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畢竟如果我繼續呆在這的話,那鄭董事長用毒化工廠換學校基地的事情,還有那三個孩子的死,以及你們找人撞死李啓陽的事情,也都一定會敗露出來的。】
【可如果我離開了,警方找不到我,那他們就什麽辦法都沒有了。】
【我知道了。】鄭讓沉默了片刻【錢我會盡快給你。但是從此以後,你別再出現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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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讓不會想到,就在和朱衛國見面後的第二天,朱衛國,就去見了蕭凡。
【怎麽樣?事情進展的順利嗎?】蕭凡開門見山。她口中所指的事情,是方才朱衛國與鄭讓的對話。是的,就在朱衛國同意協助他們以後,他們要朱衛國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錄下鄭讓的聲音。借由他的嘴,來證實鄭寶成所做的一切。
朱衛國點了點頭。
【那快把錄音給我。】蕭凡有些急迫。
【東西現在不在我身上。】朱衛國說到【我把它放在了一個很安全的地方。】
【你是想借此來跟我們談條件?】蕭凡看着他,在他開口以後,她基本已經能猜到了他的意圖。
朱衛國一時不做聲。片刻之後,他擡起頭來看着蕭凡和孫顯揚說到【我要離開。在确保你們不會把我交到警察手裏之前,我是不會把東西交給你們的。】
【你把我們想成什麽?】孫顯揚一時有些憤慨,他一把揪住朱衛國的衣領【就算我們放過你,可你難道不該為這件事情負起點責任嗎?】
【我知道!】朱衛國的情緒也開始變得激動起來。【我是有錯!可那不是我想的!當我知道鄭寶成拿廢棄的化工廠來換校址的時候,那三個孩子已經出了事了。你以為我不想為那三個孩子讨回公道嗎?可是鄭寶成這樣的人,是我一個人能對付的了的嗎?】
【所以,你就可以眼睜睜的看着啓陽去死?】孫顯揚氣急了,他揪着衣領的手,也愈發用力了。
【我勸過他的!】朱衛國激動的掙脫開來【我不止一次的勸說他放棄追查。可是他就是不聽我的!我已經盡力了。到最後會這樣,我也是沒有辦法啊!】
【你盡力了?】孫顯揚看着他【什麽都沒有做的你,有什麽資格在這裏說你已經盡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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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沒有資格!】朱衛國深吸了口氣【可是事情已經演變到這一步了。你們如果想為李啓陽讨回公道的話,就讓我離開這裏。】
【我答應你。】在長時間的沉默後,蕭凡開口打破了這層寂靜。【我一定,會讓你安全離開這裏。】
在得到蕭凡的回答後,朱衛國原本激動的情緒稍稍的緩和了些。
【我還有一個條件。】他繼續說到。
【你還想要什麽?】孫顯揚問。他顯然,已經失去了耐心。
【我需要錢。】朱衛國回答道【剛剛鄭讓給我的,我已經作為證據和錄音放在了一塊。所以我現在,需要一筆離開這裏的錢。】
【你要多少?】孫顯揚繼續問。
【200萬!】
【這麽多!】蕭凡瞪大了眼睛,她不知道自己一時可以去哪裏籌那麽多錢。
【我答應你。】孫顯揚在這時輕拍了下蕭凡的肩膀【我現在就去取錢,并且馬上送你去機場。但是作為條件,你必須現在就把錄音交給我們。】
【東西我就放在郊區的酒店裏。】朱衛國回答道【這是儲物櫃鑰匙,你們過去直接取便是。】
孫顯揚接過鑰匙。
【蕭凡。】他轉身将鑰匙遞至到她的手中【你去酒店把東西拿了,我送他去機場。】
☆、命運の輪軸
蕭凡不曾想到,當她從郊區的酒店走出來的那一刻。孫顯揚所駕駛的車輛,發生了嚴重的車禍。她拿着電話,站在烈日之下,頭腦,是一片空白。
