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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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日,灼耀

作者:獨家欣雯

文案

人生若只如初見,她希望他還是那個站在籬笆旁的少年。

這樣,他們就不會彼此難過,彼此痛苦。

20多年前的那場陰謀,他和她的命運似乎早已定格了結局。

他逃不掉,她躲不過。

愛與恨之間,他選擇的終究還是後者。

當她以為她的愛情死了時,

他卻突然的出現在她的身邊。

就像是浩劫餘生,漂洋過海,終見彼岸。

內容标簽:

搜索關鍵字:主角:沈斯,蕭凡,鄭讓,依婷 ┃ 配角:鄭寶成,蕭重明,曾子聰,沈從文 ┃ 其它:孫顯揚,卓萱,沈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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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見,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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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見——

沈斯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被送到孤兒院的,但是從有記憶起,他就已經生活在孤兒院了。

那天下午,孤兒院新送來的小男孩正因為院長分配的面包被搶掉而躲在角落裏偷偷哭泣着。

沈斯走過去,将自己手中的面包塞到了他的手中【哭是只有女孩子才會做的事情。】他這樣說到,然後便留下男孩獨自離去了。

他走到了孤兒院旁的幼兒園,那裏的老師和孩子正在為一個穿着白色公主裙的小女孩慶賀着生日。

巧克力口味的大蛋糕擺放在女孩的面前,紅撲撲的臉上挂着甜美的笑。

女孩吹滅了蠟燭,小夥伴都歡呼着鼓起掌來。

沈斯看着遠處的這幅情景,稚嫩的臉上流露出向往的神情來。

5歲的蕭凡分完了蛋糕,她企圖找個安靜的地方來休息的時候,白色栅欄旁的黑發少年吸引了她的目光。

她拿起桌面上屬于她的那塊巧克力蛋糕,

然後搖晃着她的那條馬尾辮小步走去。

【給你。】沈斯還在出神的時候,女孩甜甜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了。

他低頭看了一眼,女孩長得很好看,大大的眼睛,白白的皮膚,就像是擺放在高級商場裏的芭比娃娃一樣。

他抿了抿嘴,卻沒有接過女孩手上的蛋糕。幼年的驕傲使得他在後一秒便轉身跑去。

蕭凡愣在原地,她不明白男孩為什麽會突然跑遠。她突然很想追上去看看,于是她趁着老師和躲在角落裏偷偷打着電話的保姆沒有注意到的時候,便提起裙子飛快的跑了出去。

沈斯跑到附近的噴水池旁,這裏的噴水池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噴射出好看的水柱來。沈斯經常來這邊,因為除了可以看到好看的水柱外,他還能在水池裏撈到幾個一元硬幣。

