許是人家的智商比鋪子裏的人都高出一截吧。
聰明的人總歸不太惹人讨厭,若在加上基本察言觀色審時度勢的本事,那就更好了。倘若再來些不錯的審美,留下來又何妨?
按理說解家的當家不該如此,可他留下的人明目張膽的偷拿賬款去貼補她那便宜似的家,雖說不多但也不少,但最後心底算了算還是符合她的價值。不錯的交易,僅此而已。
當初她的那句無價倒是謙遜了。
一幕幕的往事在湖光山色之中浮光掠影般過去。接過照片他低下了頭。
出乎意料的唬人的玩意。
就是那種整人的把戲。流傳着一張黑白照片。畫面上是一位着鑲邊喜服的年輕女子,頭上的喜帕還未蓋,折個角兒垂在耳邊。沒有笑靥如花的燦爛,只有深潭般的平靜。慘白慘白的雙手端放在膝蓋,坐在長條板凳上,身後像是大戶人家的宅院大門,門楣高到五六歲的孩子一般還過不了。
整個畫面陰森森的。說不出的怪異。
通常底下配上的文字是:
盯着這張照片30秒,然後擡頭望向天花板。你會看到恐怖的東西。
唬人是唬人的。通常不過是利用視覺的原理少了一只腿或者多了一只眼睛,或者從身後院子裏造成奇異的視覺伸展效果,以達到吓人的目的。至于那天花板,心理的暗示吧。
可對那地底下玩意熟悉的解家當家自然一眼就看出來是這是一家鬼宅。陰氣濕冷凝重。
“這……”他皺起了眉頭。
“最近這裏出了些绮豔的古物,饒是有意思。就比如那鑲金邊的繡花鞋,和那鳳冠霞裳,做工可是一流,是我從小就熟的蘇繡。還有,”入畫頓了頓,“毒鸩酒。”
“都是些好玩意是吧?爺。”
解語花望向湖面,此時剛好微風吹過,波光粼粼,春-色祥和。
“是好玩意,能入你的眼,自然差不到那裏去。”
“哪裏哪裏,都是些惡心人的玩意兒。可唯一有趣的就是毒鸩酒了。”
入畫一挑眉,眉尾揚起劃過陽光,就像把一杯毒鸩酒整個兒撒了抛向了遠處。
“死了我們不少人倒是真的。”
“所以入畫就不得不帶爺來瞧一瞧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晚高鐵回家,晚了些。
☆、尋夢·忒忒令
解家的一行似乎并不着急,解當家的為首率先在這小鎮逛了起來。這裏有着江南随處可見的河湖,随處可見的戲臺和随處可見的姑娘。入畫随着他穿梭在人來人往的人流中,覺得周圍的一切都乏善可陳。粗制濫造的戲衣,花燈,小孩喜歡兒的玩意們大多是來哄騙游人的。編造出來的風流韻事也早已煙消雲散,成了浮在死氣沉沉的河水上的漂浮物,随着泡沫一同裹挾着流逝。
不經意間瞥了一眼,身着粉紅襯衫的他和同站在一起挑選發簪的姑娘交談甚歡,他為她選了一支玉芙蓉蝶翅的樣式,姑娘莞爾一笑,分別前依依惜別,難不讓人想到那應景的“楊柳岸,曉風殘月”。
暗自的腹诽被伸到眼前的手指打亂,溫熱的手指在自己的額間一點一抹一勻一移,詫異地扭頭一轉看到對面商鋪鏡子中的女子,額間一朵黃梅。
對鏡貼花黃,現代倒是用了紋身貼的方式,方便簡潔。
“真是一個黃花閨女。”戲谑的聲音在上方響起。
入畫自覺地後退半步,扭回了頭,一本正經地答道:“明日黃花而已。”
粉衣的男子率先一步離開,情難自禁地哼起了小曲,引得路邊的姑娘駐足而立,就差投擲個瓜果桃李。
“咱不是前生愛眷——”
“又素乏平生半面——”
咿咿呀呀的唱腔在空中暈染開,一派迤逦。
随行的入畫終究還是舍不得将額間的花黃抹去,一步一步的跟了上去。
街口尚未退下歷史舞臺的說書人戲法十足:
“客官哎——常言道:黃蜂尾後針,青蛇口中信。可這二者皆不毒,最毒滴——還是那一杯毒鸩酒毒死了一家老小的婦人心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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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尚無人能說出個毒鸩酒是個什麽寶物,只道是極毒極陰之物。坊間的傳言是一戶剛娶了媳婦的人家就在成親的當晚全家七竅流血,暴斃身亡,而新娘不知所蹤。有人說喜娘的喜帕蓋住了她藏在發間的鸩鳥的羽毛,而後浸入酒中毒害了新郎全家。