當她趕到醫院時,朱衛國正在急救室裏搶救這。而孫顯揚卻不知所蹤了。蕭凡詢問着現場的相關人員,卻沒有人能說得出孫顯揚的下落。甚至有醫護人員表示,當他們的救護車行駛到車禍現場時,就只看到昏迷在副駕駛上的朱衛國。
蕭凡懵了,她不敢相信一個人就這樣的失蹤了。并且不留一點的證據。
手足無措之際,電話鈴聲卻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蕭小姐。】蕭凡接起電話,沈旭的聲音就傳來了。
【是你們。】蕭凡倒吸着冷氣。
【我想,我們可以幫你找到你要找的人。】沈旭的聲音裏略帶着幾絲得意。
緊握着電話的手開始不斷的顫抖起來,蕭凡忽然明白了,這場車禍,不是單純的意外這麽簡單。她努力平複着自己的情緒【你們在哪?】
當蕭凡趕到約好的地點時,沈斯正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腳下的景色沉默着。
沈旭就站在他的身後。
幾個身穿黑色制服的人打開了辦公室的門,
蕭凡就在他們身後踩着步子走了進來。
【顯揚在哪裏?】她大聲質問道。
沈斯依舊背對着她,沈旭在轉頭看了他一眼後示意到【你們先出去。】
周遭的人很快便撤離了出去,屋子裏又變得空曠了起來。
蕭凡上前幾步【是你們做的對不對?是你們讓車禍發生的對不對?】
【蕭小姐,說這種話可是要證據的。】沈旭冷聲警告道。
【證據?】蕭凡冷笑着【你們不要以為所有的事情都會在你們的掌握之中,只要人為的就一定有它的問題!而我也一定會找到這些問題的!】
【恐怕你沒有這個時間了。】沈斯轉過身看着她【難道你都不會關心你的朋友嗎?】
【果然是你們!】蕭凡對視着他的目光【顯揚在哪裏?】
【不如你先告訴我們那些東西在哪裏?】沈斯接道【我們做個交易怎麽樣?】
蕭凡看着他,等待着他還未完的話。
【你把你手裏東西交給我們,我們就告訴你孫顯揚他在哪裏?】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也不知道你說的東西是指什麽?】蕭凡目光躲閃道。
【蕭小姐,你知道人在說謊的時候眼神會很不自然嗎?】沈斯緊逼着她【你剛剛的眼神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蕭凡一瞬間接不上了話。
【看在蕭院長的份上,我不會強制你把東西交出來。但是,你也不要考驗我的耐心。】最後一句話,帶着分明的警告意味。
蕭凡沉默着,她的內心正在做着劇烈的掙紮。
李啓楊的死和朱衛國的模樣從她眼前一一晃過,她垂着的手用力的握緊了起來。
她怒視着面前這個冷冰冰的男人,覺得任何語言都形容不了他的毒辣。
手機鈴聲響了起來,蕭凡深吸了口氣接起電話——
【蕭小姐,我是人民醫院的,剛剛送來的傷者朱衛國經搶救無效後已經逝世了。】
一條鮮活的生命就這樣的在電話那頭被宣告了終結,蕭凡想起不久前還站在她面前的朱衛國,一時只覺得天旋地轉。她僞裝着的堅強也就在那一刻開始奔潰了。
幾顆晶瑩的淚珠從她眼眶話落,濃密的睫毛上開始蒙上一層薄薄的水霧。
蕭凡的視線,被模糊了。。。
沈斯能看到他這樣的反映,也能猜到電話那頭傳來的消息是與什麽有關的。方才的車禍現場他也去了,朱衛國的傷勢必然不能助他逃過此劫。
只是他不能理解她的眼淚為何要流出?為一個與自己毫無關系的人哭會不會太不值得了些?
他突然想起那個曾站在陽光下分享着巧克力蛋糕的女孩,她這樣的舉動真的只是因為她不喜歡吃甜食?
握着電話的手無力的垂落了下來,對于蕭凡來說,她無法把朱衛國的死不歸咎到自己的身上。如果自己能夠再小心一點,事情也許就不會發展到這種無法換回的地步。如果不是自己。。。
【蕭小姐。】眼前這個冷血無情的人又開始叫着他了。正如他說的那樣,他沒有太多的耐心。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猶豫了,多一秒,顯揚就多一分危險。
可是那份關系着李啓楊和朱衛國兩個生命的證據,如果就這樣交給了他們,她又實在無法甘心。
只是,那場毀滅性的車禍已經奪走了一個人的生命。再這樣下去,孫顯揚又會怎樣呢?