蕭凡在拐角處的時候看到了沈斯的身影,

此刻正直四月份的春季,午後的陽光顯得有些慵懶。

蕭凡揉了揉鼻子,她看到前面的少年蹲了下來。

她走過去彎身叫到【大哥哥,你在哭嗎?】

沈斯擡起了頭,他倔強的小臉直直的瞪向她。

【給你。】蕭凡卻毫不在意的将手中的蛋糕遞到了他的跟前。

沈斯充滿防備性的看着她,盡管他早已感到了饑腸辘辘。

【我不喜歡吃蛋糕。】蕭凡也跟着蹲了下來【丢掉太可惜了。】

沈斯繳械投降,在面對着挨餓與飽腹之間。

蕭凡看着他咀嚼着蛋糕的模樣,一時竟忍不住去笑出了聲。

暖風拂過,馬路邊的樹葉飄落了下來。

蕭凡擡起頭,遠處的噴水池噴出了好看的水柱來。

【啊,真好看。】蕭凡大聲的喊道。

沈斯擡起頭,只看到女孩已經興奮的跑到了水池旁。

蕭凡從她的小熊包包裏掏出了一枚硬幣,

當硬幣擊打着水花的響聲傳來時,

蕭凡閉着眼睛雙手合十道【希望今年年底的時候,媽媽能夠回國來看我。】

沈斯走過去的時候,他正巧聽到了女孩對着噴水池許下的願望。

他一時有些不敢相信的望着她,方才在人群中看上去那樣子幸福的她竟然會許下這樣的願望。

蕭凡許完了願望,她睜開眼睛就看到了沈斯明亮的雙眼。

【大哥哥,你有爸爸媽媽嗎?】她問到。

沈斯被觸及了傷痛,他還來不及去回答,蕭凡就又開口了——

【我爸爸媽媽分開了呢,爸爸又給我找了個新媽媽,可是我不喜歡她。】

沈斯看着她充滿悲傷的神情,覺得那樣的表情很不适合她。

附近的小商店開門了,再晚一點這裏就會變得熱鬧起來。

他跳下水池,不顧水底的冰涼。

【大哥哥你做什麽,會生病的!】蕭凡緊張的喊道。

只見男孩在水池裏摸索了片刻後站起了身來,然後又趁蕭凡沒反映過來的時候跑到了前面的商店裏去。

蕭凡錯愣不及,但是她還是能看到男孩手裏拿着的是那些原本沉寂在水池底下的一元硬幣。

她有些不理解的望向前方男孩的身影。

男孩子在一會時間後跑了回來,他的手裏拿着一條用貝殼串起來的手鏈。

【給你】這是他第一次開口對女孩說到。

【這些是用別人許願的錢換來的,我不要。】蕭凡卻不領情的推開他。

【正是因為這樣,他們的願望才能實現】沈斯解釋道【只要幫助到了真正有需要的人,他們才有資格去祈求願望成真。不勞而獲,那是絕不會被允許的。】

【真的嗎?】蕭凡不确定的問到。

【嗯!】沈斯用力的點了點頭,他再次靠近了蕭凡,然後将貝殼手鏈戴到了她的手上。

蕭凡也不再拒絕,任憑着男孩将手鏈穿到自己的手腕上。

拱形的水柱在陽光的照耀下生成了美麗的彩虹,

男孩笑了,女孩也笑了。

那是沈斯第一次見到蕭凡,

在他八歲的那一年。

那也是沈斯第一次見到鄭寶成,

就在他道別蕭凡後的那個傍晚,

他被鄭寶成帶出了孤兒院,走進了鄭家。

重逢——

十八年後———

五年一屆的亞商會主席選舉又一次拉開了帷幕。呼聲最高的,絕對是引領着新時代商業指标的鄭氏集團董事長鄭寶成。

在這裏,鄭寶成無疑是一個時代的代名詞。由他一手創立的鄭氏集團所涉及到的領域包括了房産,金融,影視,傳媒等方面。

即使是在亞洲,鄭氏集團也是首屈一指。

早在十年前起,鄭寶成便一直穩坐着亞商會副主席之位。如今時勢更替,鄭寶成坐上正主席之位,似乎是再正常不過的一件事。

群衆們這麽看,傳媒們也這麽看,就連那些亞商會的其他那些公司也這麽看。

自然,鄭寶成也是這麽認為。

他坐在公司頂樓的辦公室裏,面朝着藍天,背對着棕紅色的辦公室大門。腳下,是來來往往,渺小的如同塵埃般的行人和車輛。

在這棟十八層高的樓層裏,他就像一個王般的伫立在那裏。一個,殘暴的,令人畏懼的王。

棕紅色的辦公室大門被打了開來。時年26歲的沈斯走了進來,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裝,戴着一副鑲着金絲邊框的平光眼鏡。

他走近鄭寶成的身邊。

【事情都辦好了?】鄭寶成問道,他并沒有轉過身來。

【已經交代下去了。】沈斯回答到,清秀的臉上沒有絲毫的神情。

【不會有什麽纰漏吧?】鄭寶成回過身來【我可不想聽到在記者會現場聽到什麽不該聽到的聲音。】

【放心吧,義父。】沈斯看着他【我已經經過嚴格的審查了。】

【雖然是這麽說,可是記者會現場有這麽多的記者,難保不會有些漏網之魚偷偷的跑進來。你說對吧,沈副總。】一直半躺在沙發上的年輕男人慵懶的站起身來,他穿着白色的襯衫嗎,胸口的兩顆扣子敞開着。他看着沈斯,一雙邪魅的眼睛裏充滿了挑釁。