新郎家倒是當地的望族,新郎年近六旬,只不過這剛進的媳婦卻是一房小妾,豆蔻年華,無名無實。卻想出這般損人的陰法子,真真可惡至極。
随後新郎家的遠方親戚前來準備後事,打點的打點,洗劫的洗劫,總而言之,下葬之後入土為安,該走的走了,該散的散了。
林中鳥飛了個幹淨。
只是這宅子卻空了下來。誰都道死了全家恐怕晦氣。
後來的事,誰也說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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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中的鬼宅自然是在城鄉拆遷的大潮中被拆了個幹幹淨淨,想要尋覓極其困難。可奇怪的是這一片湖山石邊,嵌紋雕欄芍藥下,青石板斷斷裂裂。
這塊尚屬于未開發的郊區,人煙稀少。曾經的村落拆了個光,賣掉的土地卻因房地産泡沫,至今無人來接手。
這次可是解家的當家親自出馬,周圍自然圍着三五人。不多不少,可以打個下手。當解語花将蝴蝶-刀□□腰間時,他側過頭看了一眼沉默着的入畫。
“想說什麽?”
“爺,走好。”
旁人都忍不住扯了扯嘴,但解語花伸手制止了他們。
“這次想要什麽?”
“簪子。好看的簪子。”鬼使神差地,她就這麽回答了。
“哦,那好。”
這不是第一次入畫圍觀解家下鬥,以前的數次她都作為看哨放風的。盡管這次死了幾個人,但依照入畫對解家當家的能力估計,應該也不算難吧。
直到探到穴,準備下去的解語花真的踏進去一只腳的時候。
入畫的眼前似乎掠過了嘴角帶着血的他輕聲的對她說些什麽。
她兀然起身,大步跨向他,半是踉跄地跪倒在地上攥住繩子。
“爺,去不得。”
因為那掠過的話語“等我回來”仿佛帶着血。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啊別說我神棍
我就這麽神棍
啊啊啊啊
開篇見血下鬥
真是刺激
☆、那一答可是湖石山邊(2)
對面姑娘的眼神裏帶着惶恐驚吓,這種情緒來的莫名其妙卻充盈到溢滿。難道看到她情緒波動的樣子,讓人新奇。可解家的小花爺若是因為這點恐懼就不去下鬥,那他如今的地位就無從談起了。
他溫柔地笑了笑,語氣酥酥的,就像唱着小曲似的,“乖。”
可繩子上攥着的力道絲毫不減輕,“爺,你相信直覺嗎?”
懸在繩子上的小花爺一臉輕松的聳了聳肩膀,“幹這一行的直覺有時比經驗重要。”
“那你信不信我的直覺?換一句話說”入畫直直地盯着解語花的眼,“你信不信我不會害你?”
男人只是動了下嘴皮,離他最近的入畫清清楚楚看到了“不信“二字。
大概到了這地位,誰可以信,誰可以不信,真的說不清。
入畫承認她有些挫敗,可轉念一想大不了死後散夥,各幹各的,這樣想着手裏的力道率先松了三分。盜洞裏的男人順勢滑下去了幾米,腳上借了點力再次停住。
他擡頭看了看上面,真是好天氣。可往下看的姑娘收回了視線。
暗自嘆了口氣,腳下松了力再次下滑到半途時,又被從上拉住了。
“爺,入畫鬥膽提醒你一句。毒鸩酒這種東西雖無人說出個是什麽東西,但坊間的流言好歹也會存些消息。鸩鳥食蛇,黑鸩為貴。你且小心着。入畫就在這上面好好等着,待你速速歸來。”
話音剛落就松開了繩子,看着周圍的人一個一個下去了,身邊就留下個打雜的夥計與自己做個伴。
入畫瞥了他幾眼,瘦弱身子狗腿模樣。那夥計眼看小花爺的貼身丫鬟瞥了過來,立馬屁颠屁颠的走了過來,行了個禮,“入畫姐,有啥事吩咐?”