【我給。】終于,她對着沈斯,對着這一切做出了妥協【但是我必須先确認顯揚他沒事!】
當蕭凡趕到市郊區的第二醫院時,孫顯揚剛脫離了生命危險。只是他的頭部受到了撞擊,所以現在還在昏迷着。
蕭凡走進病房,那些穿着黑色西裝的保镖人員在沈斯的示意下離開了。
病房裏的孫顯揚還在昏迷着,他的右手手臂輕微骨折。由于車禍發生時是從右側襲擊過來,所以正駕駛上的他幸免于一難。據說車禍的另一方是因為醉酒了的緣故。
只是蕭凡知道事情并沒有這麽簡單。
【蕭小姐,可以把東西給我了吧。】跟着走進來的沈斯提醒道。他沒有太多的時間可以留在這裏消耗掉。
蕭凡從上衣口袋裏掏出芯片【你,不怕有報應嗎?】
沈斯從她手裏拿過芯片【我從來不相信這種東西。】他轉身【如果真的有,那為什麽有的人一出生就沒有了父母?而有的人,從小就可以享受着父母的寵愛?】
蕭凡回答不上,她甚至被沈斯的話震驚的發不出聲音來。
不過沈斯似乎也并不準備聽她的回答。因為話剛落,他便開門走出了病房。
蕭凡無力的坐在病床旁,他看着孫顯揚嘴角那些淤青色的傷痕哭了出來【對不起,你們用生命換來東西,就這樣被我弄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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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讓來到辦公室時,鄭寶成正陰沉着臉坐在沙發上。
【有什麽事?】他在就近的沙發上坐了下來【這麽急匆匆的把我叫過來。】
【什麽事?】鄭寶成指着桌面上的東西說道【你自己給我看。】
鄭讓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幾份文件和一支錄音筆零散的擺放在桌面上。他沉默的拿起文件,又在片刻後打開了錄音筆。
【想我鄭寶成縱橫商場幾十年,怎麽到頭來,就生了你這麽一個兒子?】鄭寶成厲聲責問着。
鄭讓不吭一聲,他對這突如其來的一切有些難以接受。
他不知道自己該解釋些什麽。因為他确實是錯了。
他大意到,被高長峰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他大意到,險些就将父親苦心經營的公司毀于一旦。
他錯了,所以他不準備反駁些什麽。
【我決定了。】鄭寶成深吸一口氣【總經理之位,正式交給沈斯。你,給我收拾收拾馬上離開公司,去國外再學個兩年經營管理再說!】
【你不能這麽做!爸爸。】鄭讓激動的站起身【我知道這次是我錯了,可是你不能為此就把公司交給一個外人來管理啊。】
【公司是我的,我想給誰就給誰。】鄭寶成厲聲道【而且,沈斯他從來就不是什麽外人!他也是我的孩子。對我而言,你和他,是沒有任何區別的。】
鄭讓蹙着眉。從小,他就不喜歡父親說這樣的話。明明說沒有區別,但在他的心裏,他這個親兒子,顯然沒有面前這個從孤兒院裏領來的養子來的重要。
【倒是你,】鄭寶成繼續說到【整天給我吃喝玩樂不說,這一次,竟然差點就要把我的公司給賠上。你現在,倒是有什麽資格站在這裏對我的決定說不?】
鄭讓不再說話,他知道說再多也改變不了父親的決定。他看了看沈斯,只見他站在一旁沉默着。
【你早就知道這一切了對不對?】怒氣無從發洩,他索性就在辦公室裏挑起了事端。他沖過去,一把抓住了沈斯的衣領【從我安排那兩個記者進場開始你就知道這一切了對不對?你故意不說,就是為了等到今天這一刻是不是?!】
沈斯一把拿掉鄭讓的手【如果你足夠小心,又怎麽會發生今天這一切。】
【好。】鄭讓強忍着內心的不忿【這一次,就算你贏了。】他用手指着沈斯【但是下一次,我一定會加倍跟你要回來。】
話落,他便摔門走了出去。
鄭寶成搖了搖頭。但很快,他又對着沈斯問道【這件事情,到這裏應該是結束了吧?】