這個男人名叫鄭讓,是鄭氏集團董事長鄭寶成的獨生子,也是公司未來的接班人之一。之所以用之一,是因為他的辦事能力還遠不如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沈斯。從他7歲那年開始,8歲的沈斯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他就不喜歡他。他覺得他在搶了他所有父愛的同時,更是将他所有的榮耀都比了下去。他頭腦聰明,身手敏捷,即便還是大學時期,他就已經成為了父親的左右手,大學畢業後更是直接進入了公司,不到兩年時間,他便成為了公司的副總。相反是他,作為父親的獨子,他原本可以不用承受這樣的壓力,可随着年紀的上長,父親對他所表現出來的欣賞遠沒有沈斯來的厲害。更有時,父親認為他還遠遠比不上沈斯的一半。

他氣,他怨,更不甘心自己就這樣屈居于沈斯之後。

所以在大學一畢業,他就放棄了出國進修的機會來到了公司。他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有一天能夠超過沈斯然後将他徹底的逐出鄭氏。

他那并不單純的目的沈斯又豈會不知。他摘掉眼鏡,露出那雙如同獵鷹一般的雙眸【漏網之魚,最終也只是能逃離那張圈住它們的大網,而那個深不見底的大海,才是它們真正的墓地所在。】

鄭讓不喜歡他。這是他在八歲那年被鄭寶成帶進鄭家的時候就知道的。他與身俱來的警惕性在第一眼見到鄭讓的時候就感覺到的。他覺得他搶走了屬于他的父愛;他也同樣覺得像他這樣的執拗子弟不該擁有鄭寶成這樣的父親。即便是幼年時期,他便仗着自己皇太子的身份一直在外面到處惹是生非。沈斯一直覺得,如果有一天他脫離了鄭氏集團繼承人的身份,那麽他的下場,一定和那些餓死在街頭邊的流浪漢無異。

兩個年輕男人就這樣的在辦公室裏争鋒相對着。

辦公室裏其他的高層都不敢說話,一個,是擺在臺面上的親生子;一個,是自小就養在身邊的好義子,索性,就不說話最好。

何況鄭寶成,依舊還是一副坦然的模樣。

辦公室的門被叩響了——

【鄭先生,可以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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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如鄭讓所說,即使是再嚴格的盤查也難保不會有漏網之魚的出現。

記者會開始後的十五分鐘,一個留着長卷發的年輕女記者站起了身來,她用她清脆悅耳的聲音向着鄭寶成問到——

【鄭先生,您知道前段時間發生的小學生在校期間溺水事件嗎?】

【關于這件事情,我在網上也看到了。】

沈斯有些愕然,這個問題,應該不在他安排好的劇本走向裏。

【那您對此有什麽看法嗎?】女記者繼續提問道。

【我很痛心。】鄭寶成帶着沉重的心情回答到【這些孩子,原本該是我們國家未來的棟梁,卻因為學校防範措施的不足,在還沒有綻放的年紀,就匆匆離世了。在這裏,我一定要呼籲各個學校的相關負責人,一定要嚴格做好學校的安全防範措施,避免此類悲劇再次上演。而我鄭寶成,也會在以後的日子裏一如既往的捐助各個需要幫助的學校,争取,讓每個孩子都能有一個良好的學習環境!】

全場掌聲響起,在鄭寶成的話落以後。

【是這樣嗎?鄭先生。】女記者卻不為所動,她清澈的大眼睛裏閃爍着常人難以比拟的堅定【可是我這裏有一些證據顯示,那三名學生并非是失足溺死,而是因為中毒而死。鄭先生,具我所知,這所學校原來的建校基地已被鄭先生收購,而現在的校址,是鄭先生旗下一間廢棄的化工廠。】

記者會現場一片嘩然,幾家知道實情的記者都很是震驚的看向這個站在正中間的女記者。他們不敢相信,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年輕記者竟然能有這般巨大的勇氣,竟如此勇敢的将這個早已被業界封殺起來的話題這麽直接的擺到臺面上。而且,還是直面着鄭寶成、鄭氏公司的董事長!