“沒事。”
夥計明眼人一下就知道他口中的入畫姐心情不好,只想靜一靜,就懂事的走開了。可不過一會他就被叫了回去,只見入畫姐從背包裏拿出了包大富翁,招呼他一起玩了起來。
聽說小花爺沉迷俄羅斯方塊,那他的貼身丫鬟喜歡大富翁,貌似也沒那麽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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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典型了江南的水洞子,江南河流密布,水潮,底下的狀況自然不怎樣。空氣悶濕,還帶着不可明說的味道。見了此狀,解語花不禁眉頭皺了幾許。此墓看來價值不大,為何三番五次都有人下去且都沒在了裏面。
下面的一行人繼續前行。上面的人玩着就停了下來,入畫随意向上抛着骰子,又伸手抓住。
“入畫姐,你可別想着作弊啊。”夥計狄子說道。
“作你個大頭鬼。”這次入畫沒接,任由骰子掉在了草坪上,藍色的點數一。
“媽的。”低聲咒罵了一句後,入畫起身從包裹裏拿出繩子,一圈一圈地往自己腰間纏繞。
“趁他們還沒走遠。你,”她指了指欄杆下的一角,“把東西收拾收拾,有用的帶上,沒用的找個隐蔽的地方藏好。咱們下去。”
黑背老六的刀永遠比思維快,那入畫的行動就比狄子的思維快了不知多少倍。
她打開包随手掏出了點不用的小玩意後就背在了背後,脫下了華而不實的襯衫就留個背心,外面加了件沖鋒衣。
“你那爺什麽都可以抛棄,可這畢竟是我白家的地盤了。”
她已經半個身子下去,腳踩在了壁上。
“半個小時後我哥會到,他給我們放哨。你随我下來。”
“不下來的話,慫包。”
最後一句抛出後她的頂就沒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下鬥了。
☆、那一答可是湖石山邊(3)
入畫身子軟,個兒也小,這身板在一開始潛伏在盤口的時候就被相中下鬥去過。不過那都是些平常的墓葬,出來的也就個明清時較為平常的物什,也就一直沒出啥大問題。
可以說,下鬥的基本功之類的都是在解家打的。解家不養廢人,可她朝着全面發展型人才撒開了蹄子跑倒真真出人意料。
入畫掏出手電,調好了光線,身後的夥計步步緊跟,眼神四周晃着。突然狄子被入畫狠狠地一敲,“你經驗比我豐富,你去找他們。”
狄子一愣,之前主動下來時的入畫姐怎麽變了個樣子,那舉手投足之間的從容與技巧呢?
大概這就是欲哭無淚吧。
漸漸得越入深處,入畫指點狄子改了幾次方向,空氣開始彌漫出難聞的腥味。随着深入,入畫暗自咋舌,這看似平常的鬥的規模估摸着也有半座山了吧?可一直沒有碰到解語花一行人,心中到底有些不安。
然後情不自禁地她開始哼起了解語花經常唱的那些名曲,一段一段的,聲音壓得很低。當身後想起能應和的曲子時,她下意識的欣喜,随後就意識到不對勁。
猛然撒開步子拉着狄子向前跑了幾步後轉身,手指開大了手電筒的光線,以最大的強度狠狠地朝着對面射去。
空蕩蕩的,可又不對,似乎身後的牆壁開始顫抖,然後鋪天蓋地地飛蟲起飛,蓄勢待發地朝着他們沖來。
入畫扭頭就跑,撒開了腿拼命地跑,背包晃蕩晃蕩的響的聒噪,又瞬間被身邊的曲子的浪潮給淹沒。
敢情這些飛蟲會拟聲?