【還沒有。】沈斯回答道【雖然朱衛國已死,可是他們的手上,畢竟還握有他和鄭讓的交易記錄,如果他們在這個時候公布了出來,那群衆必定會相信,朱衛國的死,絕對和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有關系。】
【那你說我們該怎麽做?】鄭寶成皺了皺眉。
沈斯沉默了片刻【放棄亞商會主席的選舉。】
【你說什麽?!】鄭寶成的眉頭皺的更緊了【這些年我做了這麽多的努力,你要我在這個時候說放棄就放棄?】
【這是最好的辦法了。義父。】沈斯分析道【一旦等他們公布了朱衛國的銀行記錄,那義父和公司所會受到的損害絕對要比放棄亞商會主席這個位置嚴重的多。】
鄭寶成蹙着眉。
【所以,我們必須趕在他們之前把所有的責任都推給朱衛國。然後作為表示,您必須主動退出亞商會的選舉,并且給孩子們安置新的學區房。這樣,才可以讓民衆心服口服。】沈斯繼續說到。
鄭寶成,沒有立刻做出回複。他在深思熟慮了片刻後揚起頭來【我知道了,這一切,就都交由你去處理!】
☆、秋風,澀澀
是夜,繁星閃爍。
燈火璀璨的不夜城裏,鄭讓的心情很糟糕。
一杯一杯的烈酒不斷從喉嚨口下到肚子裏,愈是酒精的麻痹他的意識就愈是清楚。
從今天起,沈斯就正式任命為公司的總經理。他這個所謂的繼承人,反倒是被流放到了國外。他當初放棄一切進入公司,為的就是要和沈斯争個高低。但現在看來,他是輸得一敗塗地。
他不甘心,好不甘心。
他一杯一杯的灌醉着自己。也只有這樣,他才能好受些。
【讓少,不要喝了。】一旁坐着的年輕女人試圖去拿下他的酒杯,這是他新教的女友Amy【你已經喝太多了啦。】
【給我走開。】鄭讓沉着臉。他現在需要的,絕不是她這種無關痛癢的安慰。
【讓少。】Amy并沒有放棄。
【走開!】鄭讓失去了耐心,他對着她大聲吼道。
Amy頓時吓得花容失色,她呆呆的處在那裏不知該如何是好。
【诶喲喂,鄭大少這是怎麽了?發這麽大的脾氣啊。】身後走來的年輕男人拍着手說到,他是鄭讓常在一起喝酒作樂的朋友林翔。他躍過Amy,直接坐到了鄭讓的身邊。
【喝這麽多。】他看着桌上的酒瓶【看來鄭大少這回是真的生氣了啊。】
【少廢話。】鄭讓遞過酒杯【高星他怎麽還沒有來?】
【他說他公司有點事,晚點就會到。】林翔接過酒杯,目光卻落到了Amy的身上。
【诶,讓少。】他聳了聳肩鄭讓的肩膀【你這次出國,會把她也帶上嗎?】
鄭讓順着他的目光看了坐在角落的Amy一眼【你說呢?】他反問道。
【我就知道你不會。】林翔拍了拍手。他望着Amy的那雙眼睛顯得更加灼熱了。
【讓少。】他把一只手搭在鄭讓的肩膀上【跟你商量個事。】
鄭讓看着他。
【你看,你這都要出國了。這馬子,你也反正不要了。不如,今晚就讓給我怎麽樣?】林翔問道。
鄭讓笑了笑,然後繼續沉默着看着他。
【如果,你今晚需要有人來陪的話,我可以打電話叫我的女人過來,讓她好好的陪你玩上一個晚上。】林翔繼續補充道。
【陪我一晚?】鄭讓笑道。
【嗯。】林翔點了點頭。【這筆交易,不虧吧?】
鄭讓卻沒有馬上回答他。他拿起酒杯,在将杯中的白蘭地一飲而盡後站起了身。
緊接着,在那個叫做林翔的男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朝着他的臉就是重重的一拳。
林翔反應不及,直接就摔倒在了沙發上。
【你幹什麽!】他大聲質問到。
【我警告你,】鄭讓看着他【不要把你們那套肮髒的交易用到我這兒來。我不是你們,可以把女人當做物品一樣交換來交換去。我是不愛她,可我也不會踐踏她!】
話落,他拿起丢落在一旁的外套。
【讓少。】Amy看着他要走而站起了身。
鄭讓看了她一眼,然後從皮甲裏掏出一張□□遞過【現在開始,不要再來找我了。】
從酒吧裏走出來,鄭讓走的有些跌跌撞撞。