當然,這種行為說好聽叫做勇敢,說難聽點,就是不識時務。

鄭寶成顯然沒有想到她會提出這樣的問題,他原本臉上帶着的微笑,開始漸漸散去。

【這是怎麽回事?】鄭寶成壓抑着自己不悅的情緒問道。

【是我疏忽了。】沈斯在他耳邊回答道。

【查清楚是哪家的記者。】

【我知道了。】沈斯站直了身體。

這是18年後他和她第一次再度相見,卻是在這樣一個環境下。而且,他不知道她,她也不知道他。

他就這樣把目光停留在她自恃正義的臉龐上,嘴角,是對她不屑和嘲諷的微笑。

蕭凡似乎也注意到了從前方傳來的目光,但她卻依舊不為所動【鄭先生,能請你回答一下嗎?】

【關于這個問題,并不在今天記者會的回答範圍之內。】鄭寶成看着她【不過,你既然這麽問了,那我也就回答一下。】

【我确實收購了那所學校原來的建校基地,但我并沒有拿我名下的廠房和他們作交換,更沒有記者小姐所說的,用廢棄的化工廠來做新校區。這,絕對是子虛烏有的一件事。】

【我鄭寶成,絕對不會用孩子們的生命安全來開玩笑。】

【當然,記者小姐如果不相信,完全可以請相關單位來調查這件事。】

【這個我當然知道。】蕭凡接到【可我還聽說,曾有教師向檢查機關舉報過此次事件,可是不久,他就遭遇了車禍身亡。】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鄭寶成的眼底開始變得狠戾起來,但他的臉上依舊是一片祥和之色【我還是今天才知道,有教師車禍身亡的這件事。】

【如果,這位記者小姐今天是來問我這些事情的,我想你來錯了地方。畢竟這起事件,檢查機關已經給出了結果。要是記者小姐有什麽不相信的地方,也應該是去問警察才對。】

蕭凡抿了抿嘴,這種官方的回答她還是一早就能猜到的。她還想繼續問下去,鄭寶成卻已經站起了身來——

【各位,鄭先生有些不适,今天的記者會就到此結束。】鄭氏集團的負責人對着在座的記者媒體說到。

記者會現場變得混沌起來,留在會場的記者們紛紛向蕭凡投去了目光,有敬畏的,有鄙夷的,有不能理解的,也有看笑話的。

然而蕭凡并沒有理會這些目光,她握緊了雙全,向着鄭寶成離開的方向看去。

【這麽做真的可以嗎?】一旁坐着的孫顯揚站起身來問到。

【不管可不可以,我總要試一試才行。】蕭凡回答到。

酒店的長廊內,鄭寶成在一幹工作人員的簇擁下回到了他的那間VIP套房。

他隐忍着他所有的不滿呵斥道【立刻給我去調查清楚,那個女記者手上到底有多少我們的證據!】

【我知道了。】沈斯會意的點點頭。然後便和幾個屬下消失在了走廊的一頭。

鄭讓看着他方才離去時的路,若有所思的揚起他那性感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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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世上,有很多事情可以預料,又有很多事情不能預料。

蕭凡和孫顯揚在昏暗的停車場內不斷行走着,再差一點,他們就能回到車子裏。

但是事事總是不能這麽如意。在距離車子幾步遠的時候,他們被一群黑衣人攔住了去路。

蕭凡一時摒住了呼吸,她看了一眼身旁的孫顯揚,此刻,他握緊了原本就牢牢抓着她的手。

人群中走上來一個年輕的男人。他長着一張娃娃臉,所以蕭凡很難将他和這群黑衣人聯系在一塊。

但是很抱歉,這個年輕的男人不僅就是這群黑衣人的同夥,甚至還是他們的老大。

【小姐,可以把你手中的東西交給我嗎?】他開口問道。

這個年輕的男人名叫沈旭,23歲。在這個原本該向同齡人一樣穿梭在大學校園裏的年齡段,他卻已經早早的步入了社會,做起了與他這張幹淨的臉龐截然相反的事情。早在他還很小的時候,他就已經認識了沈斯。那個時候,他正因為面包被搶走而坐在孤兒院的石階上哭泣着,是沈斯走了過來将手中的面包讓給了他,并對他說【哭是只有女孩子才會做的事情。】從那個時候起,他就将他視作了自己的哥哥,即便是在之後分別的是十五年裏了,他也依然将他視作自己在這世上唯一存有的親人。20歲那年,他意外重遇沈斯,之後便跟随在了他的身邊,直到現在。

【東西?你說什麽東西?我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麽诶。】蕭凡閃着她那雙大眼睛,做出一副很是無辜的神情來。