此時此刻入畫多麽希望能有一把火焰槍,朝着身後的飛蟲大軍一噴,燒個幹幹淨淨。
“入畫姐!這些是什麽鬼東西!”
狄子跑的比入畫快,無奈他腿長。他回頭沖着入畫大聲嚷嚷。
“白磷。”入畫極為肯定的說道。“小心別沾着它們,白磷在濕空氣中約40°着火。如果你不介意一下子幾千萬只飛到你身上的話。”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什麽啊,留着口氣跑吧。”入畫同樣無奈,可磷火的色澤她不會認錯。
在漫長甬道中,兩個人一直在奔跑。可漸漸的體力就不支了,甬道的盡頭似乎一直都在遠方,等到入畫反應過來的時候,似乎他們在繞圈。
就像老鼠被放在輪子裏一直跑下去。
入畫開始埋怨起自己,為何要跟着下來作死。
那位爺死活如何,都至少比她手段高明。自己下來又如何,好像是來給別人陪葬。
她慢慢地放慢了步子,而且随着空氣中被白磷污染,一股大蒜味襲來,身後因部分飛蟲摩擦而達到燃點後燃燒發出的綠色磷火照亮了不大不小的範圍。
距離中毒也不遠了。
嘔吐感也湧了上來。
“這曲子也太難聽了吧。入畫你說,是不是你先哼的。”
剎那間,入畫兩個人沒帶的火焰槍在他們的側面發出了火舌,席卷着一批一批前赴後繼的飛蟲。
而入畫因為聽到那熟悉的聲音的一剎那就停下的身子被卷入一個懷抱,沾着水的毛巾捂上了她的口鼻。輕柔的聲音在耳畔,“你說你不聽小爺的話,這次該怎麽罰?”
訓練有素的夥計再滅完火後,開始噴水。約莫是尋找到了附近的水源。
入畫微微側過頭,“爺想怎麽罰?”
“暖床一晚?”
在綠瑩瑩的磷火的映照下,解語花的眼神似乎有些恐怖。入畫知道這次她是真的惹了這位爺。
“不如爺還是想想先怎麽出去吧。”穩住了自己的呼吸,入畫被解語花拉着走起了奇怪的陣法。“怎麽這麽簡單的莫比烏斯的障眼法你還看不出來?”
“入畫,今天你的腦子是不是挑水去了?”
“是啊,爺。”
入畫一把扯下了毛巾,踮起腳尖,輕車熟路地吻上了對方。末了,勾唇舔舌,眉眼媚的撩人。
“先償還一部分如何?”
作者有話要說: 嗯...
我在深思。
不過大概也就是這樣,入畫能陪在小花爺的身邊,自然不會簡單。
女人在他們那個世界裏。
☆、沒亂裏春情難遣(1)
在北京的四合院裏,那間大院子入畫也不記得自己是何時住進去的。就像她也不知道為何自己能在他身邊留下這麽長時間。
依稀記得的是當她差不多當上了秘書的職務時,一次因為一個緊要的事故,有文件需要交給解語花簽署。他的私人宅院平常人進不得也沒法進,她就只好門口的翡翠鋪子蹲了一夜。第二天清晨逮到了當家,然後利用九點半上班前的時間差,趕緊又跑回去交了回去。
清晨的露水若有若無的挂在她的睫毛上,嘴邊叼着解語花塞給她的一袋豆漿。
後來就在那晚上,她便進了他的宅院,進了他的屋子,上了他的床。
一切都發生的那麽順理成章。
對于日本的藝伎來說,初夜一般會賣給最有潛質的客戶。入畫對這種價值觀耳濡目染。因為平日裏的風言風語抵賴不了當年她的奶奶一席旗袍扭着的曼妙腰身勾了全河邊男子的眼睛。
汗水交雜中,她迷離着眼,意料之中的疼痛襲來時她甚至有些快慰。她想起了鎮上女人罵她的話,“婊—子家的人”。要罵的也不過是比她大了兩三輪的中老年婦女,可照樣無法抵銷她們的男人當年都是奶奶的床上客的事實。
初涉人事的身子情難自禁的弓起來,第一次的青澀在日後的相處中變得技術娴熟,如何挑逗,應和,呻-吟,不過是把從小學來的理論應用在了實踐上。大概可以留在解家更長一段時間了吧。