秋色的冷風吹來,合着升騰的醉意讓他的頭腦愈加發脹。
從方才開始,他的身體就感到了強烈不舒服。
他以為,這是酒精的作用。
所以他用力晃了晃頭。
但顯然,這樣做沒有用。
反倒是那些他此刻不想想起的事情,變得越加清楚了。
【我決定了。總經理之位,正式交給沈斯。你,給我收拾收拾馬上離開公司,去國外再學個兩年經營管理再說!】
【你不能這麽做!爸爸。我知道這次是我錯了,可是你不能為此就把公司交給一個外人來管理啊。】
【公司是我的,我想給誰就給誰。而且,沈斯他從來就不是什麽外人!他也是我的孩子。對我而言,你和他,是沒有任何區別的。】
【倒是你,整天給我吃喝玩樂不說,這一次,竟然差點就要把我的公司給賠上。你現在,倒是有什麽資格站在這裏對我的決定說不?】
腦海裏,父親的話不斷徘徊着。
為何,為何父親就連一個機會都不給他。他是錯了,可為何,他連一個将功補過的機會都不肯給他。就這麽把他流放到國外,就這麽把他給放棄了。
他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頭似乎是越來越痛了。慢慢的開始讓他有些吃不消了。
他掐了掐額頭,然後繼續晃着身子向前走去。
依婷從餐廳出來,剛結束工作的她着實有些疲憊。
她向着手心吹了口氣,然後理了理脖子上的圍巾向前踏出了步子。
鄭讓越走越覺得吃力,他的意識已經模糊到自己不知道身處在哪裏。
他只知道向前走着,不斷走着,像個木偶一般。
直至意識徹底斷開。
依婷正向前走着,突然就看到前方有一個人倒了下來。
她匆匆跑過去,只見一年輕男人呼吸急促的躺在了地上。
【先生,先生你沒事吧。】她蹲下伸來,卻發現這男人渾身上下滾燙的可以。她四處望了望,只見街上的行人稀少的可以。
【先生,你醒醒。】她搖了搖他的身子,試圖去叫醒他。
男子毫無反應,她趕緊的掏出手機撥打了急救電話。
秋季的冷風早已冰冷的有些透骨,尤其還是在黑夜裏。
依婷挂斷了電話,她看了看地上的男人。然後将自己頸間的圍巾拿了下來,在替男人圍上後,她又脫下了自己的針織外套替男人蓋上。
鄭讓的意識早已變得模糊,但他依稀能感覺有人替他圍上了圍巾,披上了衣服。他睜開眼睛,迷蒙中,他看到那人有着一頭烏黑秀麗的長發。
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是鄭讓的電話。
依婷在猶豫了片刻後拿起他的手機。
【喂,你好。】依婷禮貌的說到。
【你是?】對方問到。
【你是這位先生的朋友吧。】依婷說着【他昏過去了,你能過來一趟嗎?】
【在哪裏?】那人問到。
【就在市中心的那條街道上。】依婷回答道。
【我馬上到。】
那人在挂斷電話號果然馬上就到了。是一個留着平頭的男人。看着跟地上的男人應該差不多年紀。他便是鄭讓的朋友高星。
他剛剛其實就在不遠處的酒吧裏。在聽說了鄭讓和林翔的事情後就馬上給鄭讓打了電話,誰知道就接到了這樣的消息。
救護車也在之後不久就到了。
【那個謝謝你。】他将外套和圍巾遞回給依婷【能把你的聯系方式留給我嗎?我想我朋友醒來以後一定想要跟你說聲謝謝。】
【不用了啦。】依婷将圍巾圍好【也不是多大的事情,不用來專門道謝的。】
【可是。】高星想要繼續說着。
【車子好像要走了。】依婷指了指救護車【你不跟過去沒關系嗎?】
高星轉頭看了一眼,然後對着依婷說道【那麽,今天的事就謝謝你了。】
鄭讓醒過來時,天已經亮了。
他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他掐了掐有些發脹的額頭,原本模糊的意識開始漸漸的清晰起來。記憶中,好像有一個人,溫柔的替他圍上了圍巾,披上了衣服。
他記得,她有一頭烏黑的長發。
【你醒了。】守了他一整晚的高星從沙發上起身問道。
鄭讓驀地轉過身去,再看見說話的那人是高星後問道【怎麽是你?】