【既然你不明白我在說些什麽,那我就提醒你一下。】沈旭笑了笑,【你在記者會現場說的,你手上握有的證據。】

【哦,你說那些東西啊。】蕭凡像是明白了過來【可是那些東西我沒有帶在身上诶。】

沈旭的笑容收了起來,他原本該清澈透明的眼睛裏頓時變得狠戾起來【少給我玩這一套,交出來。】

【我是真的沒有帶在身邊嘛。】蕭凡很是無辜的看着他【不過話說回來,既然鄭先生剛剛在記者會現場已經公開表示過此事與他無關了,那他現在,又何必讓你來跟我拿那些證據呢?】

【哦~~我明白了,那些傳聞是真的?鄭先生為了得到那塊地皮,真的用廢棄的化工廠來跟學校做交換?所以,他現在才要你來跟我要那些東西。是害怕事情曝光,影響他這次的亞商會選舉?】

【我說的對不對?】

蕭凡眼中有種異于常人的興奮,當然,她隐藏的很好。

【你的話太多了。】沈旭看着她不悅的說到。

【太多了。】蕭凡繼續笑了笑,【這麽看來,這些還真全被我說中了?】

【你到底是給還是不給?】沈旭有些不耐煩了。

【我給,我當然給。】蕭凡點着頭【這麽大的事情,我可招惹不起。不過,我這些東西,可是非常重要的。。。】

【你想要多少。】不等她的話說完,沈旭就已經直截了當的問道。

【這麽直接?】蕭凡看着他【可是你都不用問過鄭先生嗎?萬一我開的價格他不答應呢?】

【這個你不用管。】

【果然,鄭先生為了自己的利益,用廢棄的化工廠來跟學校做交換吶。】蕭凡看了看四處,在沈旭沒有察覺到的時候。

【你要多少?快說。】沈旭顯然已經不想和她多做糾纏。

【價格我無所謂啦。】蕭凡從包裏掏出幾份文件【只要鄭先生以後記得我就可以了。你也知道,像我這種小記者,想要在上海這座大城市裏有出頭之日,總的有個靠山才行。】

【算你識相。】沈旭接過文件。

【那我們現在可以走了?】蕭凡的嘴角微微上揚。

沈旭剛想示意周圍的人讓開,沈斯就從背後的車裏走了出來。

蕭凡能感覺到,從他打開車門走下車的那一刻起,周圍的空氣似乎變了味。

沈斯走至沈旭的跟前,方才的發生的一切,他已在車裏看的清清楚楚。

【哥】。蕭凡聽到方才一直和她對話的男子這樣叫他。

沈旭将文件遞上,沈斯卻只是寥寥的看了幾眼。

【這種東西,就算真的被公開來,又對鄭先生能有什麽樣的影響呢。】他低垂着眼眸【随便找個人僞造一下,我就可以有無數份這樣的東西。】

他将文件撕成了兩半【雖然不知道你在哪裏聽說了這樣的東西,可是顯然,你也只是聽說了而已。你的手上,并沒有任何什麽實質性的東西。】

【當然】他擡起了頭,目光緊逼着她【你這麽大費周章的站在這裏,我想也并不是為了巴結鄭先生。】

蕭凡看着他,看着他的眼神漸漸變得犀利起來,她原本,波瀾不驚的瞳孔也開始慢慢的收緊起來。

【這一切,恐怕是你早就計劃好了的。】沈斯看着她【你早就知道,你在記者會現場這麽問,我們一定會來找你。如此一來,你衣服口袋裏的那個小玩意就也可以派上用場了。】

【我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麽。】蕭凡顯然沒有了方才的底氣,她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在這個時候懼怕起來,她有些,不敢直視那個人的目光。

沈斯的嘴角有些上揚【你一步一步引沈旭上鈎,就是為了讓他以為你是為了錢才這麽做,然後通過他跟你的對話來證實那三個學生的死确實是和鄭先生有關系。這樣一來,你原本空無一物的手上,就真的掌握了些實質性的東西。】