解語花有七間不同的屋子可以睡覺,每天睡一個。後來自從入畫來了之後,她住了一間,每到對應的周五,難得可以放縱的夜晚,他便來一趟。第二天的周六,懶懶的賴會床。然後洗把澡,在等入畫吹頭發的時候他烘幹自己的赤-裸的上身。随後他就等着入畫穿上衣服,戴着圍裙,做一碗江南最常見的陽春面。然後兩人慢慢的消磨一個上午。
解語花有時會想,為何獨來獨往的黑背老六生命中會有一個老妓-女的存在,也許是寂寞的久了,就需要一個慰藉。
就像他一樣。
還有他和她上床的時候,沒有罪惡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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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亂中唇上的觸感同時引起了一段回憶。短暫的稍縱即逝。
微微甩了下頭,解語花就安排夥計送入畫出去。
他沉着聲,詢問夥計有誰想出去,想出去的就随着一同出去,不怕死的就繼續跟着他往下走。
陸陸續續出來了三四個,站在了入畫身旁。
入畫抱臂垂眸站在一邊,默不作聲。她就直直地站在那裏,做無聲的反抗。
解語花無奈,他走到她對面,手搭在她的肩上。
“等我回來。”
語氣一如他往常床上的一般缱绻溫柔,聽聞後入畫猛然間擡頭望向他。
原來她之前看到的血不過是光線影響下的猩紅。
可她,依舊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角。
閉上眼睛逼迫自己再看到些東西。
“爺……鳥……蛇……還有嫁妝……”皺起眉頭,之後就被黑暗席卷。怕是再也看不到什麽了。
後來在回去的路上,被夥計保護的好好的入畫走在中間。
油然而生對自己的唾棄。
陰—道是通往女人靈魂的通道。
精明如她奶奶,貌似也就這樣淪陷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好慘淡啊……
☆、尋夢·江兒水
後來解語花從夥計口中得知入畫出來後見到了她所謂的哥哥。兩人相處氣氛微妙,處在劍拔弩張的結點。不過他們走到遠處交流之後她的哥哥便離開了,離開前他要入畫允諾不久之後給他彙一筆不小的錢。
美名曰:“你救你小情郎的報酬。”
可之後墓裏的情形,解語花不說,可入畫也能說出個三四分。甚至分別前夕他聽到的幾句呢喃,竟一一與他的部分遭遇對應。待應對過後冷靜下來細思極恐,倘若沒有那幾句字眼的提醒,他能否出來也是個問題。
至于墓中最關鍵的部分,他不說,她也不詢問,仿佛默認了自己的知曉。
自那以後,兩人的關系變得更加微妙。
如果說之前是恰到好處的調情,那麽之後很長一段時間內便是你一招我一招的試探與迂回,真真假假,話裏摻話,偶爾低眉順眼,下一秒就有可能被他捕捉到情難自已的偷瞄。
他自然是不信那怯怯與晦澀不明的眼神是真情實感的流露,就像他不信□□*會愛上她的嫖客,純粹的肉體與金錢交易。可他有時會思索,他與她是怎樣的關系,一時之間竟也理不清。
他與她都生着一副好相貌,輕薄到稍微一抿就毫無血色的唇以及帶着算計與心眼的狹長眉眼。這般容貌曾在北京街頭被騙人騙財的相面人攔住過,上來先是一番馬不停蹄的恭維,諸如“天生的夫妻相,這般俊俏。”緊接着“命中大劫,可共苦而難享福,不是長相守的命格。”
他頗有些好笑,随意打發了相面人走。而旁邊的女人撩了一下頭發,低頭沉吟:
“長相思,在長安。”
“長相思,催心肝!”尾音随着他的戲腔竟裹挾着凄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