【你還想是誰?】高星反問道。
【我記得,昨天好像是一個人女人救得我?】鄭讓稍有些遲疑。
【啧啧啧。】高星搖着頭【鄭少爺不愧是鄭少爺啊,都昏迷着了,還能想着女人呢!】
鄭讓看着他。
【不過,你沒記錯。】高星繼續說到【确實是個女人救得你。不僅如此,她還把她的外套和圍巾都給你披上了。】
【那她人呢?】鄭讓趕緊問道。
【走啦。】高星回答道。
【那你沒問她要聯系方式啊!】
【我問了啦。】高星聳着肩【但人家沒給。人家都說了,這不算什麽大事,不需要專門來感謝她。】
【她不給你就算啦?】鄭讓瞪着她【你不會多問幾次啊?】
【我可沒你那麽無聊!】高星丢過一個蘋果【再說了,當時你還昏迷着呢,我哪管的了那麽多。】
【我不管。】鄭讓接過蘋果【總之你得幫我找到她,我怎麽也得謝謝人家才是。】
【我盡力。】
兩個人正交談着的時候,病房的門突然被打了開來。
一個穿着高貴的中年婦女走了進來。她,便是鄭讓的母親——許芳。
【寶貝,你沒事吧。】她匆匆走進病房【怎麽好好的突然就昏倒了呢?】
【媽,你這消息得到的也太‘快’了吧。】鄭讓挖苦道【這天,都已經亮了。】
許芳皺了皺眉,她昨天通宵和人打麻将,手機一直處于關機狀态。到今早才從管家那裏知道鄭讓暈倒住院的消息。
【來來,讓媽看看,到底傷哪了?】許芳仔細檢查着鄭讓的身體。
【我沒事。】鄭讓推開她【就是普通的發燒而已。】
【不管怎麽說,你這兩天還是給我好好在家休息。】許芳在對鄭讓說完後又轉身對着一旁站着的管家老李交代道【老李啊,你去安排一下,把少爺去國外的航班推遲到兩天後。】
【不用了。】鄭讓拒絕道【我還是按照原來的計劃,今天就走。】
【你這今天怎麽能走呢?】許芳心疼道【你這身體才剛好呢。】
【媽。】鄭讓看着她【我已經沒事了。】
【這都暈倒在大馬路上了,還跟我說沒事?!】許芳蹙着眉【我知道你是在跟你爸生氣,可你也要體諒一下他啊。你這一次,是做的太過分了。你再怎麽不喜歡人沈斯,也不能拿公司來開玩笑啊。】
【媽!】鄭讓打斷道,他實在不想再聽到這一些【你不要再說了。總之,我坐今天的飛機去澳洲就對了。】
許芳還想勸道,鄭讓卻直接搶斷了她——
【我已經決定了,你不用在勸我。】
他在話落後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母親【您相信我,這次出去,我很快就會回來。而且回來以後,我絕不會再讓你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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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朱衛國舉行了葬禮。
蕭凡代表飛揚雜志社出席了葬禮。
現場除了她之外,前來悼念的客人實在少的可憐。
這三天來,發生了許多的事情。要說這最大的事情,就是鄭寶成主動退出了亞商會主席的選舉。
然而這場退出的背後,卻讓已經逝去的朱衛國背上了巨大的黑鍋。
在鄭寶成宣布退出選舉的記者會上,他公開表示,那三個孩子的死,确實不是因為溺水身亡。而是因為校長朱衛國的貪污,将新校址建立在了被廢棄的毒化工廠。所以才導致了這一系列的事情。他為此很自責,所以他決定退出亞商會的選舉,并且為那些孩子,建造新的學校。
這讓他成功逃開了一系列指責,并且在一定程度上,還為他樹立了更高的聲望。
相反于朱衛國,警方對他的死給出的說法是因畏罪潛逃而導致的車禍。這一切在群衆看起來是合情合理。一個拿學生生命視作兒戲的人,似乎是死有餘辜。
蕭凡向着朱衛國的遺像深深鞠了一躬。無論他生前犯下過什麽樣的錯誤,死後,都不該再去承受這一切。
她将朱衛國生前在孫顯揚那拿的最後一筆金額叫到了他的妻子手中。這個痛失了丈夫的婦女,此刻雙眼早已哭的通紅。