【由鄭先生身邊的人來證實這一切作為證據,我想,要遠比你那些毫無根據的猜測來的強一些。】

【我說的對嗎?】

沈旭恍然大悟,他之後的眼神裏充滿了不可抑制的憤怒。險些犯下大錯的他下令将蕭凡和孫顯揚包圍了起來。

孫顯揚這個時候走上了前,他将蕭凡牢牢的護在了自己的身後,在危機快速逼近的時候。

【事實上,你們确實做了這些傷天害理的事情!并且為了掩蓋事情的真相,你們還害死了試圖舉報你們的教師。】

【恐怕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吧。】沈斯笑着,将目光對向了一旁。

方才還試圖保護蕭凡的孫顯揚此刻已挂了彩,在雙拳難敵四手的情況下,他很快就處于了弱勢。

【快住手!你快叫他們住手。】她看着沈斯,大聲呵斥到。

沈斯繼續将目光對準在她的臉上【那麽現在,你可以把你口袋裏的東西交給我了嗎?】他說着,臉上卻很平靜,似乎,并不着急着蕭凡的回答。

蕭凡咬緊了雙唇,此刻她已被逼至到了牆角。她的右手因為不安而緊握住自己上衣口袋裏的那只錄音筆。心裏,正做着最後的掙紮。

很快,她就知道自己沒有了思考的餘地。孫顯揚在一聲悶哼後摔倒在了地上。他已經,受了很嚴重的傷。

再這樣下去,他和她都無法走出這個停車場。

她垂下眼眸,對着面前這個冷酷的男人做出了最終的妥協【我給。】

☆、回憶,錯位

然而讓沈斯沒有想到的,是那些事情還是在第二天的時候被□□裸的公諸于公衆面前。

連帶着的,還有那些他們在停車場裏的照片。

一時間,群衆憤起而之。就如同平靜的海平面,頓時掀起了巨大的波瀾。

鄭氏企業的股價,一夜之間創下了歷史最低點;

鄭寶成的名譽,也受到了巨大的影響。

不少人開始質疑起他的為人來,甚至有人公開表示其不适合亞商會正主席之位,并要求相關單位嚴厲徹查此事。

就這樣,鄭氏企業的董事長鄭寶成,陷入了巨大的危機。

辦公室裏,鄭寶成背對着藍天,他的臉色一片陰郁。

【這是怎麽回事?你最好好好給我解釋一下!】他對着沈斯大聲呵斥道。

【是我疏忽了。】沈斯對于自己造成的錯誤,毫不逃避。

【疏忽了?】鄭寶成沒有了耐性【造成現在的局面你就想用一句疏忽了來當做解釋?】

【我沒有想要解釋。】沈斯回答着。

鄭寶成看着他微微收緊起來的焦距,【那你現在打算怎麽辦?】

【給我一天的時間,我一定會把所有的事情都解決掉。】沈斯目視着前方,他似乎是在看着鄭寶成,似乎又不是在看着他。

【不是吧,沈副總。】鄭讓從一旁的會客沙發上站起身來【發生這樣大的事情,你還想要一天的時間來去解決啊?】

【你這個時候又想說些什麽?】鄭寶成有些不悅。

【爸,我只是覺得,事情既然已經發展到這個局面了,那沈副總還是不要出面處理的好。不然,群衆那邊的反應先不說,公司裏邊,恐怕也要認為你尋思護短了。】鄭讓挑着眉,眼睛卻直逼着沈斯,眼裏,竟是挑釁的味道。

【你想讓我把事情交給你去做?】鄭寶成看着他。

【是。】

【那你可想好了,要怎麽去做。】鄭寶成問道。

【這個您盡管放心,我自然是有我的辦法。】鄭讓的嘴角微微上揚,他一直,就在等待着這一刻。

【好,這件事情交給你去處理。但你只有一天的時間,如果處理不好,我還是會交給沈斯去做。】鄭寶成說完又對着沈斯交代道——

【至于沈斯,你去把那兩個記者的身份給調查清楚了。】

沈斯一走出公司,方才在他身邊一直沉默着的沈旭就忍不住了【哥。鄭讓他這次是。。】

沈斯擺擺手,示意他不要多說無謂的話。

沈旭也就低下了頭,但當然,他心底裏的不甘心并沒有為此而散發出去。

【那兩個記者的身份,盡快找人去給我調查清楚。】沈斯交代道。

【我知道了。】沈旭點頭。

【還有,查一下鄭讓最近都有和哪些人接觸。】直覺告訴沈斯,這場事件的背後,不只是表面看上去的那樣簡單。鄭讓的表現太過反常,從昨天的記者會上開始。他剛才在辦公室裏一直沒有說話,就是在觀察着鄭讓臉上的情緒。他雖然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這一切,但他知道,他的直覺是不會有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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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座城市的另一端,一棟可以與鄭氏相娉美的大廈裏,一個兩鬓已經斑白的老者坐在辦公桌前。