李啓陽的母親被送進了療養院,李啓陽的未婚妻時常去看望着。孩子們的學校已經有了改善,可是李啓陽的死,卻遲遲沒有結果。她開始變得癡呆,變得絕望。
至于她和沈斯的那段‘戀情’,也最終以性格不和而導致分手來告終。一切似乎都合情合理,人們也就霧裏看花,當做是茶餘飯後的一個話題說說罷了。
蕭凡覺得無力極了,她在不能為李啓陽的死讨回公道的同時,卻讓周圍的人,陷入了更大的災難。
她走出靈堂,正午時分的陽光,刺得她眼睛發疼。
她有些疲憊,有些眼淚想要流出來。
她擡頭望着藍天,只覺得的自己有些搖搖欲墜。
手提包裏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她接起電話——
【蕭小姐,你過去一直向我打聽的那個人,有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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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凡來到了孤兒院,方才給她打電話的,便是孤兒院的院長。這家孤兒院,曾坐落于天目湖廣場附近,後來因為廣場改建,孤兒院被遷至到了這裏。
從兩年前開始,蕭凡便來到了這家孤兒院。她在向孤兒院長打聽小男孩的消息時,也一直致力于孤兒院的慈善事業。她有她的私心,所以她對這份私心的回報,就是努力讓這些孩子們也過得快樂幸福。就如男孩說的【只有幫助到了真正有需要的人,那所祈求的願望才能得到實現。】
而就在今天,她的付出終于得到了回報。
她匆匆來到辦公室,白發蒼蒼的院長,早已在那裏等候了。
【院長,您剛剛電話裏說的,是真的嗎?】她問道,懷揣着緊張而又激動的心情。
【嗯,】年老的院長點了點頭,【這些年一直替你留意着。今天正巧來了個二十多年前被收養的孩子,他在聽了我的描述後表示自己有些印象。所以我就叫你過來一趟,看看能不能幫到你。】
【太謝謝您了,院長。】蕭凡感謝道。
【不用客氣的。】院長笑了笑,她被皺紋覆蓋的眼角看起來是那樣的慈祥。
【nao,就是站在那裏的人。】她手指道。
蕭凡望去,只見正前方正站着一個留着平頭的男人,他正向着他周圍的孩子分發着糖果和禮物。
孩子們的臉上因為滿足而露出了甜甜的笑。
她跟着院長一起走過去。
【韓毅】院長叫到【這位就是我跟你說起的蕭小姐。】
【你好。】韓毅伸出手。
【你好,韓先生。】蕭凡遞過自己的手【你知道我要找的人?】
【啊,本來沒什麽印象的。】韓毅摸着頭【不過在聽到院長說的一件事後就立馬想到了一個人。】
【一個人?】
【嗯。】韓毅點了點頭【我記得,在和我收養的同一批人中,有一個家夥經常會到附近的噴水池裏撈出大量的一元硬幣,然後去便利店裏換取面包吃。那個時候,我們所有的人都不敢這麽做,可偏偏他就例外。所以我就想,你說的那個人會不會是他?】
伴随着韓毅的話落,蕭凡好像又回到了17年的那個午後。男孩不顧她的阻攔跳進了冰涼的水池裏,在她的擔心和不解中,他從水池裏摸索出幾個閃着光的硬幣。然後跑到了前面的飾品店裏購買了一條不算精致的貝殼手鏈當作是生日禮物。。。
【我記得那個時候的他還不愛多說話,沒什麽人敢接近他。】韓毅的話将蕭凡拉回到了現實中【不僅如此,我還記得他長着一雙非常淩厲的眼睛,那雙眼睛我到現在還沒有忘記過,每次想來我都覺得,那雙眼睛實在不符合他那時的年紀。】
【那你跟他還有聯系嗎?】蕭凡問到。
【怎麽可能,被收養後我們這些人也就都斷開了聯系。】韓毅笑道【不過他的名字倒是經常都聽到,你們應該也都聽過吧!】
【經常聽過?】蕭凡不解着。
【嗯。他就是鄭氏集團董事長收養的義子,也是公司新上任的總經理——沈斯。】
【說起來,