在他距離稍微遠一點的真皮沙發上,蕭凡就坐在那裏。

帶着眼鏡的助理替她端上了一杯冒着熱氣的卡布奇諾。

【蕭小姐,這次的計劃,看來要比我們想象中順利啊。】老人說到。

他便是這間辦公室的主人,現任于亞商會正主席一職的高氏企業董事長——高長峰。

【這還不是仰靠了高老先生。】蕭凡放下咖啡【如果不是高老先生,我們又怎麽能這麽快就讓外界知道這件事情呢。】

【诶,蕭小姐可千萬不要跟我客氣。要說這功勞最大的,可絕對是蕭小姐。】高長峰擺擺手道

【高老先生這麽說我可不敢當。如果不是高老先生神機妙算,知道我們沒有那麽順利就能跑出停車場而讓人早早的埋伏在那裏拍下那些照片的話,我們又怎麽能一舉坐實鄭寶成犯罪的傳言呢?】

【哈哈哈。】高長峰長笑了幾聲【蕭小姐這是在質問我嗎?為那些照片的事情。】

【按照計劃,不是該在拿到那些照片以後,高老先生的人就立刻出現帶我們離開嗎?】蕭凡看着他質問道。

【一開始确實是這樣沒有錯。但後來,鄭寶成的寶貝兒子又說要些照片,我也就照着他的話去做了。】高長峰顯然不是在向蕭凡解釋些什麽【畢竟,錄音那種東西,随時随地都可以推翻掉。但是鄭寶成一手培養出來的養子,卻是怎麽也推翻不掉的。當然,如果讓鄭寶成知道這次的機會是他的好兒子一手促成的,不知道又會作何感想呢?】

高長峰,這只縱橫商場多年的老狐貍,自亞商會創立起,他就穩坐着正主席之位。但随着鄭氏的逐漸發展,他的地位開始受到了波動。直至今日,他公司所持有的實力已經明顯不可同鄭氏相比。他歷年來都可以留任坐着的亞商會正主席之位,在今年,顯然已是無望。

他自然是不會甘心退出正主席之位的,畢竟這個位置,除了商界最高的榮譽外,還能為他帶來無限的好處。

就當他想着要怎麽扳倒鄭寶成時,眼前這個叫做蕭凡的女記者突然就跑到了他的跟前。她帶給了他一個驚人的消息,并開門見山表示自己想要借助他的力量讓鄭寶成的受到應有的懲罰。他當然也就順水推舟的給了她這個機會。

不僅如此,他更是得到消息,知道鄭寶成的愛子鄭讓想要扳倒沈斯的行動。他索性,就趁此機會,一舉将鄭寶成踢出局。

【所以,您就可以讓我和我的朋友處于危險之中嗎?】在蕭凡深褐色的瞳孔裏,有些憤怒正在蔓延。

【我明白。】高長峰使了個眼色,帶着眼鏡的助理就将一張寫有巨額數字的支票遞到蕭凡的跟前——

【這些,就當做是我對你和孫主編的一些心意。畢竟,孫主編為了這次的計劃,受了那麽嚴重的傷。】

【不用了。】蕭凡冷冷的看了一眼那張支票【顯揚的傷并不要緊。而且,我想我們還沒有淪落到需要靠高老先生的救助來生活。所以,這張支票,還是請高老先生收回吧。】

蕭凡笑了笑【我說過的吧高先生,我這麽做,只是為了替我死去的朋友讨回公道;至于高先生想借此機會把鄭寶成徹底踢下臺的事情我并不關心。我們只不過是各取所需。所以這金錢上的來往,還是能避免,就避免吧。】

蕭凡說着就站起了身,在高長峰臉上那種假和善的情緒消失時說道【告辭了,高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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